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華聞罷忍不住開口責備:“雲錦,把這個沒規矩的丫頭給我拉到一邊去!”她雲至跪地的蘇嬤嬤身旁,探手將蘇嬤嬤扶起,低歎道:“嬤嬤無須自責,隻怪昭華不自覺。嬤嬤照顧昭華本就辛苦,昭華自該多謝嬤嬤,如若責怪,也隻能責怪昭華自己。”
蘇嬤嬤不由得在心底對這個王妃默默讚歎,這個王妃事不做滿,明白得饒人處且饒人,對下人亦是如此留有退路,定能得人心,日後的榮華富貴想來不必多言。
見蘇嬤嬤垂眸起身,昭華轉而笑道:“我看今日算是清爽,不知嬤嬤可願陪我到後院走動走動?”
蘇嬤嬤接過身後雲錦遞來的布傘滿口答應,將出門外,昭華頭頂便撐起了一把青紋布傘,流蘇和雲錦小心地跟在後麵,幾人一同往後院走去。
“殿下喝口茶爽爽精神罷?”小安子端了盞涼茶置在耶律成的桌案上,案後的耶律成隻顧執書發愣,這樣的時候是在見那位王妃之前不曾有的,小安子不禁感歎那位王妃有著如何的法力,竟能讓向來心沉的殿下動了意氣。
耶律成將手中的古籍摔在案上,言辭微怒道:“安為山!你可是在笑本王為那個小女子動了意氣!”
安為山一聽連忙叩身在地,急聲解釋道:“殿下明察,奴才哪裏敢!哪有當奴才的議論主子是非的道理?小安子可不敢用自己的腦袋開玩笑!”
“直說無妨,你服侍了我這麽久,我可曾降罪與你?”耶律成此刻的麵色似是較往日紅泛了一些,不知道是因為動了意氣,還是被窗外沉悶的日頭曬得緊。
安為山一麵在地上穩穩地跪著,一麵故作小心地低歎道:“小安子一個奴才哪敢多言?小安子隻知道,從未有主子會讓人把跪地的小安子扶起來,也從未見過有人讓殿下那般直言相向,更未見過……”
小安子欲說還休的模樣引得耶律成眉頭微鎖,他端起一旁的涼茶輕嘖了一口,似是無意道:“吞吐什麽!”
“更未見過如此絕色的王妃,直把大王妃和二王妃,甚至是宮裏的娘娘都比了下去!按理說,也不是王妃的錯漏,後院的侍妾理應先去向王妃請安的,若說規矩,也是後院的那些小主失了分寸。”小安子說的謹慎,言下之意是耶律成錯怪了昭華。
耶律成眸中沉思,豈會不知小安子是何用意?隻不過後院的那些侍妾是皇上賞的,是否來監看他的尚不得知,無論他如何不喜歡亦不能教訓她們分毫,以免她們在皇上皇後麵前對自己出言詆毀。他常年身子抱恙倒是好事,由此便有了對她們避之不見的緣由,然而昭華卻沒的他這般得幸,隻怕她要在那股子侍妾身上多下點功夫了。
“模樣雖是好,隻是性子太倔,少不得要吃苦頭!”耶律成憤憤抿了口涼茶,轉手將茶盞重重坐在桌案上,引得盞內涼茶輕濺了出來。
小安子忙揮著袖子擦拭案上茶漬,嘴裏低聲嘟噥道:“說王妃性子倔,您又何嚐不是外柔內剛?也不怕把自己身子氣著了,多日調養眼見著才有了好轉,要是功虧一簣我就算白玩兒了!”
耶律成斜目望向振振有詞的小安子,沉聲道:“嘴裏嘟噥著什麽東西?”
“奴才說,王妃性子確是倔,若不然亦不能引得殿下日夜掛念啊!”安為山低著頭朝耶律成笑了笑,眼神閃爍直道出了耶律成的心思。
耶律成鬆緩眉宇,唇角勾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弧度,冷哼道:“跟在本王身邊十幾年,本王的身子不見好轉,倒是把你給教養出來了!”
小安子趕忙叩首,口不應心道:“奴才不敢,奴才該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