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大的山脈,這樣一點一點的找下去無疑是大海撈針。我們必須想個辦法才行。”段離塵勒住馬韁。他比任何人都緊張,也比任何人都知道緊張是沒有任何用的。
南靈笙看著茫茫的暮色,緊緊皺起眉來,還沒有忘記段子黎是一個什麽樣的人。如果他決定了什麽事情,一定會做得滴水不漏,想要從中找出破綻簡直是難以登天,更何況像這樣漫無目的的找下去,根本就是無頭蒼蠅。可是…
“我們在這裏繞了一圈了,都沒有找到任何人在這裏行走過的痕跡,是不是我們猜錯了?”
南靈笙仍然抱著最後一絲的僥幸。希望那個人良心未泯不會做出這樣瘋狂的事情。
沒有任何有人行走過的痕跡。
段離塵眯起眼睛,敏銳的抓住她所說的最重要的一句話。這麽大的山脈,就算是森林深處沒有人敢企及,可外圍至少還有些樵夫上山的痕跡的,就算戰事連連,連樵夫都不肯上山了,總有一些動物爬行的痕跡的。在不計他們在這裏都繞了一圈了。自己人行走過的痕跡也應該有吧,可是為什麽什麽都沒有?
這本身就是一個最大的破綻。
抬眼看著茫茫無盡的山巒,放眼望去一眼望不到盡頭,夜色當中更是安靜的可怕,就像一隻張著血盆大口的怪獸,靜靜地等著人們自動送上門去。
“靈笙…你知道有什麽方法可以把整座山都隱藏起來嗎。”
“嗯?”
茫然抬頭。南靈笙詫異的看著他。“這怎麽可能!”
“我也覺得不可能,可是我們已經身處迷障之中了。”
陣法,又是陣法。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他特別特別討厭陣法在混淆視聽的情況下,會出現任何自己意想不到的事情,一招不慎終身後悔莫及。
“什麽時候的事情?”
南靈笙睜大了眼睛。這一路走來,她並沒有發現有陣法的痕跡,再說了,這座山看起來是真真實實存在的,也沒有碰到任何怪異的事情。
“我也不知道,隻是有這種感覺。”
段離塵緊抿雙唇。段子黎是排兵布陣的高手,在無形當中引你入局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情,難道說居庸城根本就是一個幌子,最重要的是引他入局嗎?
不…不對。如果真的是引他入局,想要用這種方法擒賊擒王的話,都已經這麽久了他早就應該動手了。看來他隻是想把自己困住而已。
“不好!一定要盡快想辦法破陣才行。”
他有一種直覺。再晚就來不及了。
南靈笙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點了點頭,閉上眼睛,用心靈去感受這裏的一花一葉,一草一木,每一絲氣息。
片刻之後,取出玉笛在唇邊輕輕吹奏。清脆悅耳的音符一點一點擴散出去,如同跳躍的精靈,驅散了夜裏的沉寂。
“吱吱吱…”
有幾聲清脆蟲鳴,隨著笛聲起起落落,這樣一來,這一座荒山才不顯得那樣荒蕪,變得熱鬧起來
片刻之後南靈笙收回手,抬眼望他“我可以確定這裏沒有任何陣法,而且安靜祥和。”
沒有陣法。這裏…
段離塵環視一圈,大腦飛速運轉,既然這裏沒有任何問題,那麽問題到底出在哪裏。難道蕭炎的情報有誤?
可就算是情報有誤,西山的天池也是真真切切存在的這個地方怎麽可能也找不到了?這一切實在是太奇怪了
兩人正思索著,便見一隻百靈鳥撲騰著翅膀向這邊飛來段離塵抬起手臂讓鳥兒落在自己手上,然後取出信件看了一眼,瞬間了然。
“去東山。”
紙條上清清楚楚的寫著那堆人從西邊出去,繞到東邊轉向了東山,段子黎還真是狡猾。知道一些手段騙不了自己的眼睛,就在軍營裏麵動手腳,迷惑自己的眼線,以至於在這邊白跑一趟。
匆匆調轉馬頭。奔馳到西邊,恍惚間他才回想起來,說這裏有一處溫泉的好像是段子黎。
那個時候兩人閑聊,說起他為了治療自己的腿疾,嚐試了許多藥物,而這些藥物大多都是寒性的,喝得久了對身體自然會有些影響,所以就隨口問了一句,他才說這裏有溫泉,沒事來這裏泡一泡,去去寒也就好了。因為南靈笙曾經被陰寒真氣所傷,身體有些虛弱,所以便有心記了下來,沒有想到他說的地址竟然是假的。
隻是不知道,那個時候他是真不知道,還是從那個時候,他就有心隱瞞從中籌謀。
一路到達西山,果然看到有大量人馬經過的痕跡,一些樹木已經被砍伐,也有一些車轍一路向山上蔓延,他們更不敢耽擱,催馬更急。
直到上了山頂。
遠遠的就看見。段嶼君一身鎧甲,負手而立。幾個人圍在他身邊,而他們麵前有一片凹下去的土地。一車車火藥就堆在那裏,隻要推下去就一切腳都結束了
聽到這邊的動靜,段嶼君猛然轉過身來,和段離塵的視線撞個正著。兩方人馬一碰麵,便第一時刻拔劍相向氣氛比火藥還要緊張。
“段嶼君,你瘋了嗎?你可知道這火藥一旦引燃,會有什麽樣的後果?”
“我當然知道。”
段嶼君毫不隱瞞,輕笑一聲上前兩步,看著兩個人無限感慨“真沒想到做的如此隱秘,都被你察覺到了。還真是了不起。”
沒想到段子黎還是低估了段離塵的能力,不過這樣也好,之前的恩恩怨怨今天就在這裏作個了斷,尤其是
他就視線落在南靈笙身上,滿是複雜,這段時間支離破碎的夢境,一點一點拚湊,變得圓滿,說它是夢境,又那樣的真實,可說他不是卻並沒有發生過,這到底是為什麽,他真的很想要個答案。
“我們可以單獨聊聊嗎。”
“我和你沒什麽好說的。”
南靈笙想都不想直接拒絕。 將視線落在他身後“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