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歡把門打開,看到了外麵的靳熾川。

“怎麽出來了?”靳熾川直起身,用手指撚滅抽到一半的煙。

南歡出來的急,她也不知道為什麽連拖鞋都顧不上穿就要出來。

可在靳熾川說完那句話的那一刻,她突然很想見見他。

樓下傳來腳步聲,有人要上樓。

靳熾川的視線,落在南歡身著的睡裙上。

白色的,吊帶的,露著胳膊鎖骨和腿。

他上前一步,單臂環著她的腰,用力一提,將她整個人抱到屋裏,並順手關上房門。

樓道又靜下來,靜的他們什麽都聽不見。

除了彼此的心跳聲。

“今天紅姐的人估計找不到這裏,你如果不走的話,可以在這裏睡。”南歡坐在床邊,主動提議。

“睡哪兒?”靳熾川站在她麵前,問的直白。

隻有一張床,連個沙發都沒有。

能睡在哪兒。

南歡在半空中晃悠的雙腳緩緩停下,她撐在身體兩側的手,慢慢蜷縮。

看著月色下男人的眉眼,試探開口:“要不……不睡?”

“不睡?”靳熾川的額角青筋狠狠蹦了下。

“那做什麽?”他又往前一步,半蹲下身子,抬頭看她。

壓低聲音再次重複,“我們做什麽?”

南歡有時候感情那根神經很遲鈍,比如現在。

她沒察覺到眼前的男人,已經被勾起了火,就在殷切等她說點什麽刺激的,讓倆人關係更近一步的話。

她自顧自拿起一旁的手機,打開之前錄下的一小段音頻。

調整好音量後,彎腰,遞到男人耳邊。

同時附帶解說:“這是我最近剛彈的曲子,你聽聽進步沒有。”

她的態度很專注認真,就像是考前做模擬卷的好學生。

而靳熾川,並不處於一個可以做理智判斷的環境。

他被馨香包圍。

南歡的皮膚很白,在月色下散發瑩潤光澤,她用的沐浴露,是他今天陪她一起在超市買的,海鹽椰子味,濃濃的一股奶香。

更讓人無法集中注意力的……

是她俯身時,睡裙下露出的少許渾圓。

靳熾川艱難移開視線。

耳邊還徘徊著一聲聲她的吳儂軟語。

每一根弦撥出的音,每一聲唱出的曲兒。

都在挑動他的神經。

良久,錄音終於播放完畢。

南歡很期待詢問:“怎麽樣?進步了嗎?”

靳熾川緩緩回過頭,和她對上視線。

他的眸色很深,說話前喉結滾了滾,嗓音很啞很低,“我看你是想折磨死我。”

靳熾川的右手,撐在床邊,就在她身側,離她裙擺很近,幾乎毫厘。

南歡聽後,緩緩睜大眼睛,有些擔憂道:“那麽難聽啊?”

靳熾川移開視線,氣笑了。

南歡卻犯起了愁。

“別瞎想,很好聽。”靳熾川起身,坐到椅子上。

“不是昧著良心講的吧?”南歡開起玩笑,隱隱還帶點擔憂,她怕靳熾川評價時帶了濾鏡。

“如果觀眾是我,我保準你能贏了珺珺……可是,你贏了之後呢?”

贏了之後?

南歡望著靳熾川深邃的眼眸,不再言語。

……

又過去幾天。

半月之期已到。

津海市郊區的某棟莊園,號稱巫山館的秘密私館。

安保設施完備,連個蚊子飛進來都能知道公母。

所進車輛,皆是限量款,車牌更是絕密,一個個,都是惹不起的大人物。

三樓化妝間。

珺珺穿著一襲頗顯氣質的貼身紅裙,正往唇上抹口紅。

她通過鏡子,看了眼坐在旁邊的南歡。

南歡穿了襲月白色旗袍,將身段襯得玲瓏有致,烏黑發絲柔順披散,臉上雖著淡妝,卻也有著動人心魄的美。

像是天生坐著就能勾男人的魂。

珺珺眼裏閃過算計,起身,拿著杯剛接的滾燙熱水,走過去。

在她要‘不小心’將熱水潑到南歡手上時,南歡卻像是早有防備,提前一步起身。

踢開掉落在地的杯子,一手掐著珺珺的脖子,將她按在梳妝台上。

傾身向前,在她耳邊笑著說:“珺珺,我們都是一個館裏出來的。紅姐說了,我們要相親相愛,你說這件事要是讓紅姐知道……她會如何處置你?”

聽到提及紅姐,珺珺臉上流露出緊張神色。

她呼吸艱難開口:“阿煙,我不是有意的,這事你別告訴紅姐。”

南歡微微側首看她,深深注視幾秒後,才鬆了手,退後一步。

“珺珺,別跟我耍心思,我們還是井水不犯河水為好。”

南歡撂下話,沒再理會珺珺,轉身出了更衣室。

她沿著長廊一直走,快走到盡頭時,突然停住腳步。

麵前的房間開著門。

裏麵有許多小女孩,容貌各異,卻都個頂個的漂亮。

什麽氣質的都有,溫婉的、乖巧的、嫵媚的、明豔的……

南歡情不自禁走過去,倚著門框問:“你們都多大啊?”

女孩子們齊刷刷看過來。

衝她笑著說。

“姐姐,我十三歲啦!”

“姐姐,我十五……”

“我十七……”

幾分鍾後,南歡扶著牆,一步步艱難離開那個房間。

可剛走沒幾步,就停住腳。

她的指甲,深深摳著牆上壁紙,指骨發白,渾身發麻。

喉嚨口更是溢出酸水。

突然,她被人扯住手腕,拉去旁邊的無人房間。

門反鎖後,南歡才看清來人是誰,頓時驚訝不已。

“靳熾川?”

靳熾川穿著西裝三件套,襯得身姿挺拔,氣質卓絕。

他平時雖會穿襯衫,但很少碰西裝。

“你怎麽進來的?”南歡很擔憂。

靳熾川將黑金請柬拿出來,“我托左博仁弄的。這個似乎很難拿到,就連左博仁也沒有資格被邀請,他是從他舅舅的好兄弟的表哥的父親那弄來的。”

聽他像說繞口令似的說那些關係,南歡麵上顯出些笑意。

她退後一步,倚牆問他:“你來做什麽?”

“看你。”

“看我什麽?”

此刻,南歡的心髒劇烈跳動,那裏像是在催促她做出一個極其大膽的決定。

她不知道等會兒會發生什麽,可她想把自己的一切都給靳熾川。

隻想給靳熾川。

男人上前一步,與她離得近,同她耳鬢廝磨。

“看你穿旗袍,看你彈琵琶,更看你……如何勾其他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