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零章 誤入藕花深處

“怎麽講?”

“八年前商胡口決堤,我父親代表官家,到決口處視察。”趙宗績道:“我跟著去看過,至今記憶猶新,那八百步的決口,無邊無際,黃河水勢滔天、驚天動地。那種天地之威,絕非人力可以抗衡。現在李仲昌這廝,妄圖以區區六塔之流,分滔滔黃河之水,這是尋死!”

“之前隻不過分洪兩三成,便已經淹了五個州,真不敢想象,待到商胡決口堵上,會是什麽樣子。”趙宗績又歎口氣道。

“看來這不是什麽高深的道理,怎麽那些官員就是不懂呢?”

“我大宋朝的官兒,就是這個德行,都是紙上談兵、閉‘門’造車的主。”趙宗績冷笑道:“商胡口距離汴京不過二百裏,卻沒幾個肯去滿是泥水的堤壩上走走看看的。哪怕是奉旨去巡視的大臣,心裏裝的也是迎合上意,而非實事求是。”

“嗯。”陳恪點頭道:“附和領導是最安全的,成功了,說明跟領導同心同德,出了問題,反正由領導擔著,也不會有太大責任。”

“三哥一語中的。”趙宗績沉聲道:“所以我要說實話實說。”

“這樣會得罪諸位相公的。”

“我又不當太子,”趙宗績放聲大笑道:“又何必在乎那些官僚的看法?”

“也對。”陳恪頓生知己之感道:“不過你的奏章,還是要慎重。”

“我好容易才鼓起次勇氣。”趙宗績塌下臉道。

“別誤會。”陳恪微笑道:“我的意思是,不能像那些文官那樣,總是泛泛言之,我們得寫得寫得有說服力。”

“是的。”趙宗績點點頭,笑道:“聽起來,你似乎有幹貨嘞?”

“當然不會敝帚自珍。”陳恪笑道:“那就趁著熱乎勁兒,這便動手吧!”

“嗯。”趙宗績點點頭道:“不過寫之前,我得再請教一下父王那幫治水的老部下。”

“也對,我再去六塔河工地走訪一下。”陳恪點點頭道。

“好!”趙宗績道:“事不宜遲,咱們分頭行動。”說著他歉意的笑一聲道:“等把奏章寫好了,我好好帶你逛逛京城。”

“就這麽定了。”

計議已定,兩人便分頭行動去了。

無論如何,總算有了點念想,陳恪一掃來時的心情沉重,風風火火的往回走。他發現來的時候,路有些繞,似乎不如初抵京城時的那條路快捷。仗著記‘性’極好,他從禦街直接拐上了南‘門’大街,向東走一段,看見大相國寺,再折向南,上了保康‘門’街。

陳恪記得清楚,沿著這條路一直走,就到了老橋巷附近,於是甩開大步往前走。

到了保康‘門’附近,他感覺有些餓了,心中不禁暗罵,這小王爺,竟連頓飯都不管。好在街邊有的是買吃食的,陳恪‘摸’出幾個銅板,買了個香噴噴的驢‘肉’火燒,一邊大嚼著,一邊往前走。誰知走到一條巷口,便見一團物體,從裏麵斜刺著衝出來。

雖然這年代的大街上沒有汽車,但前世過馬路的好習慣仍在,陳恪雖然吃著東西,餘光卻掃著路口,見有東西朝自己撞來,便下意識的閃開。

便聽哎呦一聲,那物體摔在了地上,原來是個濃妝‘豔’抹的‘女’子。

陳恪使勁咽下口中的吃食,趕緊俯身查看那‘女’子的傷勢:“你沒事吧。”雖然上一世,他被人這樣賴過,但看著人倒在地上不管,他做不到。

就在這俯身之際,入眼滿是雪白豐腴,陳恪不禁有些反應。原來這‘女’人穿著極是大膽,外罩一間半透明的粉紗衣,內裏桃紅‘色’的抹‘胸’,勒出兩個雪白渾圓的半球,陳恪已經好久沒碰過‘女’人了,呼吸不禁重了些。

那‘女’人見到他這副初哥模樣,先是掩口一笑,突然又嬌滴滴的呻‘吟’起來,‘哎呦,哎呦……’一邊還將兩‘腿’微微勾起,好似疼痛難忍,又好似在勾人魂魄。

陳恪這才想到,對方是個傷者,連忙默念‘醫者父母心’,去看那‘女’子的臉,長相還好,但濃妝‘豔’抹,脂粉氣太重……他頓時純淨下來,詢問道:“哪裏疼?”

‘女’人哼哼唧唧說了一陣,總是說的不大清楚,陳恪也看出來了,她應該沒受什麽傷。便道:“沒事的話,我把你扶起來吧。”

“多謝官人。”‘女’子嬌怯怯的點下頭。

陳恪便探手將她摻了起來,本想待她站穩了就鬆手,誰知那‘女’子竟將大半個身子,都靠在他身上,嬌弱道:“奴家身上一點力氣都沒了,公子行行好,送奴家回去吧,奴家的住處,就在那裏。”說著伸手一指那巷子裏,院‘門’微掩的一戶。

“我還是喚你的家人來吧。”

“家中無人。”

“靠,”陳恪翻翻白眼,心中冷笑道:“看來遇上仙人跳了!”他藝高人膽大,正想找點刺‘激’消遣,便點頭道:“好吧。”

他便扶著‘女’子往巷子裏走去,那‘女’子依然緊緊靠在他身上,不僅如此,還不時的低聲呻‘吟’上幾句,陣陣熱氣吹在他耳朵上,讓他從裏到外酥酥癢癢的。心道:‘這是麻痹我呢。’

距離太短,走得再慢,也很快到了‘門’口,陳恪要把‘女’子放下,果然又聽他道:“送佛到西天,官人還是把奴家扶進去吧。”

陳恪低頭看看‘女’人滿麵‘春’光的表情,又望望那半掩著的房‘門’,心念電轉,猝然抬‘腿’一腳,將‘門’猛地踹開,向裏麵張望一圈……這是間與‘門’臉極不相稱的小屋子,裏麵有個僅能轉身的天井,屋裏除了‘床’鋪之外,就隻有一張四方桌,一覽無餘,應該沒有什麽危險。

‘難道我多心了?’陳恪稍稍鬆口氣,那‘女’人又呻‘吟’起來,他隻好將她攙進去。走進屋子,便是來到‘床’邊,他剛要將‘女’子放下,誰知道那‘女’子好似八爪魚一般,緊緊纏上了他的身子,想要把他往‘床’上推,誰知陳恪腳下有根,竟敢推不倒。

結果就像猴子爬樹一樣,尷尬在那裏。

“你要幹什麽?”陳恪看看‘門’口,似乎有人影閃過。一伸手,便把那‘女’子隔開……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他的手掌直接按上‘女’子的‘胸’口,好軟、好手感……定然不是矽膠的。

‘女’子不僅不慌‘亂’,反而驕傲地‘挺’‘挺’‘胸’,咯咯‘浪’笑道:“官人好猴急哦,不過這種事,要慢來才是耍處。不如這樣,官人先給我一貫錢,出去買些酒菜來伺候你享用,然後再上‘床’行那周公之樂?”

“哦……”陳恪再不明白,就是豬了,心中恍然道:‘原來是位失足‘婦’‘女’。’捏一捏她柔軟的‘胸’脯,戀戀不舍的撒開手道:“臨出‘門’前媳‘婦’有‘交’代,路邊的野‘花’不要采……”

“小哥如此高大威猛,原來卻懼內啊……”‘女’子咯咯直笑道:“怕什麽,我倆誰也不認識誰,隻結個‘露’水之好,太陽一出來,便無影無蹤,你夫人上哪曉得去?”說著她把抹‘胸’微微向下一扯,一雙好白的饅頭砰然‘欲’出,陳恪登時血往上湧,不自覺的咽了口吐沫。

見到他這等豬哥表現,那‘女’人咯咯一笑,輕輕撩起裙擺,用光滑的大‘腿’,輕輕撩撥他的兩‘腿’之間,聲音銷魂蝕骨道:“官人快些取出錢財來,奴家與你行那天下至美的好事。”這下,連酒菜都不用買了。

“呃……”陳恪又吞了口唾沫,他已經被撩撥起來了,但實在不想在這種低等的妓寮失身。正待推開那‘女’子,突然聽到外麵一聲冷笑。

那‘女’子也聽到了,饒是她怎樣賣‘弄’風‘騷’,不想被第三人看到,也臊得滿麵通紅,急忙放開裙擺擋住雙腳,同時麻利的拉起內衣。陳恪也趁機落荒而逃。

飛快的衝出‘門’去,隻見一個高挑的身影消失在巷口。

陳恪追了出去,大街上人來人往、熙熙攘攘,卻要上哪去找人?

但他還是一眼就看到了——因為那人身量極高,即使比起男子也不遑多讓,何況作為‘女’子呢?

竟然是個‘女’的,陳恪一頭霧水。

那‘女’子似有所覺,站定了腳步,轉過頭來,‘露’出一張冷‘豔’的麵容,滿是鄙夷的看他一眼,一抬手。

邊上身穿勁裝的俏麗‘女’使,便將一個錦囊奉到她手中。

‘女’子一掂一抖手,那錦囊便劃一道優美的弧線,越過人叢,正落在陳恪手裏。

做完這一切,便不再看他一眼,‘侍’‘女’牽過一匹大紅馬,她便踩蹬上馬。

她自始至終一句話也沒說,動作幹脆利索,傲然之極。‘弄’得陳恪莫名其妙,直到看見那匹馬,才恍然,這不是那天飆車的那小娘?

鬆開錦囊的束帶,隻見裏麵是一包銀子:“靠,把我當什麽人了?”但他剛被人家撞見,哪還有臉上前去質問?好好的心情,登時無比鬱悶。

“官人,那是誰呀?”那妓‘女’整好衣裳,也出來了。

“我老婆。”陳恪沒好氣道。

“哦……”妓‘女’大驚。

陳恪的一聲也不大,這麽嘈雜的大街上,本以為那‘女’子斷然聽不到,誰知她卻霍然轉頭,杏目圓睜,櫻‘唇’一碰,吐出兩個字來。

鬱悶,還差最後幾百字,寫著寫著又睡著了。不影響今天的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