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車門被刷地拉開。

兩個比她高很多壯很多的男人跳下來,直直衝她奔來,伸手就要抓她——

南歡大腦一片空白,她慌張轉身,下意識想跑。

可單元門明明那麽近,在此刻卻又顯得格外遠。

路燈將三人影子打在地上,她身後的那兩道影子離她越來越近,眼看就能將她籠罩。

南歡怕得渾身發抖,心都快跳到嗓子眼。

在那人的指尖堪堪要碰到她背時,南歡幾乎萬念俱灰,膝蓋一軟,直直往前撲。

卻沒倒在冷硬的地上,而是被人接進了懷裏。

“別怕。”

低沉熟悉的音色,穿透黑夜,向她而來。

靳熾川的胸膛很硬朗,能輕鬆擋住她前撲的力度,手臂肌肉更是牢牢箍著她的腰,硬是在這危機四伏的夜,為她開辟出一個保護所。

南歡瞬間紅了眼眶。

他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腰,無聲安撫後,將她扯到自己身後,用高大身軀,為她擋住所有不懷好意。

南歡上一次見靳熾川打人,還是在高中,那時的靳熾川是校榜名列前茅的好學生,可在巷子裏打人時,又很凶。

他總是繃著眼皮,一副十分狠厲的樣子,手法利索地將所有人都打趴下。

當初那群挑事的壞學生,下場和這次的兩個人一樣,叫得都很慘。

“說!誰派你們來的?”

靳熾川將其中一人狠狠摜到牆上,爆出青筋的手,死死勒著那人的衣領,將那人弄得臉色漲紅發紫。

那人卻倔著不肯開口。

靳熾川麵無表情地又揮過去一拳。

青筋虯結,指骨發白,他用了十成力道。

那人險些當場昏死過去。

最後,終耐不住折磨,唇角流著血,側臉高高腫起,一字一字吐得艱難:“張…張富貴……”

這話,恰好被半路返回,剛剛下車的杜錫林聽見。

……

郊區,別墅。

杜錫林手執折疊皮帶,緩緩抬起眼前人的下巴。

張富貴雙手被反綁,臉腫得跟個饅頭似的,金牙都被打掉一顆。

“張總……好一個張總!撬牆角撬到我頭上,居然看上了我的女人,誰給你的色膽?”

杜錫林猛地揮臂,將皮帶再次狠狠抽向他的臉頰。

張富貴疼得嗷嗷直叫,一個勁說:“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說!究竟怎麽回事!”杜錫林坐回椅子上,情緒陰晴不定。

“是珺珺!都是珺珺告訴我的!她說阿煙是巫山館活最好的女人,還說你對阿煙隻是一時興趣……所以我就想著,偷偷把阿煙睡了,睡一覺就行,多給點錢封口,估計她也不敢跟您說……”

張富貴的聲音越來越小,透著心虛。

縮在牆角的珺珺,更是怕到渾身發抖。

杜錫林給門口站著的司機,遞去個眼神。

司機瞬間接收,上前將珺珺往外拽。

珺珺拚了命反抗,嘴裏不停喊著:“我錯了我錯了,阿煙求求你救救我,我不是故意的……”

門一開一合,外麵的喊叫聲越來越遠,直至消失。

張富貴跌坐在地,臉色很難看,褲子下隱隱有些黃色**流出。

杜錫林起身走過去,抬起擦得鋥亮的皮鞋,用力把他踹倒。

然後居高臨下看他,語氣涼薄:“你的事業,完了。”

……

張富貴昏迷了,被人拖出去。

別墅內瞬間靜下來。

杜錫林把目光落在靳熾川身上,上上下下打量。

靳熾川身材硬朗,站姿挺拔,他穿著簡單款式的黑短袖和長褲,外露的小臂肌肉線條明顯,上麵還盤踞著根根青筋,給人一種很可靠的感覺。

“你是什麽人?”

“……宋川,工地搬磚的。”

“搬磚?太委屈了!我剛才看到你打架很利落,不如過來幫我?做我女人的保鏢,如何?”

——我女人。

這三個字,敏銳刺在靳熾川的太陽穴上。

他眼底劃過一絲冷漠。

剛要開口回複,南歡卻率先出了聲。

“不行!”

杜錫林緩緩側首,看向坐在旁邊的南歡,眼裏帶著點意外。

南歡怕自己笑得太假,便沒強行偽裝,而是故作困擾開口:“我不喜歡身邊始終有人跟著。”

杜錫林聽到這,笑了。

他攬住她身子,哄道:“阿煙,你身邊得有人保護你,否則我不放心。如果你不喜歡這個宋川,我給你安排其他人?你自己挑選?”

“阿煙小姐,您還是用我吧,我真的很想要這份工作……我目前急需錢。”靳熾川的戲演得比南歡還好,仿佛他們從不相識,他隻是作為一個渴望高薪工作的普通人,向她求情。

“不……”

南歡拒絕的話,還未來得及說完,杜錫林的聲音就蓋過她。

“好了,阿煙,你不要推辭,就這麽定了。”

……

一小時後。

豪車抵達鬧市區街口。

南歡在下車前,杜錫林給她遞去一個看起來很昂貴的禮盒,語重心長道:“阿煙,三天後穿上這個,我派人來接你。”

“……好。”

南歡下車,靳熾川跟著一起。

杜錫林的車開走了,在街尾轉彎,消失。

南歡拎著禮盒,快步往單元樓裏走。

這一片的樓都很老舊,牆皮掉落,還布滿蜘蛛網。

每一節樓梯更是髒汙不堪。

靳熾川跟在南歡身後,看著她的背影,能察覺到她此刻正憋著火。

不一會兒,倆人進入房間,關上了門。

南歡將禮盒隨意往椅子上一丟,就去瞅身後的男人。

“靳熾川,今晚的事你當沒發生過,現在立刻離開。”

她的神情很嚴肅,做出趕人姿態。

靳熾川站在門口,卻沒有一點要走的意思,而是借著昏黃燈光,慢悠悠點了支煙。

煙霧嫋嫋時,他隔著那層迷離望向她,喉結上下滾動,笑了笑,“阿煙小姐,我走了,誰給我開工資啊?”

見他還有心情開玩笑,南歡的眉頭越皺越緊。

“你知不知道這件事有多危險?你在別墅亂答應什麽?”

“別擔心,我有分寸。”

靳熾川說完,就邁步走向椅子。

將適才她扔在上麵的禮盒拿起來,試圖轉移話題。

“先看看這個吧,三天後,杜錫林讓你穿什……”

禮盒被拆開的刹那,他的話戛然而止。

那是一件——

白色布料輕薄到從前麵能窺見後麵,胸.部紋著小朵芍藥,清純與性感彼此交融,後背隻用兩根交叉的帶子堪堪撐著,下擺更是短到無法完全遮蓋屁股的——

情.趣睡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