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已經從暗潮洶湧變成了明爭暗鬥,段離塵用前所未有的殘酷手段迅速穩定了本朝朝局清理了那些左右搖擺的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的甚至有隱患的,一個都沒放過。
從內部開始,他分寸拿捏得十分好,打壓一部分,放過一部分,給一部分施加壓力,一部分斬草除根,弄得人心惶惶,更有利於順藤摸瓜。於是一些沒什麽腦子,也沒有什麽膽量的,就開始四處流竄,朝廷正好借著抓捕餘孽的罪名,封鎖所有城門,圍他個裏三層外三層。
更是以最快的速度,將接待外來使者的行宮通通封鎖。
整個京城的大街小巷上,時不時就會出現一隊重甲士兵來來往往麵帶肅殺,鋒銳的長槍反射出森涼的光影。沉沉的氣氛籠罩在整個京城的上空。!
天公不作美,正值烏雲密布,黑雲壓城,似乎下一刻就將所有人吞噬,隱隱轟隆的雷鳴聲沉悶的響著,聽在耳中,印在心上,有一種莫名的慌亂與不安。
“姑娘,我們這邊又有三處據點失去了聯係,連洬正帶著手下的一幫人,向這邊迅速掃**,再不想辦法離開就真的會死無葬身之地了。”
一封封緊急的書信向著城西一處荒廢的院子裏飛去,跨過荒廢的院子,穿過長滿青苔的矮牆,裏麵是一間簡陋的暗室,青衣男子將書信一封一封的打開,將最重要的事情讀給女子聽。
而另一邊的桌案旁,女子埋首伏在那裏,左手邊同樣有厚厚的一摞信。
她看的速度飛快,隨手將重要的事情做了批注,放在一邊,秀眉緊緊的鎖在一起,額頭上也有絲絲冷汗滲出。
聽到男子的回報,手上的動作一頓抬起頭來。
“哪三處?”
“錦繡坊,品茗居,墨香閣。”
吐出這三個地點,男子也覺得倍感壓力,他們已經盡力將所有的勢力一點一點的縮減,一點一點轉移在暗處,甚至勢力範圍都在縮小。還是躲不過那些人的追查,隻要再進一步,稍稍再進一步,這個地方也保不了了。
“姑娘,不如我們先避一避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城門已經封閉,還想要往哪裏躲?在哪裏避?”
女子幾乎咬碎了一口銀牙,雙手緊緊握成拳頭,當初哥哥在這裏的時候,是不是也是這樣,被人步步緊逼,最後四麵楚歌,退無可退之暇,才帶著滿腔的悲憤與不甘,踏上那條幽冥之路?
父親滿腔悲憤,率大軍攻城,最終也落在朝帝手中,落得個妻離子散,家破人亡,她至今還記得,那深宅大院之中無聲無息飄飛出的黑衣人,暗夜當中,冰冷的刀鋒折射出的淡淡光影,手起刀落,血流成河,橫七豎八躺在地上的都是自己的親人,都是顧家的血脈。
那個自以為是的人,將所有人都逼進了死胡同。
現如今輪到了自己,比任何一個人都不甘心,他就不相信了,世界上沒有一個人可以治的了段離塵。
就算沒有,就算有失敗,那也要將這最繁華的京城,鬧個天翻地覆。
“天下之大,莫非王土那個人絕對不會讓我們活著,既然這樣,不如同歸於盡,就算是死也要拉個墊背的。”
“按照我的吩咐去辦,聯合一切可以聯合的力量,我就不信了,他們長了三頭六臂,哪裏都顧得上。”
顧念這下是發了狠,清麗的眸中是冷硬,和悍不畏死的決絕。
當夜,小南無故發狂,這一次比任何一次都要嚴重,似乎要燃盡自己的生命力先去殺人,殺更多的人。
他一雙眸子,已經沒有眼白,就像墨一樣的黑,人們都已經懷疑,他已經看不清楚自己麵前有什麽了,就像是一頭凶猛的野獸,半圈著身子,露出尖利的爪子,迅速而毒辣。
南夫人試圖勸慰他,不幸被他抓到,踉蹌後退兩步,他人已經不知跑到哪裏,情急之下,趕緊放出煙花以示警告。
皇宮裏麵亂成了一團禦林軍禁衛軍一批一批向這邊湧來,想要阻止他,其中因為他身份特殊還有幾分顧忌,可最後發現,他們就算盡力而為也不可能傷他半分,隻是徒添死傷罷了,眼睜睜的看著身邊的兄弟一個一個的倒下,將士也殺紅了眼,不管三七二十一撲了上去。
小南就像不知道痛,不知道累一樣,任由刀槍劍戟,刺在自己身上, 不知道疼一樣,直奔著段離塵的寢宮就衝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