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進入醉望樓,立刻就有小廝笑臉相迎。
“喲,二公子來了,您裏麵請!”
宋言冷眼掃去,隻見那大堂中央,一座三尺方台上,一個皮膚白皙,眸光俏麗的姑娘,正在撫琴彈奏。
這姑娘輕紗遮麵,雖看不清具體容貌,但細細品味,卻別有一番滋味。
“新來的?”
宋言隨口一問,小廝立馬神采奕奕,目光看向方台上的姑娘,也是流連忘返,
“鄧娘子是東家花重金請來的,每月初五、初十、十五,就會在此彈奏撫琴。”
宋言頷首,看大堂中高朋滿座,便知道這些人都是衝著鄧娘子來的。
他隨意找了個位置坐下,要了一壺醉望樓出名的桂花釀,吃了一盞便覺得清淡如水,索然無味。
若不是方台上的姑娘,還有幾分技藝,他不曾搜尋到那追逐的身影,就會立刻離開。
醉望樓的背景深厚,來消費的也多是達官貴人。
不多時,宋言起身就要離開,剛走兩步,就看到方台下有兩個年輕公子哥。
約莫十六七歲的年紀,個子不高,還不到一米七的樣子。
一個眼眸狹長,身穿墨綠色錦衣,頭戴銀冠。
一個尖嘴猴腮,身材雪白雲紋長衫,頭戴紫冠。
兩人手中提著一盞酒,腳步已經有些虛浮,怕已是微醺。
突然,兩人一前一後爬上方台,居然一臉**笑地拉扯鄧娘子,口中還念叨著要鄧娘子陪他們吃兩盞酒之類的粗言穢語。
吃酒不過是體麵的借口,大堂內坐著的客人,哪個不知他們的算盤。
光天化日之下,當真是無恥至極。
呼吸之間,大堂內的客人,已經低聲開始口誅筆伐,卻無一人上前阻攔兩位年輕公子哥的罪行。
而聽聞吵鬧聲的小廝,不得不硬著頭皮上去勸解。
“滾,連本公子的事都敢管,莫不是找死不成?”
小廝臉上挨了一巴掌,肚子上被踹了一腳。
這一腳勢大力沉,正好將站立不穩的小廝,踹到了宋言腳下,攔住了宋言的去路。
宋言麵色一沉,但也不想多管閑事。
隻見那方台上的鄧娘子,此刻已是花容失色,想要擺脫,但力氣根本不足矣與兩人抗衡。
就在這時,一道嬌弱的身影,陡然擋在鄧娘子身前,苦苦哀求:
“兩位公子,我家小姐賣藝不賣身,二位若是有雅興,大可以去畫舫花樓尋歡,莫要為難我家小姐啊。”
這小丫鬟身體柔弱,但是護主。
明知道可能阻攔不住兩位年輕公子哥,但還是義無反顧地攔在前頭。
可惜,下一秒,其中一位公子哥,口吐飛沫,轉身的當下,一巴掌狠狠摔在小丫鬟臉上,
“區區一個賤婢,也敢阻攔本公子,還不快滾,否則打斷你的骨頭。”
“打死你都算輕的。”
另一人也跟著嗬斥。
兩人轉身的瞬間,宋言便認出了二人的身份,身穿墨綠錦衣的是朝中三品光祿大夫的嫡子錢塘。
身穿雪白雲紋衫的是戶部郎中的庶出二公子—趙明。
這兩人也算是天京城有名的紈絝子弟了,雖算不上天京城中的一流豪門,但一般人還真不敢管他們的閑事。
見貼身的丫鬟被打倒在地,嘴角有鮮血溢出,鄧娘子嚇得麵色煞白,剛要去攙扶,卻被趙明和錢塘給攔了下來。
錢塘一把抓住鄧娘子的手,
“不就是個下賤的丫鬟,隻要你伺候好本公子,十個八個,隨便你挑。”
“就是,隻要你把我們兩人伺候體貼,丫鬟還不是招手即來?”
鄧娘子自然不從,雙方拉扯之際,因為趙明和錢塘都有些醉意,被她乘機掙脫開來,也不顧方台高低,直接往下跳去。
隻見這大堂滿坐,沒有一人出來阻止,她眼眸急切,迅速掃了一圈,就看到宋言站在方台前不遠,立刻就往宋言身後跑去。
而鄧娘子這一跑,頓時讓錢塘與趙明二人怒火中燒,剛要去追,就看到宋言冷眼看著他們。
錢塘瞬間惱著臉,以為宋言要英雄救美,
“宋二,你莫非要多管閑事?別人怕你,我可不怕你,我勸你讓開,否則本公子打得你滿地找牙。”
若是放在平時,他自然不敢這樣和宋言說話。
可酒壯慫人膽,本就與宋言不對付的他,此刻的膽氣是翻倍提升。
趙明也跟著喝道:
“姓宋的,你再敢阻攔,休怪我們不客氣。”
宋言寸步莫讓,他本不想管這種醃臢事,但別人挑釁卻怎麽能忍?
什麽東西,都敢往自己臉上貼?
還是太低調了一些,以後要見人就揍,打到他們怕為止。
回頭看鄧娘子驚慌失色,心中頓時想到,宋思妍在天京城中也開了一家酒樓,隻是生意不如醉望樓而已。
若是將這姑娘挖了去,會不會好一些?
“你說什麽?再說一遍?”
在場的不少人,頃刻間也認出了宋言的身份。
這廝在天京城中無惡不作,可是比之錢塘兩人,有過之而無不及。
眼下是要上演一場狗咬狗的戲碼了?
“我……”
錢塘剛要開口,這話才吐出一個字,臉頰就傳來一陣火辣的疼痛,身子更是不由控製的像一側飛了出去。
“你什麽你?先把舌頭捋直了再說話。”
“你……你敢動手?”
見錢塘被一巴掌扇飛,趙明的酒也醒了大半,一臉見鬼的表情,強裝鎮定地看著宋言。
“光天化日之下,強搶民女,你們眼中還有大燕的王法嗎?還不客氣,你們倒是給我不客氣一個,讓我看看?”
宋言義正言辭,聲音徹響整個大堂。
不少人拍手叫好,也有人暗中咒罵。
你宋言強求的民女還少嗎?怕是錢塘和趙明兩個人加起來,也比不過你……
話音落下,宋言也不給趙明在開口的機會,一腳踹在趙明胸口,隻見他跌飛出去,一口氣差點沒能喘上來。
“宋二,你敢打我。”
錢塘捂著臉,咬牙切齒地看著步步緊逼的宋言,後背隱隱有些發涼。
宋言冷笑一聲,慢慢俯下身子。
“啪……”
抬手又是一巴掌扇在錢塘臉上,笑問道:
“我為什麽不敢?你們這些白癡,是不是每次被打的時候,都要問別人敢不敢啊?上次薛浩是這樣,今天你們又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