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夫人 農家醫女
芷染帶著孔家兄弟來到護國公府門前時,孔家兄弟有些猶豫的沒有立即上前,而是抬眼看了一下這巍峨的大門,除了占地麵積比皇宮小,倆者比較倒不覺得氣派上差了多少。
“芷染,我們真的要這樣進去鬧嗎?還是再想想吧!”孔裕辰猶豫不決的看著芷染,倒不是他怕死,而是不想芷染一時意氣,為往後帶來重大的麻煩。
芷染嗔怪的看著孔裕辰不滿的說:“你要是怕你可以現在就走!”
孔裕辰一臉尷尬,孔文雋聽著堂兄好心被罵,當即也不高興了,沉了俊容說:“你不要分不清好歹,辰哥又沒有其他的意思!畢竟護國公府高門大院的,不是我們惹得起的!就算你和護國公府有什麽,難道你覺得人家還真會娶你麽!少做夢了。”
孔文雋最後一句話說得又酸又澀,完全是一副吃酸撚醋的小男兒樣子。
芷染眼一瞪,上次就一下推開了孔文雋,從他手裏拽過了人,再又從孔裕辰手裏搶過了人,兩隻手各提了一個往護國公府走去。
護國公府的門前的侍衛都穿著統一的青色衣服,左右站列各四人,有些像進衙門一樣的感覺。
芷染提著兩個人上了台階,目不斜視的侍衛,這才看了過來,凶神惡煞的吼道:“你們是什麽人,竟然敢擅闖護國公府,是不要命了嗎?”
芷染趾高氣昂的將這人往侍衛麵前一丟,冷哼道:“睜大你們的狗眼看清楚,這是不是你們府上的人!如果是,就把君瀾叫出來,就說唐芷染在這裏等著他!”
侍衛甲眼睛一瞪,卻是看到地上的人怔了怔,顯然是沒有認出來,抬眼對著芷染就凶道:“少在這裏胡攪蠻纏,走走走!再不敢我就對你不客氣了。”
“你不想活了也別往這裏撞,竟然敢直呼我們護國公的大名,你是客膩不了嗎?”又一侍衛斥道。
被幾個侍衛責罵著,芷染卻是絲毫不見懼意。
孔家兄弟這時候上來,一左一右的護著芷染,對著叫囂說:“你們不要太過分了,不過就是一條看門狗而已,竟然在這裏狗仗人勢。”
“好你的啊!找死就別怕我們不成全,兄弟們……”侍衛甲一聲吆喝。
幾名侍衛摩拳擦掌,卻隻有一人,緊皺著眉,想了想攔住了躍躍欲試侍候,問道:“姑娘,你剛才說你叫什麽名字。”
“本姑娘行不敢名坐不改姓!姓唐名芷染,你最好快點把你家主子叫出來,否則的話,就別怪本姑娘打進去了。”芷染厲眼一瞪。
侍候乙立即誇張的大叫一聲,“哎喲,我的姑奶奶呢!小人有眼不識泰山,識不得姑娘真容,還忘小姐見諒,小姐大駕光臨,仍是護國公府上的光榮,小姐快快有請。”
其餘幾人還沒反應過來,都怔了怔,有些傻眼的直接問:“你這是……唐、唐芷染?”
突然幾名侍衛都尖叫了起來,看怪物一樣的看著芷染。
芷染莫名其妙的瞪著他們,不解他們的態度怎麽轉變得這麽厲害,還未來得及問出口,侍衛乙已經諂媚的說道:“唐小姐,剛才的事情都是誤會,爺早就交待過了,小姐來了直接進府就可以了,不用通報。”
芷染冷眸看了一眼,對這些欺下怕上的也沒得話多說,直接吩咐說:“把這兩個人給我拖進來。”
侍候左右迷茫看了一眼,沒有二話的拖著人跟著芷染進了府。
一路上氣勢洶洶,忽爾被一位麵容嚴謹的中年男子攔住了去路。
隻見他皺起眉,長著濃濃的眉毛,一雙炯炯有神的大眼睛閃著嚴厲的目光,略顯不快的責問:“你們這是在做什麽?”
侍衛乙忙回話說:“白總管,這位姑娘是唐芷染小姐,她要見我們家爺,爺之前有交待過,唐小姐來了可不用通傳,小的這才把人帶了進來。”
白總管神色微變,不動聲色的打量了一眼芷染,這才露出淺笑道:“唐小姐還請見諒,在下第一次與小姐見麵,未能將小姐認出來。”
芷染皺了皺眉,冷聲道:“我不是來認親戚的,你去把君瀾叫出來。”
白總管睜了睜眼,震驚唐芷染的大膽,卻沒有表露出來,笑容斂盡,極淡的說道:“小姐先去大廳裏休息一會兒,在下立即去請爺。”
芷染瞅了一下,本想問這個白總管認不認識這兩人,倒想著還是算了,等下默之來了,親自問他好了。
芷染和孔家兄弟坐在大廳裏,沒多時立即有丫鬟奉藥上來,兩個小姑娘年紀不大,卻是眉清目秀,十分有規矩的樣子。
自始自終眼神沒有亂瞟一下,奉了茶就彎身道:“小姐,奴婢名叫清婉,在門口侍候著,有事小姐叫喚一聲即可。”
清婉人如其名,不止麵容清秀,聲音也極清脆,聽著讓人喜歡,難怪能來這大廳裏侍候。
“嗯!”芷染應了一聲,待清婉出去後,這才走近兩個長嘴男人的麵前,手指一抬,往他們的下巴使了下勁。
兩人男人立即能說話,都驚恐的看著芷染,若說之前還有恨意,這會兒就是懼怕了。
他們雖說都連著護國公府,可到底不是本家,不過是隔著遠的一點遠親而已,平日裏借著護國公府的威名也沒人敢對他們怎麽樣。
哪裏知道這次碰到了鐵板。
從他們進來,白總管的態度就能看出來,莫說是他們,就是他們的爹娘都是對白總管恭恭敬敬的。
“唐小姐,唐小姐,我們錯了,我們不該亂嚼舌根,你就原諒我們吧!”能說話了,男人心思回過神了,立即向芷染求饒。
芷染卻是極輕極淡的說了一句,“若是不想我現在就要了你們的狗命,就隻管再開口!”
芷染眼神一凜,話裏盡是殺意。
驚得這兩個男人卻是再也不敢說什麽了,畏畏縮縮的躲到了一邊,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孔文雋現在一張臉青白交錯,極難堪的樣子,他本來就是藏不住話的直腸子,憋了又憋的問:“你真和護國公有交情?”
不怪孔文雋沒把這事沒回事,護國公府是什麽樣的人家,這可是比皇宮還難進的,皇宮使些銀子找點關係,家裏有點人脈,就能送進去了。
至於進去後的成就,就看各人的造化了。
可是護國公府可不一樣,女主人位置隻一人,就是皇上也管不著護國公府娶誰,全憑他們自己。
孔文雋怎麽也想不到權勢滔天的護國公真對看上芷染,畢竟芷染年紀還小,隻是稚嫩的時候。
麵容再清麗絕俗又如何,他們之間相差這麽多,難道護國公還能等她長大嗎?
芷染看了孔文雋一眼,也不哼聲。
孔文雋急著就打算質問,卻是見一位男子氣定神閑的走了進來。
男子眉眼間有著薄薄的冷意,黑玉般的眼睛是無盡的冷漠,淡紫色的雙唇孤傲的翹起。高傲得如同他身來就該如此似的,一點都不顯得突兀。
隻見他目光落在芷染的身上,卻是極速柔化,話帶打趣的開口,“這是怎麽了,一臉氣呼呼的。”
芷染冷哼一聲,“君瀾,你什麽意思!縱容你的人詆毀我姐,你是欺我家中沒人嗎?你是良心被狗吃了嗎?”
不管他們將來是不是能在一起,默之欠芷染一條人命,這是不容抵賴的事實。
默之眉峰一攏,更顯冷酷,淡紫色的唇緊緊的抿在了一起,卻是沒有對芷染動怒,而是緩了緩,壓低了聲音問:“怎麽回事?”
“你問他們!”芷染橫眼瞪了下默之,也沒繼續謾罵。
上次一人一腳,將人直接踹到了默之的腳邊。
兩個沒膽的男人,卻是連腦袋也不敢抬,顫顫的說:“護、護國公。”
“說!”默之對旁人說話時,一向冷漠寡言。
這次還因著這兩人被芷染擺臉色,更是沒有好臉子對他們了,恨不得直接拖出去打殺了才好。
“我我我……”兩個男人我了半天,卻是一句完整的話也不敢說。
芷染眯了眯眼,輕笑一聲,打心裏看不起這種男人。
她張口就把剛才在一品樓裏的事情簡單的提了一下,自然是抹去了他們如何謾罵希瑜的事情。
說罷,雙眸冒火的問:“我倒是要問問你,究竟幾個意思,他們這樣做你是知還是不知?”
默之攏眉,略現失望的說:“合著在你心裏我就是這樣一個小人,還會使著人在你背後說你家的不是。”
對上默之沉靜得顯現哀傷的眼眸,芷染難堪的偏開眼,她心裏知道好歹的,默之不會這樣對她!
可是盛怒下的她哪裏還管得了這麽多,一聽是護國公府的人,更是被怒意燒得理智完全不剩。
默之本是一個心思極深的人,也隻有在芷染的麵前才會表現得同一般人一樣,這會兒又見芷染不敢對他對視,有了悔意。
他也不會一味的追責,視線一落,恨恨的看著地上跪著的兩人,卻是沒有絲毫的印象。
“白叔,這兩人是?”
白總管認真的打了一眼,才道:“左邊的叫郭峰,是夫人表姐家的嫡長子,夫人在世時,屬下見過一回,右邊的便不識得了。”
默之一聽,還真是拐了彎的親戚,當下臉色就極難看。
芷染卻是怒火再燒,管不住嘴巴的諷刺,“哼,竟然還是你的好表哥呢!真是好極了啊!”
芷染看著這麵相,郭峰還長一些的!
默之隻十八歲,不過性子深穩,又經曆的多,才顯得少年老成,而郭峰是真的老成。
白總管看著默之長大,見他神色間的變化,就知道他在意眼前的小姑娘,當下解圍說:“唐小姐誤會了,我們家爺卻是連識都不識得他,護國公府雖然人丁單薄,但這幾百年下來,枝葉繁多,旁係親屬極多,多是借著護國公名聲耀武揚威的。”
芷染眼眸瞪得大大的嬌斥道:“這就是你們管教不嚴了!”
說罷,芷染抿了抿嘴,她知道這是強求了,畢竟一個大家族裏,沒有幾個害蟲是不可能的。
畢竟不是所有人,都是一顆正苗,在這種環境下,腐爛一個人心,更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反正這人我是恨極了的!竟然還妄想著要納我姐當小妾,我姐她這麽柔軟的一個姑娘家,她容易嗎?”芷染說著就眼眶紅了。
默之哪裏還管得了其他,當即軟了態度,上前哄道:“好了,不要哭了,你想怎麽處理都隨便你了,打殺了也不過是一條狗命而已!若是你實在受不得,我讓他們消失在你眼前就是了。”
芷染微紅了眼眸,略帶撒嬌的口吻命令道:“我不管,反正你這事不給我處理好,你就甭來找我!哼……”
說著,芷染便扭了身子,氣呼呼的走了,孔家兄弟見此立即追了出去。
等他們都走後,默之一張臉陰沉得不見一絲血色,望著地上跪著的兩個男人,涼聲道:“你們真是好樣的,我都舍不得的人,你們竟然有本事把她氣哭。”
兩個男子身子顫了顫,懼怕的連眼都不敢抬一眼,心裏一慌,卻是直接失了禁,一屋子難聞的氣味徒然四起。
默之冷冷的對白好總管說:“這兩戶人家,我不想再見到!”
“爺,屬下知道該如何行事,請爺寬心!”
白總管恭敬的回答,心裏卻是對芷染重新定了位,看樣子以後見了這位唐芷染小姐,他得多應酬一些。
在爺心裏如此重要,說不得將來就真的過了門,做了這主母的位置,雖然主子沒有明說,但主子極冷情的一個人,能到這一步,就已經是表明了態度。
待默之走後,白總管才吆喝來人。
“把他們綁了,押下去!”
白總管行事雷厲風行,不出兩個時辰,滿大街的人都知道郭家不長眼惹了護國公。
這機智的人,不差打聽就知道起因,為了討護國公的好,不出三天,郭家便被定了一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罪,一家子被流放到了邊境,無一幸免。
能這麽快的動作,除了護國公府放了風聲,自然少不得慕相在後麵推波助瀾,到底是自家的閨女,被人如此數落,再不有所動作,還配當人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