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萬府敘事 院中探問
瑜州城萬府做客，水前輩述說往事。
庭院中打聽消息，無意間獲得真相。
連續十幾天的路，及開倉放糧之事，大家都沒好好休息，個個臉上寫滿風塵與倦意，連日的奔波，上官櫻的病時常發作，一次比一次厲害，必須馬上找個地好好治療，休息個十來天才行。
“櫻兒，快把藥丸吃了。”好在上回在洛川縣向藥鋪老板買了點治心疾的成藥，否則這一路風餐露宿，她哪受的了：“喝口水。”葉漣漪看著櫻兒把藥放進口中遞過水壺。
上官櫻喝了兩口從壺口往裏看。
慕容雪取過水壺：“別看了，再走三裏，有個村莊我們歇歇腳，明兒個再走吧，反正過了那個村莊前麵就是瑜州了。”
一更天，一輪彎月上了樹梢。
大夥進了村，問了村長家，便請求村長行個方便借宿一宿。
第二天，一早，打點好一切上了路。下午申時三刻進了瑜州城遠賓客棧，小二沏了壺茶，才送上桌，眾人已喝了好幾杯。
“我先回家跟爹娘說一聲，回頭你們來我家吃晚飯。”萬飄虹站起身就往門外走去。
“大家也上樓休息休息，等飄虹回來通知我們。”葉漣漪扶著上官櫻起身上樓，路過櫃台邊從袖中拿出一張藥子：“掌櫃的，叫夥計抓了藥，熬好了送上樓。”
掌櫃的接過藥方看了下：“哦，好，”招手叫過夥計：“去藥鋪抓藥。”
夥計拿了藥方出了門。
晚餐時分，萬飄虹來遠賓客棧，請諸位至府上用餐。
到了萬府，飄虹領大家進了花廳，萬仁天，水惜霜已等候多時。
萬仁天起身：“各位遠道而來仆仆風塵，萬某已備下薄酒，請移步偏廳，由我夫婦二人，替諸位接風洗塵，請！”
“萬大俠……”卓飛欲言，被萬仁天擋下：“諸位的來意，萬某已知悉。我知眾位路途勞頓，用完膳之後，且在後院廂房歇息，明日詳談。”
眾人無語，隻得恭敬不如從命。
晚宴上，萬飄虹將朋友們一一向自己的父母做了介紹，酒足飯飽後，萬飄虹吩咐廚房為上官櫻熬了點燕窩後，便帶大家去廂房就寢。
這一夜是睡得舒舒服服，夠沉的，連日來不足的睡眠全補上了。
早晨醒來已過卯時，萬飄虹來請他們用早膳。
“不好意思，我們睡晚了。”卓飛覺得太過失禮表示道歉。
“沒事，這些天都沒怎麽好睡上一覺嘛！”萬飄虹毫不介意：“娘在花廳等各位！”
用完早膳來至花廳。
“萬夫人！”眾人叫道。
“請坐，霄兒你也這麽叫太見外了。”萬夫人打著趣。
“是，師姨！”
葉漣漪忽然想到什麽的開了口：“師兄，雪該叫萬夫人什麽？”
“萬夫人啊！”話才出口頓覺漣漪不是這個意思：“你……”瞬間紅了臉。
在場的大家全都笑開了。
水惜霜注視著眼前這個冰冷清傲的女子，的確很美，然而她卻是‘冰凜仙子’。
葉漣漪知道所謂正派人士對魔宮、魔教都是不屑一顧，認為那道門裏出來的都是妖女、魔頭。便站出來為慕容雪申辯：“她是絕心宮的人，可她不是壞人。這一路若沒有她保護，我可能見不到前輩您了。”
“是啊，她已經被師兄收服了。”不知萬飄虹是成心開玩笑還是為了讓萬夫人沒戒心而睜眼說瞎話：“我相信她已經改邪歸正了。”
在場的人個個眼睛睜的比銅鈴還大，聽著她滔滔不絕的說著：“早已站在我們這邊了，她已經愛上師兄了，現在乖乖的，什麽都聽師兄的。”
淩霄想開口製止萬飄虹，卻不知說什麽？慕容雪想扳臉也扳不起來，臉上的寒霜被火燒的紅暈解了凍！
“我沒說，她，你小師妹說的！”葉漣漪在淩霄耳邊澄清著事實。
“現在不殺人了，她已是師兄的人了。”
“越說越不像話了，”葉漣漪悄聲為慕容雪叫屈：“完了，雪的清白。”
沒臉見人了，慕容雪頭低的是少個地洞鑽進去！
看著自己的女兒眉飛色舞的描述，問道：“霄兒，是這樣嗎？”
“這……”這讓淩霄如何回答。
“霄兒，你可要知道，女孩子家最重要的是清白。”
慕容雪受不了，起身便要往外走。
葉漣漪拉住她的手：“大事為重，兒女私情來日方長！”
“你……”氣得慕容雪甩開她的手，徑自走到花園裏發起呆來。
萬飄虹在心裏舒了口氣：終於走了！
言歸正傳。
“萬夫人，此次前來，是想知道關冷女俠當年與絕心宮主是怎麽一回事？還有兩派間的恩怨與誤會！”為了不使淩霄尷尬，卓飛提出了人人想知道的問題。
水惜霜回憶著：“當年，初次相見是在蘇州城外，我和師姐奉師命去蘇州城辦事。那日，在一小飯莊與一長相還算上眼的客人，爭執不下，一問之下才知，這位客人錢包被扒，並非有意賴帳，可看的出，他並非弱字輩的人，想來能盜走他物的隻有‘鬼影神盜’；小二卻不聽其解釋，硬道他白吃非揪其上衙門評理；師姐軟言相勸，為其墊付飯資，勸小二以和為貴、和氣生財！離開飯莊之時，我見他目光緊緊追隨師姐，知其不僅心存感激；亦對師姐動了心。
之後再次見到是半年後，盟主、上官莊主、你爹淩兄、師姐四人結伴遊至大理境內，在竹林山腳下救了一人，事後才知此人便是楚霸。
當時楚霸身受重傷，還中了苗人蠍毒，帶回當地百姓家療傷。得知被人一路追殺到此，而五毒教總管與追殺他的是相識的，所以出手相幫，打鬥間中此蠍毒。在養傷期間，生活起居、換藥等事都是你娘打點與照顧的。你娘不過是本著幫助別人的心理，可將近三個月的朝夕相處，任誰都會愛上這個溫柔體貼、聰明美慧的女子。
而偏偏此時，師姐與你爹相戀以久，早已傳書兩派掌派之人，請兩位前輩主持婚禮，可是，石沉大海，二封書信去了近四、五個月毫無音訊，回中原才知兩派並不讚成這門婚事為此事差點大動幹戈。其實蜀山掌門曾上昆侖親自向師父提親，然而師父不見，把蜀山掌門擋在山下，不準他們上山，還放言：‘虎女難配犬子！我明玄的徒弟絕不會做你蜀山的媳婦。’氣得邱掌門也回言：‘你徒弟不嫁，自有人嫁我徒兒。’甩袖而去。
然盟主等人並不知兩派掌門不同意，隻道是，送信之人出了事或信鴿被人劫了。楚霸曾向師姐示過愛，無奈師姐心中隻有淩兄。淩兄卻不怕與其公平競爭，可師姐不堪其擾，便向盟主和上官莊主討經。
而此時盟主已經查得楚霸此人非善類，中原武林被搞的烏煙瘴氣，也有他一半的功勞，他師父江奇倚靠神地門魔頭的力量，以及他稱霸武林的野心，至使許多正派人士已慘死在他手中。
為不讓師姐再受他騷擾，怕他對師姐做出什麽事，以免夜長夢多，反正他們二人都是兩派掌門的愛徒，兩位掌門一定早已暗許了，不如直接成親，兩位前輩不會怪罪的。在當地百姓的見證下成了親。我因辦事途經大理，趕巧有幸參加師姐的婚禮，也照顧了楚霸數天，所以，得知這些事。
就在楚霸傷已好的差不多時，四人告辭離了大理。等再次遇上楚霸之時，師姐已懷有五個月身孕了。
待回中原後師姐回我派見師父，師父大怒：‘你若選那小子，就別叫我師父。’師姐不明白師父為何會如此說，隻道是，師父不知淩兄為人，便將淩兄的為人告與師父知道。誰知師父不聽，師姐好話說盡。師父仍是執意不肯讓師姐和淩兄在一起。師姐無奈道出自己已有淩兄的骨肉。師父大罵：‘孽徒！’便把師姐趕出師門。
而淩兄的處境與師姐差不多，邱掌門告知明玄不會把師姐嫁與淩兄，還不準淩兄下山，禁止他再與我師姐來往。而文兄卻被他們的愛深深感動隻因幫助淩兄下山私會師姐，也被邱掌門逐出師門，現今已無也沒有他的消息。”
“您說的可是劍神文凡，文前輩？”葉漣漪忽然開口問道。大會後，漣漪曾詢問過櫻兒“劍神”文凡此人，櫻兒聽說冰翼劍之事，心下也疑惑，蜀山弟子一向痛恨魔宮中人，又怎會為其鑄劍？而漣漪也從她口裏知道此人為蜀山弟子！
“你怎麽知道？”水惜霜很詫異她怎會知道：“莫非你見過他？”
“沒有，隻聽雪說過，她的冰翼劍就是文前輩所鑄！”
“是嗎？”他的鑄劍術是天下聞名，但他怎會幫“冰凜仙子”鑄劍？水惜霜自語。
“是的，不信可問雪。”
“那兩派間的……”淩霄提出正題，他很想知道到底是怎樣的恩怨與誤會，才會連累自己的父母無法在一起。
“至於兩派間的恩怨我並不清楚，隻知道這其中定有人挑撥生事，我好像聽說五十多年前，是我派一位師叔公殺害了她一位好友，事情到底怎樣，也許無人知道。如此才始這段恩怨持續這麽久，愈演愈烈。而且我總覺得可能與兩位掌門人有著直接或間接的關係。”
“啊！”上官櫻叫了出來：“照您這麽說，問題不是大的去了嗎？”
“您的意思是這中間或許夾雜著兩位前輩的私人恩怨？”葉漣漪把她想到的問題提了出來。
“是的，我感覺他們之間一定有過什麽，私怨加上門派間的誤會，才會讓兩派的恩怨持續這麽多年。這其中的細節隻有問他們自己了。也許‘禦劍神’餘紹通前輩多少知道點。”
“謝謝，”漣漪等人起身道了謝：“我們上蜀山。”
“好，萬夫人多謝您跟我們談這麽多，占用您的時間實在是……”卓飛感激的說道。
“沒什麽，我隻是把我知道的告訴你們，還不知對你們是否有用。”
“有用，有用，至少知道那個楚霸早在二十年前就是個野心家，他還喜歡師兄他娘。就算沒有用，也聽到了一個美麗的愛情故事。雖然不是全部，卻可感覺出它的動人！”葉漣漪裝著像已經陷在那個動人的愛情故事中出不來，引得大家一陣大笑。
“真是個活潑可愛的女孩。”水惜霜低聲地說著，忽從眼角瞟到卓飛看漣漪那熾熱的眼神，心裏明白了八九分。
“師姨，我們打算馬上上蜀山，上回急匆匆的去，找了半天沒找著路，這次帶她們一起去，恐怕不能走前山的斷峽上山頂了，漣漪跟櫻兒不會輕功，不知師姨是否知道有路上山？”淩霄問道。
“這麽快啊！”水惜霜想想這事對他們而言是很急便道：“我知道有一條通往蜀山的棧道，隻因我沒去過蜀山，也不知在哪？不過走南闖北的貨郎可能知道。”
“謝謝！”
“那我去看看雪，大家準備好就出發。”葉漣漪起身便要向院內走去。
“我讓廚房準備酒菜，你們用了午膳，再走吧。”
“好呀，聽了一上午的故事，還真有點餓了。”葉漣漪笑道。
“飄兒，”萬夫人喚住飄虹。
“娘。”飄虹回過頭等著萬夫人的吩咐。
“我知道勸也沒有用，你還是會跟他們一起去的。”萬夫人從茶幾上拿起兩本書交到萬飄虹手裏：“這兩本是《舞嶽劍法》和《螢月斬》的武學，你好好琢磨。”
“是，娘。”萬飄虹無比高興，娘終於把自己和爹爹的成名絕學教給了她。
“雪，雪。”連喚兩聲未聽到應答，葉漣漪知道她在發呆了。
便想到躲在她身後準備來個大叫，居然忘了慕容雪會功夫，再怎麽發呆對身旁周遭的動靜還是很敏銳的，一片樹葉落下或是一根銀針掉下都能聽的清清楚楚。
才走到她身後，冷不防一把劍已架上她脖子：“誰？”
葉漣漪舉起雙手：“我……我……”
“葉漣漪，你幹什麽啊？不聲不響的，想嚇死人嗎？”
“我還沒嚇你呢！是你嚇我！”雙手食指指著脖子上的劍。
“哦。”慕容雪抽回她脖子上的劍：“談完了，找我有事？”
“你不想知道萬夫人告訴了我們什麽嗎？”
“什麽？”
“有你這麽問人的嗎？”一點誠意也沒有！
“愛說不說！”慕容雪轉身就走。
葉漣漪上前拉住：“不要這樣嘛！”
“說！”慕容雪冷冷地道出一個字。
“楚霸，也就是你義父，他愛著師兄的娘。”
“冷女俠？”
“是！”
“可能嗎？”
“千真萬確！”
“這就是他要殺淩霄的原因？”
“嗯，有道理！”葉漣漪忽然醒過來：“你說什麽？”
“沒什麽。”加快步伐往前走著。
“你回來，把話說清楚！”徒留葉漣漪在院裏叫嚷，在心裏嘀咕：“楚霸想殺師兄，沒搞錯吧！她來幹嘛的，引誘他，騙師兄的感情，待師兄被迷得暈頭轉向時，下手殺了他；敢騙我師兄，咱們騎驢看唱本——走著瞧。騙師兄，我先騙了你的貞操！”
“你一個人在這鬼叫什麽呢？”卓飛等人從她身後出現，嚇了她一大跳。
她想想還是先別說，免得嚇壞她師兄，再說如果真的被迷了話，說什麽他也聽不進去啊！不如就來個將計就計，在她騙到師兄之前，先幫師兄騙個老婆回來：“沒什麽，我跟雪鬧著玩呢！”
“你跟她很合得來嘛！”淩霄羨慕的看著葉漣漪，不明白一個冷冰冰的女人，跟誰都沒共通語言，偏對葉漣漪有說有笑。
“她將來跟你一定更合得來！”說完像一陣風似的逃走了。
“你……”等淩霄反應過來，已沒有漣漪的蹤影，隻剩大家的笑聲。
踏出萬府，藍欣兒想到閃狸獸的飼料快吃完了，得買點：“你們在街角的涼茶棚等我，我去給閃狸獸買點飼料。”
“漣漪，我們隨身帶的療傷藥物也不多了，你跟欣兒一塊兒去藥鋪買點吧。”上官櫻說道。
“好。”
“你們順便幫我買把好使的刀。”萬飄虹看著《螢月斬》的招式。
“什麽刀？切菜刀嗎？”漣漪笑道。
“去，我要切菜刀幹嘛！我又不會做菜，當然是練武用的刀！”
“買什麽呀？你老爸現在是半退休狀態，把他那把名刀拿過來使不就得了。”
葉漣漪的話讓所有都笑了，也讓萬飄虹不知道該如何回她。
葉漣漪製止的了慕容雪嗎？她的將計就計能成功嗎？後章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