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裏,衛羲眼眸裏帶了幾分威脅和暗示,神色也一下子銳利起來。

宋父那有些蒼老的臉上神色一滯,腦海中浮現出蘇蘭溪對自己的所作所為,更是想到那因蘇蘭溪才流放邊疆從軍的兒子。

蘇蘭溪,又是這個賤人!

她就像一個禍水,攪亂了自己家中的所有事兒,更讓自己的朝中地位不保,她簡直罪該萬死!

“丞相大人放心,這件事情包在我身上,到時候等我的好消息便是,我定讓那個小丫頭無處遁形,沒什麽好果子吃!”宋父緩緩的站起身,一字一句的說道。

而身在遠方的蘇蘭溪,卻不知為何突然打了個噴嚏。

冷南寧早早的就收拾好東西準備啟程,就看到宋父等候在了他的門口,臉上帶著謙和的笑意。

“宋伯伯,你為何在這兒?”

“太子殿下,老臣是奉丞相大人之命陪同太子殿下一同前往邊疆,共同監督那三皇妃等人。”宋父一副畢恭畢敬的模樣,心裏麵卻是不屑一顧。

好一個草包太子,整天就是沒頭腦的囂張跋扈,看自己不好好整治整治他!

“原來衛丞相竟然是想讓你陪同,難怪當日如此剛強,嗬嗬。”冷南寧心中了然,眼眸之中已然浮現不善之色。

宋父畢竟是見慣了各種場麵之人,依舊曲意奉迎說著好話,縱然是平日裏脾氣暴躁的冷南寧都不好伸手打這笑臉人了。

他擺了擺手,搖搖晃晃的上了馬車,一陣淡淡的幽香從鼻尖傳來,他舒舒服服的閉上了眼睛。

而就在不遠處的宋父看到那燃起的一縷白色煙霧,眼眸之中劃過得意之色,飛快的上了馬車。

就讓他好好在這馬車上睡一覺吧,誰也阻止不了他的計劃。

到達邊疆之處,容炙也已經把那黃旺留下的人殺得片甲不留,周圍血流成河。

宋父緩緩的從馬車上下來,一身墨色的長袍倒也襯得他麵容疏朗,看起來不像是什麽奸逆之臣。

“容炙,你這到底是在做什麽?!我們大周朝向來以和為貴,你憑什麽無故殺人?”

他言語之間滿是責備,眼神帶著怒意。

容炙向來都是脾氣火爆之人,自然也知道宋父之前在朝廷的那些破事,當下就心中不滿。

他冷冷一笑,兩個蒲扇大的巴掌拍的呱呱響,嗤笑道:“宋伯伯,這是什麽風把您給吹來了?我在這邊疆之中也是三皇子的佐使,用不著你來指手畫腳!”

宋父看到他太容易被激怒,反而心中興奮,上前道:“你這個後生實在是口氣狂妄,我就是被下派過來指導於你的前輩,難道這就是你同我說話的態度?”

“如今邊疆戰亂,民不聊生,更有居心叵測者頻頻製造困難衝突,我自然有義務平定,宋伯伯這樣心急阻攔,莫不是心中有鬼?”

容炙緊緊的盯著宋父的眼睛,那眼神仿佛刀子一樣明亮,像是要把宋父心底的齷齪和陰暗全部照出。

一股屈辱感油然而生,宋父咬牙切齒的罵道:“好你個小兔崽子,我好心好意過來給你們幫忙,你聽聽你這是說的什麽話?簡直是膽大妄為!”

“我就是膽大妄為又如何?總比你們這群假惺惺的人要好上一萬倍!”容炙是個倔強脾氣,臉紅脖子粗的吼道。

宋父要的就是這個效果,他陰冷的笑了兩聲,道:“既然你不仁,那就別怪我不義,老夫也是按公行事,希望你別怪我!”

說罷,他回頭朝著身後的侍衛們道:“給我上前把他拿下!”

“我看你們誰敢?!”容炙如銅鈴一般的雙眼一瞪,周圍的人頓時嚇得心中發顫,手中的劍差點滑落在地。

他唰的一下抽出劍,宋父被嚇了一跳,趕緊裝作一個趔趄倒在地上。

“快,快給我把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抓起來,千萬不讓他給逃了!這種人留在朝廷之中也是個禍害!”

容炙還沒反應過來,這時就有幾個彪形大漢衝到他的麵前,反手扭住他的胳膊。

縱然他身子強壯,手上力大無窮,但是奈何四個人卻是緊緊的將他給製服,無論如何都不得動彈。

“你這個莽夫趕緊放開我,否則休怪我不客氣!”容炙掙脫不開,氣得麵色通紅,朝著旁邊的宋父怒吼。

原來從一開始他就在給自己下套,隻是他終究還是掉以輕心了。

“給我閉嘴,要想好好活著就得乖乖聽話,否則一會就把你的頭割下來去喂狗!”宋父狠狠的踹了一腳容炙,眼神愈發陰冷,如臘月裏的寒冰。

他一邊口中罵罵咧咧,一邊推著容炙來到軍營裏麵翻找將印。

找到那雕刻的紅色將印,宋父頓時麵露喜色,興奮的從懷中掏出那一遝信。

這上麵是更多的偽證,更是和異族相互勾結的證據,而在底下,他狠狠的連蓋兩個章印。

十分得意的收起這這一摞信,衛羲眼眸中浮現出張狂的神色。

蘇蘭溪和冷南行兩人采完藥之後就匆匆忙忙的趕過來,剛來到軍營就發現事情不對,而容炙的嘶吼在裏麵不絕於耳。

而衛羲囂張的聲音從裏麵傳出,讓兩人麵色皆是一沉。

“蘭溪,你再去找個地方躲起來,等我去會會他!”冷南行說完就要衝進去,卻被蘇蘭心一把拉住了。

“冷南行,你這是瘋了嗎?衛羲可不是那頭腦簡單的異族首領,當心這裏麵有詐!他既然敢來到這裏,就必然被足了侍衛,何況容炙現在還在他手裏。”

聽到這番話,冷南行剛才那一頭衝動現在也被澆上涼水一般,眼眸卻死死地盯著帳篷內。

蘇蘭溪想了幾種辦法,卻屢屢不能突破,聽到裏麵那個低沉的聲音,她模糊的能夠辨認出是宋父。

親情濃於水,把宋辛予找過來說不定能有突破口。

“冷南行,快想辦法去把宋辛予找過來,說不定他能攔住他父親!”

話還沒說完,冷南行就留下幾個暗衛瞬間消失在眼前。

不過多會兒,宋辛予就匆匆忙忙的趕了過來,頭上的發帶差點落下,一副好不焦急狼狽的模樣。

“蘭溪,你說我爹也來了?!”宋辛予有些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