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枯枝斷口有些猙獰, 它砸落在雪地裏,這麽大的枝丫隨便砸到了誰,估摸著一條小命都得栽在這裏了, 至少也得是一個骨折。

驚魂未定的陸森顧不得脖頸上的疼痛,仰起頭看向了自己頭頂的那棵樹,樹幹斷裂處清晰可見,一個鳥窩在枝幹中間搖搖欲墜, 最後還是當著陸森的麵掉了下來, 落在了地上。

兩隻鳥雀就站在樹邊,顯然這窩是它們的,好消息就是這個鳥窩裏沒有鳥蛋,也沒有小鳥, 壞消息就是它們的家沒了。

失去了家園的鳥雀和差點丟了小命的陸森都盯著地上的這棵樹幹, 一旁的穆赫湊到了陸森的身邊, 和以往一般, 低下頭輕輕地蹭了蹭對方, 以示安慰。

“我沒事。”陸森的聲音都顯得有些嘶啞, 他倒吸了一口涼氣,道:“看來以後睡覺都得小心點,這要不是你反應快,我現在就是一張虎餅了。”

穆赫湊過去輕輕蹭了蹭陸森, 它的虎須有些硬,剮蹭著陸森柔軟且敏感的鼻頭,他有些想要打噴嚏,試圖忍住, 最後還是沒忍住抬起爪子打了個噴嚏, 而後動物本能地抖落了一下。

“這棵樹很危險。”穆赫看著這棵樹, 微微頓了頓,片刻後才道:“下次找個空曠的地方睡吧。”

這片林子裏到處都是枯樹,但凡是枯樹,就有枝丫斷裂掉下來的風險,穆赫看著這棵樹,其實比起陸森而言,穆赫更為緊張一些。

如果今天睡在這棵樹下麵的是它,它也不會這麽緊張,但睡在這裏,差點被砸的是陸森,這對於穆赫而言,就是如臨大敵了。

似乎是感覺到了穆赫的緊張,陸森扭過頭去看它,見穆赫的目光一直落在那掉下來的樹幹上,便順勢蹭了上去,抬爪安撫道:“我又沒事,幸好你在我旁邊。”

他總是這樣,最擅長在穆赫麵前展現自己最美好的一麵。

但是偏偏穆赫就是吃這一招,這種招數無論多少次用在穆赫的身上,幾乎每次都會成功。

晚上這兩隻老虎連夜挪了窩,由於大半夜睡覺的地方太難找了,穆赫就幹脆找了一處空曠的地方,就是在水潭旁邊,雖然這水潭已經結冰了,而且看上去很厚。

但是至少水潭旁邊一圈都沒有枯枝。

“以往每年也會這樣,但是今年我忘了提醒你。”穆赫的聲音略顯低沉,落在陸森的而中,略帶了一絲自責的意味,它能感覺到陸森差點被砸了之後是有些害怕的,便立刻上前,伸出帶著倒刺的舌頭,不斷的舔舐著陸森,將其繞在了自己的懷中。

這新找的地方,抬起頭隻能看到天空,陸森一下子感覺安全多了,被穆赫圍在了中間,長長的尾巴將他圍住,陸森的尾巴則是隨意地搭著,剛好搭在了穆赫的尾巴上。

“明天再往前麵,就是路易斯的領地,之前你遇到了它,所以它在我們後麵?”陸森被這一出嚇得睡意都沒了,他趴在了地上,尾巴輕輕搖晃著,時而拍打到了穆赫的尾巴,輕輕的撩撥著,穆赫忍了忍回過頭試圖咬住陸森的尾巴,但也隻是輕輕碰了一下,而後歎氣道:“不要亂動了。”

“尾巴嗎?”陸森的語氣裏帶著一絲疑惑,他扭過頭,看著自己身後不斷搖晃著的尾巴,而後再次用力地搖晃了兩下,果然穆赫沒忍住,直接叼住了陸森的尾巴,道:“別動了,你不知道……”

它頓了頓,沒有繼續說。

“什麽?”陸森看起來有些壞心眼,他故意道:“你剛剛說什麽,我不知道什麽?”

穆赫深深看了眼陸森,兩隻耳朵微微後壓,看起來有些想要躲避這個問題,甚至是有些警惕,但最後在陸森求知若渴的目光中低聲道:“**期。”

陸森的尾巴一下子僵住了,他明明記得春天才是**期,看這大雪下的,怎麽可能會是**期呢?

就在陸森困惑的時候,穆赫已經用力舔舐了一下他。

雖然不知道穆赫說的是真是假,但是陸森也不敢去賭一把,隻得輕輕卷起了自己的尾巴,兩隻毛茸茸的耳朵被爪子壓住了,整頭虎趴在了地上。

夜風穿過山林,帶著一絲呼嘯聲,林子裏的鳥雀發出了尖利的叫聲。

這林子安靜的,幾乎都能聽到鳥雀打架時羽毛煽動的聲音了。

*

“什麽聲音?”路易斯被穆赫逼著不得不走回頭路,但是它也不敢再次進入自己母親的領地,看它身上的傷口,一半是穆赫打的,一半來自自己的親生母親。

但是當它沿著尤雅領地的邊緣準備繞路回家的時候,路上忽然聽到了灌木叢中發出了窸窸窣窣的聲音,警惕的它立刻豎起了耳朵,淩厲的目光落在了灌木叢處,它聲音略顯低沉道:“出來!”

它其實也隻是聽到了一點聲音,不確定這裏麵是同類,還是獵物。

灌木叢都被雪壓住了,隻剩下枯枝,但堆起來的雪堆依舊能將其他動物的身影藏得嚴嚴實實,路易斯站在原地不敢輕舉妄動,它忽然想起來之前遇到的穆赫,便試探著詢問道:“是穆赫嗎?不會是穆赫吧?”

但是這處卻沒有任何的動靜,仿佛剛剛隻不過是路易斯一頭虎的錯覺而已。

路易斯不敢放鬆警惕,越是這樣,它越是勾緊了爪尖,更加警惕地盯著灌木叢裏,喉嚨裏發出了低低的威脅聲,道:“出來,快出來!”

“穆赫是嗎?我可是已經要回去了,你打過我了,可不能再揍我了,不然我肯定會告訴你配偶你瞞著它的事情。”路易斯極為警惕地盯著,嘴上說的凶狠,但是爪子實則已經非常誠實地在往後退了。

“我可告訴你啊,我不是怕你,而是咱們得要講道理,你是不是讓我走?我是不是立刻就非常識趣地離開了?”路易斯死死盯著那一塊,顯然隻要有一點動靜,它就要立刻逃跑了:“像我這樣識趣的老虎,如果你都非要打的話,那我真沒辦法了,我肯定要如實告訴你配偶,你是怎樣一隻言而無信的老虎。”

它的嘴裏絮絮叨叨,一方麵是說給灌木叢裏的在聽,一方麵這是在給自己壯膽,但是那一處什麽動靜都沒有,路易斯再次試探了好幾次,死死鎖定著,但是都沒有任何的動靜。

直到最後,它終於鬆了口氣的時候,正準備抬爪繼續走,卻不想灌木叢忽然躥出來了一個黃色的東西,路易斯像是受驚了一般,頭也不回地竄進了深林裏。

灌木叢再次恢複了一片安靜,沒一會兒,一頭野鹿從中間鑽出了腦袋,它似乎是有些困惑,但是這種困惑在它的小腦袋瓜子裏絕對沒有吃的重要,沒看到天敵之後,便低下頭啃食灌木叢上僅剩的一點兒綠葉子。

它的嘴巴將葉子從枯枝頂端拽下來,一下一下咀嚼著的時候,並未察覺到身後的危險靠近,等它忽然察覺到不對勁的時候,已經晚了,一個巨大的身影猛地從灌木叢中竄了出來,狠狠撲向了這隻野鹿,一口直接咬住了野鹿的脖頸,借著慣性將其狠狠甩出,而後沒有絲毫猶豫地直接將野鹿的喉嚨咬碎,低下頭剝開皮直接啃食。

嘴裏的野鹿還在竭力掙紮著,試圖逃脫虎口,它隻剩下一口氣,兔子急了還咬人,更何況是一頭這樣體型的野鹿,但是野鹿得到的隻是靜靜有些不耐煩地直接一口咬碎了它的脖頸。

野鹿瞪大了眼睛,垂下了四肢,偶爾反射性地**了一下。

它忽然抬起頭,嗅了嗅四周的味道,而後略顯疑惑地垂下了腦袋:“這味道有些熟悉,是之前那群老虎中的一個,這樣的話……我可以先抓一個朋友回去嗎?”

靜靜仔細思考著這個可能性。

“抓一個朋友回去,然後去西部等待它過來。”靜靜口中的這個“它”指的就是陸森。

走在前麵的路易斯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經成了一頭老虎選中的玩伴,它以為身後是穆赫,正在抓緊時間逃命,但它的速度相比起靜靜而言,還是慢了一些。

畢竟在野培的時候,靜靜可是其中的優等生,非常適合放生,在野外生活。

路易斯跑出了一段路的之後,還是隱隱能感覺到身上的疼痛,之前穆赫將它揍一頓的時候可是一點都沒有留爪。

但是它沒想到自己在往回走的時候,後麵的那隻老虎會窮追不舍,畢竟如果是穆赫,穆赫是不會離開它配偶太久的,那隻戀愛腦的老虎,出來一會兒,就滿腦子都是它的配偶,揍路易斯的時候都還忍不住看著自己配偶的方向。

這種老虎,能指望它幹什麽?離開了配偶,它絕對要發瘋的。

被痛揍一頓的路易斯深有體會。

“穆赫,真想不到它居然是這種老虎,當著配偶的麵揍的還算是輕的,離開了配偶,恨不得把對手往死裏弄。”路易斯歎氣:“要命。”

不過甩開了穆赫,路易斯便輕鬆了一點,正當它準備搖晃著尾巴繼續前行的時候,身後忽然響起了爪子踩在雪地上的聲音,路易斯幾乎尚未來得及反應,就被直接撲倒在了地上,它為此啃了一大口雪,還滑溜出老遠。

“吼——”受驚之下的路易斯險些嚇得飛起,直接撞翻了兩棵還沒滿月的小樹之後,它甚至還來不及反抗,剛剛將爪子抬起來,就感覺脖子被咬住了。

路易斯:……

“穆赫,你別說話不算話,我這都準備走的,你這是什麽意思?”路易斯以為咬住自己後脖頸的是穆赫,它倒是想要掙紮,但是命脈在別人的口中,隻得服軟道:“有話好好說,還是有得商量的。”

雖然老虎都是脾氣暴躁的,但是路易斯還是懂的什麽是能屈能伸,絕不嘴硬。

然而它卻沒有聽到身後的聲音,微微聳動鼻子,察覺到氣味有些不對勁的時候,就聽到耳邊傳來了熟悉的聲音,這聲音說道:“沒有虎願意跟我交朋友,那我就綁一個回去吧。”

路易斯:……

不得不說,這個聲音,它認出來,但是令虎頭疼。

*

“你之前說,讓那頭老虎去西部,和你一起圍堵那頭傷了你的野豬。”穆赫帶著陸森繼續前行的時候,雙虎並行,它微微側過頭看著陸森道:“我去殺了它。”

“誰?”陸森問道。

“野豬。”穆赫的話言簡意賅。

陸森頓了頓,而後無奈道:“這就是個托詞,說實話,到底是哪隻野豬傷的我,我都不記得了,怎麽可能會知道它是不是在西部,所以這隻是隨口說的,隻要能讓讓它主動離開就行了。”

“不記得了嗎?”穆赫的語氣略顯低沉。

“這哪裏記得?先不說我失憶了,就說我這語言和野豬的語言也不通,我肯定不知道是那一頭,而且野豬是活物,隻要它活著,它就會四處走動,這片山脈這麽大,光是你的領地,就得巡視大半年,那還有莫桑,路易斯和厄撒特兄弟的領地呢,全部加在一起,加上野豬不斷活動……”陸森微微頓了頓,他輕笑了一聲:“這是找不到的。”

穆赫看著陸森,沒有吭聲。遖颩噤盜

片刻後,穆赫才道:“你受傷的時候,是我剛剛把你趕出領地的時候,我曾經嗅過你的味道,在路上發現了一片血跡,我記得你的味道,也記得那片血跡上野豬的氣息。”

陸森聞言,微微一頓,他轉過頭看向了穆赫,似乎是在確定對方是不是在開玩笑。

“陸森。”穆赫的語氣忽然微微下沉,它頓了頓,猶豫再三後才道:“我承認,我那時候追擊你,是為了趕你出領地,如果你不走,我會立刻殺死你。”

穆赫誤以為陸森這詫異的眼神是在問它為什麽追擊他。

陸森的耳朵微微一動,他看出了穆赫的誤解,便湊過去輕輕回蹭了一下對方,而後道:“我是很吃驚,你居然能記住野豬的味道,我以為你隻能記住同類的氣息。”

“我可以,隻不過一般我們不會去可以記住獵物的氣息。”穆赫頓了頓,才道:“因為大部分的獵物,都是被我們獵殺吃掉,沒有被記得的必要性。”

這話雖然殘酷,但是的的確確是實話。

“我的確是誆了靜靜,但是還有比這個更好的解決方法嗎?”陸森微微貼近了穆赫,他眼中帶笑,輕輕蹭了一下穆赫,然後又給這頭東北虎上了一課,他道:“記住了啊,這叫做,兵不厭詐。”

穆赫看著他,片刻後點了點頭,低聲道:“記住了。”

陸森還沒意識到自己的行為給自己簡直挖了一個巨大的坑。

總有一天有他哭的時候。

*

倒黴蛋總是不會單個出現的,還有個倒黴蛋此刻正卡在了湖泊的冰層,它本來隻是餓了想要狩獵,卻沒想到把自己卡到了湖麵的窟窿裏,而且掉進去的是個小窟窿,隻是大爪子卡在了裏麵,怎麽拔也拔不出來。

本來被穆拉追擊著的麅子正在拚命逃命,忽然察覺到身後沒有追擊的老虎了,它好奇地停下了爪子,並且朝著穆拉所在的方向走去。

這頭凶猛的東北虎的爪子被卡在冰窟窿裏,正發出著慘叫聲,它竭力試圖拔出自己的爪子,但是無論怎麽樣都拔不出來,甚至還會自己給自己配音了。

“疼疼疼,嗷嗷嗷,不能拔了不能拔了,要斷了斷了……”

穆拉的聲音都發出了顫音,它低頭看著自己的爪子,試圖將爪子蜷縮起來弄出來,但是這顯然也沒什麽湧出,它低下頭去舔舐著冰層,想要將這冰舔化了,就能救出自己的爪子了。

然而,這冰層,是會凍住舌頭的。

穆拉:……

這裏的領地正好是屬於尤雅和穆赫領地搭接處,她之前才趕走了自家那個缺德的啃老兒子,沒想到回來就又看到了一頭趁著它不注意進行偷家的老虎。

尤雅的獠牙隱隱露了出來,喉嚨裏發出了低吼,它抬起爪子向前,惱怒道:“什麽東西?”

穆拉自然也聽到了身後的聲響,它也是沒辦法,這附近也沒獵物,它餓了,隻能鋌而走險了,隻是沒想到會落到這冰層,要不是這個冰太礙事,它早就叼著麅子逃之夭夭,並且吃上了美味的肉。

穆拉察覺到了尤雅的接近,連忙發出了嗚嗚的怪叫聲,本來隻要拔爪子的它,現在還需要將舌頭拔出來,它不住地朝著冰層哈氣,但是這種也是徒勞。

“什麽怪東西……”從尤雅的角度隻能看到一個老虎的屁股翹起,尾巴一直在搖晃著,腦袋貼著冰麵,怎麽看怎麽有問題。

它出於謹慎,抬起爪子都越來越緩慢,一點一點朝著穆拉靠近。

直到靠近穆拉的時候,才看清楚了穆拉在幹什麽,尤雅本想直接撲過去教訓這頭不知死活的東北虎,它低吼著道:“之前才放過你,你現在倒是又送上門了。”

“那是我自救,什麽叫做你放過我?”忍著疼,穆拉也得反駁一下,為自己正名。

“你自救?”尤雅冷笑了一聲,它走到了穆拉的身邊,獠牙幾乎貼近了穆拉,帶著一絲威逼道:“那你現在,再自救一個給我看看?”

尤雅冷笑了一聲,顯然對於穆拉這一套自救的言論非常不屑一顧。

穆拉掙紮了一下,爪子都快拽出血了,它是真的想要逃,但是逃不走,覺得自己大概率是看到自己虎生盡頭了,但是就在尤雅的耐心告竭,即將一口直接咬下來的時候,忽然聽到了一陣虎吼聲,而且這虎吼聲還有些耳熟。

就在穆拉有些困惑這怎麽還有虎吼聲的時候,就聽到不遠處傳來了一個熟悉帶著訕笑的聲音道:“媽,媽媽,你親愛的路易斯又回來了,我的母親,你快樂嗎?”

尤雅簡直要裂開了。

“媽,媽媽,先別打我,我是你唯一的兒子啊,而且我就住在你隔壁,看在咱們是母子又是鄰居還是同類的份上,媽媽,救救我。”路易斯微微哽咽了一下,它道:“我真的,我不想跟一頭老虎當朋友,還是一頭公老虎,媽媽。”

路易斯身後正跟著一頭身形巨大的老虎,它的體型太過顯眼,以至於尤雅一眼就看到了。

尤雅的臉已經僵了,甚至有些惡念叢生,在短短五秒鍾的時間內,它認真地思考了五次——

這個兒子到底還要不要?

“你看,我沒騙你吧。”路易斯不僅腦子好用,而且眼神也非常不錯,直接越過尤雅,目光落在了尤雅身後一個姿勢十分怪異的老虎身上,頓時眼睛一亮,深覺自己大概是找到了一個非常完美的背鍋的,連忙道:“我沒騙你吧!快看!那……看到了嗎,冰麵上那個,那個老虎好啊,你看,它的尾巴正在非常熱情的跟你打招呼,我跟你說,這絕對非常想跟你做朋友的老虎,去吧,找它吧,雙向奔赴,你值得的。”

靜靜順著路易斯的目光,越過了尤雅,落在了正在竭力將自己拔出來的穆拉身上,穆拉隻覺得渾身發涼,隱隱有些不太好的預感,但是看不到身後的它隻能用力扭過腦袋,都快把自己的舌頭扭成麻花了,也沒看到身後的情況。

“去吧,找它吧。”路易斯語氣沉重,且帶著一絲祝福道:“相信我,你們會成為最好的朋友。”

路易斯說完,便立刻朝著尤雅使眼色,尤雅在看到了靜靜的那一瞬間就便認出了這頭東北虎,它能察覺到對方的實力,渾身緊繃,隱隱露出著獠牙,防備著對方的忽然攻擊。

收到了自家兒子的眼神暗示之後,尤雅還稍稍猶豫了一秒鍾,而後便立刻應道:“對,你的朋友。”

一換一,一個要被殺的同類換一個啃老兒子,算了,就這樣吧。

尤雅已經喪失了麵部表情,甚至在想著自己要不要再去換一片領地,隻要和路易斯搭上點關係,這肯定都不是什麽好事兒。

比如短短的幾天之類,路易斯就已經給它惹了不少大大小小的麻煩。

在靜靜走向了穆拉的時候,路易斯忽然虎吼了一聲,尤雅立刻轉身朝著灌木叢的方向逃走,而路易斯逃命的速度也很快,直接朝著遠處跑去。

靜靜轉過頭看向路易斯和尤雅的背影,本想追擊上去,但看到正趴在冰麵上的老虎正朝著自己搖尾巴,思考了一下,覺得既然對方很想跟自己交朋友,那自己應該有所回應。

畢竟被拒絕的感覺可並不好受。

距離這裏較遠的穆赫完全沒意識到自家蠢弟弟陷入了交友危機,它正蹭著陸森,好不快活。

陸森的毛軟軟的,用臉貼上去蹭了蹭的時候,甚至能將陸森的毛蹭得亂七八糟,對方便會在地上順勢打幾個滾,弄得身上都沾著白雪,而後爬起來和穆赫一起互相撕咬玩鬧。

陸森學會了幾乎快要站起來舉起爪子互相威脅試探,然後四爪落地,互相撕咬。

不過以陸森的實力自然無法和穆赫相提並論,可每次都是穆赫被他摁倒在地,穆赫也樂得這樣,隨意讓陸森在自己身上鬧騰,偶爾被弄疼了才會扭過身順勢將陸森直接掀翻壓在了爪下,然後伸出舌頭去舔舐陸森胸腹部的絨毛。

地麵上都是厚厚的積雪,不管怎麽摔打都不會疼的。

“你咬到我爪子了。”穆赫低聲道:“下次打架別咬別的老虎的爪子,對方如果勾爪,你的舌頭和嘴都會受傷,而且容易發炎,下次就去咬……”

穆赫低下頭,輕輕咬住了陸森前爪上麵一點的肘部。

作者有話說:

穆拉:我懷疑這是故意的

【這是第一更,還有一更】

【本文沒有副CP哈哈哈,所以穆拉、路易斯或者是靜靜之類,都沒有CP的,就是自己一隻虎獨居生活(大綱是這麽樣的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