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歡從未見過靳熾川如此凶的時候。

不是打她罵她。

而是捏著她的臉,把她抵在牆上,狠狠地吻。

她與他最近的距離,是那晚在後車廂,她趁他醉酒時與他唇唇相貼。

而不是現在這般,侵入唇齒。

一切的熱度、氣息,密不可分地糾在一起,像是比海與風還要纏綿。

煙霧貼著口腔上顎激起的那層熱,不算熱。

真正的熱,她此刻感受到了。

靳熾川摟著人親了好久,直到南歡喘不上氣,才肯放過她一秒。

他在她耳邊,啞著聲低語,像是被她剛才那句‘要了我吧’刺激到了。

他問她:“我用什麽關係要你?”

南歡眼睫輕顫,她的指尖仍攀著他的肩,氣短道:“……朋友。”

“什麽朋友?”

靳熾川從她耳邊,移到她麵前,與她對視著,他眼裏侵染的欲,遠不及等待深厚。

比起能和她行**。

他更想要一個資格,一個真正的,能和她在**隨時抵死糾纏的資格。

“……好朋友。”

南歡似是也知道自己這話回得多麽荒謬,她說完就閉上了眼,想逃避。

“好朋友就能要你嗎?”

“就能這樣嗎?”

他說著話,牙齒卻移到她旗袍盤扣上,正一顆顆細致解開。

太色.情了。

南歡更不敢睜眼,恨不得將腦袋埋在他肩頭,躲起來。

靳熾川見她不說話,也不惱,繼續追著問:“杜錫林碰你了嗎?”

“……沒有。”

“他想碰嗎?”

“……想。”

“他想怎麽碰?”靳熾川用牙齒,在她鎖骨處輕輕咬出個牙印。

南歡微微瑟縮,身子如同風中的柳,無處可依,隻能傍在靳熾川箍她腰的那條手臂上。

想怎麽碰?

杜錫林的原話,她說不出口。

更不敢在此刻說出口。

靳熾川的手臂倏地用力,將她整個人提起來。

南歡猝然睜開眼。

她同他在昏暗角落對視。

他又問:“你給他倒酒時碰到他手了嗎?他給你送花時攬你腰了嗎?”

“沒有!沒有!我不想他碰我!”

“為什麽不允許他碰?卻允許我?”

南歡被靳熾川逼到眼角發紅,她像是要哭,卻絞盡腦汁說不出一句辯解的話。

“……別這樣。”良久,靳熾川低聲哄。

南歡身子向前,摟著他脖子,伏在他肩上。

靳熾川抱著人,背靠牆站著,像是感覺不到累。

他單手給自己點了支煙,吸一口後,吐出煙霧說:“從這個任務中撤出去吧。”

南歡的眼前又閃現那一張張青澀卻極其漂亮的女孩子臉。

她怕的渾身輕顫,卻小聲又倔強的答:“不行。”

……

當晚。

南歡穿著睡裙,窩在靳熾川懷裏睡的。

卻睡得並不安穩。

窗外馬路駛過一輛大車,她就抖一抖,然後鉚足勁靠近靳熾川。

靳熾川靠床頭坐著,有少許無奈,他歎息道:“再擠我,就把我擠地上去了。”

南歡自是無法回應的。

靳熾川幹脆把人抱到自己身上,讓她趴在自己身上睡。

可沒想到這個舉動剛做完,南歡就醒了。

她睜開惺忪的眼,發尾還有少許淩亂。

“繼續睡。”靳熾川下達指令。

南歡卻慢吞吞眨了眨眼,搖頭,剛睡醒的嗓音有些軟:“不舒服。”

“哪不舒服?”

“太硬了,硌得慌。”

靳熾川今晚受到了太多刺激,他感覺他已經很柳下惠,已經把畢生自製力都用完了。

再經不起一點言語上的挑撥。

雖然現在的南歡可能已經沒了那心思,但他還是有點受不住。

靳熾川掐著她的腰,把人又放到了旁邊**,像是在搬挪一個大型玩偶。

然後在南歡有些迷茫的雙眸中,笑著附和:“也是,你要是用剛才那個姿勢睡,我估計隻會越來越硬。”

南歡慢慢睜大眼睛,她感覺今天的靳熾川仿佛被一悶棍打通了七竅。

她解釋:“我說的是你胸膛。”

靳熾川眉頭微挑:“不然呢,我說的也是胸膛啊。”

南歡啞口無言。

她不再理他,背過身,躺在床的另一邊,試圖閉眼睡覺。

靳熾川見她似乎不打算再過來,便主動過去,半邊身子俯下,手肘撐著床,在她耳邊跟念經似的提醒:“南歡,你今晚吻我了。”

南歡雖然沒睜眼,但耳朵肉眼可見慢慢變紅。

靳熾川瞧著這一幕,覺得很有意思。

他見耳朵變紅的速度慢了,就再加上一句:“你吻我了。”

直到整隻耳朵紅透,他才消停。

南歡忍不住反駁:“你先吻的我。”

“是你先說那句話的……”

他又在提醒她,那句話的威力,足夠每個聽見的男人失去理智,能把女人壓在**一遍遍要。

南歡慢慢睜開眼,看著牆上的壁紙,思緒卻在不停翻湧。

她今天,也許真的是被刺激到了,她怕杜錫林,怕任何一個其他男人強要她。

所以她慌不擇路,夾雜真心地想把一切都給靳熾川。

“南歡……”男人在她耳邊又開了口,“當你異性好友,就可以得到如此優待嗎?那如果成為你男朋友,又會擁有什麽資格?”

他的指尖,在她鎖骨處碰了碰。

那個牙印他咬得很輕,現在已經看不到痕跡。

“靳熾川……”她的音色又變得冷靜,“睡吧,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朋友。

又是朋友。

靳熾川躺回枕頭上,靜靜看著天花板,適才那點快樂,已經在眼裏消失殆盡。

……

翌日,清晨。

南歡坐在椅子上,正對著鏡子化妝。

她塗了個很明豔的口紅。

將唇襯得飽滿,勾人去吻。

又穿了襯衫A字裙和大衣,踩著高跟鞋,在手腕和側頸噴了香水。

樓下,傳來一陣長長的車笛聲。

南歡走到窗邊,往下看了眼,是杜錫林的車。

她轉身拿著包包要出門時,發現坐在椅子上的男人麵色不虞。

南歡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大義凜然道:“靳熾川,你別氣。待我大功到手,會拿著獎金請你吃飯喝酒理發K歌一條龍,外送足底按摩蒸桑拿泡溫泉,保你樂到多三條魚尾紋!”

說完,她就要走。

手都抓到門把了,始終沉默的靳熾川才出聲。

他的音色有些嚴肅,帶著思慮很久的慎重。

“南歡,撤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