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說服了莫北擎,言璃月終於有了重新查看現場的機會。

她仔細地把現場事無巨細地查看了一遍,奇怪的是,現場一點可疑的跡象都沒有留下,言璃月不信邪,再次檢查了一遍,還是一無所獲。

就當她毫無頭緒的時候,突然想起了天玄鏡。

她把天玄鏡從口袋裏拿了出來,仔細擦了擦鏡麵,用神識問起天玄鏡來:“天玄鏡,你快幫我看看這裏,看能不能得出什麽有用的線索。”

好不容易從她口袋裏出來了重見光明,天玄鏡剛要呼吸一下新鮮空氣,一聽到她要它幫忙,它隻好又裝起死來。

“你別裝死,我知道你聽得見,快幫我看看。我現在的境遇你也知道的,若是我洗脫不了嫌疑會有什麽後果,你不會想不到……”見天玄鏡還是不搭話,言璃月繼續說道,“若是我被問罪了,你跟著我還能有什麽好日子過嗎?你要是不幫忙,我就算是死,也要拉你墊背了。”

言璃月見它一直不開口,隻好威脅它道。

“你……”天玄鏡知道她是完全做得出這種事的人,一聽她說這話,又害怕又生氣。

“怎麽?不裝死了?”言璃月戲謔它。

天玄鏡一聽,又開始不搭話了。

“行了行了,都這個關頭了,你先別跟我鬧脾氣,快好好幫我看看這裏是個什麽情況。”言璃月不想再浪費時間,跟它說道。

天玄鏡本來想拒絕,但一想起言璃月剛才說的那些話,忍不住一哆嗦。

“知道了。”它悻悻地答道。

言璃月見它應下,滿意地說:“這才乖嘛。”

天玄鏡凝神開始感應起了周遭的環境來,就在它剛施法的時候,一股熟悉的氣味出現在了屋子裏——像是他主人蕭炎留下的蹤跡!

難道……這件案子跟蕭炎有關?

那它究竟要不要告訴言璃月……

不,蕭炎是它的主人,這件事要是真的跟他有關,那它是萬萬不能出賣他的。

“你好了沒有啊?怎麽那麽久?”眼看著時間一點一滴過去,言璃月心裏也開始焦急了起來,忍不住用神識催促它。

“好了。”天玄鏡收回自己的法力,不冷不熱地回答。

“快說說,你都感應到了什麽?”言璃月問道,臉上滿是期待。

天玄鏡想了想,還是說道:“什麽都沒有。”

“什麽都沒有?!”言璃月滿臉的不信,把它舉了起來,惡狠狠地說,“怎麽可能呢?是不是你沒仔細看?既然事情發生了,就一定會留下痕跡的,不可能什麽都沒有,你是不是又故意瞞我?”

“我說沒有就是沒有,不信你自己查。”天玄鏡心虛,但是怕被她看出來,還是強撐著說道。

“真的?”言璃月懷疑地看著它,又問了一遍。

“當然是真的,要麽是動手的人太高明,要麽是他用了什麽我不知道的法子,讓我看不出痕跡來,”天玄鏡圓道,“我已經認真感應過了,確實什麽都沒有。”

言璃月總覺得事情有哪裏不對,但天玄鏡這番說辭,又叫人挑不出毛病來,她又急又惱,對它發脾氣道:“沒用沒用!還當你是個寶貝,連這些事情都查不到,你怎麽對得起你天玄鏡的名字!”

天玄鏡心裏本來就沒什麽底氣,這個時候被她這樣罵,雖然氣憤不已,但也不好出言反駁,免得被她看出什麽破綻來。

言璃月見它沒有反應,知道自己這個時候跟它生氣除了浪費時間也沒有別的意義了,隻好把它又收回了口袋裏,再讓自己冷靜下來想再次查一查,看自己有沒有遺漏什麽。

就在她認真探查的時候,外麵突然出現了三皇子的聲音:“我找言璃月有事,你們讓我進去。”

“三皇子殿下,不是小的不讓你進,是上頭吩咐過了,這裏是案發現場,不能隨意出入,免得耽誤了查案的進程。”守門的小廝說道。

他這麽一說,三皇子也不好再糾纏,隻好說道:“那就請你們進去通報一聲,說我有要事找言璃月姑娘,請她出來一趟。”

“這……”小廝有些為難,但礙於他三皇子的身份,實在是不敢說出拒絕的話來,衡量之後隻好答道,“那小的這就去通報一聲,勞煩三皇子稍等片刻。”

說完,他走進屋內,剛要開口,就被言璃月製止:“不用通報了,我都聽見了。”

他們說話的聲音那麽大,此處又如此安靜,她聽不見才怪。

剛跟小廝一起走出屋子,三皇子就立馬迎了上來:“言璃月。”

“聽聞三皇子有要事找我,那就請三皇子直說吧。”言璃月並不想跟他糾纏,開門見山地說。

三皇子張了張嘴,又看到周圍守著的那些下人,說道:“這裏不方便,言璃月,我們借一步說話。”

“不方便?有何不方便的?”言璃月心裏覺得有些奇怪。

“既然是要事,自然是不便讓他人知道的。”三皇子解釋道。

縱然言璃月心裏懷疑,但還是跟著他走出了幾步遠。

“三皇子請說吧。”她看向他。

“這個……”三皇子眼神飄忽,猶豫了一會兒之後才開口,“方才在殿上,我不是不相信你,而是……”

言璃月打斷了他的解釋:“三皇子說的要事就是這個?”

他在殿上的所作所為雖然讓她不齒,但他畢竟從來就不是她心裏的人,她也沒有過於放在心上。

三皇子點了點頭:“我怕你誤會了,然後生我的氣,所以特地來跟你說清楚。若是你已經生氣了,那我現在就給你賠個不是,還望你能體諒……”

“我沒生氣,三皇子說完了,就請回吧。”言璃月再次開口打斷他,實在是沒有精力聽他絮絮叨叨。

這麽一來,三皇子更是認定她生氣了,不依不饒地說道:“言璃月,我剛才所言句句屬實,你不要再生我的氣了……”

說著,他從懷中掏出一個精致的盒子,遞與言璃月:“這是我特地叫人尋來的琺琅金步搖,算是我的賠罪禮了。”

言璃月把盒子推了回去:“言璃月並沒有生三皇子的氣,既然三皇子都說了是誤會,那你又何罪隻有呢?這賠罪禮,言璃月不能收。”

“這……”她一說,三皇子也意識到自己前後矛盾了,突然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三皇子的‘要事’已經說了,言璃月也聽完了,就先回去繼續查案子了,”言璃月轉身要走,見三皇子還想說些什麽,幹脆先開口斷了他的念頭,“皇上給我的時間不多,我沒功夫再耽誤了。”

一句話堵得三皇子沒有借口再多說。

本以為打發走了三皇子就可以回去專心找線索了,沒想到一轉身,就看到了迎麵走來的言情月。

言璃月看到她一臉看熱鬧的表情,想都不用想她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無非就是得了她被認定是凶手的消息,特地過來看她的熱鬧。

“喲,姐姐真是好雅興,剛剛害了人,這會兒就有功夫跟三皇子在這兒談天說地了。”言清月開口就招人厭。

言璃月不想再這個關頭還浪費時間,所以本不想搭理她,誰知她又轉向三皇子說道:“三皇子殿下,雖然姐姐是你的未婚妻,但現下這個情況,您還是離她稍遠些的好,免得她此時狡辯了爭取了些時間,大家就把她狡辯的話當真了,到時候真相一出來,連累了您就不好了。”

“你說什麽?!”言璃月顯然被她的話刺激到了,她們母女三人都是這樣,自己不想跟她們爭,就會被她們當成是好欺負的,得寸進尺,步步緊逼。

或許是她的目光太滲人,又或許是言清月清楚自己是胡說八道,少了那些底氣,被言璃月這麽一瞪,不由自主地向後退了一步,嘴上卻還是不饒人:“怎麽?被我說中事實,急眼了?”

“事實?”言璃月緊盯著她,朝她步步走近,“你親眼所見的才叫事實,人雲亦雲的不叫事實,隻憑自己想象地更不叫事實。你說得這麽理直氣壯,請問你可是親眼所見了?出事那天你可是在場?”

言清月氣勢若了下來,但看到一旁的三皇子,頓覺自己不能敗下陣來:“我是不在場!我隻知道‘無風不起浪’,若不是與你有關,這件事豈會平白無故的懷疑到你頭上?”

“下回我做了壞事,再偷了你的物件扔到現場,叫人指認出來,這件事可就是你做的了?”言璃月問完,言清月咬著唇不知如何作答。

她並沒有停下的意思,接著說道:“再者,這件事皇上都選擇了再給我一次機會,你又有何身份在這裏妄加猜測,胡亂地就下了定論?莫非,你是在質疑皇上不成?”

這頂帽子一扣上,饒是言清月再沒腦子,也是知道其中的利害的。

見到三皇子已經嚴肅起來的麵孔,言清月更是慌亂了,連忙辯解道:“你胡說,你胡說,我沒有這個意思……三皇子,你別聽她說的,我哪裏敢對皇上大不敬,我根本就不是這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