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接二連三的字條
我和胖子小的時候雖然經曆過一段艱難坎坷,但是後來命好的遇到了師父,不僅學了別人擠破腦袋都學不到手藝,現在還活得有滋有味,也不知道將我倆養大的村裏人,現在過得咋樣了,是不是還在每天發愁溫飽問題,真是對他們甚是想念,也想念熱乎乎的土炕,還有東北的二人轉。雖然這裏也能聽到二人轉,可就是少了那麽一點味道,怎麽聽都覺得不地道。想起在我小的時候,村子裏的人,死冷寒天冰天雪地也會坐在苞米杆子堆成的垛子上,聽著二人轉,看看踩高蹺和扭大秧歌。雖然臉上被凍得通紅還掛著鼻涕,心裏卻別提有多樂嗬了。
我倆回憶起以前的日子,都長籲短歎,感慨萬千,我對胖子說:“等師父回來以後,咱倆去趟東北,回老家的村子裏看看。”
胖子說:“行。咱倆回去吃正宗的粘苞米,野山榛子,蘑菇燉小雞。”
我聽完便笑著對他說:“你是不管遇到什麽事,走到哪裏,滿腦子最先想到的就是吃的東西。你看你肥的都能壓塌炕了,還竟想著吃。”
胖子很灑脫的說:“人生在世,還不是為了吃飽穿暖。”剛說完,他猛地一拍腦門說:“對了,說到吃我想起來了。師父走的時候,還留了一袋子的香港特產,說等你回來一起吃,我都給忘了。”
我意外的說:“就你的嘴裏,還能剩下吃的?”
胖子聽完露出一臉苦瓜相,抱怨的說:“還不是那幾天,讓貓給鬧騰的忘了。”
古董店也沒生意,我倆早早關了店門,回到後宅,來到了胖子的房間。胖子剛踏進門,便迫不及待的從床底下掏出一個大袋子,嘩啦啦將裏麵的東西全部都倒在了桌子上麵。
胖子也不看這些幹貨和果脯的包裝,隨便拿起一包就快速打開包裝,整袋的往嘴裏倒去,嘴裏一邊咀嚼,一邊繼續動手撕開別的袋子,挨個品嚐起來。我也隨便的拿起一包準備開吃,結果眼尖的看到一堆食品袋裏麵,裹著一個不大點的灰布口袋,格外的顯眼引人注目。我好奇的拿起小口袋,打開紮口,發現裏麵是個玉扳指,上麵還綁了個紙條。
胖子眼睛裏麵全是吃的,對玉扳指一點也不感興趣,嘴巴塞得滿滿的,口齒含糊不清的問我說:“紙條上麵寫什麽,是不是師父留下了什麽口信?”
我看著字條,我手不禁哆嗦了起來,隻見上麵寫有兩行小字:“馮生歸後,速來找我。黎貢詭墓,五爺知曉”。
因為我是在墳頭上被人發現,所以村裏人都叫我“墳生”,後來我嫌這名字難聽不吉利要改名,師父就直接給我取了個諧音,叫我“馮生”。胖子不愛叫我大號,說我整天掛著一副虛假的笑麵,假裝斯文,給我起了個外號叫“假斯文”。因為以前有過在火車站混跡的經曆,我從那時學會了笑臉相迎,整天掛著虛假的麵具討生活,這都是生活在社會最底層階級,自然而然衍生出的一種自我保護。但是我嘴上卻是不甘示弱,反駁胖子說:我明明是真的很斯文。
胖子人嘴賤,天生反骨,我越是不讓他叫,他卻是越加變本加厲的叫我假斯文,最後氣得我幹脆直接對外宣稱自己叫“正斯文”,正經斯文的意思。別人都以為我姓鄭,反正就胡亂的叫開來了。我也並不在意,反正就是個稱號,也不是爹媽給起的無所謂。不過叫我馮生這個名字的人,就隻有胖子和師父,那這紙條一定是師父寫的了。
我看完字條,問胖子說:“我回來幾天了?”
他回答道我說:“快有一個多星期了。”
我一聽,立刻對他說:“壞菜了,都過去了這麽久了,咱們倆有可能耽誤大事了。當初,師父走的時候,有沒有什麽異常之處?”
胖子回憶一下說:“我當時帶人都還沒有跨進異士居的大門,在外麵就被師父把人給劫走了,就說了句看好店,叮咐我照顧好貓,剩下其他的什麽都沒說。”
我接著問胖子說:“這包東西是師父走的那天給你的嗎?”胖子點點頭。我心想:那就奇怪了。師父是什麽時候把這紙條放進去的,為什麽不直接交代胖子,而搞得這麽神秘。難道當時是情非所以,恐怕被別人發現。可是,我實在想不到師父會有害怕的人,難道說此人並非是單個人,而是某個龐大的組織,就像當初的討飯幫一樣,神出鬼沒無孔不入。所以,師父才會煞費苦心,用不引人注意的方法給我倆留言。結果是,越想腦子越亂,理不清頭緒,根本想不出師父為何會給我倆留下這個字條。
最後,我隻好對胖子說:“咱倆還是別瞎猜了,這上不是寫著叫咱倆去找査五爺嘛!去問問他,事情就能弄明白了。”
結果,我和胖子來到五爺的店裏,卻不幸的撲了個空,他的夥計說:五爺三天前就出門了。不過,臨行前給我倆留了一包東西和一張紙條。
我嘟囔著說:“怎麽又是字條,幹嘛不直接留口信?非得搞得好像地下組織接暗號一樣,這麽神秘是演的哪出兒?”
胖子完全不在意的對我說:“大概是怕口傳有誤。”
査五爺的幾家店我都經常去,我看這回話的夥計挺麵生,於是問他說:“是新來的嗎?”他立刻笑嗬嗬的回答我說:“剛來沒幾天。”
我見他一副傻頭傻腦的忠厚樣子,便毫不起疑的接著問他說:“五爺和誰一起出門的,說沒說出門去辦什麽事嗎?”他立刻憨笑著回答我說:“五爺就交代把東西轉交給二位,其他的什麽也沒說。”
我倆不疑有他就接過了包袱,如果當時我倆要是稍微轉下腦筋,仔細想想,後來就不會中了圈套,險些丟了小命,從而開始了我倆坎坷的命運旅程。五爺新來的夥計,怎麽會認識我和胖子,而且那麽重要的東西,怎麽會交代給個新來的夥計,這些疑問,都是我後來才想明白,可惜已經惘然。
回去的路上,胖子抱著包袱對我說:“夠沉的,裏麵肯定不是吃的。”
我將手伸進包袱內摸索了一番,裏麵的東西我心裏大致有數了。然後,摸出査五爺留下的字條,上麵寫了幾句話,“帶著裝備速來雲南寧蒗彝家寨,晚了我和你師父都有危險。”看完字條,我和胖子倆人就都不淡定了,看來師父真的是去倒鬥了。但他老人家不會輕易出山,難道真的是被自己猜中了,是情勢所迫,情非得已。特別是査五爺留下的字條上,更是證明了這一點。
我和胖子急衝衝的回到異士居,胖子立刻在古董店玻璃櫃上麵攤開包袱,裏麵有兩隻狼牙手電筒,這種手電筒耐熱防潮抗摔,比老式的鎢絲手電筒好用的多,鎢絲手電筒經不起長時間的照射,燈泡特別容易燒掉,這種狼牙手電筒在當時也算是稀罕物,一般也還真就陶不到。包袱內還有一捆攀岩的繩索,頭帶式礦燈,一包蠟燭,幾個火折子,還有一把鋼製的短把洛陽鏟,最底下還有包用黃油紙包著的東西。我將油紙打開一看,裏麵是把精仿的六四式手槍,還有兩包子彈。
小時候我和胖子都進過山打獵,對於槍支彈藥一點都不陌生,胖子拿起手槍,愛惜的摸了半天。我對他說:“你小心點,別弄走火了。”
胖子則是一臉得意忘形的說:“看你那小膽。你們一群小屁孩拿彈弓打鳥玩的時候,我就已經偷玩我爹的獵槍了,搗鼓這玩意我比你在行多了。可惜這手槍威力小了點,不知道能不能對付得了深山裏麵的大粽子。”
胖子對熱武器十分的著迷,將手槍握在手裏就不肯鬆手了,我對他說:“行,這玩意歸你了。對付粽子哪裏還用得上槍,以胖爺你的身手,還不三下五除二就輕易的解決了。”
胖子臉皮厚,也不管我是不是真的在誇他,就不知好歹的接過話茬,開始大吹大擂起來。
此時,談笑風生的我倆,卻不知已經陷入一個大得無邊的陷阱內,想要逃脫都難。
我和胖子都覺得有査五爺給的武器防身非常不錯,下去危險重重的古墓膽子也會壯了不少。但是,至於能不能對付得了傳說中的僵屍和鬼怪,我倆是都抱有懷疑的態度。
後來心裏實在是不踏實,便來到師父的暗室內,挑了幾樣自認為能用來倒鬥克製粽子的法器,隔天天不亮,我倆就火急火燎的出發了。
這是我倆第一次進山倒鬥,激動的自是不予言表,也許就是被這份激動興奮衝昏了頭腦,才致使後來我倆發現前麵是個火坑,偏就奮不顧身甘願往裏麵跳。
卻讓我倆成為了真正的倒鬥手藝人,踏上了盜墓的驚悚曆程,體驗了人類的陰險狡詐,和非人類的變化多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