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熾川傾身向前,視線卻始終不離她的唇。

那因酒而發紅發燙的唇。

他開始壓低聲音,像個壞人,循循善誘:“叫我的名字……”

南歡的嘴張了半天,卻一個字都沒說出來,那瓶白酒惹了禍,讓她當場醉倒,頭一歪,趴在靳熾川肩上,呼吸勻長,睡得沉。

靳熾川向前的動作倏地僵住。

他緩緩瞭起眼皮,看著玻璃上他們的身形重影,眼裏的情緒一絲絲外泄,無可奈何笑了笑。

撐在窗台上的雙手,手背青筋仍向外凸起,欲望在裏麵盤踞。

揮不去,散不掉。

十秒後,他抱人離開包廂。

恰好和前來的李喬幽迎麵碰上。

“南歡這是怎麽了?”

此刻的南歡,正窩在靳熾川懷裏,臉衝著他的胸膛,手指抓著他的襯衫。

雖看不清臉,可從通紅的耳朵和脖頸來判斷,也能發現不對勁。

“睡著了。”靳熾川輕輕鬆鬆抱著人,目視前方,並不打算多說。

李喬幽上前一步,試圖搶:“那我送她回家吧,你和左博仁留這吃完飯再走。”

靳熾川隔開她要抱人的手,不動聲色拒絕:“不了,我送她,你們繼續吃,這頓我請。”

李喬幽聽此,臉色稍微有些不太好看,“南歡這是喝多了吧,你一個男人單獨送她終歸不太好,還是我來吧……”

“沒什麽不好的,這些年,她身邊的人一直都是我,更何況……”靳熾川話說到一半,也不再虛與委蛇,撕開點麵子,“你送我更不放心。”

說完,也不管李喬幽什麽表情,抱著人揚長而去。

……

靳熾川沒把人送回家。

而是帶去了酒店。

2908包廂,大床房,床單上還撒著玫瑰花瓣,熏染著浪漫。

南歡剛沾上床,就舒服地翻個身。

雪白的裙擺,隨著她的動作微微上掀,堪堪遮住臀。

靳熾川站在床尾,默不作聲點了支煙。

煙霧嫋嫋時,他的視線,透過那層迷離,落在上麵。

白皙的,在暖燈下泛著瑩瑩光澤。

觸感應該滑,且柔。

如他三年前買的那塊羊脂玉。

靳熾川咬著煙,緩緩抬起頭,看著天花板,喉結上下滾了滾。

待周身瀕臨沸騰的欲望冷靜下來後,他伸手,扯掉自己襯衫上的第二顆扣子。

走過去,塞在南歡手裏。

然後去落地窗前站著。

高大身影擋住不少月色,他望著外麵的霓虹幻影,時不時吸口煙,一夜沒睡。

……

南歡醒來時,天剛蒙蒙亮。

她臉上沒有睡飽覺的餮足,宿醉帶來的影響不容忽視,還是有些累。

她盯著天花板眨了眨眼,突然發現不對勁。

這不是她的家。

南歡猛地坐起,帶動被子上有些蔫的玫瑰花瓣顫了顫。

“醒了?”低沉略啞的聲音從窗邊傳來。

南歡扭頭去看。

頓覺驚訝,“靳熾川?”

男人周身似攏了層晨曦,襯衫領口扯鬆不少,外露的膚色襯得他頗為冷感。

“我怎麽在這?”南歡拍拍自己的腦袋,想回憶昨晚的事,卻斷了片,什麽都記不起。

靳熾川沒繼續站著,逆光坐在沙發上,長腿交疊,不疾不徐說著話,看似‘好心’解答,卻語出驚人。

“你昨晚,差點強上我。”

聽此,南歡眼睛猛地張大。

接下來的三分鍾,更是陷入了史詩級沉默。

按照‘受害者’靳熾川的單方麵敘述,昨晚是這樣的——

“我見你打電話遲遲不歸,便去樓上包廂找你。見你喝醉了,就想送你回家。可出了南苑後,你卻說什麽都不肯上車,硬拽著我去酒店開房。”

“我想著你在酒店睡一宿也沒什麽,便順從你,給你開了一間。可沒想到,你喝醉後的力氣居然那麽大,我剛刷完房卡,你就把我推進了房間,然後將我按在牆上,試圖撕爛我襯衫,扯毀我皮帶。”

“按理講,以我的體格可以輕鬆掙脫你,可我既怕傷你,又不得不反抗。最後,還是被你拽走顆扣子……”

靳熾川說完,輕輕扯了下自己的襯衫衣領。

把缺失扣子的那部分,給她看。

那裏,仿佛缺的不隻是顆扣子,還有他身為男性,卻險些被淩辱的尊嚴。

南歡驚呆了。

她身為一個宿醉後的普通人,剛醒來一般不適合接觸這麽大這麽刺激的信息。

靳熾川適才說的那些話,此刻正在她腦袋裏逐條炸開。

“不想認?”男人點燃最後一支煙,打火機蓋子合上時,伴隨他輕輕歎息。

他仿佛就是那苦守寒窯的王寶釧,南歡就是那薄情寡義的薛平貴!

正當南歡啞口無言時,靳熾川又道:“不信就看看你自己的手心。”

被他這麽一提醒。

南歡才發覺掌心有些硌。

低頭,攤開看——

一顆男士襯衫扣子。

南歡腦袋裏‘轟’一聲,亂了套。

扣子旁邊的皮膚有紅痕,有印記。

很明顯,她攥了許久,才能產生這種效果。

此刻,南歡像是被人按在了罪證旁邊,牆上還拓印四個大字——禮義廉恥!

“那你昨晚,一夜沒睡?”她也不知該說點什麽,腦袋一昏,就問了這。

靳熾川喉嚨裏溢出一聲低笑,他彈彈煙灰,說話的音色偏輕,卻把氣氛弄得火燒火燎,意有所指道:“我哪敢?”

南歡整個人,從頭到腳都快紅透了。

她支支吾吾,半天措不出一句話。

靳熾川卻一副大徹大悟的樣子,“南歡,原來你前幾天躲我,是因為這個原因。你怕你一時控製不住,就把我撲倒,對嗎?”

“我沒……”

“忍耐這麽多年,辛苦了。”

“我真沒……”

南歡急得不行,生怕他誤會,連忙從**下來,光腳走過去解釋。

靳熾川看她向自己而來,並未慌亂,輕飄飄又送過去一句,“你確定?”

這三個字,讓南歡怔在了原地。

她不受控製地回想起那個雨夜,那場春夢。

她真的對他沒非分之想嗎?

她心虛。

因為在那個夢裏,她早就把他搞了。

南歡心跳難抑。

她在晨曦中,倉惶開口:“那你,想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