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南靈笙可以再次出府的時候,已經是四天之後。離他和溫蓮公子分別的日子過了七天。
當她穿著一身月白錦袍。滿是笑意地進入一品香大廳之時。掌櫃的,幾乎以為是自己眼花了。使勁的揉著眼睛。
一塊精致溫潤的蓮花玉佩靜靜的躺在同樣如玉般的掌心當中。南靈笙笑的溫雅。
“你們家公子在哪兒?”
見那掌櫃的半天不動,抬手敲了敲車子,那人才如夢初醒,慌忙回答。“公子…在鴛鴦樓…”
節節巴巴的吐出幾個字。看著修長白影出了門。還沒有從震驚當中回過神來。
公子尋了這位無雙公子七天。這七天裏發動了一品香所有的人力。把整個京城都翻了個底朝天。可還是沒有找到,連公子都為這份能力歎服,更別說是他了。
鴛鴦樓!
一聽就不是什麽好地方,南靈笙緊緊的皺起眉來,心中無限糾結,到底要不要去找他呢?還是說在一品香等著讓掌櫃的去找?
搖了搖頭,這絕對行不通。
這個人以神龍見首不見尾聞名於天下,除非答對他的題才肯出現,就算有了他的信物也隻能得到他的位置,想要再把他請回來,比登天還難。
而且南靈笙直到,自己還要快些到鴛鴦樓,不然那人得到小二的通風報信,怕就要跑了。
抬眼望著夜幕沉沉滿天星鬥,深深吸了口氣,狠狠的咬了咬牙,向著京城最大的煙花之地鴛鴦樓而去。
城西流水巷,鴛鴦戲水樓。
一進入流水巷,便是一片彩燈搖曳彩綢飄飛,香風細細,紙醉金迷的迷亂景象。
一路往來出雙入對男歡女笑,絲竹悠悠極為熱鬧。兩邊繡樓上的女子容貌姣好,妝容精致,衣衫單薄言笑晏晏的招手,搔首弄姿輕聲軟語的招攬客人。
不斷的有人進入,也不斷的有人出來,臉上無疑都帶著**邪的笑容。
這就是京城當中有名的溫柔鄉消金窯。隻要你有錢,就可以喝到最香醇的美酒,聽最好聽的曲子,見在美麗的姑娘,品最美味的佳肴。
在這裏不知道有多少人一夜千金隻為博美人一笑。
“公子…來嘛…”
南靈笙月白色錦袍纖塵不染,再加上那出塵的氣質上佳的容貌,簡直讓所有人眼前一亮,這樣如仙的人本不該出現在這種地方,如今他隻是走在那裏就自成一片天地,在人群當中是那樣的醒目。
邀約之聲此起彼伏。不絕於耳,更有甚者,有些女子向下方撒下花瓣,扔下香囊,五顏六色的花瓣紛紛揚揚落下。如同一場花瓣雨,給這本就迷亂的地方,添加了幾分迷離與夢幻。
眼前忽然一花,有東西兜頭罩來,南靈笙下意識地伸手接住,定睛一看,落在手上的竟然是小小的肚兜,淡粉色的肚兜上繡著交頸鴛鴦,她的臉色頓時比這彩燈還要精彩萬分。
遠山眉輕輕一挑,抬眼就看見左前方繡樓上的紫衣女子正驚喜的歡笑,一時間丟也不是留也不是,頓覺頭大如鬥。
正發愁怎麽處理這東西,偏頭見路兩旁都擺放著各色花朵,上前摘下一朵月季,將肚兜綁在上麵,向著左前方的方向又扔了回去,甩出了這燙手的山芋。
“唉…這是我的,你們別搶。”
“我的我的…”
月季落在繡樓上,姑娘們立刻轟搶起來。她就趁著這個空檔疾步向前走。
而天上除了下花瓣之外,也落下了紅紅綠綠姹紫嫣紅的肚兜,街邊的男人們也哄搶起來。場麵亂成了一團。
好不容易到了最裏麵的鴛鴦樓,南靈笙摸了一把頭上的冷汗,暗暗下定決心,無論如何也要將溫蓮這尋花問柳的毛病給改了。
比起其他花樓的熱鬧,鴛鴦樓可謂是安靜異常,三層高樓格外雅致,甚至連門窗都是閉著的,隻留下幾個龜公守在門外接待客人。
而能來這裏的人,絕對是非富即貴身份尊貴。
在她打量這鴛鴦樓的時候,門口的龜公也在打量著她,見她身上沒有任何身份象征的東西,那綰發的白玉簪子卻是價值不菲,再加上容貌出眾氣質豪華,月華錦袍低調內斂不失最貴,殷勤的迎了上來。
“公子裏麵請。”
打開門恭恭敬敬的把人迎進去得同時,高聲喚了一句。“姑娘們出來了。”
圓形的大廳中央是一個蓮花形的高台,台上層層帷幔繚繞,在昏暗的燈光下,迷離而夢幻。
龜公退出去之後,飄飄渺渺的音樂聲幽幽想起,空靈而遙遠,好像是從天邊傳來,樂聲漸漸變大,如同響泉叮咚風鈴陣陣,清脆悅耳很是歡快。
伴隨著樂聲大朵大朵的海棠花飄飄揚揚落下,曼妙的紅色身影,如同彩霞仙子般在層層帷幔當中翩然起舞,人影晃動紗帳鼓動朦朧間更顯美好。
早就聽聞鴛鴦樓老鴇很是心思靈巧,每天都有新的花樣,每位美人出場方式都不相同,勾引的人心思**漾,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
她對這美人著實沒什麽興趣,到一邊的桌案上拿過一盞香醇美酒,在鼻尖聞了聞。
“久聞姚姑娘大名,怎麽?不出來見一見嗎?”
她的聲音不大,很是悠閑,可最後一個字落下之後,音樂聲戛然而止,紅衣女子退了下去,場中央的層層帷幔被人拉開,露出一條纖細身影。
女子紫色衣裙瀲灩,二十五六的年紀,五官精美皮膚白皙,眉眼彎彎,唇角含笑,舉手投足間透出的嫵媚妖嬈,是絕頂的風情。
這女子正是鴛鴦樓的主人姚姑娘,三年前她還隻是一個過了氣的京城頭牌,生活潦倒,後來接手了鴛鴦嘍,不過短短三年,名揚於天下,這等智慧自然不容人小覷,她幾乎將所有男人都看透了。
姚姑娘款款而來,如弱柳扶風,盈盈大眼迷離,朦朧中帶著淡淡水霧,更添幾分風情。
上下打量了他片刻,目光閃了閃,笑盈盈的上前來“這位公子好生麵生,怕是第一次來吧,是紅鸞招待不周,公子不滿意嗎?待奴家再換一名姑娘來。”
“不必了。”
南靈笙垂下頭去,並不多說什麽,從懷中取出那枚蓮花玉佩在手上把玩。眉梢微微上揚笑的意味深長。
姚姑娘看著她手上的信物,先是一愣。隨後揮手並退了所有的人。親自上前領著她上樓。
“公子請隨我來。”
隨著女子一路往上。在三樓的青蓮雅居停下。姚姑娘正要進去通報。南靈笙攔在了她麵前。
“姑娘去忙吧,我自己進去就好。”
姚姑娘愣了愣,不安的看了房門一眼。又看了看南靈笙,最終還是退了下去。
南靈笙正要推門,突然想到了什麽,轉過身來,“姚姑娘,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姑娘在紅塵當中摸爬滾打,應該比我清楚,還請姑娘莫要惹禍上身才是。”
這女子精明的很,一雙眼睛更是毒辣。自己的偽裝可以騙過溫蓮,卻絕對騙不過識人無數的她。
果然,姚姑娘身子一僵。回過身來。應了一聲。“是。”
“希望姑娘說到做到,平遠王可不是誰都能得罪的。”
冷冷的丟下一句話。南靈笙不再猶豫,一把推開房門。濃濃的脂粉氣與酒氣撲麵而來。放眼望去廣袖輕揚。環肥燕瘦。隨著絲絲縷縷的絲竹之音,搔首弄姿。鶯歌燕語言笑晏晏。
溫蓮公子一身紅袍如火。斜倚在軟榻之上。眉眼上挑,左擁右抱,張口含住絕美女子遞來的葡萄,好不風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