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聽說大少爺回府之後請了不少貴族少爺前來家中做客,這些是服侍左右的樂師和舞姬。”

菱悅不屑的撇了撇嘴。憤憤的道“這大少爺剛回來也不知檢點些,公然做出這樣的事情,若是傳了出去,人家還說我們侯府當中門風敗壞呢,老爺也不管管。”

南靈笙將她的話聽在耳中。看著那些窈窕女子消失不見,這才收回視線。南敏浩剛一回到京城就忙著和京城當中的富貴公子拉攏關係,打成一片。拓寬人脈,南國候求之不得。又怎麽會管教呢?

這些人雖為紈絝子弟。可必要的時候也能發揮不少作用。不過想要影響大局怕是不可能了。她也沒有必要抓住這樣的事情不放。

“行啦,你若不想看見我們回去便是,眼不見心不煩。”

天色也不早了。南靈笙站起身來。菱悅這小姐都是這個態度,自然也不能多說什麽。隨著她回到房中。

“小姐,這是給老爺準備的賀禮,你看…”

菱悅將一個個錦盒打開。裏麵金銀玉器古董花瓶,都是上好的物件。

南靈笙隨意的瞥了一眼。那天她拿著墨玉冠充當了禮物。實在是不妥,總是要再補上一份的。

“就文房四寶吧。”

隨意的指了指,羊脂玉雕琢而成的硯台。南靈笙懶懶地靠在軟榻上。菱悅點頭退了下去。

“小姐!小姐!”

清脆的嗓音響起,有什麽東西撲簌簌落下輕輕柔柔的落在南靈笙鼻尖。癢癢的,很不舒服。

無奈的睜開眼睛。就看到通體雪白的鸚鵡撲閃著翅膀落下。而自己臉上的正是它掉落的羽毛。

沒好氣的將它抓在手中。解下上麵的小袋子,從竹筒當中抽出紙卷看了兩眼,臉色陰沉。

這是子詡傳來的消息。上次自己托人帶出去的珍珠竟然是假的。表變雖然光滑圓潤。裏麵卻已經被掏空。子詡不敢擅做處置就將消息送了回來。

那枚珍珠正是當時南敏浩給的。在珍珠上做手腳,他到底想要做什麽?危險的眯起眼睛。將手上的紙卷浸沒在水中。

我倒要看看你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從小袋子當中倒出一枚鴿子蛋大小的珍珠放在手上細細觀察,果然看到上麵又一個細小的小洞。如果不仔細觀察,當真是難以發覺。南敏浩還真是費了不少心思。

嫩白的珍珠在指尖拿捏滾動。隻要稍一用力就可以將它捏碎,南靈笙偏著頭若有所思。

“小姐,這珠子怎麽又回來了?”

菱悅剛端著托盤進來,見她對著那枚珠子發愣,也看了兩眼,可是卻沒覺得什麽。小姐這是在做什麽呀?

南靈笙回過神來,重新將珍珠放進小袋子當中。吩咐道“把這個送到陳大夫那裏,讓他好好研究研究。”

“啊?”

菱悅不明所以的看著。就是一個珠子而已嘛,有什麽好研究的,再說了,陳大夫對珠寶也有造詣麽?

不過我見小姐沒有想說的意思也不多問,將珍珠揣進懷中,匆匆跑出去了。

看著菱悅走遠,南靈笙抿緊雙唇。

日子似乎很平靜,臨沂院照樣夜夜笙歌,宴會不斷。南語兮也沒有再出什麽幺蛾子。可這種表麵上的平靜卻讓人有一種風雨欲來的感覺。

就在這平靜當中迎來了南國侯的壽宴。今日一大早府裏的下人就開始忙碌,華麗的彩綢高高掛起。給這莊嚴的院落,增添幾分喜慶。美酒佳肴樂師舞姬,一樣也不能馬虎。

娘親在前廳忙著。大小事宜都要親自問過,確認妥當。對於這些她並不想摻合。便呆在自己的院落當中。宴會快要開始的時候才到大廳去。

“姐姐?我以為姐姐在前廳幫忙呢,卻不想在這裏碰上。”

剛一進入花園。就和兩人撞個正著。南靈笙抬眼就見到南語兮攙扶著陳姨娘站在哪裏朝著她得意微笑。

南靈笙垂下眼睫。“原來是陳姨娘和三妹妹,怎麽?你們的禁足令解了嗎?”

一句話,戳到了兩人痛心之處。這是他們有史以來最大的汙點。兩人臉上的笑容都快掛不住了。

還是陳姨娘最先反應過來笑了笑道“今日是侯爺生辰,總要祝賀的,否則豈不是讓外人看了笑話說我府上不寧,大小姐覺得可對?”

南靈笙眨了眨眼睛,仿佛沒有聽出她的弦外之音。偏頭想了想若有所思的道。“姨娘說的極是。確實不能讓人平白看了笑話去。”

意味深長的看他們一眼,南靈笙不再多說什麽。與南語兮擦肩而過。

陳姨娘身為妾室,是沒有資格主持參加府上的對外宴會的,原本想著沒什麽,現在看來是自己大意了。沒想到南敏浩真的有本事說動父親讓她從佛堂出來。

此時她來自己麵前耀武揚威。不過是想要說明父親心裏還是念著她的。既然這樣出來也好。

“小姐,之前並未得到消息啊…”

菱悅也著實嚇了一跳。他們這邊沒消息,大夫人那邊怕是也沒消息了。小姐好不容易將這對母女送了進去,如今…

“無妨,你去打聽一下,三小姐送的什麽壽禮。”

“是。”

這次宴會是他們母女唯一的希望了,定然會有什麽安排,本著人若犯我百倍還之的原則。這等機會自然不會放過。

轉過回廊剛入大廳便是一片人聲鼎沸的喧囂。整個宴會當中高朋滿座推杯換盞。祝賀之聲,歡笑之聲不絕於耳。

這次的壽辰說到之人是去年的兩倍之多。除了朝廷官員之外,還有皇子公主。各家的夫人以及小姐公子。

由於人數太多,宴會也就分成兩場。朝廷官員在前廳。 其他人在送過賀禮之後就安排在亭湖左右。

南靈笙剛一進門。就見到段離塵和段嶼君一左一右坐在那裏,悠閑自在的喝茶聊天。段嶼君有意無意的瞥向父親和段離塵頭頂,自己可憐的父親一臉強顏歡笑,接受眾人的道賀,很是怪異。

南靈笙不由自主的也看了過去,見他頭頂所用的正是那墨玉冠,而那墨玉冠…和段離塵頭上的一模一樣…一時間眼前黑了黑。

段離塵一定是故意的,絕對是故意的,可問題是他怎麽知道父親會戴這墨玉冠?

不自然的咳了咳,接過丫頭手上的錦盒。上前一步“女兒,願父親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南國候見到害自己到如此境地的罪魁禍首。一時間眼眸當中竄出兩朵火焰。

“靈笙有心了。”

有心了三個字,他咬的極重,也不知道具體在說什麽。南靈笙眨眨眼睛一臉無辜。就當自己什麽都不知道,什麽都沒看到。

“應該的。”

放下賀禮,偷偷的瞪了段離塵一眼,逃也似的離開了前廳。怎麽也想不到段離塵竟然會用這招。

光天化日,眾目睽睽之下,與南國候用同樣的東西,這不是擺明了兩人關係匪淺嘛?不會半絲力氣就離間了侯府和四皇子的關係,真真是殺人不見血呀。

一路走出好遠,才深深的吸了口氣壓下心中的鬱結之氣,看這樣子,父親一定是誤會了,再想起前幾日他明裏暗裏的試探,更是頭痛無比。

再往前就是亭湖了,她定了定神,拂了拂衣袖,確定沒什麽不妥之後才緩步上前。

“看到了嗎?那就是南靈笙,怎麽樣?”

假山拐角處,目送著南靈笙離開,南敏浩對旁邊的男子挑了挑眉。

“果然是容色過人天生尤物呀!嘖嘖…”

那人舔了舔幹澀的嘴唇,嘖嘖讚歎。一雙賊眼更是粘在了他身上,舍不得移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