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璃月!”溫景爍像瘋了一樣地撲到河邊,若不是被白鳳青攔住,隻怕是要一頭紮進了水裏。

卿衍看見言璃月跌落下去,也是一臉失魂落魄的模樣,他想動,才發現自己剛才站得比較近,受到蝶舞法器爆炸的餘勁影響比較大,現在稍微動一下,牽扯得渾身都疼。

“你放開我!”溫景爍用力掙脫著,“言璃月掉下去了,你沒看到嗎?我要去救她!”

白鳳青卻不為所動:“你冷靜一點,我知道言璃月掉下去了,但是已經過了這麽久,你現在再跳下去她也不會還在這裏了,更何況你自己身上也有傷,不要命了嗎?!”

“你別管我!你沒看到言璃月被那個該死的女人拖下去的時候是昏迷的嗎,我要去救她!”溫景爍根本聽不進勸告,儼然一副竭斯底裏的模樣。

掙紮著,他手上本來不算深的傷口居然因為太過用力滲出了血來。

卿衍此時也強撐著疼痛站了起來,啞著嗓子說道:“我陪你去。”

“你們倆瘋了嗎!”白鳳青見一個沒攔住,又來了一個頭腦發熱的,一時氣憤不已,“你們現在一頭熱跳下去,不顧身上的傷勢,到時候我不僅要找人救言璃月,還得救你們,這麽一來,一耽誤了時間,你們是想跟我一起給言璃月收拾,還是想讓我給你們仨收屍了?”

被白鳳青這麽一吼,兩人總算是冷靜了些,溫景爍也慢慢停止了掙紮。

“目前的情況,你們倆先冷靜下來,讓我先給你們治療治療傷勢,”白鳳青說著,見溫景爍沒了反抗的意思,才慢慢鬆開了阻攔他的手,“以現在你們倆的狀態,就算我不攔著你們,你們也會在找到言璃月之前就先耗盡自己的體力,與其這樣,不如先治療自己的傷勢,然後再安排人手去找言璃月,等自己傷勢恢複得好些了,再親自去找也不遲。”

聽了這番話,兩人逐漸沒了先前那股衝動,溫景爍隻顧著擔心言璃月,這會兒才意識到身上的痛楚,一時招架不住,跌坐在了地上。

白鳳青見狀,連忙將他扶到一旁的樹邊,檢查起他的傷勢來。

溫景爍雖然外傷有些明顯,但傷得並不重,白鳳青簡單地幫他止住血,包紮了之後應該就沒有什麽大礙了,反倒是一旁的卿衍,臉色蒼白,被波及了不少。

剛處理完兩人的傷勢,不遠處就傳來一陣腳步聲,這聲音如果不是有些功底的人,是完全聽不出來的,所以來者並不是普通人。

三人顯然都察覺到了,相互看了看,立馬進入了警戒狀態。

隨著那人越來越近,他們倒是沒有從那一隊人身上感知到想象中的殺氣。

那些人現身之後,溫景爍更是鬆了一口氣。

“太子殿下,屬下見您離開小木屋後久不見蹤影,因為擔心您的安全,所以私下前來尋您,還望殿下恕罪。”來者皆低頭行禮,是溫景爍的帶出來迷惑蝶舞的人手。

溫景爍點點頭:“你們此時來的正式時候,我不怪罪你們。”

有了他這句話,手下們才抬起頭來。

領頭的那個說道:“啟稟殿下,屬下還有一事相告。”

“但說無妨。”溫景爍說。

他擺了擺手,身後的人將一個女子押了上來:“方才屬下趕來之時看到了這名女子,覺得形跡可疑,便將她攔了下來,也正是因為看見了她來的方向,才會覺得殿下可能會在此處。”

“白玲瓏?!”白鳳青看清楚這張臉之後,又驚又喜。

方才白玲瓏在暗算言璃月之後,就趁混亂之時偷偷溜了出去,想要趁亂逃走,卻不想剛好迎上了來找尋溫景爍的大部隊,又被他們攔截了回來。

溫景爍此時焦心言璃月的下落,即使看到了白玲瓏也並無太大的感覺,隻先吩咐他的手下們:“這個人先交給我們,言璃月被奸人設計跌入了河中,你們快去沿河找找她!”

“屬下聽命。”手下們領了命,都紛紛開始去尋人了。

白玲瓏落入了白鳳青手中,他定然是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快說,靈靈究竟在何處?”

“你問我,我問誰去?”白玲瓏一副死鴨子嘴硬的模樣。

“你別給我在這兒裝糊塗,”白鳳青不屑地看著她,“你能得蝶舞這麽深的信任,豈會連這點事情都不知道?”

“我不知道。”白玲瓏一口咬死不承認。

溫景爍看著白鳳青這麽個審問法,想著要是任由他這麽問下去,隻怕是問到天黑都問不出個答案,忍不住開口道:“你可想好了,現在是你在我們手上,你要是不說,別說再過以前的逍遙日子了,連小命能不能保住都不一樣。”

聽完這句話,白玲瓏的眼神略微閃爍了一下,但還是不肯鬆口。

“你要是再這麽一意孤行,可別怪我沒提醒過你,”溫景爍表情冷冽起來,眼神裏都是威脅的意味,“要是你不願意照實說,也沒關係,我們是斷不會殺了你的,隻會把你好好留著,讓你嚐遍這世上的酷刑,一點一點折磨,生不如死。”

“對,”白鳳青看向她的眼神裏也是滿滿的恨意,“你一日不讓我找到靈靈,我就折磨你一日,把靈靈在外受的苦楚,百倍千倍的還給你。”

卿衍也忍不住開口附和道:“白玲瓏,噬骨之痛即便你沒嚐試過,也總該聽說過吧?若是終日活在這種痛楚裏,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會是什麽處境,你自己心裏應當很清楚吧?”

之前還是一臉堅定的白玲瓏在這三人的輪番攻勢下,臉色已經崩不住了,心裏也開始動搖了起來。

“怎麽,你還是堅持什麽都不知道嗎?”白鳳青惡狠狠地看著她。

白玲瓏還來不及做個權衡,就被這幾人的氣勢所威懾,立馬說道:“她就在、就在我們新的棲身之處……”

“既然你知道,那就快帶我們去!”白鳳青已經急切地想要立即奔向白靈靈了,“我警告你,路上要是膽敢再耍什麽花招,我一定不會手軟!”

白玲瓏迫於壓力,即便心裏再不情願,也得老老實實當起了這個領路人。

與此同時,跌入水中的言璃月雖然在蝶舞自爆法器是受了些傷,但並沒有危及生命,她跟蝶舞一起順著水流漂到了下遊。

正在河邊整理今日打回的魚的漁民們突然看到兩個不明物體漂了過來,都不敢靠近。

離得稍近些的漁民看了先看清楚了是兩個人影,說道:“快來啊,漂過來的是兩個人,咱們搭把手一起救人上來啊!”

一聽到說是人,其他漁民也都紛紛圍了上來幫忙。

打漁的人靠水而生,常常會遇見這種情況,所以能幫則幫,權當是積德了。

好心的漁民救起她們之後,先將她們帶回了家裏,然後請了村子裏略懂醫術的人給她們簡單看了看,按照民間方子給她們熬了藥喂下了。

雖然蝶舞傷得比較重,但也許是因為之前言璃月還中了毒粉,雖然吸入得不多,但兩重傷勢加在一起,對她來說也是不小的創傷,所以蝶舞率先醒了過來。

她警惕地看著這個陌生的環境,試圖辨認出這究竟是在哪裏。

可是把腦袋裏能想起來的地方都回憶了一遍,依舊想不起來這是哪裏。

就在她無意間撇過頭的時候,卻看到了旁邊的另一張**躺著的言璃月,她想起身抓住言璃月,卻發現自己暫時還動彈不得。

此時門口傳來響動聲,救她們的漁民推開門走了進來,看到蝶舞已經睜開了眼睛,驚奇地說道:“你醒了?”

蝶舞盯著他:“你是什麽人?”

好在漁民並沒有在意她語中的敵意,隻當作是對陌生人的正常反應了,解釋道:“我是在這附近打漁為生的漁民,在河邊救下了昏迷不醒的你們,你放心,我對你們沒有敵意的。”

一見是這樣,蝶舞立馬改變了態度,說道:“那可真是謝謝你了。”

“不用不用,”漁民不好意思地摸摸頭,“不過是舉手之勞,能救下兩條人命,也算是行善積德了。”

說完,他看看言璃月,覺得有些奇怪:“看病的人說了,她傷得比較輕,可怎麽倒是姑娘你先醒了,她還昏迷著?”

“興許是她落水的時間更長,泡得久了些……”蝶舞本來想隨口糊弄過去,但經過他這麽一提醒,倒是讓她想起了一件事。

之前言璃月逃走的時候,曾經掉落了一味藥,讓她撿了走。

據說那藥吃了,可是會讓人把前塵往事都忘個一幹二淨的。

“大哥,我這裏有一味藥,”蝶舞艱難地從袖管裏拿出那藥,遞給漁民,“這是我們家祖傳的續命丹,我現在尚未完全康複,不能做什麽大的動作,還請你幫我把這藥給我妹妹服下,應該能起些作用。”

“這藥……能行嗎?”漁民接過那個藥,左看看右看看。

蝶舞安撫他道:“這是我嫡親的妹妹,要是不能行,我怎麽會讓你給她吃?你放心吧,我不會害她的。”

漁民遲疑道:“那要是吃出了毛病,你可不許怪我……”

“我怪你做什麽,”蝶舞說道,“別擔心了,不會吃出毛病的。”

“那我喂了?”漁民看著蝶舞,將信將疑地把那藥遞向言璃月的口中。

見蝶舞點了點頭,才把藥送進了言璃月嘴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