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汝龍的動作很快,第二天就交給了霍雄一筆錢,七千文多點。也就七兩銀子。(一千文為一兩銀子)
一張虎皮、一根虎鞭、幾百斤虎肉。說實話,七兩銀子確實是少了。霍雄沒有說話,隻是將銀子收了起來。
曹汝龍還說:“沒辦法霍兄弟,虎皮有破損,皮貨商要不是看在我的麵子上,還不想收呢。虎肉不值錢而且有點不新鮮了,最值錢的是虎鞭,我給賣了一個好價錢!”
霍雄心裏嗬嗬,但是麵子上還是要說:“那就辛苦曹書吏了。”曹汝龍連連擺手,聊了一會就告辭走了。
霍雄看他離去的背影,據說這曹書吏也是窮人出生,咬著牙上學讀書。想不到為人處世如此圓滑的曹書吏,也看不開“錢財”二字。
曹汝龍走後,霍雄正想打一套鐧法活動一下身子,忽然耳邊傳來一陣馬蹄聲,他轉頭一看,一隻輕盈的木馬跳進了他的小院子,木馬背上,正是真和道人。
道人下馬,將木馬變成一尊木雕收回,然後對霍雄說:“霍壯士打擾了!”
霍雄也回了一禮,說:“怎麽道長有空來我這裏?”
道人笑笑,說:“不請自來,不要見怪!我隻是看霍壯士一身武藝,想送霍壯士一場機緣。”
霍雄有點奇怪了,他說:“有何機緣?哦!站了如此之久,還請裏麵稍座。”
道人笑笑,跟著霍雄來到大殿內。現在的大殿供桌、香油錢箱等物件已經搬走了,裏麵擺放著幾張座椅,看來是將大殿改造成大廳了!
道人進來大殿,看了看失去靈性的武二郎雕塑,有點感歎的說:“神也有壽數,凡人求長生,是多麽困難的事情啊。”
霍雄給道長倒上茶水說:“誰說不是呢,但是因為此路披荊斬棘,也才有一番風味啊!”
道人一聽,倒是愣了一下,笑著說:“你這武人倒是比我這方外之人看得還要灑脫!”
兩人分列坐下,喝過茶水之後,霍雄就繼續問了:“道長說的機緣,可在何處?”
真和道人說:“在安陸山中,有兩股妖王盤踞,已有差不多千年的時光了。最近這段時間,兩妖王之間不知發生了何事,起了爭端,於是各自向著相熟的道友請求助拳。我們小石觀世代和牛大王交好,此次也是受邀去助拳的。”
霍雄點點頭,對於兩妖王之爭,他在山上聽鑽風們說過了。
道人繼續說:“我小石觀不善鬥法,去了也隻是湊個人數而已。倒是霍壯士你,可能有收獲!”
霍雄一聽,這妖怪們相爭,他現在隻是一個凡人,能有什麽收獲?於是問道:“還請道長細說。”
道人撫摸一下他的胡子,說:“兩位妖王,在安陸山平靜了上千年,不能因為一點小事就打生打死,所以這次鬥爭,更多的像是鬥氣!大家找上助拳,擺明車馬,文鬥武鬥一起上,輸的一方退讓服輸就是這樣。”
“對我們而言,這更加像是一場交流會。要知道,我們小石觀不僅僅和牛大王交好,和另一邊的朱將軍交情也不錯的!兩邊請來的人大多就是認識的!”
霍雄一聽,這話的意思好像是參加一個講數喝茶的“茶話會”一樣,有點社團相爭的意思。
“打也要打幾場的,不然雙方都不服氣。你也知道,兩方都是妖族中人,都是皮糙肉厚的人,打起來也多是兵刃相加。這剛好適合霍壯士!而且雙方賭鬥,都是有賞格的,天才地寶,神兵利刃,甚至功法武技都有的。你想不想去見識見識?”
霍雄聽到這裏,其實已經心動了,隻是他有點遲疑,說:“我這點功夫,上去了豈不是笑掉大牙?”
道人哈哈大笑,說:“霍壯士怎麽如此看不起自己,除去鬼蜮手段,單論武技,兩個妖王手下的妖將沒幾個比得上你的!”
這霍雄就有點不信了,他說:“他們都是妖精,怎麽會連我一個凡人都比不上!”
道人笑著說:“他們是妖精沒錯,但你是普通的凡人嗎?而且妖精蠢笨,雖然力大體壯,但是武技稀鬆平常,真要打起來不見得厲害!如果他們連霍壯士這樣的人也能輕鬆打敗,就不會被困在安陸山上千年了!”
聽到這裏,霍雄忽然問道:“你的意思是說,他們是被壓製在安陸山的?”
道人奇怪的說:“這不很正常嗎?安陸山以北鬆州城內常年駐紮三萬大軍,若是兩個妖王有異動,真當三萬大軍是擺設?”
霍雄了然一笑,說:“我自幼在此長大,也沒有和我說這些,這些我還真的不懂!”
道人說:“無妨,憑你的本事,以後多出門走動,就知道是怎麽回事了!人族的聖人和妖族的聖人萬年前就簽訂了互不幹涉條約,妖族的歸妖族,人族的歸人族,雖然兩族齷齪不斷,但是大體還是和平的。”
霍雄想了想,說:“既然這樣,那我就跟著道長去見見世麵吧!”
道人也點點頭,說:“如此正好!我們現在就出發吧!”
兩人準備了一下,主要是霍雄要待上他的武器裝備,待到準備妥當,道人拿出一個白鶴木雕,說:“兩人就不適合騎馬了!我們駕鶴而去!雖然耗費法力多了些,但是也快了不少!”
隻見木雕白鶴迎風而漲,眨眼間就變成一隻巨大的白鶴,直立起來比霍雄還高,雙翼打開,像是一架小飛機一樣。
道人輕鬆躍上鶴背,霍雄也隨著跟上。白鶴雙翼一振,猛然衝上天空!
飛到天上,白鶴就朝著安陸山飛了過去,霍雄感到有一陣無形的力量包裹自己,即幫自己擋住了高空的寒風,又穩定自己不掉下白鶴。是相當人性化的設計。
由於是敞篷設計,霍雄在天上一覽無餘。地上的安陸縣很小很小,遠處的安陸山很大很大。縣城周邊是成塊的良田,周圍還有零星的村莊包圍,但是更多的是未開墾的土地和荒野,人類的活動範圍,還是太小太小。
白鶴發出一聲鶴唳,速度又增加了不少,沒多久在飛到了安陸山的上空。
緊接著白鶴在天空盤旋了一陣,似乎在找降落的地點,然後一頭紮向山中!
臨近地麵,兩人輕盈跳下鶴背,白鶴又變回木雕被收了起來。
這裏是安陸山的一角,周圍全是參天大樹,沒有任何起眼的地方。霍雄問:“我們還要走一段嗎?”
道人搖搖頭,從懷中拿出一個令牌晃了晃,說:“有人會來接我們的。”
他的話音剛落,隻聽見“呼哧!呼哧!”的號子聲,然後就看見幾個狗頭人身的家夥抬著兩頂滑竿轎子從山林深處跑了出來。
狗頭人一看就知道是狗妖,身高大概五尺,穿著人類的衣服,抬著轎子有點滑稽。邊跑還邊吐著舌頭喊著號子,更加有趣了。
跟著轎子的還有一個豹頭人身的家夥,這個家夥身高就有六尺了,頭是金錢豹的頭,身上卻穿著簡單的皮甲。
道人看見這頭豹子妖,隨意的拱拱手說:“原來是豹巡山,好久不見了。”
豹子頭忽然露出一個諂媚的笑容,咧開大嘴露出一口的尖牙,笑著說:“哎呀是小石觀的真和道長啊!失敬失敬啊!!”
旁邊的狗妖們放下轎子,低頭站在一邊不說話,豹妖看了看霍雄,對霍雄的身材也嚇了一跳。
道人介紹說:“這是聞名鬆州府的霍雄,霍力士。在鬆州閔將軍麾下,也是一號人物!今天我帶他給大王助拳來的!”
霍雄不動聲色的聽著真和道人給自己吹,有點倨傲的點點頭。
豹妖馬上換上同樣諂媚的笑容說:“啊!閔將軍麾下的!久仰久仰!”
道人說:“這是豹巡山,在牛大王手下擔任大鑽風一職,為妖精明強幹,一直是牛大王的左膀右臂!”
霍雄憋住笑,這真和道人也是給豹妖長臉了,這巡山一職,從低到高有小鑽風、大鑽風最後是總鑽風。要說是左膀右臂,起碼也要是總鑽風一職啊!不過真和道人這樣一說,讓豹巡山笑得嘴巴咧得更大了,牙槽肉都露出來了!
“哪裏哪裏!道長抬愛了!沒有那麽好的拉!”說的豹妖都不好意思了!
他趕緊說:“兩位是給大王來助拳了,都是貴客!請坐上轎子,同我回府!”
兩人一人上了一頂轎子,然後狗妖們一用力,將轎子給抬了起來,接著就繼續“呼哧!呼哧!”的跑動起來了!
別看狗妖小個,但是跑起來真是又快又穩,山林之地如履平地,就是叫聲吵了些。不過這叫聲應該是沒辦法,道人和豹妖都沒有說什麽。
道人老神在在的坐在轎子上,豹妖在一邊跟著跑。道人忽然問:“這助拳的同道來了幾位啊?”
豹妖想了想,掰手指頭算了算,說:“連你兩人,一共有十人了!”
“胡成道人來了沒?”
“來了!”
“賈娘子呢?”
“賈夫人也到了!”
兩人說著話,霍雄卻是百無聊賴的看著周圍的風景,跑了一陣,忽然眼前一花,身體像是鑽進了一個什麽東西裏麵,然後一副不一樣的景色出現在霍雄的麵前!
眼前是一個巨大的山頭,山頭四麵有通道,通道上不時有妖精走動,看見抬轎的狗妖們都會自動讓路。兔頭長耳的是兔妖,豬頭獠牙的豬妖,熊頭體壯的當然是熊妖了。
看見霍雄一副沒見過世麵的樣子,道人啞然一笑,說:“這些都是小妖,化形還沒有徹底,獸相多於人相!”
跑了一陣,離著山兒更加近了,霍雄可以看見山頭上有一個巨大的旌旗,上麵赫然寫著“安陸東盛王—牛”這應該就是牛大王的名號了,他是東盛王,不知道是自封的,還是有人給他們敕封的。
到了山腳下,狗妖們停了下來,放下轎子。豹巡山也說了:“我隻能送到這裏了,兩位請了。我還要去巡山了!”
真和道人拱拱手,說:“那就麻煩豹巡山了,豹巡山去忙吧!”
豹巡山一走,馬上就有“人”走了過來,她身材婀娜嗎,形態美麗。要不是頭上有兩隻狐耳,霍雄就要以為她是一個人類了!
“兩位貴客請了!”她道了一個萬福,然後說。
“奴家胡雙雙,是府內女官,由我給你們引路!”胡雙雙說著,還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臉頰上還有兩個可愛的酒窩。
說完她就在前麵帶路,然後道人拉了霍雄一把,小聲的說:“這就是高級妖族了,化形之後和人類很像,除了少數特征,其他和人類無異。如果是大妖,就能化形和人類一模一樣,甚至還能通婚生子!”說完,還露出一個曖昧的笑容。
才相處沒多久,霍雄怎麽覺得這個道人越來越沒個正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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