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7章 新人第一天

龍鳳花燭,要同時熄滅才能白頭到老。79免費當然,要是一隻先熄了,也可以把旁邊那隻人工撲熄,效果也是一樣。

不過念福前腳出來,就見代表自己的那隻鳳燭熄了,再看一眼,那隻龍燭也熄了。

真好。

念福喜孜孜的轉頭匯報,“一起熄的,我的比你先一步。看來我比你有福,將來會走在你前頭。”

可歐陽康卻沉了臉,橫了她一眼,半天才斟酌著字句,氣不忿的道,“我不會讓你得意太久的。”

念福微怔,愣了一下回過味來,心中卻是又酸又暖,嘴上嗔著,“傻瓜。”卻又主動走上前討好的道,“大爺要不要我伺候您洗漱?”

歐陽康睨她一眼,臉還拉著,可眼裏卻有了淡淡的疼惜,悶悶的道,“不敢勞動郡主大駕,你坐著,我去讓人打水進來,咱倆洗個澡收拾一下,也該去拜見祖母和先生了。”

念福臉上微紅,乖乖的躲進屏風後頭的洗漱間裏。要她眼睜睜的看人收拾床鋪,她還真沒這麽厚的臉皮。

熱水送來,二人先後洗過,又換了一身新衣服。按照習俗,應該由新郎給新娘上頭。但一般來說,隻需新郎象征性的給新娘梳幾下,其餘由婢女來就是。可誰也沒想到,歐陽康居然梳得很好。

雖然隻是一個簡單的鳳頭,但挽得端正秀麗,當中戴了一朵羊脂白玉嵌金牡丹的正釵,旁邊又揀了四隻小小的金絲嵌珠押發,既貴重喜慶,又不會過於豔麗,很適合這樣的炎炎夏日。

隻念福很好奇,“你這是跟誰學的挽發?”重點是在誰頭上練過?

歐陽康專心的把她後麵的一點發尾梳好挽起,“賀嬤嬤教的,在祖母頭上練的。”

念福滿意了,偷笑了。

可很快。被歐陽康發現,也望著鏡子裏的佳人微微一笑。

長得好看就是這點討厭,他這樣一笑,就笑得念福不好意思了。嬌羞的低了頭,柔和的晨曦從窗外層層透進來,把二人的身影交纏在一起,別有一番靜謐之美。

雪梨才自讚歎著,翠蓉匆匆進來,走到二人跟前,壓低了聲音問,“郡主,元帕呢?”

剛收出去的被褥她已經仔細找了三遍,也沒發現帶著落紅的元帕。

呀!

淺淺的一聲驚呼。念福頓時看向歐陽康。卻見這位仁兄也跟突然吞了個鴨蛋似的,麵容扭曲。

呃……要說他們忘了,能行麽?

念福通紅著臉,支支吾吾不知該怎麽說。歐陽康卻直接得多,“現在補。還來得及麽?”

雪梨聽得臉也紅了,這種事,還能補的?

親,你誤會了。念福倒是明白他的意思,趕緊補上一句,“紮個手指頭,行吧?要不。我們去跟祖母解釋一下?”

不用了。柳兒匆匆捧著床單進來稟報,“找到了,在這裏!翠兒姐姐,剪下來行麽?有兩處。”

親,你一定要這麽仔細嗎?

念福望天,隻覺整個人都跟煮熟的蕃茄似的。渾身上下冒著熱氣。而旁邊站著的那位也好不到哪兒去,假裝看著窗外,可耳根已經燒得快要滴血了。

翠蓉忍笑,低聲道,“郡主請放心。這些東西就我們內院的幾個人瞧見,再沒有旁人。一會兒也不送到漿洗房去,就我們自己洗。隻是老太太那兒,讓奴婢先過去回稟一聲比較好。”

去吧去吧。歐陽康擺了擺手,覺得實在有些沒臉見人了。

翠蓉抱著床單趕緊退下,旺財睡醒起來了。腳步還打著飄,往主人跟前湊。昨晚怎麽睡著睡著就換地方了?唔……這既然起床了,也該吃飯了吧?

都怪你!

四把眼刀同時扔了過去,新婚夫婦有誌同心的把氣全撒在白毛團子身上了。要不是你昨晚鑽床底,會害得我們連這麽重要的事情都忘了嗎?

旺財被看得莫名其妙,本能的瑟縮一下,抬起的一隻前爪半天都不敢落下,它做錯什麽了?難道怪它昨晚那麽老實被抱走了?那它今晚不走行不?

當念福跟歐陽康去敬茶時,老太太倒是麵色如常,隻是新婚小夫妻頗有些不好意思。磕了頭,給了見麵禮,老太太又慈愛的跟他們說了幾句話,倒也漸漸好了。

隻是要給蘇澄杜川見禮時,歐陽錦有點不高興,幹咳了兩聲,故意罵那擺蒲團的丫頭,“忒沒規矩,連個遠近親疏也不知道。”

念福二人自然不知道他是為了昨晚賞畫不成在鬧心病,隻聽老太太摸著龍頭拐上的花紋,淡淡道,“就是知道親疏,才有遠近。我如今老啦,時常犯糊塗,總也鬧不清楚怎麽有些不是一家的,送的禮比一家人還要多。老爺,你說這是作何道理?”

歐陽錦給嗆得不輕,要論送禮,蘇澄隨便拿一樣就能把他甩出三條街去。可又不願當眾失了這個麵子,想想反正自己都當不了官,也不怕人拿捏,於是陰陽怪氣的道,“如今世風日下,什麽遠近親疏,全以財帛而論,實在是讓人感歎。”

老太太臉一沉,心想他還上癮了?忽地就聽新媳婦輕笑道,“大伯高風亮節,實在讓人欽佩。原本我還準備了一些俗禮,想來大伯定是不屑的,那便隻以清茶一杯相贈了。”

歐陽錦臉頓時綠了。

按理說,新媳婦敬茶,是不必準備太過貴重的禮物,給長輩贈兩件自己做的針線即可,主要是收賞。

但念福身份貴重,她又不會做針線,所以剛才送給老太太的一雙鞋和一隻荷包全是針線房上的人做的。隻不過那鞋幫上綴著的六塊美玉,還有荷包上的珍珠可是念福親手縫上去的。

就這麽不要了?歐陽錦有些舍不得,卻又拉不下臉來討回。

隻這麽一會兒工夫,念福已經拉著歐陽康給蘇澄和杜川磕了頭,敬了茶,也拿出了新娘子的禮物。

送給蘇澄的是一個扇套,隻不過扇套不是空的,裏麵有內容。給杜川的是一個絡子,隻那絡子是墜在一隻晶瑩剔透的水晶葫蘆底下的。

當著歐陽錦的麵。蘇澄抽出扇子,唰地一下搖開,卻頓時渾身一緊,仔細的把扇子正反看了看。見沒被他那一甩弄壞,這才麵露喜色,搖著小風兒,看著那扇套讚歎,“嗯,做得不錯。”

歐陽錦臉都快黑了。

他還不老,眼也沒花,所以很清楚的看到那扇子背畫著一頭牛,對麵畫著一個彈琴的美人。

對牛彈琴,這樣詼諧的畫風。是數百年前一位扇麵大家,蓬溪老人的最愛。

給譚氏的是一隻跟老太太一模一樣的荷包,隻是上麵沒有珍珠,但裏麵放了一隻紅寶石的戒指,端莊大方且不招搖。譚氏一眼就喜歡上了。

至於幾個姨娘,也各有一隻香袋,下麵掛一塊小玉墜兒。

剩下歐陽莊歐陽慶等兄弟們,人人皆是裝著一對金銀錁子的荷包,外加一條汗巾。獨給歐陽慕梅的是一隻純用黃豆大小的珍珠串成的斜挎小方包。

這小包壽寧也有一個,有一回挎著來找念福,給小丫頭看見。頓時眼珠子都不會轉了。

念福素來喜歡慕梅乖巧懂事,是以藏了這麽個好東西給她。雖然用的珍珠沒有壽寧的大,卻也讓小丫頭差點興奮的尖叫出來。

回頭拿著小包就給她親娘袁姨娘看,袁姨娘也激動不已,對念福深深一拜,感激之情溢於言表。

歐陽錦受不了了!

念福送這些人的。不是金銀珠寶,就是古董珍寶,他要是還端著架子裝那份清高,就是十足的傻瓜!

所以再度幹咳兩聲,歐陽錦說話了。“侄……兒媳婦啊,你既然已經給我準備了禮物,那就拿出來吧,不管好不好,總不能拂了你的一番心意。”

他刻意咬重了兒媳婦三字,心想我到底還是你夫婿他親爹,你可別太過分啊。

念福倒是從善如流,微微一笑,“既如此,那侄媳婦就獻醜了。”

招手讓人送上最後一份賀禮,比常人都要大上許多。

象是一輛畫,足有兩米來寬,用個很大的錦盒包了起來,外麵裹著一塊華麗的織錦包袱皮。

不用問,歐陽康也知道,這塊包袱皮是媳婦親手打上去的,至於其他,不要指望了。可媳婦當真這麽大手筆的,給那個不著調的爹也準備了厚禮?真要如此,那歐陽康回頭可要打媳婦屁股了。

可當念福親手打開了包袱皮,把畫軸取出,交到他手裏時,蘇澄似是忽地意識到什麽,臉上表情極為古怪。

待到歐陽康把畫展開,全家人的嘴巴都張大了。

畫上是一個老者的等身像,雙手交握,寬袍廣袖,五綹長髯,神色端凝。這正是整個中原華夏流傳了千百年的聖人文公的標準像,旁邊還打著官方的印記,標注著此畫出自某年某月某處。

歐陽錦看清之後,腦子裏隻有一個念頭,被耍了!

文聖公的標準像,曆來都是由官方統一印製,公開銷售。要請一張這樣的畫像,視乎材料不同,費用有高有低。但哪怕最貴的畫像,畫的本身也是不值錢的。

值錢的是一家供奉的年代。

比如申家,就有一幅這樣的文聖公像,供奉了四百餘年,所以他們家可以很驕傲的跟人顯擺。

念福送歐陽錦這樣一張畫,不能說不值錢,隻要他今日提上落款,供奉於中堂之上,一百年後,子孫也可拿出去說道說道了。

可問題是,歐陽錦享受不到任何好處啊!

(完婚之後走一點劇情,就馬上打開新地圖刷怪,開始往結局奔了。過程中應該有包子出沒,正在努力的想小名,有好的請提供到書評區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