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靈苼無奈的停下腳步,看著麵前哭得梨花帶雨的女子。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說些什麽好。
就在這個時候。年近三十的女人,從旁邊一座花樓當中衝了出來。精致妝容的臉上滿是怒火,而在她身後跟著兩個粗壯大漢。更是麵目猙獰,目露凶光。
“我就知道,就你這死丫頭鬼主意最多,竟然還敢拿這位公子前來騙我。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那女人惡聲惡氣地說著,上前就要來拉身邊的女子,女子嚇得慌忙往他身後一躲。明媚的雙眸當中滿是乞求之色。
“求公子救我,我不要回去。”
南靈苼皺起了眉頭。冷冷的看著中年女子,中年女人見他氣度不凡,衣著光鮮。怕得罪了哪方貴人不敢上前,可是也不願意放棄身後的姑娘。
半老徐娘的臉上堆滿了笑意。上前討好的道。
“公子,是我這女兒不懂事,讓您見笑了。你且將她交給我,我定當好好管教。”
說完就狠狠的瞪了那仍舊躲在後麵的女子一眼。“你還不快過來,耽誤了公子的時間,你擔待的起嗎?”
子詡嚇得一個哆嗦下意識的攥緊了南靈笙的衣袖。拚命的搖頭,無論那人說什麽也不肯鬆開。
南靈苼無聲的歎了口氣,同為女子。她怎麽會不明白這女子的心?當然也最恨這些青樓逼良為娼的無恥行徑。
原本以為她當街攔路,不過是為了拉攏客人用盡手段,現在看來,這事情不得不管上一管了。
“這位媽媽。子詡姑娘與我有緣。今日我就為她贖身了。不知媽媽覺得如何?”
清冷的視線在她身上掃過,聲音當中帶著三分冷意,那樣子看似詢問,實則已經是威脅。
伸手入懷,從中取出那個小小的蓮花玉佩。漫不經心的把玩似笑非笑的挑眉。片刻之後,果然,見那女人臉色變了變。給身後的人使了個眼色,兩個粗豪漢子立馬退了下去。
“溫…”
“噓!”
南靈苼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止住她欲脫口而出的話,看了一眼四周,搖了搖頭。
那老媽媽倒是一個精明的,立馬會意,閉上了嘴巴。眼珠子瞪得大大的,那樣子活像是見到了財神一般。嘴巴都快咧到耳後根了。
南靈苼勾唇一笑,伸手入懷做,掏錢的動作,漫不經心的詢問。“媽媽開個價吧。無論多少錢,這姑娘本公子都要了。”
女人一聽這話嚇得臉色一變。很快就回過神來。幹笑了兩聲。
“公子,這說的是哪裏話呀?我們這樓中出了一個公子看得上的姑娘是我的福氣。隻要能伺候公子,還談什麽價錢呀!”
此時,她再看向子詡的眼神那叫一個恭恭敬敬,哪裏還有半分的不敬和張揚跋扈。
“公子看上了你就好生伺候著。別再耍什麽大小姐的脾氣。”
交代了一句之後,才又轉頭看向南靈苼“我這園子裏,還有其他姑娘,個個都是頂尖的,要不,公子進去坐坐?”
南靈苼隨意的擺了擺手。另一隻手則搭在了子詡的肩膀上。如玉的手指在她細膩的勃頸間流連。轉頭看著她的側臉,傾上去嗅了嗅。明顯的感覺到她身子一僵,滿意的勾唇。
看來自己沒有看錯,這個子詡姑娘說的都是實話。
“本公子還有要事,就不進去了。有機會一定一睹眾位姑娘的風采。”
說完不再理會那女人,攬著美人優哉遊哉揚長而去。
子詡在他懷中,越往前臉色越是煞白,渾身僵硬如鐵,目光流轉間,滿是驚慌之色,難道是自己看走眼了?這次是出了龍潭又入虎穴嗎?這下可如何脫身?看著公子談吐不凡,連紅姑都要敬他三分。想要在他眼皮子底下玩花樣。談何容易?
想到這裏,一時間心亂如麻,垂在身側的雙手緊緊攥著衣襟。心跳如擂鼓。
南靈苼感覺到了她的緊張無聲一下。出了流水巷,才鬆開了手,直起身子。澄澈銳利的眼眸落在她身上。
“你可知道我是何人?”
“子詡不知。”女子不安的抬眼望他細聲細語的回答。
“那你就敢如此大膽的將希望寄托在我身上?難道不怕剛出虎穴又入龍潭麽?”仿佛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一般。南靈苼再次開口。
女子臉色變了變不自覺的後退了兩步,低下頭去。“子詡隻知道錯過公子就再無機會了。就算是龍潭虎穴,也要賭一賭。”
南靈苼愣了愣,緩緩的點頭很聰明的姑娘。認出現實卻又不屈服現實,但大心細,慧眼如炬,這樣的人,隻要悉心**假以時日,定能成為左膀右臂。
現如今自己身邊真是缺人手的時候,有這樣一個伶俐的丫頭在身邊,倒是省了不少的事情。還真是意外收獲呢!
“你方才說隻要我救你就甘願為奴為婢當牛做馬。可是真的?”
“自然。”
雖然有些摸不明白這位公子的心思,可她還是堅定的上前一步。“公子對子詡有再生之恩。大恩大德永世不忘。”
南靈苼點點頭,上下打量著她。手上的玉佩一下下的拋起又落下,那樣子很是悠閑,同樣也很危險。
子詡忽然有一種錯覺,自己好像就是他手上的那塊玉佩。隻要他不願意接住,就會粉身碎骨。
“你可想清楚了,若是本公子讓你再次委身青樓呢?你也甘願麽?”
見他笑意漸濃,聲音沉穩,一點都沒有開玩笑的意思,子詡臉色一白,隨後堅定搖頭。
“子詡相信公子。”
“很好。”
南靈苼誇讚一聲將玉佩穩穩當當的接在手上。手心當中蓮花玉佩中間刻了一個小小的品字。
溫蓮公子的信物雕花都是一樣的。唯獨不同的就是中間的字。溫蓮公子本人的,上麵是個小小的蓮字。
剛才他就是用這小小的玉佩讓那青樓的老鴇錯認為自己是溫蓮公子。這位公子風流之名遠播在外,偏偏眼高於頂,隻看得上鴛鴦樓的姑娘。現如今看上了她家的姑娘,那老鴇自然喜出望外,很是爽快地放人了。用一個姑娘搭上的蓮花公子這條線。那可是穩賺不賠的買賣。也難怪那老鴇會高興成那個樣子。
南靈苼笑笑,將玉佩放回到懷裏。向著流水巷那邊看了一眼。很幹脆地走人。
子詡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後,思緒還停留在那兩個字上。很好,到底是什麽意思?這公子不會真的想讓她再一次委身青樓吧?
南靈苼將她魂不守舍的樣子看在眼中也不多言。先是帶著她去了芙蓉樓。這個地方雖然已經盤了下來,可她還沒有決定要做什麽。於是一直空置著。
到了樓上,取出筆墨紙硯。寫好一封書信,看著外麵黑沉沉的夜色幽幽一歎。希望這一切還來得及吧。
“你跟我來。”
淡淡吩咐一句帶著她出了芙蓉樓,按照印象當中的路線找到了段離塵棲身的別院。
也不知道他還住不住這裏。
在一處拐角下停了下來,不遠處就是那扇偏門。將手上的書信交到子詡手上。
“你去敲門。將這封信送進去,若有人問起,就說是一位姑娘給的。你家主子自會知曉。”
“是。”
子詡答應了一聲。走上前去敲門。出來的是一位年近古稀的老者,南靈苼並沒有見過。看著他將書信收下。向著四周望了望,走了進去。這才放下心來。
“你討厭青樓嗎?”兩人並肩而行,南靈笙突然沒頭沒腦的問了句。
子詡確實很快反應了過來。“恨入骨髓。”
“那就證明給我看,除了這副皮囊。你有更大的價值。可以獲取更大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