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蝙蝠
為了躲避黑毛無眼怪獸的攻擊,我和胖子爬上了深淵內的瀑布,無路可走的時候我發現了一個水簾洞。我滾進洞內跌進了一個水坑中,我坐在泥水中,平複我複雜哀莫的心情。結果,胖子在準備將我拉起的瞬間,表情驚變,對我說:“手。”
我急忙舉起自己的雙手看了看,手心手背都挺好的,連皮都沒有擦破,就是滿手是土,埋汰了點,沒有什麽可大驚小怪,我疑惑不解的抬起頭望向洞口處胖子。
胖子這時用手指向我的身後,我心裏頓時吃驚不小,難道我身後有什麽恐怖的東西,胖子的表情才會如此的驚恐,我的心裏立刻不安了起來。我回想滾進來的時候,背部靠在了潮濕的泥土壁上,並沒有感覺到身後麵有東西。但是胖子的表情,又不像是因為我心情壓抑而逗我玩。我不由得緊張起來,借著深淵內淒微的磷光,用眼睛的餘光迅速地瞄了下我的左右兩邊。
結果,這一瞄,頓時嚇得我腸子又是一頓翻騰,差點沒驚呼出聲。
隻見兩隻幹枯沒有一丁點水分,令人毛骨悚然的鬼手,正從背包底下伸了出來,抓著我。
跌進水簾洞以後,我再在不太深的泥水坑中,完全沉沁在哀莫的心情中,根本沒有發覺身後有一樣。但是,看到背包下麵伸出來的兩隻鬼手,確定身後確實有個恐怖異常的鬼東西,此時,它這個抓著我,這令我的汗毛根根豎起,心說:剛跑來了幾個妖,又跳出了幾個魔。魑魅魍魎怎麽就這麽多!水簾洞,孫大聖,你此時怎麽不在這裏啊!
現在真想聽那句“吃俺老孫一棒!”
我渾身僵硬,聲音顫抖著對胖子說:“有粽子,快拿槍。”
胖子慌忙打開背包,把槍端在手裏,對著我身後瞄了又瞄。結果,滿頭是汗的對我說:“目標被你遮住了,瞄準不了,我怕誤傷你,等下我喊跑,你就起身向前衝,我再開槍。”
聽胖子說完,我點了點頭,接著又馬上搖了搖頭。
胖子緊張的握著槍,著急得磕磕巴巴說:“我的祖宗,你...你...又怎麽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他說:“腿麻了,站不起來。”
胖子氣得臉都綠了,沒好氣的對我說:“懶驢拉磨屎尿多,就...就你這樣的,還...還出來倒鬥,趁早回家哄孩子得了。”
我惱羞成怒的對他說:“你少廢話,我腿受傷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少在那裏站著說話不腰疼。不過,你說我身後的這位祖宗,脾氣怎麽這麽好?這麽大半天了,怎麽都沒有什麽動作?”我滾進水簾洞已經大半天了,要是身後的東西真是大粽子,我應該早就歇菜了。
胖子聽完緩緩的將舉起的槍放下,讚同的說:“是啊!你這麽一說我才注意到。”大步流星的走到我近前,把我從地上拉了起來。
我摸出懷中的火折子,把蓋子拔掉,對著筒內迅速吹了一口氣,之前被點燃過的火折子又從新亮了起來。在水坑內倒臥著一具幹屍,麵朝土壁,後背上還插著一把匕首。
俗話說:“怕死人的不到鬥,倒鬥的不怕死人。”我和胖子好奇的把幹屍翻了過來觀察,死屍並沒有高度腐爛,而是嚴重的脫水幹枯,估計是這裏通風好的關係。屍身上除了後背插著匕首,並沒有其它的傷口。
胖子蹲下身,翻了翻屍體衣服上麵的口袋,沒有找到任何的東西。
我對胖子說:“你看屍體的死狀,是被人在後麵襲擊致死。”
結果,胖子用手捏著下巴,以一副偵探的口吻說:“要是尋仇,肯定不會挑在深淵內的水簾洞裏麵動手,很有可能他也是進山倒鬥,不知為何和咱們一樣,進入了這水簾洞之中。他的死因有可能是其同夥見財起意,或是倆人分贓不均,被同行的人給殺人滅口了。”
我很同意胖子的說法,想起我們此番進山的目的,心想:這裏離襄王墓很近,說不定這些人也是衝著襄王墓來的。要真是這樣,這冤死的前輩,正好給自己指了條明路,說不定這瀑布後麵的水簾洞能通向外麵。想到這裏,我打算把地圖翻出來對照一下。結果,卻發現裝地圖的包袱不見了,不知道是落在了營地,還是掉進陷阱的時候甩沒了。這下也不用再對照了,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我看著地上的幹屍分析道:“這位要真是倒鬥的前輩,肯定不是師父那波人,應該是很早以前就進來這裏了。”
胖子聽說有人更早之前就來過了,擔心墓室被盜空了,白跑一趟,催我別分析了,快點趕路。
我淡定的對他說:“你著急也沒有用,這位要真是我們的前輩,我們進去也撈不到什麽好東西了。再說,我們此行的主要目的是來找師父,順便倒鬥,你不要搞混了。”話雖這麽說,我們還得循著這位前輩過來的路途前進,因為身後是無盡的深淵,從那裏爬上去簡直是天方夜譚,我們必須在這水簾洞內尋找出路,如果沒有出路,就必須創造出路才行。
我將胖子的額頭纏上紗布,又將我的左膝蓋的支架從新捆綁好,然後重整精神,打亮火折子環顧四周,緩緩的走向水簾洞的深處。滿地積水的水簾洞開始變得低矮起來,我一瘸一拐的實在不好行動,隻好扶著滲出水珠的泥土牆壁,一步步艱難的向前挪動。
很快,低矮泥濘的水簾洞到了盡頭,麵前竟然出現一個寬敞的大岩洞,岩洞四周都是陡峭的石壁,弧形向前延伸,岩洞就像一個狹長的棗核形狀一樣。我倆踏著一地的碎石子,向前方走了大約十幾米的距離,看到弧形岩壁尖尖的盡頭處,開了一條大裂縫。裂縫的開口處不是很窄,能容兩個胖子並肩通過。裂縫開在了山體的下方,估計應該是山體運動時產生的。
胖子不等我開口,一馬當先的鑽進了裂縫內。一邊在前麵開路,一邊樂觀的對我說:“老鄭,這次咱倆,要是把襄王老兒的墓給倒了,以後可就是正宗的手藝人了。在北京城圈內,完全可以和査五爺正經的平起平坐了。”
我倆在京城圈內,雖然論起來和査五爺是平輩,其他的手藝人嘴上雖然對我倆是小爺長小爺短的叫著,但其實心裏根本沒把我倆瞧在眼裏,誰讓我倆沒下過鬥,空有個名號,難以真正的服眾。
經過跌入深淵的一番恐怖驚悚經曆,胖子頭摔破了,我腿瘸了一隻,心情一直十分壓抑,滿臉的陰霾,聽到一向心態積極樂觀的胖子所說的話,我的心情也輕鬆了不少,於是饒有興致的回答他說:“那是,等咱倒出一兩件明器,誰還不得高看咱倆一眼。說不定咱家老爺子一高興,就把祖傳的絕活都教給咱倆,那咱倆以後還不是倒遍天下的鬥無敵手。”
我倆一掃陰晦的心情,做著白日夢在岩石裂縫內不知不覺走了將近半個時辰,前麵的裂縫開始變得狹窄起來,到最後胖子得拎著背包側著身子才能勉強行走。我倆吃力又緩慢的前進了不久,終於看到了裂縫的出口,不過由於出口處過窄了,壯碩的胖子,是輕易的過不去了。
我停下疼痛得好像要斷了腿,對前麵的胖子說:“就在這裏休息一下,一會兒,我在後麵推你出去。”
胖子回頭擔心的看著我說:“你的腿怎麽樣?要不要緊?”
我靠在牆壁上,痛苦的逼上眼睛,膝蓋的疼痛感讓我十分的擔心,師父的特效金瘡藥很是見效,但是經過剛才的一折騰,傷痛難免會加重,於是我又上了一些特效金瘡藥,疼痛頓時消釋了不少,傷勢已經在逐漸轉好了,於是我心情大好的同胖子打屁說:“老子是鋼筋鐵骨,受這點小傷算屁大點事,你放心,陪你將襄王老兒的鬥倒了絕對沒問題。”
胖子聞聽此言,十分的興奮,立刻嚷嚷說:“大半夜的這麽折騰我都餓了,咱們還是趕緊出去,好好吃點東西再睡上一覺。”
我靠著牆,笑著對胖子說:“我也是又困又餓,要不是出來找你,我現在正在做娶媳婦的美夢。你等我再休息一下就好了。”說完讓背包放下來,我一屁股坐在了上,受傷的腿上了藥以後,雖然還無法支撐身體,歇息一下,應該就能走動了,雖然不能行動自如,繼續趕路絕對不成問題。我用手扶著岩壁休息,結果感覺手上粘糊糊的,好像是摸到了屎,貼近鼻子一聞,刺鼻的臭味還真的是屎。
我惡心的急忙在褲子上將手擦幹淨,然後對胖子說:“胖子,這岩壁上掛滿了鳥的糞便,你小心點別蹭身上。”
胖子不屑的用鼻子哼了一聲:“屎就說屎唄,還糞便。這裏臭氣熏天的我早就發現了,現在衣服上蹭得到處都是。我說,你休息夠了沒有,休息夠了就趕緊從這裏出去,刺鼻的臭味兒熏得我都快吐了。”
裂縫出口處這裏的氣味兒實在是太刺鼻了,我不禁扶著牆壁緩緩站起身,想要盡快離開這裏。我剛把背包遞給胖子,就聽見身後傳來震耳欲聾的翅膀撲打聲。緊接著,就有個什麽東西,咻的一下從我頭頂上飛了過去。
胖子眼尖,大叫出聲:“老鄭,快走,後麵都是蝙蝠。”我一聽,急忙想要推著胖子出去,結果他卡在了裂縫狹小的出口處,動彈不得。
無數的蝙蝠鋪天蓋地襲來,胖子堵住了裂縫狹窄的出口處,使得蝙蝠沒辦法一下飛出去,隻好在裂縫內,圍著出口這裏盤旋。片刻間,我的臉上和肩頭,就被亂飛的蝙蝠抓了好幾道口子,痛得我呲牙咧嘴,用盡全力推動胖子,想要將他推出去。結果他被卡得實在是太緊了,根本紋絲不動,怎麽也出不去了。
用不了多時,我倆就會被大批湧進裂縫處的蝙蝠利爪,撕成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