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蘇在房內“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昭華亦是掩唇低笑,聽得流蘇叫喊道:“哈哈哈!太可趣了!王妃快聽聽!那愣小子竟說咱們要娶個大夫!這女子娶男子,流蘇還是頭一遭聽說呢!”
昭華止語言笑,望向門外的身影輕聲道:“外麵更深露重,殿下既然來了,便請進來小坐罷。正好我這裏有《離騷》,可與殿下商榷一下這娶大夫的楚辭!”
她們偏聽著門外亦有人悶聲輕笑,想來該是安為山,未幾但見耶律成與安為山沾露而入,耶律成蹙起狹眸沉聲道:“傷口是好全了,若不然亦不會有心思看那些憤世嫉俗的雜書,若傷好了便活動活動筋骨,省得再如此不堪一擊!”
昭華將耶律成的冷言相向聽在耳中卻不覺生氣,耶律成的性子她摸透了幾分,越是說的你一文不值,心中實則是在擔憂,於是笑道:“妾身領命,待身子好了便去向都幾許學上一招半式,備不住以後還能領兵出征呢!”
“從古至今全未聽聞女子沙場征戰的!簡直荒唐!待你身子好了,本王親自教你騎射,便看看你如何能有出征的本事!”耶律成此言一出,似乎忘卻了自己一直體弱多病,而昭華亦不確信耶律成會精於騎射,畢竟一個身子孱弱的男子不宜在馬背上營生。
“聽聞四殿下要領軍出征庫莫奚?”昭華忽然相問,令房內的氛圍驟然沉寂下來。
耶律成噤聲不語,安為山見狀回道:“回王妃,皇上一直將統一兩族當做重任,現今庫莫奚正在易主,當是族內大亂,是而皇上有意趁機將庫莫奚一舉拿下,四殿下便自告奮勇請下了這門戰事。其實……”
安為山欲言又止惹得昭華側目,她凝眸問道:“安公公話說一半,心中不覺憋悶嗎?”
安為山看了下耶律成的顏色,橫了心道:“其實咱們殿下本想領軍出征的,但是皇上說殿下理當留下照拂王妃,這才派了四皇子去。庫莫奚此刻正在內亂,四殿下這次出征可說是穩贏不輸,回來後定當大受封賞!所以……”
“所以,是我誤了殿下?”一股自責之心悠然而上,昭華聞言低下頭去,連執著《離騷》的手亦低垂至身側,流蘇一時也沒了言聲,寬慰昭華也不是,反問安為山也不是。
是時,耶律成冷聲道:“切莫將自己太過看重,若是我一心出征,父皇亦不會阻攔,隻是虎符在手,外出行軍恐引人非議,是而遂了父皇所言。”他神色陰沉地忘了安為山一眼,安為山趕忙垂首不再言語。
昭華抬眸之際望見耶律成腰間的佛珠墨色盈盈,不覺抿唇輕笑,低聲問道:“不知殿下的隱疾可有反複?昭華聽聞合歡花有解鬱安神的效用,故而用曬幹的合歡花製了這一枚香囊,希望對殿下有所裨益。”
“請殿下一定要收下!單是尋合歡花便讓我和雲錦跑細了雙腿,且王妃為了製這枚香囊扯了好幾次傷口!”流蘇見昭華拿出了自己精心繡製的香囊,總算是有機會大吐苦水,即便殿下不領情,也要讓殿下知道王妃心中對他的好。
耶律成斜目瞥了香囊幾眼,隻見香囊是青色絲錦的質地,雖是合歡花的香囊,卻在外麵繡上了一雙並蒂蓮,亦稱合歡蓮,昭華對他的心思顯而易見。他顏色未改,隻沉聲道:“身子不好便不要做這些勞什子,本王無礙。”
語罷,耶律成揮袖而去,昭華探出的左手便頓在空中,她無奈抿唇,安為山卻小心將香囊接過,笑道:“殿下自是明了王妃的好意,奴才鬥膽將香囊接下了,回頭給主子送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