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五章 婚史
蘇澄故意湊近些,聲音卻依舊不高不低,“別看你家大少爺生得不錯,就擔心他跟著我走上歪路。我蘇某人雖是個斷袖,卻是個高雅的斷袖,有格調的斷袖,更加是個有品味的斷袖。不少人瞧我生得高大英俊,風流倜儻,想跟我斷袖,我瞧不上眼,也是不會跟他們斷的。故此隻要你家大少爺不是借求學為名,一門心思想勾引蘇某人,蘇某人自信還把持得住。唔,你知道這是為什麽嗎?”
念福被他劈裏啪啦一連串的斷袖給繞暈了,傻乎乎的跟著問,“為什麽?”
蘇澄挑了挑眉,“你猜。”
念福完敗。忽地想起,這位蘇先生可是吳先生推薦的,所謂名士,能有幾隻好鳥?
看她一臉挫敗,蘇澄笑得更加開懷,還很好心的安慰她,“不著急,慢慢猜。”
瞟歐陽康一眼,清了清嗓子又道,“讓你家大少爺想清楚了,隨時拿著這薦書來找我,蘇某人說到做到就是。唔……提醒他再把那個月餅送幾個來,就當是做學生的一番心意了。”
“什麽月餅?”門外又有人跑出來追問了。
旁邊一位大叔指著念福興奮不已的道,“師叔,就是她!她就是那個烤蝦的姐兒!”
念福瞪大眼睛,這位不是鴻興樓的宋思源宋大廚麽?旁邊這位幹巴老頭又是何人?
事情很快搞清楚了。
可出乎所有人意外之外的是,沐姐兒並沒有聽說讓她進宮獻藝就有半分高興,反而下巴一揚,硬梆梆甩出三個字,“我不去!”
“天下能人異士眾多,為什麽要她一個小姑娘去?”歐陽康也不同意,甭管來的那個幹巴老頭到底是不是禦廚,他都覺得沒必要讓念福去冒這個險。
這種事說白了,做好了沒功勞,萬一出點紕漏搞不好連小命都沒了。皇宮,那種地方是能隨隨便便進去的嗎?
餘三勝真是給這兩個小東西折騰得一點脾氣沒有了,“你難道不想進宮看看?有多少人做夢都盼著進去瞧一眼呢!禦膳房其實很好玩的,裏麵有好多你沒見過的調料和食材,你去幫我烤個肉,那些食材隨便你拿!”
嘁,念福翻了個老大白眼,想**我?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兒!
“你就是拿了鮑參翅肚來,我也不要。”這麽高端的食材,她又不會做,要來做什麽?
可餘三勝聽到鮑參翅肚四字,眼中越發熱切了,“你連這些都知道?誰教你的?”
“你猜。”沐姐兒現學現賣,將從蘇澄那裏聽到的二字,原封不動的送給他了。
蘇澄一笑,卻也幫著遊說起來,“沐姐兒,容我說句話,眼下這盤烤肉可不僅關係到個人榮辱,還關係到朝廷顏麵。咱們身為漢人,難道能給個番邦恥笑?”
念福笑了,“我又不是朝廷命官,朝廷顏麵關我何事?誰愛恥笑誰笑去,天塌下來有你們這幫男子漢頂著,隻要不笑到我這個弱女子跟前,我管他笑誰?”
想用激將法?沒門兒!
這下餘三勝可抓瞎了。
可蘇澄豈是那麽好對付的?他既決定出手,必然還有陰招。聽了這話,便把晾在一旁的歐陽錦一指,“你要是不肯去,我就將他參上一本。說歐陽大人無故激怒於你,致使國體受損,你想,皇上會怎樣做呢?”
“蘇大人!你我無冤無仇,你為何要這麽陷害於我?”歐陽錦漲得臉紅脖子粗,是真的怕了。
全京城誰不知道這位蘇澄一張毒舌,打遍京城無敵手,更兼下筆如刀,刀刀殺人不見血。原本皇上要把他放到禦史台去震懾群臣,好在此人懶散,自請去了國子監,做個教書先生,倒是讓文武百官全都鬆了一大口氣。
歐陽錦躲這位還來不及,要是真被他盯上了,那丟官罷職事小,要了腦袋是大!
死斷袖!念福再看歐陽康一眼,卻是衝蘇澄凶巴巴講起了條件,“要我去也可以,不過你們得保證,萬一做砸了,皇上怪罪下來,那可不能關我什麽事。”
歐陽錦倒黴倒沒什麽,可要是連累了歐陽康怎麽辦?真是打老鼠怕傷了玉瓶,這個蘇先生是大大的陰險狡詐!
不過蘇澄雖然自問的確陰險狡詐了些,卻也不是個蠻不講理之人。讓人取來筆墨,唰唰唰就在他手中那空白折扇上提了一首詩,簽上大名遞上,“拿去!要是皇上怪罪,就把這個給他,皇上看了就不會怪罪你了。”
這麽牛叉?念福將信將疑的把扇子接過,上麵的字龍飛鳳舞,她一個也不認得。
可宋思源卻含笑悄悄道,“蘇先生的字可極是有名,這樣一個扇麵,就是三五百兩隻怕也是有人要的。他在皇上跟前,也是少數能說得上話的人之一。不行還有師叔在呢,必不會為難於你。”
念福張大嘴巴,就這幾個破字就賺三五百兩?那這位蘇先生每天寫上十七八副,豈不是要發死?
似是看出她心中所想,蘇澄不屑道,“君子豈可因蠅頭小利就辱沒斯文?你要是死不了,這扇子回頭還得還我。”
想得美!小心的把扇子上的墨跡吹幹,念福準備出門了。
可餘三勝還有話說,“那個月餅是什麽東西,還有沒有,給我幾個試試?”
念福才要拒絕,可歐陽康卻已經進屋去拿了。
他早上又偷吃了兩塊,已經知道放得軟的才好吃,進去又挑了幾個出來包好,一包給了餘三勝和宋思源,另一包給了蘇澄。
“幾位到此,倉促之間,連杯茶水也未奉送,小小心意,還請不要見怪。”
歐陽康是倔強,卻不是一條道走到黑的人。餘宋二位都是頂級廚子,跟他們搞好關係,對念福將來大有幫助。
至於那位蘇先生,好吧,歐陽大少承認,在人家拿出薦書的時候,他就已經心動了。再聽他跟念福說那番話,歐陽大少已經明白,蘇先生之所以之前會那樣對他,隻怕是故意的。
大凡名士都有些怪癖,象吳先生,起初不也跩得跟個二五八萬似的?再看人家蘇澄隨意提扇麵的那幾筆字,歐陽大少已經服氣了。難怪人家敢這麽牛氣,真是有幾把刷子的。所以適當的討好一下老師,也是很有必要的。
挑了挑眉,給他一個“你很上道”的表情,蘇澄袖著月餅,飄飄若仙的走了。
念福給餘三勝宋思源拉走了,這對叔侄在啃了一口月餅之後,已經急不可耐的跟她討論起做法來。
至於歐陽錦,在那兒站了半天,看兒子既不給他拿月餅,也不給他倒茶,不覺有氣悶。剛想說點什麽找回場子,卻發現兒子一轉身,招呼也不打的回房了。
歐陽錦正要再罵幾句,忽地隻覺鞋上一熱。低頭一瞧,不知何時跑過來一隻毛茸茸的小團子,正用那圓滾滾的小屁股對著他,弓著背用力,然後一坨新鮮出爐的臭臭夾雜著熱乎乎的便便就正好落在歐陽大人今日特意換的新鞋上,連新衣的下擺也沾染了不少。
小團子拉爽快了,還轉過頭來甚是無辜的看了歐陽錦一眼,然後邁著小短腿,顛顛兒的歡快走開了。
這,簡直忍無可忍!
歐陽錦從錯愕中回過神來,抬腳就踹,旺財警覺的往旁邊一撲,鑽進路邊一尺來高的草叢,兩下就沒影了。
“快,去給我追!非打死這個小畜生,扒了它的皮不可!”歐陽大人看著自己的鞋,簡直要氣瘋了!
下人們正猶豫著要不要上前,突然就聽不遠處傳來一聲馬嘶,一隻毛發黑中帶紫的高大駿馬呲牙裂嘴的站在不遠處,衝歐陽錦跺蹄低吼。那個幹壞事的小灰團子還在它腳邊嗷嗷嗚嗚的叫喚著,好象還在告狀。
呃……好男不跟馬鬥。那樣不善的表情,是個人也不敢靠近了。
歐陽錦又沒彪悍到自己敢親自上前,於是隻能在已經走得空****的院子裏衝下人們發起了火,“你們,你們統統給我回去!不許再在這裏!”
可是,不好意思。除了他自己帶來的下人,沒有下人出來應他。
縣官不如現管。已經吃過虧的下人們深知,這位大少爺可不是好惹的。你們父子鬥氣,幹嘛要我們這些下人當炮灰?況且送他們來的可是譚氏,夫人沒發話,誰敢走?
等回頭歐陽錦回家換鞋時,譚氏聽說了這邊的熱鬧,不過這回她倒是把大局看得很分明,“要是老爺實在不願意管大少爺,那就用我的私房銀子出那邊的月例。總不好讓人說我這個做後母的跟他一樣不懂事。”
總不是羊毛出在羊身上,既然歐陽錦要樹立他的酷爹形象,那譚氏自然也會配合做一個無奈又好心的後母。
歐陽錦換了衣裳,又匆匆趕回宮中去了。可才到宮門口,就被人攔了下來。
呂正銘見了他,就頭不是頭,臉不是臉的,“你這究竟怎麽回事?明明是你先去請人,怎麽讓禦膳房的把人帶回來了?尚書大人憋了一肚子氣,看在共事多年的份上,我不知給你說了多少好話,才讓尚書大人勉強把氣壓下來。下午的事你也不用在這兒管了,先回去吧。”
歐陽錦一怔,不對呀!這呂正銘怎會如此好心放過自己?
另尋了個人一打聽,歐陽錦簡直肺都快氣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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