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乘!”南歡猛地站起來,大喊他的名字,伸手就要去搶手機。

南乘個頭高,一米八八,手往起舉,南歡跳起來都碰不到。

“你快撤回!別發!別發!”

南歡急得不行。

南乘卻壓根不聽勸。

倆人從餐廳,搶到客廳,又從客廳,搶到陽台。

就在他們僵持不下時,叮咚——

門鈴響了。

南乘一臉欠揍的笑意,主動跑過去開門,門打開,看到外麵站著的人後,他差點驚掉下巴。

“臥……槽!?”

南歡發現不對勁,也走過去,看到外麵的人,也愣住了。

靳熾川興許是來得頗為匆忙,額發還有些亂,渾身帶著點清晨的冷意,他就在門外站著,強勢的讓人無法忽視。

“你你你!你怎麽來了?”南乘說話都開始結巴。

他給靳熾川發那個語音是開玩笑,沒想到這人心眼太實,直接過來了啊!

“不是需要我嗎?”靳熾川語氣淡淡的,側過身子就往裏走,神色卻認真的像是參加高考。

南乘回頭看了眼南歡,露出萬般抱歉的笑意,又從口袋裏摸出一個小方盒,丟過去,然後快速換鞋,頭也不回地出門了。

南歡下意識接過那個小方盒。

低頭看了眼。

卻險些直接腦出血。

【超薄款。】

她猛地將其攥住,背過手藏在身後,動作稍顯慌亂。

靳熾川已經站在她前麵兩塊地板磚的位置。

伸手,扯領帶。

“你這是做什麽?”南歡驚呆了。

“在這脫?還是去臥室?”靳熾川斜咬著煙,隨手將大衣脫下丟在沙發上。

南歡連忙擺手解釋,急的麵紅耳赤,“我哥跟你開玩笑呢,你別當真!他就是發神經!”

靳熾川卻說:“我這人從來聽不懂玩笑。”

南歡見他這樣,適才的慌張散了不少,她算是明白了,這人就是成心來逗她玩呢。

她就不信了,這青天白日,客廳的窗簾也沒拉,他就敢這麽脫。

南歡倚著牆,靜靜看著,還加了把火,“那你脫吧。”

她都這麽說了,他這戲演不下去,應該就會把衣服穿上吧。

靳熾川看著她,靜了兩秒,突然笑了,咬著的煙輕顫一下,煙灰簌簌掉落。

他盯著她的眼睛,青筋虯結的手,向下,去解皮帶。

皮帶從皮帶扣處緩緩抽出,與之摩擦發出細微聲響,刺激著人的耳膜。

南歡感覺自己的周身血液開始不流通。

在男人要去拉褲鏈時,她終於倉惶移開頭,率先投降,“我服了你了。”

靳熾川見她通紅的半邊臉,咬著煙的牙齒微微用力,無聲笑著,不說話。

就在這時,外麵的密碼鎖傳來按鍵聲。

眼看門就要開了。

南歡跑過去,透過貓眼瞧見外麵站著的是誰後,頓時驚慌失措,回頭讓靳熾川抓緊穿好衣服。

可剛才玩過了頭,靳熾川的皮帶卡住了。

南歡忙把他拽進自己的臥室,將他藏到櫃子裏,“你別出聲!你媽來了!”

這邊櫃門剛關上,宋慈女士就快步走過來,一臉關切道:“小歡啊,你高燒怎麽樣了?阿姨聽你哥哥說了,說你獨自在家病得不行,阿姨擔心就過來看看。”

南歡的臉現在還紅著,簡直坐實了高燒之名。

“阿姨,我沒事……”

宋慈讓她去**坐好,邊說邊往衣櫃走去,“你這穿的太緊了,阿姨給你找件舒服的……”

南歡沒攔住,向前伸的手和張開卻沒來得及說話的嘴,像是最滑稽的默劇。

宋慈女士打開櫃門,目光瞬間和裏麵的男人對上。

靳熾川的褲腰還鬆鬆垮垮,雖什麽都沒暴露,但仿佛也說明了什麽。

宋慈女士看著自家兒子,默默抬起頭,‘啪嗒’關上櫃門,佯裝什麽都沒發生般,回頭衝臉紅到發紫的南歡尷尬笑笑,“阿姨突然想起,家裏的烏龜好像要跳樓,阿姨先走了。”

“……阿姨再見。”

宋慈女士幾乎是一路順拐出去的。

外麵的門被關上。

靳熾川從櫃子裏出來,他已經穿好了衣服。

“你媽肯定誤會了。”南歡有些懊惱。

“誤會什麽?她沒誤會。”

靳熾川說著就往前走,南歡坐在床腳,呆呆看他,十根手指頭緊張到發脹。

他半蹲在她身前,從她手中拿走那個被她攥到發皺的小方盒。

“我的確想和你做這種事。但你哥低估我了,一盒,不夠。”

“靳熾川!”南歡低聲喊他。

他們對上視線。

那些被藏了多年的情愫,仿佛在此刻就要被捅破。

靳熾川喉結滾動,他突然冷笑一聲,笑自己。

移開視線,丟下方盒,起身離開時,道了句:“抱歉。”

南歡垂著頭,聽著他漸行漸遠的腳步聲,理智那根弦已經無法好好思考,她猛地起身,衝到客廳。

“靳熾川!”

她又喊他的名字。

男人停下腳步,轉身。

南歡將那盒套丟過去。

又伸手抓自己的裙擺,就要往下脫,眼神堅決,說話時嗓音卻有些顫:“如果你想,我可以……”

“砰——”

南歡的裙子終究沒脫下來。

那盒套也沒被撕開。

靳熾川摔門走了。

應該很生氣。

南歡抓著裙擺的手,緩緩下垂,耷拉在身體兩側。

窗外的光照在她身上,照的巧妙,讓她一半處於光明,一半處於黑暗。

她閉著眼,嘴唇囁嚅,一遍遍,說:“對不起。”

……

南乘回來時,發現南歡正站在落地窗前,腳邊堆了很多煙頭。

他擔憂走過去問:“你這是怎麽了?”

南歡看著遠處烏黑的天際,眼眶有些紅,神色卻極其堅定,立得像棵鬆。

南乘從沒見過這樣的南歡。

她明明才二十七歲,明明很年輕,卻像背負了很多東西。

“哥,我很感激你和爸爸收養我,感謝你們在我十三歲時,給了我一個家。但有些事,我不能說。為了那些事,我可以耗費自己的時間和精力,甚至不惜付出生命,但我不能拉著靳熾川一起,這是我能給他的,最大愛意。”

“所以,以後不要再開我和他的玩笑了。”

“我會和他,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