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萌……住手……”從樓梯方向,忽然傳來了一個聲音。

那是金建康的聲音。

隻見得自那樓梯之上,是砰砰砰地似乎有什麽滾下來的聲音。一看,正是被綁住了雙手雙腳的金建康,此時的他,應當是在樓梯之上磕碰了許多下,滿臉是血,望著陳萌萌。

“建康……”陳萌萌轉身看了一眼。

好機會!

我猛地低頭,用力地向陳萌萌撞去,這一下,正是撞在了陳萌萌的後腦之上。我能夠感受到的,是脖子上的樹枝明顯鬆了許多,不由得大喜過往,雙手用力一掙紮,卻是依然沒能掙脫。

回過頭的陳萌萌極為惱怒,那樹枝抓著我就往木沙發上摔去。被困住了雙手,雙腳又失去知覺的我毫無抵抗能力,隻有重重的一聲,結結實實地摔在木沙發上了,給我服用的麻醉劑不知是福是貨,此時的我,倒是不覺怎麽疼痛。

“王老師,不要再耍花樣了,我保證你真的會死在這裏的,還是快把SD交出來,我答應的那一個條件,依然有效……”陳萌萌一邊揉著腦袋一邊說道。

我被那麽一摔,確實也沒有再多的力氣去掙紮了,長歎了一口氣,既然她是實在不相信我的話,那我也隻得瞎編一個謊話,暫且騙過了她,遲死早死,遲早要死,拖一秒鍾是一秒鍾,或許事情還有轉機。

正在我這樣想時,我眼角的餘光,看到了樓梯腳的金建康已是挪動著取到了那把武士刀,反轉了刀刃,慢慢地切割著手上的繩索。

“好吧……你靠近我一點,我告訴你……”我對陳萌萌說道,眼睛,則盡量不去看金建康。

陳萌萌搖了搖頭:“王老師,我說過了,不要再耍花樣了……那樣隻會害死你自己的。”

“陳老師,我想問你一個問題……”我說道。

“什麽問題,問吧……”陳萌萌的語氣倒也平緩了一些。

我的目光打量著她:“你應該有很多追求者的吧……”

“關你什麽事……”陳萌萌哼了一聲,不過明顯的,我的這個馬屁似乎拍的有作用。而我,不過是為了拖延時間罷了。陳萌萌沒有再說話,她的表情漸漸發生了變化,似乎是在沉思著什麽事情。

“你難道都沒發現自己很漂亮嗎……”我說道。

“不要對我說這些好聽的,我這個樣子……沒人要的!”陳萌萌說道。

金建康已是解開了繩索,隻見他從口袋裏取出了一個小瓶子,輕手輕腳地走到了陳萌萌的背後,輕輕地拍了拍陳萌萌的肩膀。

陳萌萌立即回過了頭去,迎接她的,是一陣氣霧。

這氣霧效果相當的顯著,幾乎是同時,陳萌萌已是“噗”地軟倒在地,那些纏住了我的樹枝,也變得鬆軟無力,我輕鬆地掙脫了束縛。

“動作得快些了,這個噴霧效果隻有十五分鍾。”金建康說道。

金建康去拾了地上的繩索,將陳萌萌的手腳給捆綁了個嚴實。而那些樹枝,

則是無法被束縛的。

“樹枝怎麽辦……”我瞪著金建康。

“得馬上砍了,這些樹枝好像會影響她的理智,她的樹枝不長的時候是很文靜的……”金建康指了指那武士刀,“你這刀比手術刀好用多了……”

“慢著……這怎麽行……”我連忙要阻止他。

“沒時間了……切斷這些樹枝……不會有生命危險。”金建康說道,“不然她醒來以後我們兩個都得死。”

金建康去到了樓上,不多時,取了一些東西下來,那是一些繃帶和止血藥物。還有一瓶消毒用的酒精。

“王老師,你來做我助手,把她上衣脫了。”金建康說著,用酒精仔細地擦拭著武士刀。

我看了看陳萌萌,或許有些類似與“男女授受不親”的尷尬,但此時這些尷尬都已是小事,我用力從沙發上挪了下來,把陳萌萌翻了個身,她的背部,那些樹枝與身體連接的部位皮膚過渡得相當自然,那些樹枝,就如同章魚足一般從背部長出,甚至可以看到幾條靜脈分布在“樹枝”根部的表麵。

“這樣切……真的沒關係嗎……上麵有靜脈。”我問道。

“這些樹枝,是後來長出來的,這些靜脈是專為樹枝供血的,不是主靜脈。”

金建康用刀繞著“樹枝”仔細地切割著,這些樹枝在被切斷時會湧出很多血,直接將我們坐著的地磚都染成了一大片紅色,場麵很是嚇人。好在樹枝本身,似乎也有防備失血過多的生理機製,在被切斷時候,很快就能自己止住血,

那些切割後的傷口,金建康也用武士刀慢慢修整著,用剩下的酒精對傷口附近清洗了一下,上了一些藥,把繃帶扔給了我:“你來包紮,我累死了休息會。”

我接過繃帶,繞著陳萌萌一圈圈纏了起來。陳萌萌豐滿的身材,對包紮工作起了很大的影響作用,我也隻得狠狠心,將那柔軟的部位也一同緊緊地捆在了裏麵。金建康放下了刀,將陳萌萌扶到了沙發上趴著,蓋上了那件大衣。也不顧滿地的血,又是一屁股坐回了地上。

“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我問道。

金建康歎了口氣:“真不知該從何說起……王老師……實在不好意思把你也牽扯進來了……我想不到會是這樣……”

我也歎了口氣:“你就別道歉了,說說到底是怎麽回事,從頭說起,就從陳萌萌變成樟樹說起。”

“她很喜歡樟樹香水的味道。”金建康忽然說道。

我雖然有些莫名其妙金建康為何會突然提起香水,這是他第二次說起香水。但上一次,他說的是:樟樹聞不到樟樹香水的味道。

我立即提出了這個疑問,金建康抿了抿嘴:“你聽我慢慢說……”

我也無可奈何,之前兩次,金建康都是幾乎什麽都沒說便離開了,這一次,沒有“樟樹”的追殺,或許他會好好說話了吧。

“她很喜歡樟樹香水的味道,我也恰好在做基因香水的研究工作……”金健康說道

“基因香水是什麽……”我不得不再次打斷他的話。

“生物的氣味,除了來自於體外環境的氣味外,還有是生物體本身的氣味,現有的大部分香料,都是自生物體,植物香很普遍,許多花花草草都是香料的來源,也有的香料是來自於動物,比較著名的有龍涎香,就是抹香鯨的糞便,還有麝香是麝腹部的分泌物——當然,香味的產生原因很簡單,是基因決定了這些生物會形成產生分泌香味的組織,香味基因這些生物的香味來源。”金健康說道。

我點點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所以,隻要提取了某種生物的香味基因,把它用之於其他生物,就可以讓其他生物產生同樣的氣味。”金建康說道,“我的實驗很成功,我成功製造了桂花味的小白鼠,玫瑰味的青蛙,還有一頭薰衣草味的土狗。”

“等等……你是說,香味基因可以應用到已經長成的動物身上,而不是從胚胎階段就進行基因改造?”我問道,金建康的這種發現,若是成功擴展了其他的用途,絕對可以是改變人類社會的技術了。

“當然,我不可能對每個細胞,每組基因都進行改造,那樣的工作量太大,現有的技術根本不可能完成,我做的,僅僅是用修改了基因的幹細胞製造一個淋巴結大小的皮下的腺體,使它能夠產生持續的香味而已,不會對外觀產生影響。”金建康說道,“而如果厭倦了這種香味,也可以通過簡單的微創手術切除。”

我似乎有點明白金建康在地下室做什麽事情了,那些瓶瓶罐罐確實是用來培養植物的培養液,16℃,也應該是溫帶植物生長適宜的溫度。

“但是這和陳萌萌變成樟樹有什麽關係。”我問道。

“她很喜歡樟樹香水……”金健康看了一眼趴在木沙發上的陳萌萌,歎了口氣說道,“所以在初期實驗成功之後,我就全力研究樟樹香味基因的分離,這期間,我成功培植了一些可以用於製造樟樹香味腺的幹細胞……”

“於是你在她身上進行實驗?”我問道。

金健康搖搖頭:“我的意思是至少先進行二十次的動物實驗再說。但是……她等不及了……一個月前,她拿了我的鑰匙擅自到我的實驗室,給自己注射了基因藥物。”

“然後她就變成了這樣……?”我問道。

“我後來看了……藥劑是沒有問題的,隻是出了一點點小小的意外……”金建康說道。

“她都變成這樣了,還算是……小……意外?!”我大聲說道。

陳建康又是歎了口氣:“她在注射前,沒有進行全麵的檢查。她的背上,長了幾顆疣……準確地說,是輕度的尋常疣……”

“疣?”我一驚,我想起了在杜醫生的實驗室之中,那些在顯微鏡下,猶如泡芙和向日葵田野的人**瘤病毒。我好像明白了什麽,有著極強增值能力的幹細胞攜帶著樟樹的基因,和人**瘤病毒相遇,造成的結果,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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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