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樹梢,陽光灑滿大地。早晨的薄霧已經完全消散,王家大院一片歡聲笑語。
幾個家奴站在門口,手中拿著紅色的托盤,裏麵是一塊塊的糖塊,隻要說上兩句吉祥話,就能討要一個口彩,可以得到一塊糖。不少半大的小子圍在身邊,說著討喜的話換幾顆糖吃。
吉時已到,敲鑼打鼓的聲音也從外麵傳來。這是新郎官上門了!
仗著人高馬大,霍雄就算站在人群之外也將新郎官看得清清楚楚!
這是一個俊俏的青年,大概比霍雄大幾歲,長眉鳳眼,薄唇尖臉,麵白無須。臉上時刻帶著微笑,不停的和周圍道賀的人打著招呼。
看他的樣子,也是發自內心的喜悅,看來是真的喜歡王家的小姐了。
或許是霍雄的身材太吸引人注意,新郎官很快就看見霍雄,讓後對他微笑點頭,十分的有禮節。
大家簇擁著新郎進到大堂,大堂的首座上已經坐著王家的當家王有才,王有才的正妻早逝,雖然有幾房妾室,但是並沒有扶正妾室的打算,所以女主人的位置是空著的。
新郎官就位,新娘也在媒人的陪伴下走了出來。新娘頭蓋紅巾,在新郎的身邊站好,然後就有司儀喊著拜天地了!
禮畢,新娘又被送回新房,然後就是新郎招待賓客了。
霍雄這樣的散客,被安排在一桌散客旁邊,大家都互不認識,都在悶頭喝酒。
坐在霍雄身邊的倒是一個俊俏的後生,隻是現在看起來有點苦悶,不停的灌著酒。
看到他的樣子,霍雄忽然一笑,想起來前世的笑話,朋友結婚,自己喝醉了!
他覺得旁邊的兄弟也是個有故事的人,於是他端起酒杯,對著旁邊的人說:“一個人喝酒多沒意思,不如我跟你喝幾杯?”
本是好意的話,但是旁邊的公子哥則是毫不客氣的說:“你是什麽人?我幹嘛要和你喝酒?”
霍雄碰了一個軟釘子,也不氣惱,笑盈盈的說:“我猜的沒錯的話,你應該是新郎的朋友吧!自己朋友結婚,你怎麽不開心的樣子?”
想不到那人卻是重重的將酒杯敲在桌麵上,毫不客氣的說:“這關你屁事!”
這人脾氣太不好了!霍雄搖搖頭,也不和他一般見識,自己小酌起來。
說起來,王家的酒席還不錯,雞鴨魚肉都是大盆裝。山珍海味雖然數量不多,但是也有。酒水也清冽適口,看來也是花了一點本錢的。
酒喝了幾杯,新郎官開始挨桌敬酒了。很快就要走到這裏了,小廝也過來提醒:“新郎來敬酒了!”大家都整理了一下儀表,這時候霍雄發現,他身邊的小夥子都要喝高了!
於是他小聲的提醒他說:“新郎就要來了!你不跟他喝一杯嗎?”
他有點迷糊的說:“是嗎?喝一杯,當然要喝一杯的!”
霍雄搖搖頭,馬上新郎就走了過來,在新郎的身邊,還有笑眯眯的王老爺。王老爺走到桌前,對著大家說:“這是賢婿,曾全良。今日小婿和小女大婚,如有招待不周,還請大家見諒!”
這一桌的散客,有的人是不認識新郎的,還是要介紹一下的。
新郎端起一杯酒,對著大家溫和的說:“全良多謝大家的到來,先幹為敬!”
大家都舉起酒杯,說了幾句客氣話,然後一飲而盡。而霍雄就看見旁邊的公子哥忽然就對著新郎說:“曾大哥結婚,怎麽也要和小弟喝一杯啊。”
王老爺看了一眼眼前的公子哥,有點麵生,於是問道:“這位是?”
新郎輕聲說:“他是我書院的好友!因為路圖遙遠,我也未曾想到他也來了!”
王老爺笑著說:“管不得也一表人才的樣子,原來都是讀書人啊!來了就請多喝幾杯!讓全良盡盡地主之誼!”
曾全良笑著說:“這個我知道,爹你放心,我會招待好他的。”
這一聲“爹”叫的王老爺老懷大慰,笑眯眯的不說話了。曾全良和公子哥喝了一杯,又轉身去下一桌敬酒了。
“多年的朋友,隻是一句書院的好友就完了嗎?”公子哥苦酒入喉,有點落寂的說。
他放下酒杯,有點踉蹌的離開了酒席,貌似是走了。
霍雄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忽然想到了什麽不好的事情,這公子哥和曾全良都是一表人才,唇紅齒白的樣子,似乎........
想到這裏,霍雄趕緊喝杯酒壓壓驚,這就有點驚悚了。
很快,酒席上慢慢有人離去了,但是酒席是不會撤的。因為晚上還有一場,但是如果有的人趕著回去,是不參加晚上的酒席的,畢竟家遠的話,走夜路還是很不安全的,而且留宿又不方便。
大多數的人離場之後,隻有少數的酒鬼們聚集在一起繼續吃喝,其他的桌子就有女仆前來打掃了。
霍雄不是嗜酒之人,好在對於這樣的人,王家也有安排的,王家專門去鬆州府請來了一個戲班子唱大戲。就在王家大院的偏院中,喜歡的人可以去喝茶看戲。
到了戲園子,架設的台上已經開始唱戲了,不遠處的座椅上已經有不少人在喝茶看戲了。而其中的一個小棚子中,已經換下便服的新郎官正在和新娘坐在一起看戲呢!
中午的儀式結束之後,新娘子就可以自由活動了,到了晚上的酒席,她也要出來見賓客的!現在和自己的丈夫一起看戲一點都不奇怪。
兩人坐著很近,已經是挨在一起了。王家小姐笑顏如花,正抱著新郎官的一隻手臂傻笑,而新郎官也是寵溺的看著她,心思完全不在戲曲上。
被這猝不及防的狗糧塞了一嘴,霍雄隻能走到一個看不見兩人的角落坐下,來一個眼不見為淨。馬上,就有小廝送上茶點果脯,雖然不是很懂戲曲,但是霍雄也閉著眼睛聽了起來。
聽著聽著,忽然一聲雜音竄了進來!
“救命!快來人啊!”
這是一聲驚慌失措的女生,聲音還有點稚嫩。
霍雄猛然站起來一看,卻發現那對新人那裏出事了!
一個穿著紅色嫁衣的女人手持一把利劍對著曾全良,她的手顫抖著,她的臉上似乎還掛著淚。
她聲嘶力竭的對著曾全良喊道:“為什麽?為什麽是她?我對你那麽好?為什麽不是我!”
而王家小姐現在像一隻被嚇壞的小鹿,被曾全良護在身後,那句驚呼就是她喊出來的。
“閔柔,你要知道,我們是不可能的,我隻是把你當成妹妹!”曾全良有點無奈的說。
他的這句話沒有任何用處,反而激怒了持劍的女人,她尖聲說:“我哪裏不如她?輪身材,她隻是一個蠢胖如豬的醜女人,輪外貌,她甚至沒有資格和我比!”
聽到這樣惡毒的話語,曾全良身後的王小姐一下就哭了出來了。
“閔柔!不許你這樣說她!”曾全良一聲暴喝!平時的溫文爾雅全然不見,臉上一片陰森之色。目光狠狠的瞪著她!
“你凶我!你居然為了一個人類凶我?!”叫做閔柔的女人不可置信的看著曾全良,然後她的臉色一變,對著曾全良背後的王小姐就是一劍刺去!
王小姐臉色煞白,被嚇得一動不敢動。
但是劍最終還是沒有刺中她!曾全良的手抓住了刺向王小姐的劍刃,劍尖隻離王小姐的臉幾寸而已。
抓著劍刃的手已經滴出血液了,但是曾全良的心根本不放在傷口上,他緩緩的對著女人說:“閔柔,不要做出讓我發瘋的事情!你知道,你是承受不住後果的!”
閔柔臉色一變,忽然冷笑出聲說:“既然這樣,那你就小心你心上人的小命吧!看看她有幾條命?”
說完,她大袖一揮,奮力跳到房頂,幾個縱躍就消失在人們的麵前。
這個時候,王小姐才反應過來,她“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抱著曾全良的手說:“相公!你沒事吧!你的手好多血!”
曾全良安慰她說:“沒事,隻是一點皮外傷,包紮一下就好了!”然後他對著四周說:“不好意思,一點意外,影響大家看戲了!”他歉意的向著四周點頭,然後帶著哭兮兮的王小姐離開了。
霍雄琢磨著,在戲再好看,也沒有你身上的戲好看啊!這閃婚搞的,不知道有多少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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