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這話我喜歡。”
少年從樹上跳下來,原先的怒氣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燦爛的笑容。
“他們總說我太小,都叫我小王爺,叫我公子的,你還是第一個。”
小王爺?
南靈笙又是一愣。大涼隻有皇子才能被封為王爺,這個少年分明不是大涼的皇子,哪裏來的王爺?
“噓!”
正要詢問,卻見那少年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四下看了看,見沒有人追過來才鬆了口氣。
“本王最討厭寺廟了,他們偏偏要本王來聽什麽老神棍說法,真真是欠收拾。”
再次看向南靈笙,拎起那精致的鈴鐺在手上掂了掂,笑道“這個,就當是你砸了本王的補償了。記住,如果有人問起,就說沒有看到我。”
他說完,一溜煙的往山下跑,遠遠的還有聲音傳過來“我們還會見麵的。”
“哎…小姐…那可是祈福的鈴鐺…”
下丫頭才不管什麽王爺,急切的看著自家小姐,祈福的東西被拿走了,可是會褻瀆神靈的,不吉利呀。
南靈笙看著他消失的地方若有所思,聽到小丫頭的話輕輕搖頭。
“無妨,說不定這正是天意呢。”
主仆二人在後山賞花,隨後到伽藍殿求了一顆開了光的舍利子,回到院子的時候已經是黃昏,
瀟 湘紫竹之下設了桌椅,段離塵和段嶼君麵對麵坐著下棋,一個笑得溫文爾雅,舉手投足間盡顯雍容華貴,一個麵容冷淡,透著疏離,清貴絕倫。
兩人坐在一起,仿佛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再加上那紫竹的映襯,有一種世外仙人的感覺。
南靈笙遠遠的看見。抿了抿唇。暗暗罵了一句虛偽,繞道回了自己的院子。
“原以為三哥性子冷漠,不近女色,不曾想竟有例外呢。”
目送著南靈笙回到院子,淡淡的收回視線,段嶼君的視線落在段離塵身上,似笑非笑的道“南國候府的嫡女,倒是不錯。三哥眼光果然獨到。”
“湊巧罷了。”
段離塵連眼神都沒賞給他一個,指尖的黑子輕飄飄的落在棋盤之上,將白龍斬斷分割包圍,一瞬間棋盤上局勢開闊,勝負已分。
“四弟,你又輸了。”
瞥了一眼黑白縱橫的棋盤,段嶼君將棋子往盒子裏一丟,毫不在意的道。
“誰輸誰贏可不是一局棋說了算的。”
“哦?那我們再來一局?”
段嶼君笑意文雅的整理棋盤,大有越挫越勇不贏回來不罷休的精神。
兩人再次你來我往,棋子殺伐間唇槍舌劍暗藏機鋒。天色漸晚,就從竹林轉戰到房內。兩個人到底下了多久,南靈笙不知道,隻知道她準備休息的時候,對麵的院子還是燈火通明。
是夜,整個寺廟都籠罩在夜色當中,暮色蒼茫,更顯得飄渺淒清神秘安詳。
月色朦朧,隱藏在雲層當中,讓本就沉沉的夜色更加暗了幾分。
後山的懸崖之上,一條條帶著倒鉤的鎖鏈點射而出,打在山石之上,漆黑的身影在夜色的掩護之下抓著鎖鏈迅速往上攀爬,身手敏捷快若疾風,很快就到了伽藍寺後山。
黑衣人四下看了一眼,身影一晃,無聲無息的靠近一個雅致的院落,從一處牆根翻牆而入。
與此同時,紫竹林當中人影晃動竹葉莎莎,數十道身影抓著竹子向上攀爬,行動無聲快速而謹慎。片刻之後竹林恢複平靜,月光也破雲而出,靜靜鋪灑下來仿佛度下一層水銀。
小院東側的後窗窗縫裏,一根細長的帶鉤鋼針小心翼翼的挑開窗栓,無聲無息的打開一條縫隙,陰冷的視線投了進去,從他的角度,正好能看到**熟睡的女子,以及正在打瞌睡的守夜丫頭。
歐光一閃,輕微的噗的一聲,閃亮的銀針破空而去,刺入小丫頭的身體當中,嬌小的身子輕微一震,軟軟的倒了下去,頃刻間沒了性命,
窗戶打開,黑衣人敏捷的落下,沒有發出一丁點的聲音。
幾步到床邊站定,看著睡著正香毫無防備的美麗女子,眼底閃過輕蔑之色。
不過這樣一個毫無防備弱不經風的女人。也值得讓他親自來殺,真是小題大做。
目光一厲,緩緩的抽出匕首,正對著女子的心口就要刺下去,就在這個時候,南靈笙覺得後背一涼,皺眉翻了個身,裹緊了被子。
黑衣人已經,閃身到了床測。緊緊盯著女子後背的同時,觀察著四周的動靜。
片刻之後發現女子並沒有醒來的跡象,呼出口氣再次向前。清冷的月光從開著窗戶透了進來,映著黑衣人手上寒光閃爍的匕首。
山風徐徐,帶著午夜的涼。吹的帷幔**漾,裏麵的身影更加朦朧。
隱約間聽到女子的呢喃“菱悅,冷。”
黑衣人冷冷的哼了哼,再次舉起匕首。
“呤呤…”
清脆的銀鈴聲想起,在寂靜的夜色裏格外的明顯,黑衣人心道不好,再顧不上其他匕首狠狠的刺了下去。
電光石火之間,原本熟睡的人兒突然動了,被子掀起遮擋視線,再次落下的時候,**哪裏還有女子的身影?
猛地轉過頭去,緊緊鎖定站在房中的女子,身形一轉,匕首再次刺出。
南靈笙神色冰冷,目光如電,雙手緊緊握成拳頭,眼看著那匕首離自己越來越近。唇角勾起冰冷的笑容。
右手迅速抬起,金光一閃,隻聽叮的一聲輕響,金簪與匕首相撞,手腕輕巧翻轉間,將匕首讓開。
黑衣人一愣,眸中露出驚異之色,很快就變換招式再次襲來,就在這個時候南靈笙的左手一揚,白色的粉末暈開,好像蒙蒙的霧氣,無孔不入。
“嗯…”
黑衣人悶哼一聲,吃痛的緊閉雙眼,手上的動作也慢了下來,就在這個時候,她已經打開房門跑了出去。
南國候府帶來的人都是普通的婢女和大夫,現在呼救也隻是讓他們枉送性命根本無濟於事,為今之計隻能向段離塵的院子跑。或許還能保住性命。
她轉過身去拚命奔逃,耳朵卻豎了起來,細細聽著後麵的動靜。
黑衣人眼睛看不見,但還是追出了房門,這個時候腳步也不見紊亂,還是輕若無物。但到底還是有影響的。
突然一陣疾風出來,南靈笙咬牙一個翻滾,躲過飛來的匕首,已經到了西側的院子。
黑衣人心中惱恨自己大意了,聽風辨位飛快的追上去,一手已經抓住了南靈笙的衣襟。
“有刺客!救命啊!”
同一時刻,南靈笙已經驚呼出聲,尖銳的叫聲劃破寂寂長空,幾乎同一時刻無數的黑衣人冒出頭來,鏘鏘鏘幾聲,長劍直指,殺氣四起。
而黑衣人剛剛將手掐在南靈笙的咽喉,並未用力,聽到這一動靜知道來人不少,且絕對是後手,迅速改用刀片架上南靈笙的脖子。
西側的房門砰的一聲打開,段離塵隻披了一件外袍走了出來,看著這一切,眉頭微蹙。
“放了她,本王給你全屍。”
冰冷無情的聲音好像惡魔的召喚,那黑衣人下意識直視前方,手上動作緊了緊。
王爺?怎麽會有王爺在這裏?那人還有些不明所以。
南靈笙無奈的無聲歎息,這才幾天啊,自己就被劫持了兩次,看來身邊的護衛真的有必要加強了。
抬眼看著段離塵,清淡的視線沒有絲毫懼意,淡淡瞥了一眼自己的身後,無聲的開口。
段離塵很快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向著後麵的人揮了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