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忽有北風刮起。
北風將門窗刮得“砰砰”作響,將霍雄從**驚醒,他趕緊將敞開的門窗給關好。
路過大殿的時候,他忽然發現神像似乎在隱隱發光。他的心一動,難道是武二郎顯靈了?
在這個世界,自從他修出眉心的涼氣之後,他就覺得這個世界不應該是個簡單的古代社會,畢竟穿越都有了,還有什麽是不可能的呢?
霍雄走進大殿,抬頭看了看端坐高台上的武二郎,他從一邊的香櫃中抽出三支香點燃後,喃喃自語的說:“武公,若是您顯靈,就救救你的小廟吧!現在香火艱難,讓您的廟祝也過的困難了!”
淡淡的月光灑進大殿,照在木製的神像上,光滑油亮的神仙反射著月光,發出一陣陣的熒光。
霍雄將香插在香爐中,又對著神像拜了拜,這才回到臥室繼續睡覺。
武二郎並不是什麽顯赫的大神,武二郎本人是前朝的一個開國將軍,死後獲得當時皇帝的允許在家鄉建廟祭祀。
安陸縣的人對這個少年時代就出門闖**的將軍一點都不熟悉,隻是奉著皇命建了一個小小的廟宇,將他供奉起來就完事了,然後每年縣衙撥些糧餉,雇一個廟祝打掃管理一下小廟就算應付過去了。
前朝滅亡之後,這小廟更是沒人管了,就連朝廷的那點糧餉也沒有了,好在小廟在這裏也已經數百年了,街坊們多少照應一點,也沒有讓它徹底荒廢了。
睡得迷迷糊糊的霍雄忽然做了一個夢。
夢中的他是一個半大小子,過著饑一頓飽一頓的日子,日子好的時候,可以在大戶人家討一個吃剩的窩窩頭,日子不好的時候,連和野狗搶食的機會都沒有!因為野狗都沒有餘糧!
也不知道這樣流浪了多久,有一天有一個人對他說:“想吃飽飯嗎?想吃的話就跟我來吧!”
夢中的那個人麵容籠罩在一團光中,看不清樣貌,他隻是知道,這個人長得很高大魁梧。
跟他一樣的小子有很多,那個高大的身體,不僅僅給他飽飯吃,還教他們練武、識字、耕種、建房!
就這樣不知道過了多少年,他從一個半大的小子變成了一個英武的青年。也帶著一群半大的小子一起耕種、練武、識字。
後來戰爭不知道就怎麽開始了,外麵的流民來到了他們的家園,為了保護自己開墾的土地,為了保護弱小的弟弟妹妹們,他拿起了武器,開始和那個高大的身影一起抵抗外敵!
漸漸的,他們越戰越勇,越來越多的人加入到他們的行列,幼小的弟弟妹妹們也長大跟隨者他們。直到有一天,他們兄弟們一起簇擁那個高大的身體走上了皇城最高的位置。
後來的他帶著更多的弟弟妹妹們,來到了一個新的地方,和以前一樣,他帶著他們耕種、識字、練武,開拓疆土!
直到他白發蒼蒼,再也幹不動的時候,皇帝一封詔書將他召回了皇城。
隻是坐在皇城上的,已經不是當初帶領他的高大人影了,隻是一個稚嫩的小子。他環繞四周,當年的老兄弟已經全部消失了,換上的都是他不認識的麵孔,他才恍然,自己也已經老了。
接下來是一陣無邊的黑暗,等他再一次蘇醒的時候,一群人將他放在一個高台上,對他拜了拜。
春去秋來,日出日落。他站在這個高台上,無喜無悲的看著世道變遷,江山易主,生老病死。
終於有一天,他忽然心生感應,自己也要死了!
站在那冷冷的高台上,他也累了倦了,生不能食,死不能寐,看盡人間繁華,也看盡人情冷暖。大限將至,也許是他的解脫。
做完這個夢,霍雄還在半夢半醒之中,忽然“他”說話了。
“老夫年少顛沛流離,中年征戰四方,老來牧守一方。不想死後居然也被供奉幾百年。現在我天時已到,馬上就要消散於天地間。我觀你十六年來盡心侍奉於我,臨走前,我也想謝謝你。隻是我身無長物,本身隻是一尊朽木雕像而已。想來想去,也隻有當時縱橫沙場的一點本事可以傳給你了。希望你不要嫌棄!”
“他”的話說完,霍雄就感到有一股東西鑽進了自己的腦海。這是一套鐧法,叫《鏜煌鐧法》,是雙鐧戰法。
霍雄再次醒來的時候,天已大光,和煦的陽光透過窗子照在他的臉上,霍雄坐起身來,腦中自然的回想起那套鐧法。
他趕緊跑到大殿一看,原來光滑油亮的神像現在卻像蒙了一層灰一樣,色彩不再鮮豔,甚至神像的表麵有了細細的龜裂紋,手一模上去,神像表麵的油彩紛紛化成碎片掉了下來。
就像一晚之間,這尊神像就走過了幾百年的時間,被幾百年的光陰給侵蝕風化了。
霍雄歎了一口氣,從香櫃中抽出三支香,正想點燃的時候,他的眼睛卻看見香爐中燃燒了一半的三支香。
三支香都是燃燒到同一個地方熄滅的,香火的熄滅,也就預示著這個神靈的消亡。既然眼前的神靈已經消亡,那麽對著著一節靈氣全無的木頭祭拜就毫無意義了。想到這裏,霍雄將手中的香重新放回香櫃,關上了大殿的門。
走到院子,他的腦中自然的浮現了那套鏜煌鐧法,他走進柴房,取出兩根木棍,就在院子裏練起了鏜煌鐧法。
這是一套大開大合的雙鐧鐧法,正如武二郎所說的,這是一套沙場上使用的鐧法,充滿了殺伐之氣。
霍雄越練越上手,就像浸**此道幾十年的大師一樣,一時之間,院中都是棍影,木棍劃過空氣發出“呼呼”的聲響,他整個人上下挪移,威勢十足!
霍雄打的興起,但是他手中的木棍最終是受不了這樣的揮動,忽然“啪嗒”一聲,雙雙斷裂!
手中的棍子斷了,霍雄也隻能停了下來,看著斷裂的棍子,心想是不是自己也要找兩根真正的鐧來使用。
這時門外忽然傳來一個聲音,大喊:“壯士好棍法!”
一個皂衣正笑盈盈的站在門口,看見霍雄向他看來,他解釋說:“敲門許久不見人來應門,我就自己推開大門了。然後看見壯士在練棍,棍影重重,棍勢淩厲,壯士真是好身手啊!”
這身穿皂衣的人霍雄不認識,但是他的衣服他認識,這是縣衙官吏的正式著裝,能穿的這身衣服的,在縣衙裏大小算是一個官了。
霍雄撿起地上的斷棍,說:“這不是棍法,是鐧法。因無鐧可用,隻能暫用木棍代替。不知閣下是何人?”
來人臉上一紅,不過馬上就隱去,他笑著說:“聽聞壯士殺死巨豬,為村民除一大害,特來見識見識。”
然後他更進一步說:“久聞武二郎廟霍大郎身高七尺,雄壯異常,現在一見,果不其然啊。”
一大清早的,就有一個人專門上門誇獎自己,霍雄還是有點不好意思的,他趕緊說:“都是街坊們的抬愛罷了,進來坐坐吧,廟中狹小,請不要介意。”
然後就拿出桌椅板凳,就放在院子裏,然後燒水煮茶招待客人。
來人也不客氣,看見霍雄在忙著,他倒是自顧自的看著廟中的物件,還進大殿上了一炷香。
等到一切就緒,他對霍雄說:“本人曹汝龍,現在是安陸縣衙一書吏,平時就書書寫寫,幫著老大人跑跑腿。”
霍雄一聽就明白了,這書吏雖然是小官,但是眼前的書吏應該是縣令大人的專屬秘書,雖然嘴裏說的風輕雲淡的,但是霍雄還是可以聽出他特別點出了“幫著老大人跑跑腿”。
霍雄心中一動,趕緊給曹汝龍倒了一杯茶,說:“既然如此,曹大哥平常也是忙人,也不知道曹大哥登門有何指教?”
這曹汝龍說:“也不瞞小兄弟,最近不知怎麽的,總有野獸傷人的事情發生,這不,南塘村邊出現一頭猛虎,已經傷了三人,殺了一人。現在村裏已經報到縣衙中了。”
霍雄點點頭,卻也不答話。
曹汝龍就繼續說:“縣尊大人曾經找獵戶圍殺過此虎,但是此虎狡猾非常,人多的時候就鑽進大山不出,等到人少的時候,又出來為禍百姓。”
說到這裏,他看了看霍雄,說:“於是我就建議縣尊,既然人多不能解決問題,那就找一個強力人士,讓他解決猛虎不久行了!縣尊同意下來,但是人手卻是一個問題,前些天你在飄香樓賣出大野豬,我經過多方打聽,知道你是一個彪行大漢,也有狩獵的經驗,何不請你出馬解決那隻猛虎呢?”
“今日登門一看,發現壯士果然身手不凡,而且聽聞你力有千斤,對付一隻老虎應該不在話下,霍兄弟以為如何?”
霍雄一聽,臉上馬上露出一副為難的樣子,說:“能為民除害自然是極好的,隻是我獵殺野豬,也是為了生計打算,而野豬和猛虎差得多了,我現在連趁手的兵刃都沒有....”
話說到這裏,曹汝龍哈哈大笑,說:“霍兄弟放心,皇帝還不差餓兵呢!此次獵虎,老虎歸你所有,縣尊還獎勵五千錢。至於趁手的兵刃,你隨我去府庫看看,看上什麽你就拿什麽!隻要虎患能除,我料想縣尊也不會在意此事的。”
霍雄是聽明白了,兵器縣裏可以借給你,要是老虎被殺了,借你的武器縣裏不收回,還有獎勵。要是沒有殺掉老虎,或者你自己不小心被老虎吃了,縣裏也當沒這回事!反正是有點空手套白狼的感覺。
不過霍雄想了想,說:“那行!就請曹大哥帶我選件趁手的兵器!”
本來還想去買武器的,但是一來現在錢不湊手,二來外麵買的武器不一定有府庫中的好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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