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娟第一次遇到這種嘴上功夫比她還厲害的人,眼下這個形式,她突然發覺自己竟然占了下風。這個想法一浮現在腦海裏,她不由得心中更加氣憤。自從來了這蕭府,還從來沒有人這麽跟她說過話,今日被這麽說一頓,她心中怎能不氣?

聯想到這裏,她上前道:“你這卑鄙小人,不就仗著嘴上功夫厲害,比起真功夫本事,你又能比過我嗎?”

言璃月麵對沈娟著**裸的挑釁,不由得冷笑:“你這話的意思莫非是想要跟我比試切磋?”

“沒錯!量你這般也比不過我,光耍嘴上功夫有什麽,有本事便來憑真本事切磋!一決高下!”沈娟篤定地說道。

言璃月笑出了聲:“你說這話,最好不要後悔哦。”

沈娟皺眉:“我後悔?!這世上還沒有我可以後悔的事情呢!我告訴你,能讓我後悔的人還沒出生!”

聽到這話,言璃月點點頭:“好啊,那便來吧。”

這話一經拋出,那邊沈娟就已經蓄勢待發,她一雙眼睛直勾勾盯著言璃月,惡狠狠地說道:“我告訴你,到時候可不要哭著跟我求饒!”

言璃月淡淡一笑,露出了一個“放馬過來”的表情。被沈娟收到眼中。沈娟此刻已經氣憤到了極點,衝一般奔向了言璃月,試圖給她一腳飛踢。

可是當她抬起腿的那一刻,言璃月卻輕盈地從她雙腿下躍過,轉而來到了她的背後,勾住她的肩膀,講她後空翻到了地上。

緊接著,傳來了沈娟一聲慘叫。言璃月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笑問道:“沈夫人,還要來嗎?我樂意奉陪到底哦!”

這話從言璃月的口中說出,帶著滿滿的嘲諷和輕視,沈娟氣急敗壞,從地上爬起來說道:“別以為你很能耐,方才不過是我讓著你罷了!”

“哦?原來如此,”言璃月一笑:“那請沈夫人接下來能拿出真本事來與我切磋。”

說完,兩人便向對方衝了過去。言璃月先發製人,束縛住了沈娟的手腕,將人囫圇轉了個圈,差點推進旁邊的水池子裏。

沈娟自然不服氣,轉身又欲向言璃月拚來,可是卻被蕭汐兒的聲音給阻斷。隻見蕭汐兒橫在兩人隻見,說道:“都是女人,何必要大打出手?當真一點形象都不顧了嗎?”

言璃月冷聲一笑:“是沈夫人提出的要求,我一個外來的客人,自然要客隨主便了。”

那邊沈娟一聽,也回嘴道:“你這小丫頭好一副伶牙俐齒,我沈娟說不過你,可我不信打也打不過你!”

“莫非沈夫人還要繼續與我比試切磋下去?難道不怕頭破血流?如果輸了,可是丟的蕭家臉麵啊!沈夫人還是謹慎考慮為好。”言璃月佯裝好心提醒道。

沈娟聽了,全然氣不打一處來:“你分明就是不敢與我繼續比試了!不要再說那些冠冕堂皇的話!”

兩人說著,便又要動手。站在中間的蕭汐兒立刻勸阻道:“不要再吵了,這裏可是蕭府,沈夫人,莫非你真的一點臉麵都不在乎了嗎?”

沈娟冷笑:“是我不在乎嗎?分明是言璃月出言不遜,挑釁於我!”

“你們兩人都莫要再爭辯!”蕭汐兒說道:“都是自家姐妹,不至於鬧到如此地步,難以收場!”

言璃月淡定自若地站在沈娟對麵,她對沈娟這副樣子,心中有些說不出的好笑。她本不欲再與之爭辯下去,奈何沈娟一句一句猶如連珠炮般,令人實在難以入耳。

還好蕭汐兒在中間將兩人的關係控製住,才讓言璃月和沈娟沒有再打起來。

等到場麵稍微平息了些時,不遠處的花園中,忽而傳來了一陣匆匆地腳步聲,而且越來越清楚,仿佛在向三個人靠近。

當言璃月感到身後籠上來一個高大的身影時,一件外衣已經披到了她的肩上,熟悉的味道竄入她的鼻尖,冰涼的手隨之也被握住。言璃月抬頭,借著月光看著溫景爍的俊逸的臉龐。

這時,那邊沈娟卻忽而大叫了起來,一下子撲到了蕭朔懷裏,哭鬧道:“你這個挨千刀的!怎麽現在才來?你知道我被人欺負成什麽樣子了嗎?你根本一點都不在乎我!”

“夫人……你莫要激動,跟我慢慢說,有誰敢欺負你?”蕭朔摟著懷裏的女人,說道。

雖然蕭朔對眼前的沈娟沒有多少濃厚的感情,但任憑哪一個男人,看到自己的女人在懷中掉眼淚,心裏總會不忍心,想要為之出頭。

而躺在他懷裏的沈娟,像是忽然得到了庇護,說話又大膽了起來,指著言璃月說道:“就是她!這個女人!”

蕭朔看向溫景爍身邊的言璃月,兩人神色淡漠如水,麵對沈娟的控訴,可謂無波無瀾。

言璃月首先開口道:“沈夫人說話可要講求道理。先來打斷我和汐兒小姐的人是你,之後非要與我比武切磋的人也是你,你武功學藝不精,敗落於我,卻又要惡人先告狀!這是哪門子道理?”

沈娟一聽,完全找不出可以反駁的地方,轉而說道:“我不管,反正你就是欺負我!”

蕭朔立刻哄道:“夫人莫要跟一個未出嫁的小姑娘一般見識,你可是這蕭府的二夫人,為何還如此不大度?”

聽到這話,沈娟委屈巴巴了片刻,雙眼覆上了一層晶瑩地淚光,再抬頭時完全是一副楚楚可人的模樣了。她嬌嗔道:“奴家知道了,奴家都聽夫君的,奴家再也不敢了。”

聽到這話,蕭朔心中的男子漢心被狠狠滿足了一把,舒舒服服地將沈娟摟在了懷裏。令站在一旁的言璃月與溫景爍看到,不由得一陣牙酸。

蕭朔似乎是想到了什麽,轉身將臉上堆滿了笑容,說道:“不知言璃月姑娘與溫公子明晚可有時間?鄙人想在府上舉行宴會,若二位有空閑時間,切莫要參加才好。”

“這恐怕不妥吧。”溫景爍婉拒道:“我與蕭二公子有不算得上什麽己人,如此便答應了蕭二公子的宴請,是不是有些不合規矩?”

“什麽規矩不規矩?”蕭朔冷笑:“在蕭府,我蕭朔就是規矩!我說你們二人能來,你們便能來!誰都別敢攔著!”

聽到這話,溫景爍淡淡一笑,默默看了眼身旁的言璃月。言璃月那頭麵容沒有絲毫變化,保持著那副清清冷冷地模樣,令人看不透在思考些什麽。

可這副模樣,看在溫景爍眼裏,他瞬間有了答案,說道:“既然如此,那我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聽到他溫景爍的話,蕭朔立刻笑了:“好!溫公子果然性情中人,爽快!我蕭某就喜歡與你這樣的人打交道!”

說罷,兩人對視一笑。

這時,站在旁邊一直不做聲的蕭汐兒忽然站出來,聲音柔柔弱弱地說道:“我還有些其他事情,先行告退了。”

沈娟不由得嗤笑道:“我看你是找不到存在感,心裏又不平衡了吧!”

蕭汐兒隻當做什麽也沒聽到,繼續向前走著,漸漸消失在了眾人的眼中。看著她的背影消融在這寂冷的夜色中,言璃月在心中不由得為她歎了口氣。

蕭朔哪裏有心思去理會蕭汐兒,轉頭又囑咐了一句:“你們可切莫別忘了,明晚要來蕭府參加宴會。”

溫景爍一笑:“你大可放心,我必然會來。”

言璃月在旁說道:“天色不早了,我和溫景爍便先回房間裏了,你們二人請便。”

說著,和溫景爍互相對視了一眼,然後相挽著離開。等兩人回到了房間,言璃月關好門窗,溫景爍立刻上前問道:“你到底要做什麽?為何大半夜的,偏偏跑到蕭府去了?”

言璃月將實情給溫景爍講了一遍,聽完這一番陳述,溫景爍心中也有了自己的想法,他說道:“你想查明蕭雲的住所到底有什麽見不得人的秘密?為何不提前找我商量?你可知自己一個人有多危險?”

聽到這話,言璃月立刻解釋道:“我明白,可是事發突然,我也來不及再與你商量,你分明清楚我的性子的。”

“就是因為太清楚了,所以才擔心!”溫景爍無語道。他彈了彈言璃月的腦門,站起身打算和言璃月再次夜探蕭府,就不信查不出蕭雲控鬼的證據。

聽到溫景爍要與她同去,言璃月心中一陣溫暖,兩人沒有再多說什麽,紛紛換上了夜行衣,便推開窗戶,從窗子裏跳下去,一路來到了蕭府。

蕭府到了晚上的監察還是十分嚴格到位的,若不是言璃月與溫景爍功夫了得,一路山不知已經被發現多少次了。

他們終於趁著夜色,來到了蕭雲的住所,周遭本就漆黑一片,等到一踏進蕭雲的院子,更是覺得無比瘮人,仿佛有鬼在耳邊吹冷風般。

言璃月看著院子裏荒涼的環境,腳下忽然絆了一下,低頭一看,原來是一個小墓碑。她皺眉,和溫景爍對視上目光。

溫景爍提醒道:“你看看你四周,這樣的墓碑滿地都是……”

隨著溫景爍的話,言璃月果然發現,她所處的泥地上,全身參差不齊的墓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