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鐵子非常尷尬的躺在已經失去了靈力的柏木**，勉強能夠看到這一行人在那裏議論自己。身旁的兩把飛劍在不停移動，仿佛在保護著武鐵子。

不過武鐵子知道，這兩把仙劍根本不是黑白長老的對手，從這兩個長老散發出來的氣勢就能夠判斷出來，他們根本不是柏木長老那樣的雜牌部隊，而是真正的強大宗門中的高級長老。

黑長老身上除了陰鷲的氣息以外，就是強大的靈力，這讓武鐵子根本無法探查他的底細。白長老相對溫潤了許多，甚至讓武鐵子想到了元明宗之前一直守護著自己的蘇太風長老。

可惜最後一次聽到蘇太風長老的消息，就是他在仙羽一役中不跟隨背叛者，導致他被自己人暗殺。而他的孫女蘇甜甜也被蒙騙之後，嫁給了背叛計謀的始作俑者之一孔無南。

想到這些並不美好的會議，武鐵子長長的歎了一口氣說道：

“其實我發現你們這些大宗門都差不多，總有一些等級區分，讓那些站在山腳之下剛剛登山的弟子望而興歎，一開始是他們的目標，但是後來成為他們心性崩潰的原因。”

武鐵子說著，想要翻身但是換來的隻是脊椎骨多處的疼痛，但他還是咬著牙繼續說道：

“其實有很多初入宗門的修道者，他們是不錯的坯子，而你們卻總是眼高於頂，任由所謂的大道無情為借口，將一個又一個山上修道坯子變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邪惡源頭危害人間。”

武鐵子又冷笑了一聲繼續說道：

“當然還不乏宗門之中的野心家，勾結了山下強大的家族勢力，然後將自己原來依附的國家變成最後依附自己的資源庫，看起來山上宗門多麽巍峨，事實上卻是山下百姓的吸血鬼！”

武鐵子之所以有此感想，主要是發現眼前的一眾人等，特別像是曾經的元明宗。山上的惡棍楊清風、楊清絕、外宗宗主肖良辰等聯合山下大世家孔無南，將元明宗搞的烏煙瘴氣。

尤其是現在大呂國因為武鐵子事件，導致玉芝聖人一怒摧毀整個皇城，讓大呂國也就是山下勢力變得薄弱，而山上的神告宗勢力就開始變得強大。

原來雖然談不上是神告宗依附大呂國，但是二者之間還是不分伯仲的，現在相當於因為一場宮廷內部的博弈，導致輸的一方也就是大呂國皇室漸漸地會被神告宗聯合白家吞並。

這種事情武鐵子曾經經曆過一次，現在他知道這種事情歸根結底，最痛苦的不是這個國家的皇室，而是這個國家的百姓。

沒有任何一個戰亂國家的百姓是幸福的，更不用說淪為山上修道者傀儡國家的百姓了。

曾經在上個時代的小國就有過一個讓人覺得不可思議的事件，一個宗門控製了整個國家的皇室，竟然發動國家半數的百姓為這個宗門開采一種稀有靈石。

因為那個國家地處荒僻，這件事情竟然持續了半個甲子也就是三十年，才被儒家聖賢發現，最終結束了這個宗門的霸權統治，但是全國的勞動力都沾染了一種怪病。

之後沒有幾年，因為國力的持續衰弱，導致這個小國家就在周邊國家戰火的侵擾下覆滅，原來的百姓最後活下來的不過也就十之二三。

這個例子也許極端了一些，畢竟現在整個龍祭大陸已經文明了很長一段時間，不會在聖人眼皮子底下出現這樣的事情了，但是還會有許多宗門通過控製皇室謀求私利。

當然即使有儒家聖人執掌天下發現如此惡劣行徑，往往也隻是製止這樣的行為，但是對山上宗門並不會施加多麽嚴厲的刑罰和懲罰，隻因為一句大道無情。

大多數能夠達到控製山下皇室實力的宗門，都是由已經是神仙中人的降龍境仙師作為宗主或者掌教，他們經曆了百年千年的修煉，脫離人世已經太久太久。

在這些仙人眼中別說是普通的凡人了，就算是那些還沒有達到化龍境的修道者，在他們眼中也不過與花鳥魚蟲一樣，根本就不會將他們當成同類，沒有任何情感依賴。

因此當他們為了宗門發展謀求山下利益，即使是會損害到山下百姓的性命，他們也基本上不會有任何感覺。

而那些儒家聖人麵臨這種情況的時候，往往除了大道無情以外，也會因為明白其中緣由，而告訴自己是情有可原。

畢竟這些儒家聖人雖然治世知世，但他們也早已是山上神仙，早就已經脫離了人世，距離山下百姓或者是凡人，有可能比那些宗門宗主更遠。

“一句大道無情，一句情有可原，就能不把人命當人命，你們這些山上的神仙，連人都沒有學會應該怎麽做，還當什麽神仙？”

武鐵子說到這裏的時候已經有些口幹舌燥，他隻能駕馭真武葫蘆從腰間飛到嘴邊，躺著喝了兩口酒還差點嗆著了。

被武鐵子一通罵的黑白長老完全就沒有將武鐵子的言語當回事，畢竟道理這種東西，非得是拳頭夠硬，才有可能講得通有人聽，而此時兩個長老還在考慮怎麽利用武鐵子的身體呢。

小韓仙師、小晴仙女和阿茂這三個之前在武鐵子手底下吃過虧，早就聽武鐵子講過道理的，這一會聽得其實還挺認真的。

阿茂已經覺得自己跟神告宗是在為虎作倀，但是他仔細一想，神告宗比白家要強很多，雖然白家還有深厚的底蘊，但是神告宗還有背後更強的仙家門派支撐，所以還稱不上為虎作倀。

小韓仙師則一直在武鐵子的話語中，分析神告宗和大呂國之間的關係，他聽到武鐵子的話反而更希望大呂國能夠成為神告宗的傀儡。

畢竟大呂國多強啊，可跟那些傳說中的小國不一樣。要是那些小國，承受一次聖人之怒早就滅國了，而大呂國還沒有傷筋動骨，隻不過是不敢放肆而已。

如果能夠真的像武鐵子所說的那樣，最後漸漸的讓大呂國皇室成為神告宗的傀儡，不說別的，就是每海外國家小邦國給大呂國皇室上貢的東西，就已經讓小韓仙師垂涎三尺了。

小晴仙女則沒有想這麽多，她比較關注的是武鐵子到底還有沒有後手。因為之前都是武鐵子占據上風之後才開始講道理，這次很明顯武鐵子根本沒有任何優勢。

不過也不敢小瞧武鐵子，畢竟他身旁還有兩把仙劍懸浮，而且還有證明柏木長老已經身死道消的兩個小玉瓶子。

“你們走吧。”

黑長老突然說道，這是武鐵子喝完酒後一段冗長的沉默僵局的打破，隨後白長老則繼續說道：

“回去讓工匠過來，依照之前的上吟天府再做一個樓閣，不過隻用兩層就夠。將層高做的高一些，將符文禁製做的牢固一些，我們決定就在這裏開始修煉。”

黑白長老所說的修煉，可不是他們兩人的修煉。他們兩人在後麵巨大的陰影之中，也就是這高大的上吟天街所在山峰之後巨大的山嶽群體中，擁有一座山頭是他們修煉場所。

他們現在所說的修煉，是要修煉武鐵子這具肉身。而作為兩個降龍境的長老，在任何一宗門要一處地方煉化他們的法寶，都不算什麽過分的要求。

所以小韓仙師和小晴仙女應了一聲後，就準備離開這個感覺有些陰森的地方。阿茂則安撫了一下肩膀上的小白猿，帶著他一起下山。

“眼看著這裏就要成為下一個仙羽山，難道那些儒家聖人就不來管一管嗎？收集靈魂、害人性命、煉化他人肉身做法寶，這樣傷天害理的事情，難道就沒有人來管一管嗎？”

武鐵子仰頭看著天，月明星稀沒有任何異象。之前他精魄武鐵子一劍斬塌了上吟天府之後，已經有神告宗的管理人員將山下的上吟天街暫時封閉了，現在連上來看熱鬧的都沒有。

“哼哼，太天真了。”

黑長老說道。白長老也笑了笑，有些惋惜的說道：

“如果是我們神告宗的弟子，擁有這樣的天賦，就絕對不會允許他淪落至此。隻希望他日後在我倆手底下效力的時候，能夠更好用一些吧。”

黑長老點了點頭，一揮手就將原來屬於柏木長老的兩個小玉瓶弄到了自己手中，將神魂玉瓶放在了白長老手中，將精魄玉瓶自己收到了芥子袋中。

“提煉之前先將兩把劍分了吧。”

黑長老說完，白長老收了神魂玉瓶之後說道：

“咱倆沒啥爭搶的，這把白色的長劍我來吧，反正都是仙劍，品相都不錯，你本來就是黑長老，那把黑的歸你了。”

當白長老這樣說完，就要揮袖將兩把仙劍收過去的時候，突然傳來了一個懶洋洋的聲音說道：

“你倆分的還挺平均，不過你們有沒有問過我的意見？在這之前，那把黑色的劍可是我從小武那裏接過來的！”

本來武鐵子已經感到絕望了，但當他聽到這句話之後，不僅僅重燃希望，甚至還已經熱淚盈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