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六被她說的開心,“既然姑娘對我有這樣的信心,我若是再不答應,豈不是讓姑娘失望了?”

“老板這是什麽話,咱們做生意,就算買賣不成,還有仁義在嘛,今朝不行,還有明日。”

陸六沒料到,這小地方竟然還有這樣落落大方的姑娘,“成,你這批貨我要了,也別明日了,咱們就今朝吧。”

“我果然慧眼識英雄。”木風茄自傲一句,卻也是變著花樣的誇了陸六。

“品相不錯啊!”陸六稱讚一句。

木風茄見他沒有為了壓價就說貨不好,心中更是認定了此人。

“這七張皮毛,一共四兩銀子可好?”陸六翻看了一番,才給了價。

“啊?”木風茄一愣,她出門之前,景尋澈怕她被騙,還特地交代她,這幾張毛皮至少能賣二兩銀子。

“嫌少?”陸六見她怔愣,問道。

“啊,不少不少!”看來以前,景尋澈被騙了,“那,以後還有的話,你還要嗎?”

“若是我沒在這裏,就送到鎮子上陸記皮貨行吧。”

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又閑聊幾句加深感情,木風茄才拿了錢離開。

去買了米,又買了些肉回家,牛車停在家門口,車夫幫忙把東西卸下去,趕著牛車離開。

木風茄正發愁怎麽把這些東西扛到屋裏去,就見景尋澈扛著一袋什麽苞穀回來,身後的背簍裏還有不少常見的藥材。

景尋澈煮飯,讓她在邊上坐著。

看著那袋苞穀發呆,“你弄了苞穀回來,打算怎麽吃?”

“娘子有什麽打算嗎?”

“咱們做了吃食拿出去賣吧。”反正現在有肉又有米,不缺這一口吃的,家裏這個情況,不好做別的,也就隻能炒爆米花了。

“娘子做主就好。”他端著飯菜過來。

晚飯過後,景尋澈按照木風茄的吩咐,炒了爆米花出來。

昨天就沒怎麽睡實誠,炒了小半袋爆米花,木風茄就沒了精神昏昏欲睡。

“不弄了,睡覺。”景尋澈將鍋裏的爆米花盛出來,滅了火攬著木風茄就往屋裏走。

兩人才關了房門,就聽見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腳步聲隨之響起。

木風茄猛地推開門,“咣”的一聲,將院裏的小賊下了一跳,轉身就跑。

景尋澈反應極快,飛身而起,一腳踹在那人屁股上,“哎喲!”

木風茄拎了燈籠出來,趴在地上揉完了屁股揉膝蓋的人,竟是原主的哥哥,木忍冬。

“怎麽,你不去賭錢,改做賊偷東西了?”

“誰,誰偷東西了?”木忍冬惡狠狠瞪著木風茄,“你這賤人把家裏的臉都丟盡了!”

景尋澈在他剛要爬起來的時候,又一腳踹在他後背上,“你再罵一句試試?”

“我丟臉,那你還來我家偷東西?我是個賤人,那你是什麽,比賤人還不如嗎?”

景尋澈的聲音,像是要殺人一般,木忍冬驚顫之下,不敢再留,慌慌張張逃跑了。

木風茄追著他罵,就被景尋澈拉回來,“好了好了,不氣了,不氣了。”

被安撫著,木風茄才平緩下來,這一冷靜,才發現,“下雨了?”

兩人才鑽進屋裏,大雨就瓢潑而來。

外麵劃拉劃拉下著大雨,屋裏滴答滴答下著小雨。

“沒事,睡吧,我來弄。”將木風茄壓在**,找了鍋碗瓢盆在屋裏接著雨水,等到忙完了,他身上都濕透了。

木風茄看著他滴水的發梢,心中微動,她要是二十歲,定要嫁給他!

可惜,她都快五十了。

木風茄醒來時,雨已經停了,山路難行,景尋澈沒有上山,而是隨著木風茄一起去街上了。

尋了個人流量不少的位置擺攤,招待客人的閑暇,她便和景尋澈說說手上這些藥材的藥理。

景尋澈聽得認真,目光也時時跟著木風茄的臉,落在她開開合合的唇瓣上,不由得吞了下口水。隨後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臉色爆紅,“那個,我去給你買好吃的!”說完,轉身就走。

木風茄被他弄得一愣,正要追上去問問,就被一個來買爆米花的客人絆住腳,招待好客人之後,再去尋,街上哪裏還有他的身影了。

想著他也不是小孩子了,玩夠了自己知道回來,就沒有多管。

然而,她帶到街上的爆米花都賣完了,又將藥材賣到醫館,景尋澈還沒回來,便背著空背簍,往前去尋他。

走了沒多遠,就聽見一陣吵鬧聲,木風茄本不在意,卻聽見了景尋澈的聲音。

擠開看熱鬧的人群,就見景尋澈被一個女子拉著。

“李碧泉!”還是同村的熟人。

聽見木風茄的聲音,景尋澈甩開李碧泉的手,大步朝著木風茄走過來,扯著木風茄的衣袖,躲在他身後,“娘子,她欺負我。”

委屈巴巴的小孫子模樣,讓木風茄母性的力量瞬間熊熊燃燒,“李碧泉,你想幹什麽?”

“我,我就是買的東西太多了,想讓景大哥幫我背一下,你別誤會。”

“他不願意,你沒看見嗎?”木風茄冷笑,“再者,你口中的景大哥,是我家的,勾引別人家的男人,你要不要臉?”

李碧泉被她罵的不知所措,紅著一雙眼睛看向景尋澈,卻不想,景尋澈一雙眼睛像是長在木風茄身上一般。

“走,回家好好洗洗!”木風茄拉著景尋澈就往回走,留下李碧泉被人指指點點。

一路回到家,木風茄將背簍往院裏一放,心裏還是憋氣,拉著景尋澈的手進屋坐下,“我得和你說說,這好男人都是不納妾的,你知道什麽叫一生一世一雙人嗎?”

這孫子可不能不走正道啊!

景尋澈麵露喜色,轉身拉過木風茄,在她額頭上輕吻了一下,“我誰都不要,就要娘子。”

木風茄老臉一紅,這孫子小小年紀,咋這麽會撩呢?“誰要你啊!鬆開鬆開,我去數錢了!”將裝錢的小布包攤在桌上,一枚一枚銅錢數著。

看著木風茄的背影,景尋澈抬手,伸出拇指,在唇角輕撫,滿臉回味。

“開門,開門!”

“你怎麽又來了?”木風茄轉頭,就見木忍冬踹開大門,大步流星的走進來,起身警惕地擋在桌前。

木忍冬見著桌上的錢,眼睛一亮,“你還說沒錢,我告訴你,我是木家的長子,家裏所有的錢都是我的,你還敢藏私,你信不信我告訴娘,讓娘打死你!”說完,一把推開木風茄,抓起小布包轉身就跑。

景尋澈聽見動靜從屋裏出來,就見木風茄被推了個趔趄,差點跌倒在地上,忙上前扶著她坐下,“我去追,你別急。”

說完,一陣風一般跑出去了,那速度,可比木忍冬快多了。

聽見一陣鬼哭狼嚎般的痛哭,木風茄心裏才爽快了,片刻,景尋澈才回來,將小包捧到木風茄身前,“一文都沒少。”

“幹得漂亮!”木風茄拍了拍他的肩膀,將小包接過來。

本以為今天能安生了,卻不想,晚飯之後,就又鬧出幺蛾子來了。

“快來看看,那小賤人把她哥哥打成什麽樣了,傷天害理呀!家門不幸,妹妹打哥哥了,忍冬都起不來了,快來看呐!”

吵鬧聲由遠及近,孔氏身後的隊伍,也越來越壯大。

“小賤人,你給我出來!你還敢打你哥哥,看我不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