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道閑在外麵,自然而然的攀談起來。

“師兄曾在信中說起過你,說你是一個難得的人才!今天一見,果然沒錯。”真泉道人說。

“真和道長謬讚了,愧不敢當!”霍雄謙虛的說。

真泉道人也笑笑,忍不住提點說:“習武入道之人,在家閉門造車是不行的,還是要多走多看。就連我們修道打坐之人,也講究一個紅塵煉心呢!”

霍雄點點頭,說:“我也有此打算,隻是最近練功略有說得,總想先過了入道第一關才出外遊曆。”

真泉道人一愣,倒是有點意外的說:“你就要突破入道關了?這麽快?”

霍雄稍有點得意的說:“也不知怎麽的,心中就有這樣的感覺。”

真泉道人摸摸胡子,點頭讚許:“師兄看人的眼光向來是準的,說你是個人才真的沒錯!”

兩人還想多說幾句,但是王老爺已經匆匆的走出門來了。他來到真泉道人身邊,手中還拿著那張符紙,對著真泉道人說:“你看,這符紙並無什麽變化,這是什麽道理?”

真泉道人拿過符紙看看,皺著眉頭說:“你確定你將符紙貼到了令愛頭上?”

王老爺篤定的說:“這是當然!我還看了幾息,一點變化都沒有。這是好還是壞啊?”王老爺焦急的問。

真泉道人沉思了一下,說:“如果你真的按照我說的做了,而現在符紙一點變化都沒有,那麽就說明,令愛並沒有受到妖法的控製!她是正常的。”

王老爺吃驚道:“這怎麽可能?沒有受到妖法影響,她怎麽會喜歡一個妖精?”

說道這裏,他的臉色就變得極其難看!霍雄心中也歎了口氣,看來這小姑娘是真的喜歡這個狼妖!並不是受到什麽妖法的影響了!隻是這個結果,王老爺一時難以接受罷了。

真泉道人顯然也是想到了這一點,他安慰王老爺說:“既然這件事不是妖法導致,我的作用就很小了。解鈴還須係鈴人,王老爺多勸導令愛吧。”

王老爺勉強擠出一個笑臉,對著真泉道人說:“那就麻煩道人了,還請先在舍下住下。”真泉道人點點頭,霍雄看著王老爺這勉強的笑臉,感覺這比哭臉還難看!

當天下午,王老爺主持了一頓鬱鬱寡歡的歡迎宴,算是對真泉道人的感謝,隻是宴上氣氛比較沉悶,大家都沒有吃什麽就散了。

晚上,王老爺來到霍雄的房間,他拿出幾瓶丹藥對霍雄說:“賢侄,這是小石觀的丹藥,你就收下來吧!”他說話毫無生氣的樣子,看來心中並不好受。

霍雄接過藥瓶,這裏都是一些強身健體的丹藥,正是他現在需要的丹藥。

送了藥,王老爺也沒有走,坐在椅子上,對著霍雄就說了:“我從小將女兒養大,她媽死的早,那會兒,她還丁點大,一點憂愁都不知道。”

“兒子從他媽死之後就不親近我,每天隻知道讀書,書也讀的一天比一天好,現在都高中要出任一方父母官了!我知道,他就是想離開這裏地方!”

“好在還有我女兒陪著我,為了她,我寧願招婿進來,將來將家產全給了女婿,隻為女兒留在身邊。”

“隻是沒想到,她好端端的,居然喜歡上一個妖精!人妖結合,將來人們會怎麽看她?她一個小姑娘,能忍受得住千夫所指?萬民唾棄嗎?難道真的要我的女兒跟著那個什麽妖精去到山裏麵過著野人一樣的生活嗎?”

說著說著,這老父親就流出辛酸的淚。隨即,他把眼淚一摸,說:“我不可能讓自己的女兒去過這樣的日子!從今天開始,那妖精有我沒他!”

說完,也不管呆立當場的霍雄,直接推開門就走了。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王老爺左右奔走,每天忙得腳不沾地。然後,一份和離書就貼在了王家的大門旁邊。

“茲有惡人,名喚曾全良。其人心術不正,麵善而心惡。欺我愛女,欲謀我家財。今特此聲明,解除愛女與之婚約,現廣而告之,天人共鑒。”

此和離書一出,引發了街坊們的熱議,這酒席的味還沒消散呢,現在就和離了!大戶人家的做派,是真的看不懂!但是也有一點風聲傳出,是因為姑爺是妖精,這才和離的。不過街坊們對此傳言是半信半疑,並不當真。

不過這封和離書還是激起了一點風波的。

安陸縣三十裏外,一處廢棄的山神廟中。此時廟中的山神老爺的塑像已經被挪走不知道丟在哪裏了,供桌也被劈成碎片當成生火的木柴。

亂糟糟的大殿裏零星的坐著幾個人一樣的家夥。為首的家夥碧眼狼耳,正是曾全良這家夥。

“大哥!那王家人太不講究了!這堂都拜了,怎麽說離就離啊!這是大哥你也沒同意啊!”一個鹿眼鹿角的家夥給狼妖倒了一碗酒,憤憤不平的說。

“那是!這人類太不講究了!哪能做這樣的事情呢!狼哥好不容易討了一個人類老婆.....”旁邊一個小個子也跟著起哄。

狼妖曾全良鬱悶的喝了一口酒,久久沒有說話。

一個頭上長著三根草,嘴巴很長的家夥說:“要不我們幫著大哥將人給綁出來吧........”他這句話還沒說完,旁邊一個家夥就跳起來給他一個巴掌:“說啥傻話呢?那叫綁嗎?那叫救!將嫂夫人給救出來!”

最後一個身材小小的家夥,用尖細的聲音說:“是啊!救出嫂夫人吧!兩個相愛的人不能在一起,實在是太可憐了!”這妖精感性的說。

他們這一說,狼妖也有點心動了,他遲疑的說:“但是現在他們在縣城,也不是沒有準備!”

那個小個子妖精說:“沒事,我找些小弟去打聽打聽情況就行,對了。你要是有什麽口信,也可以和雀姐兒說啊!讓雀姐兒給你安排一下。”

那個尖細的聲音笑著說:“那是,我們喜鵲一族,就是給人帶去好消息的!”

狼妖咬咬牙,說:“雖然有點對不起王老爺,但是為了師媛和我的幸福,這樣做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了!”

聽到他這麽說,大家都笑了起來,山神廟中很快又傳來了歡快的吃肉喝酒聲。

這天早上,王師媛正靠在窗台望著天邊,她身邊的小翠已經被換走了,現在是另一個她不熟悉的丫鬟在她身邊,她知道,這是她爹安排看著她的人。

忽然,一隻喜鵲兒落在了她的窗台上,一蹦一跳的走向了王師媛。雀兒歪著頭看了看王師媛一眼,似乎在確認什麽,然後從嘴裏吐出一團卷起來的獸皮。

做完這些,雀兒就安靜的站在一邊看著她了。王師媛一頭霧水的撿起獸皮,輕輕的展開了獸皮,上麵出現了一行她熟悉的字。

“媛媛吾妻,一別已是五天,思念你的心,從沒停止。有時候,恨自己不是隻飛鳥,不能飛到你的身邊看看你,這小小的獸皮,也寫不盡我對你的相思。這隻雀兒,是我的相思所化,你有什麽話,寫下來,交給它,它會帶著你的愛,回到我的身邊。愛你的郎。”

小姑娘看到這個,激動地眼淚都要掉下了,她趕緊收斂心情,以免讓外人看出倪端,她忽然說:“我有點餓了,你去給我端碗粥來吧。”

丫鬟聽到這話,出門去傳達命令了。而她就拿出紙筆,開始寫下自己的話,然後卷成一卷,交給了一邊等著的雀兒。

喜鵲叼起紙卷,展翅飛走了,帶走了王師媛的思念。

雀兒飛過城牆,飛過田地,降落在山神廟中,落在一個女妖的手中。

“吾郎,見字如晤。知你一切安好,心中便放了心。隻是爹爹管得嚴密,一切都不是那麽便利。小翠也不在身邊了。總想給自己找點活幹,寫字也好,讀書也罷,甚至是繡那胖胖的水鴨子。做點什麽吧,要是什麽不做,停下來隻有一件事,就是想你。看雲時,雲像你,看水時,水像你。明知不是你,但是雲也欺我,水也欺我。隻盼能見到你,哪怕是一麵也行!”

狼妖大受感動,心中無限歡喜,隻是忽然有淚滴在手上,轉頭一看,卻是雀姐兒已經淚流滿麵了,她一把抓住狼妖的肩膀,說:“你放心,這姑娘我們一定會幫你搶過來的!”

說完,她“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撲扇著翅膀飛了出去。剩下幾個妖精互相看看,說:“真有這麽感動?都讓雀姐兒哭了?”

隨後,一個妖精對著狼妖說:“我的小弟們都探查清楚了,現在王家有一個壯漢,還有一個道人。其他都是普通人不值一提。不過現在王老爺四處奔走,可能想找救援。如果我們要行動的話,我們就要快!”

狼妖馬上點頭,說:“我就叫雀姐兒派出喜鵲告訴媛媛做準備,今天晚上我們就行動!”

“黃仙兒,你負責迷昏王家的凡人,別讓他們通風報信!”一隻矮小的黃鼠狼精馬上點頭應諾。

“穿山,你一身鱗甲防禦奇高,就跟著我衝擊正麵。”頭上長得三根草的穿山甲精點點頭。

“叉丫兒,到時候你用的天賦神通,興起大霧,為我們創造條件。”鹿妖點點頭。

“那好,我們就按照這個計劃行動,天黑就出發,三更開始!”狼妖斬釘截鐵的說。

“那我呢?我呢?我幹嘛?”一隻身材小小的妖精跳來跳去說。

狼妖看了他一眼,說:“你就跟著雀姐兒放風吧!”這敷衍的態度,立刻引起了他的不滿。

“我看你是看不起我鬆果兒!”這叫鬆果兒的鬆鼠精一下就怒了,手中拿著一個碩大鬆果,叫囂道:“你信不信我一鬆果兒砸暈你!嗯?!”

狼妖被他整的有點慌了,隻能說:“那行,你就在後麵策應我們吧,要是有人追上來,你就用鬆果兒砸暈他!”

聽到這話,鬆果兒才滿意的收起鬆果,點點頭說:“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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