第12章 可憐鬼女，身中厲鬼毒
我真倒黴，真的，曾祖父化屍煞，同學化厲鬼，好不容易收拾了厲鬼，以為厲鬼窮凶惡極，卻又發現人的醜惡一麵。
意識中，我感覺到，其實劉玲也沒有看清那是什麽影子，就連是不是影子她也不清楚，那個影子隻是她幻想出來的而已，她本身隻感覺到一股陰冷的力道推了她一把，讓她摔下了樓。
為什麽？為什麽要讓我死？該死的學校，我要殺光你們所有人！這是劉玲跳下樓時候的念頭，也正是這個念頭，讓她化為厲鬼。
化為厲鬼後，她沒有一絲靈識，隻是任由一股怨氣在支配，隻想害人。
畫麵到了這裏，也停止了，我的思緒回到了現實，看著眼前這個楚楚可憐的白衣女鬼，心中泛起一股柔弱感，她也不想殺人，隻是世道讓一個原本單純的女孩兒變得如此，她也隻不過是個可憐人罷了。
突然間又想起那個影子，劉玲跳樓當日，我和縣令一起過去，遠遠地，我看到一根青色的手，難道並不是我眼花？我打了個冷顫，頭皮又開始發麻。
“謝謝你們。”劉玲身上戾氣化掉之後，一直在沉默，我本來以為鬼不會說話，誰知道她突然說句謝謝，把我的思緒給打斷了。
一水和九叔走過來，九叔隻是對著女鬼點點頭，沒有說話，我已經看出來，九叔屬於那種沉默寡言的人，一般說話都是說到點子上，和一水簡直是判若兩人，我很不明白他倆怎麽會成為師徒。
一水樂嗬嗬的跑到劉玲跟前說：“不用謝不用謝，這事兒本來就是我們該做的。”說完後，一水又看著我，說，“你真的看到她的生前了嗎？”
我點頭說是，然後又把我看到的，原原本本的口頭敘述了一遍，隻不過，我將影子的事兒給忽略了，因為那個影子本身就是劉玲所幻化出來的，也許當時隻是重心不穩讓她感覺有人推她，總之事情不敢確定是不是真的有人推之前，我不敢亂說。
“你們學校這麽黑啊？！看來我明天得狠狠的敲詐那個校長一筆錢，奶奶的，多好一女娃，就這麽……”一水聽完後極為氣憤。
九叔不置可否，來到劉玲的身前說：“小娃娃，還有沒有什麽心願未了？剛才念了靜天地神咒，就等於證明你已經死了，下麵一會兒就會派小鬼來接你。”
“謝謝你們沒有把我魂魄打撒。”劉玲說，“我希望你們能把我的骨灰帶給我奶奶，告訴奶奶孫女不孝，對不起她老人家……”說到這裏，劉玲不斷抽緒，隻可惜鬼魂無淚，不然的話我想她一定已經嚎啕大哭了起來。
一水說：“好，我們答應你，這次去訛校長的錢，我一定原封不動的交給你奶奶。”
劉玲聽後，跪在地上，連續磕了幾個頭，雖然毫無聲響，但我知道，這幾下她肯定已經用盡了全力。
“你就在這等著，現在十二點五十九，還有一分鍾小鬼就會過來。”九叔對女鬼說完後，又對我和一水，其實我知道，主要還是對我說的，“地府做事，生人勿擾，若是看見，一並勾魂，你們兩個隨我進屋。”
一水的牛眼淚藥效也該過了，他本來看不到任何事物，卻也跟著九叔一起進了屋子，在踏進鬼店之前，我回頭看了劉玲一眼。
劉玲衝我點點頭，然後又動動嘴唇，似乎在告訴我什麽。
讀唇的本事，是我老爸交給我的，雖然不精通，但是我還懂一點，不自覺間，重複了一邊劉玲的嘴唇。
我渾身一顫，身子頓住。
一水問：“你怎麽了？”
“沒事兒。”我強笑著說。
等我踏進鬼店之後，從窗戶看去，劉玲已經不見了，我想興許是已經被小鬼帶走了，不自覺間，又想起了她剛才蠕動嘴唇，告訴我的話。
學校……還有……
還有什麽？鬼魂？不可能，如果有，為何九叔沒有發覺，為什麽她不告訴九叔？再說，學校之前也不曾有人被害過。
如果不是鬼魂，那又是什麽？我本來想告訴九叔，但又和九叔不怎麽熟，在事情沒有確定之前，不知道怎麽的，我還是沒有說。
看著窗外空空如也的空地，然後又望望夜空中高掛的明月，我歎口氣說道：“終於完了。”
“你的確要完了。”一水說。
“啊？”我莫名其妙的問一水，“你什麽意思？”
一水沒說話，看著九叔，九叔也沒有說話，而是直接走到我的麵前，抓起我的胳膊，一把把我的風衣撩開。
我當即就冒了冷汗出來，隻看到我左手胳膊肘上，黑了一大塊，像黑炭似得，我這才想起去救曾敏的時候，被她給狠狠地咬了一口，但我奇怪的是，風衣沒有爛，為什麽手會變成這樣。
我有點害怕的望著九叔說：“這怎麽回事？”
九叔說：“你中了厲鬼的鬼毒，要不是有這衣服，你小命都沒了。”
不等我問，九叔接著說：“以後碰到鬼，記得把衣服返過來，這不是普通風衣，一般鬼怪毒素傷不了你，這次是你自討苦吃，要想治療，必須以毒攻毒，找到青黑厲鬼，用它的鬼汁塗在上麵。”
我聽完之後徹底傻眼了，藍色衣服豬肝膚色的厲鬼都那麽難纏，還讓我去找青黑厲鬼？這明顯一點都不現實。
“你也別擔心，你命中還有一劫比這個更大，如果在這一劫死了也不錯，免得受後麵的苦。”九叔一邊說，一邊從道袍的兜裏拿出一張符，念了幾句口訣符紙自動燃起，一水端來一碗水，九叔把符紙灰放進裏麵，拿到我麵前說，“喝下吧，這道符能保你兩年小命。”
“我艸。”我聽後心裏大大的不爽，本來還以為就這麽完了，沒想到竟然還有一劫，那不是就算這次沒死，下次也要死？九叔不會是逗我的吧？
一水拍拍我的肩膀，幸災樂禍說：“活該你倒黴，哈哈。”
“我艸，你就不能說點吉利的，還不都賴你。”我撇了一水一眼，接過九叔手中的符水，捏著鼻子咕嚕咕嚕往肚子裏放。
我這小命怎麽就那麽苦呢，我真倒黴，真的。我要走了我爸我媽可怎麽辦？我還沒活夠呢我……
一水看我愁眉苦臉的，上來說：“小龍啊，水哥就安慰安慰你，你也別擔心，兩年後實在不行直接把胳膊給切了不就行了。”
“安慰你妹啊安慰。”我沒好氣的說。然後用求救的目光看著九叔。
我和九叔見麵這麽久，終於見他泛起一絲奇怪的笑容，他說：“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我們也算有緣分，過段時間有點事兒要出國，也給了一水一個遊曆周邊的任務，我那邊有個古董店，你去幫我看著吧，說不定有機緣。”
一水也在旁邊笑著說：“對，我們那待遇好，賣出去的東西，師父隻要本錢加利潤的十分之一，其餘的全是你的。”
我眼睛一亮：“真的？”
“那當然。”一水說。
我去，我可是聽說古董利潤極高，隨便一件都是上萬上十萬百萬的，這九叔居然隻要十分之一的利潤，那如果我賣出去一件，可就賺大發了。
我問：“那上班時間呢？”
九叔說：“下午五點以後，你想去就去，不想去就歇業……工資自己掙多少算多少，沒有底薪。”
我去，這麽自由，我眼睛越來越亮，恨不得馬上就去。
“這是我地址你拿著，一水把鑰匙也給他。”九叔遞了張名片給我。
“九叔古董。”我念了名片上的字，然後接過鑰匙，準備有空就按著地址去看看，開始我人生中的第一份工作。
一水富含深意的笑著對我說：“小龍啊，以後這店裏的生意可就靠你了，如果有什麽解決不了的事兒給我打電話就行。諾，這是我電話。”說完遞張名片給我，上麵寫著九叔古董，一水道士，然後就是電話號碼。
我答應了一聲，我是那種比較豁達的人，手上的毒已經那樣了，再傷心也沒用，所以也就沒有多想，就像九叔說的，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晚上我們三個就住在了鬼店，這裏怪陰森的，在這炎熱的夏天，這種環境下還別說，挺涼快的。
晚上九叔問我師父是誰，我說沒有師父，隻是一個人讓我做陰陽先生，沒有教我任何東西，然後他就沒有多問了，好像知道什麽一樣，告訴我千萬別把風衣給搞丟了，或者落在邪教手裏。
邪教，在我的印象中就是類似於騙人自殺的那種，也沒有多想，就答應了下來，我問九叔我這風衣到底是什麽做的？有什麽用？九叔沒有告訴我，隻讓我好好保管。
然後我問他之前說的那個大劫是不是逗我的，到底是什麽，九叔說他從不逗人，他也不知道具體是什麽，隻是看出來有個劫難。
那天晚上，在我後來的回憶裏，是九叔和我說話最多的一次，給我留下了不少謎團。
老頭留給我的風衣肯定不是普通風衣那麽簡單，那麽到底是什麽？老頭又是什麽身份？我的劫難又是什麽？我曾祖父的墳墓到底出了什麽問題？
突然又想起了劉玲說的話，學校還有，到底有什麽，我到底該不該正式踏入陰陽先生的行列……不少問題在我腦中徘徊，我在**輾轉反側，一會兒想這裏，一會兒又想那裏，什麽時候睡著的也不知道。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被一水道士給叫了起來，我蹙著眼睛說：“水哥，什麽事啊？”
“你丫的，還不去上學，幹啥呢？”
“啊！我艸，幾點了？”
“八點半。”
“靠，快點快點，水哥麻煩你送我去學校。”
九叔已經走了，水哥開車把我送到學校後也走了，到學校從後門進去後，路過女生寢室，我又朝著劉玲跳下來的窗口望了兩眼。
募然間我看到窗戶一個影子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