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命換一命可可不是他們最終的目的。看見段離塵半死不活的躺在那，使勁拍拍自己的頭，怎麽就忘了他剛剛經曆了一場戰爭，本來就很是疲憊，現在又損耗過大，竟然有油盡燈枯的征兆。

“來人，將牧錢最好的藥材都拿過來給殿下，組織全軍原地修正。”

一個頭兩個大，隻能先傳給段離塵一點自己的內麗麗，穩住他的情況，等到回到京城再說。

南靈笙還沒有醒來，轉眼間就隻剩下了自己一個人，辛子闌不由苦笑，如果自己這個時候意圖不軌，那誰能阻止自己？之樂西，他不能。

漠北王生死不明，原本是應該陳勝追擊的可是現在也隻能就此罷手了。

事業，涼風習習，辛子闌一個人站在那裏仰頭看著天邊的一輪明月，悠悠的吐出一口濁氣。從懷中取出一隻陶笛在唇邊輕輕吹奏。笛聲悠悠傳到遠方，帶著三分憂愁，三分傷感，還有懷念。

當初和那個女子第一次見麵的時候，還真的是難忘啊。

那個時候也是這樣的天氣，差不多的情景，他的反應還真是可愛呢。一個人想的開心，忽然間看見有一道熟悉的身影由遠到近飛身而來，月白色的一枚隨風飄起，墨發飛揚，踩著淡淡的風，就那樣落下。軍，精致的五官就像一塊精心雕琢的寶玉，陪著一輪明月就像神仙一樣。卻讓他一下子緊張了起來。

那人在他麵前輕飄飄的落下，流光璀璨的眼睛上下打量著他，見他臉色不對，挑了挑眉。

“怎麽？大獲全勝了還這麽憔悴，是段離塵要鳥盡弓藏了嗎？”

涼涼的話語帶著幾分事不關己的悠閑，漠視一切，看透一切。

“讓你失望了，王爺對我們不知道有多哈呢。”

辛子闌毫不示弱的對了回去，警惕之心更重。“你來做什麽？”

“看看。”

某人漫不經心的回答，視線輕飄飄的想四周掃了一圈，好像真的是來看看。他神態悠閑，視線在掠過帥帳的時候有意無意的停了下，那樣子分明是在說自己什麽都知道。

“天幹物燥，一片蕭條，沙場烽煙有什麽好看的？”

辛子闌緊緊盯著他的眼睛，想從中看出什麽，然而除了一片如沐春風 的笑容，什麽都沒有。

他笑，辛子闌也跟著笑，皮笑肉不笑，兩個人就這樣笑著，心中各有心思。

段離塵武功高強這種情況下不能喝他產生正麵衝突而辛子闌也不是泛泛之輩，兩個人都有估計都沒有輕舉妄動。

“你準備就這樣看下去麽？”

段離塵似乎厭煩了這樣的遊戲，收回了視線，油油的看著遠方“我在軍隊很多年，雖然決定退出，但是人脈還在那裏，你們發生了什麽，隻要有心就能查出來，你又何必遮遮掩掩。”

他毫不掩飾的將辛子闌的顧慮擺在明麵上，見辛子闌眼中的殺氣，輕輕搖了搖頭，“你不用這樣看我，就算我想要做什麽你也阻止不了。”

“賽我去看看吧，說不定我可以幫忙。”

段離塵聲音很淡，沒有任何起伏，辛子闌有點猶豫，聽見那人又說“解鈴還須係鈴人，南靈笙的身體我最清楚。”

辛子闌就算在不願意，也沒辦法拒絕隻能帶著她進去。

帥帳裏一男一女躺在一起，臉色雖然不太好，膽汁神色很安詳，他怔怔地看著熟悉的女子，她的眉，眼，想著她甜美淡雅的笑容，清脆悅耳的聲音，以及岑發出不窮的小聰明。

那時候的他是那樣的充滿生機和活力，和現在簡直就是兩個極端，可即便是這樣，她都不曾放棄過，手輕輕搭在小腹上，懷著最後的希望。

當時雖然是年一念之差，可是她從來沒後悔過。可是現在卻真的心疼了。

“你出去吧，一個是車之後再進來。”

說話的功夫段子黎已經從懷中去除金針，一揮衣袖坐在旁邊，辛子闌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推了下去。

他們被方法雖然可以，但是始終是治標不治本，蠱蟲能力再怎麽強大，終究是有毒的，無論怎麽壓製也沒用，隻能轉移。回複原有的狀態。

段子黎落針如飛，一下一下毫不遲疑，直接將小蟲子比了遲來，然後挑出來放在盒子裏，將自己的手腕割破，放出一碗血。讓南靈笙喝了下去。

她並沒有騙人，麒麟角有兩個，卻隻有一個是真正的包治百病起死回生，另一個隻能調節製衡，所以南靈笙雖然到了昆侖，拿騷了麒麟角，卻是治好了這裏損壞了哪裏。

既然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呢就有自己來結束。

一個時辰很快過去，段子黎吐出一口鮮血，靠在床頭靜靜的等著。知道女子睜開眼睛。

“段子黎？”

南靈笙狐疑的問了一句，眨了眨眼，以為自己身體虛弱出現了幻覺。仔細看了看確實是他，皺著眉看著周圍。

“這裏是帥帳，你不用擔心。”

段離塵苦澀的笑了笑“我發現，算計你的都沒有好下場，這次我就是來贖罪的，希望你不要怪我。”

“你的病，我都已經治好了，孩子也沒事。”他頓了頓又說“都忘了恭喜你。”

不知道怎麽了，南靈笙心中有點苦澀，輕輕撫摸著小腹“謝謝。”

“真的謝謝。”

謝謝你退出，避免了一場自相殘殺。

謝謝你不計前嫌前來相救，謝謝。

在南靈笙看不見的地方，段離塵的手緊緊地抓著衣袖，指節都在泛白，努力忍受著什麽，臉上依然不動聲色，談笑風生。

流轉的眼眸瞥了一眼後麵的男人，難得的咕噥一句“便宜他了。”

“辱過他對你不好，或者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地方，就來找我，我就在你身後。隨時看得見的地方。”

不等她在說什麽，段離塵已經向外麵招呼，辛子闌和墨竹一起走了進來。墨竹臉色不好，不打一眼直接將段子黎抗了出去。

因為放過血，所以沒人在意，段子黎作者的地方有不一樣的紅。

一直到很久之後，兩個人再次見麵，南靈笙才知道，他們之間其實也已經是一團亂麻，理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