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好自己的東西,冷南行放下一整個銀錠就悄然離開了,等回過頭來的蘇蘭溪再看的時候隻看到馬車遠去的影子和飛濺起的塵土。
忙活了一下午,蘇蘭溪也算是接診了不少病人,不過大多數都是一些無關痛癢之症沒什麽挑戰性,隻有兩三個人算是頑疾,但精心調理一番也能好。
看著天色已晚,蘇蘭溪告別黎神醫回到了府中,剛換下一身幹淨的衣裳過去吃飯,就看到坐在飯桌上的江氏正和蘇青雲說著什麽。
江氏本來今天聽到自己的女兒一番告狀心中就氣得不得了,又聽到蘇蘭溪竟然學的不錯更是嫉妒不已,覺得自己一定要在蘇青雲麵前好好說道說道,管住這個亂蹦躂的丫頭。
不然早晚有一天,這個看起來不爭不搶的女子會爬到自己的頭上!
“老爺,你看蘭溪現在回來的多麽晚,這樣一個柔弱的女子在回春堂看一天的病實在是累得很,說不定還要受別人的氣,更何況一個大家千金出去拋頭露麵難免惹人非議啊。”江氏皺著眉頭一副關切的樣子說道,仿佛蘇蘭溪是她的親生女兒一般讓她感到心疼。
“對呀,爹。蘭溪姐姐這樣子可不行啊,本來她上一次生病就差點死掉,怎麽不在家裏好好養身子繡繡花,反而要去做這樣勞累的活計呢?這樣說出去,別人豈不是覺得我們蘇府虐待大小姐?”蘇蘭清趕緊到旁邊去附和,在蘇青雲旁邊吹耳邊風。
她覺得自己這一次站在了蘇蘭西的角度上考慮事情,再加上自己的母親江氏也算是這蘇府唯一的女主人,禁錮住蘇蘭溪應該不算一件難事吧?
蘇青雲聽到這些話覺得倒是很有道理,主要是不想怕蘇蘭溪受到任何委屈,看到她回來便同她商量道:“蘭溪,爹覺得你學醫是一件好事,但是你在回春堂要接觸各種病人不僅勞累,而且還容易受到各種委屈,你看能不能先不去了?”
害怕蘇蘭溪一下生氣,蘇青雲還是暫且放緩了語氣十分柔和的問道。
蘇蘭溪心裏早就明白了是怎麽回事,回過頭去看了一眼果然發現蘇蘭清正和江氏兩人在進行眼神交流,意味十分明顯。
輕輕地笑了一下,蘇蘭溪並不急著反駁,而是站起身,把桌上的女兒紅倒了一杯遞給蘇青雲,又拿了一杯給自己。
“爹,這一杯酒是女兒敬您這些年對我的養育之恩,我知道您對我的身子十分關切害怕我受委屈,我覺得您說得也十分有道理。”蘇蘭溪表現的格外的乖巧,臉頰上帶著滿滿的笑意。
聽到這話蘇青雲臉上露出了感動的神色,覺得自己的女兒真是懂事極了,而旁邊的江氏和蘇蘭清也麵露得意之色,覺得可能蘇蘭溪這一次終於是要妥協了。
說了一堆感激的話之後,蘇蘭溪臉上的神色一收話鋒一轉,十分認真的說道:“爹,人活著並不僅僅是為了享受,還要有自己的理想和追求,我學醫也不僅僅是為了我自己。”
“您在朝廷之中也是一心為民的清廉好官,事事為百姓著想,現在我看許多百姓有病無處求醫,更有甚者不關心自己的健康,所以我才想著能盡自己的綿薄之力,隻有每個百姓身強體壯,我們國家才能夠強大無比,江山社稷才能更好。”
蘇蘭溪緩緩的說著自己心中所想,臉上的神色格外的堅定,旁邊的蘇青雲一時間也聽得呆住了。
他一生都在為整個江山社稷著想,從來都是想著怎麽處理好各種疫情,又怎麽樣讓這些黎明百姓吃好喝好,京都更加繁榮,但是卻從未從這樣的角度考慮問題,倒是自己對這個女兒十分有遠見。
“蘭溪,剛才是爹考慮不周,把事情想的太過於狹隘,既然你有這樣的理想和抱負,那爹一定要大力支持你,爹定然會做你最堅強的後盾!”蘇青雲臉上露出了喜悅的神色,對自己的這個女兒有了不一樣的看法。
蘇蘭溪心中竊喜,把自己的其他想法也一並和蘇青雲說了,蘇青雲愈發覺得自己這個女兒不僅乖巧懂事,而且還關心江山社稷,十分博愛,父女二人相談甚歡,旁邊的蘇蘭清兩人根本插不上嘴,沒吃飽就憤然離開。
蘇蘭清回到房間之後整個人的怒火再也受不住了,把自己窗台上的那個花瓶狠狠的摔在地上,恨恨的罵道:“蘇蘭溪可真是一個會灌迷魂藥的,竟然把我爹給哄得團團轉又答應了她,照這樣下去爹眼中還有你我二人嗎?”
“今天的事情我也沒有想到會這樣,隻能說這個蘇蘭溪絕對不是我們想象的那樣單純無辜,再說老爺也隻是因為那個賤丫頭差點死掉才這樣無限縱容,以後怕是不會了。”江氏緩緩的說道,眼神之中卻透露著陰狠。
“哼,虧我還以為今天的蘇蘭溪是想跟我們道歉然後從此不再到外麵拋頭露麵,沒有想到她竟然拿出那麽冠冕堂皇的理由來搪塞爹,城府也真是夠深的!”蘇蘭清臉上的表情格外的扭曲,眼睛裏麵的血絲清晰可見,整個人看起來都要癲狂了。
江氏雖然心中極度憤怒,但是畢竟是個過來人成熟老道,知道這個時候若是太憤怒很容易暴露馬腳,便上前卻安慰道:“蘭清,你也不要因為一時而生氣,先冷靜冷靜吧,我會想辦法慢慢的讓蘇蘭溪主動離開,到時候咱們母女二人還是之前的夫人和小姐。”
“娘,我看你就是太老實了才會受到這個賤丫頭的欺負,也不知道她是中了什麽邪,自從醒過來之後就不再像以前那樣唯唯諾諾了,簡直是要在咱們蘇府稱王!”
“好了好了,你也別說這些沒用的,到時候娘自然有手段來整治她。”江氏心疼自己的女兒,趕緊上前去寬慰,蘇蘭清這才覺得心裏麵平衡了一些,跑到銅鏡麵前細細端詳自己的容顏起來。
蘇蘭溪雖然不知道這兩人到底是在做什麽,但是用腳趾頭想想也知道平日裏欺負慣原主的母女二人絕不會善罷甘休,說不定正在想什麽方法整治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