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突如其來的震動
大家在欣賞完漂亮的金色甲殼蟲準備出發的時候,一隻巨大的甲殼蟲落在一個高個子老外的頭頂,揪著老外的一頭亂發沒辦法離開。而就在這時,原本安靜的停落在周圍的小金色甲殼蟲群飛而起,打算將紅頭甲殼蟲從高個子老外的頭頂救走。結果,高個子老外隨手將頭頂上的紅頭甲殼蟲甩了出去,致使它撞擊在鐵柱上麵,不幸而亡。
而師父見金色蟲王一死,立刻高呼一聲“快跑”。接著,便不由分說,緊緊地拽著我的胳膊向前衝了出去。我被師父拉著已經跑出去了十幾步遠,後麵的人才反應過來,追隨我們的腳步跑了起來。
可是,為時已晚,就見成千上萬隻的金色甲殼蟲一起振動翅膀,發出如同寺廟裏麵撞鍾聲一般的悲鳴,而插在深坑內的空心鐵柱,它柱身上的每根管子,都發出如同雷鳴般的震響,震耳欲聾的聲音令人頭暈得不能自已。而站在空心鐵柱近前的高個子老外,一下子就被直接震暈了過去,大量的金色甲殼蟲一瞬間圍在高個子老外的頭頂。就見趴在地上的老外痛苦的捂住雙耳,掙紮著站起身沒跑幾步,便無力的跪在地上,鮮血從他的眼睛鼻孔嘴巴裏麵流出,接著又從他捂住雙耳的指縫間淌落。
雷鳴聲在四周瘋狂響起,我耳朵痛得無法形容,一隻手被師父緊緊的拉著,隻能用一隻手捂著耳朵隔絕聲音,我漸漸感覺右邊的耳朵裏麵好像有什麽東西流了出來。師師父緊緊的拉著我的手,一刻也沒有放鬆,飛快的向前飛奔,我沒辦法顧及身後麵的人,虛弱的身體任由著雙腿慣性的向前奔跑。
震耳的聲音在逐漸遠去,慢慢的我開始能聽見自己的牛喘聲。心想著:要是沒有師父拉著自己跑,以我自己現在的體力狀況,根本沒辦法跑這麽快這麽遠。現在,身後已經聽不到鈴鐺蟲發出的聲音了,師父這才停住了腳步,相比我急促的喘著粗氣,師父他老人家仍然麵不改色,隻是呼吸稍微變得快速了些。我看到他的雙耳在流血,急忙將肩頭的背包放在地上,從裏麵拿出一包棉花,然後先讓師父坐在背包上,我開始擦拭他耳朵內流出的鮮血。
我一邊擦拭血流,一邊有些心疼的問師父說:“耳朵疼不疼?”
師父搖搖頭,對我說:“還好跑的快,要不然不死也得變成聾子了。”
我心裏有些難受的說:“又是我這不成材的徒弟,拖累師父您老人家了。”
師父淡然的一笑,語氣輕鬆的對我說:“你知道就好,以後回到北京,你和胖娃少給我惹點麻煩。我現在這把老骨頭,可再沒有力氣給你倆擦屁股,收拾爛攤子了。不過,你們倆現在有能力了,也幾乎用不著我這一隻腳踏進棺材裏的人了。”
聽到師父的感慨,我急忙給他捏肩膀,然後一臉諂媚的對他說:“師父您老人家身強體健,生龍活虎,怎麽會是老骨頭。您是泰山上麵一青鬆,我和胖子倆人就是地壟溝裏的一棵蔥,以後還得依靠師父您這顆長青大樹的庇蔭,才能遮風避雨好乘涼。等到以後我和胖子掙了大錢,便好好的孝順您老人家,您老以後就準備輕鬆安心的養老吧!”
師父聽完我說的話,很滿意的笑著捋了捋山羊胡,然後對我說:“你能有這份孝心就夠了。雖說這盜墓是賺錢最快的方法,但是風險也很大,墓室裏麵是詭異莫測機關重重,弄不好就把小命丟了。而且盜墓最損陰德,平時你和胖娃要多多積德行善,墓室內見財起意的情況也很容易發生,你倆要時刻謹記,絕不能因為錢財而害他人的性命。”
我認真聽完師父的交代,心裏感覺怪怪的不是滋味,怎麽聽都覺得像是在聽遺言,心中暗罵不由得自己怎麽胡亂瞎,這種想法不是在詛咒師父嘛!我一邊給師父捶著後背,一邊語氣堅定的對他說:“師父你老人家請放心!我平時連殺隻雞都不敢,怎麽會害他人性命。至於胖子他就是長得凶悍了點,心腸卻比棉花還要軟,我倆絕對都不是會幹殺人勾當的那種人,這點您老人家不是最了解嗎?”說完,我想到胖子,他現在生死未卜,心裏頓時難受了起來。
師父聽完我的一番真心話,滿意點點頭,然後對我說:“你和胖娃都是善良的孩子,為師自然是知曉。不過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以後萬事要小心,為人處世要懂得圓滑些,尤其是個性耿直的胖娃,你要多多的提醒他,他這個孩子太容易得罪人了,而且還不自知。”
我口上應著,心裏卻在想:搜救隊的老外他們怎麽還沒有追過來,而且,就連功夫了得的羅大胡子,到現在竟然也還沒有看到他蹤影。就算是師父的功力了得,拉著我跑得快了點,而他們又起步晚,也不可能產生這麽大的差距啊!難道他們全都沒能逃過金甲殼蟲的殘害?想到這裏,我的心裏開始感到忐忑不安起來,於是,低頭問師父說:“師父,都過了一刻鍾了,他們怎麽還沒有趕上來,不會是都遇難了吧?”
師父目不轉睛的盯著我們來時的方向,搖搖頭說:“以你羅叔的能力,想要逃脫根本不成問題。估計,他有可能為了幫助其他人脫險,所以耽擱了些時間。”
我走到師父的身前,朝著我們來時的方向望去,心想:我被師父拉著一路上跑過來,雖然天亮路清,但是深坑內沒有任何的參照物,他們會不會和我們跑岔開了。想到這裏,我回過頭征詢師父的意見,問他說:“我們要不要往回走迎他們一下?”
師父站起身,走到了我的近前,然後俯身趴在地上,將耳朵緊緊的貼在地麵上,表情安然的閉眼聆聽。於是,我也有樣學樣,趴在地上將耳朵貼在地麵上細細聆聽。可是,周圍除了寂靜還是寂靜,什麽聲音也沒有聽到。詭異的深坑內靜的出奇,上空連鳥都不會飛過,地麵上也沒有看見小動物在這裏打洞築窩。這深坑內,除了我們這幾個闖進來的冒失鬼外,大概沒有其他任何的生命體存在。
師父趴在地上大約半支煙的時間,這才從地上站起身,拍掉粘在衣服上麵的泥土說:“有人過來了。”
果然,不一會就看見高大魁梧的洛克隊長從遠處走來,走在他身旁的是羅大胡子,跟在他身後的還有金發的女翻譯官,和在飛機上帶著我跳傘的Henry,然後,就沒有再看到其他的人了。我心裏很明白,那些搜救隊的老外們恐怕是遇難了,雖然,我們大家相處的時間並不長,但是,搜救隊的老外們都很親切友善,知道他們遇難了,我心裏難免有些難過。
洛克幾人走到我們的近前,師父將自己的水壺遞給了羅大胡子,我把我的水壺遞給了金發女翻譯官,她默默的接了過去,將水壺窩在雙手中,然後便一動不動的杵在我的麵前。我見她雙眼通紅,一看就是剛剛痛哭過,我在麵對這種情況下完全束手無策,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
正好我看到她旁的Henry左臂受了傷,便轉移目光,開始處理Henry的傷口。他肩膀上的傷口不是很深,隻要簡單的上藥包紮就可以了。於是,我打開背包,拿出雲南白藥的藥瓶,又扯了一截幹淨的白布條,將他的傷口包紮好。處理好傷口以後,Henry微笑著用十分生硬的中文,對我說了句“謝謝”。我回以他一個微笑,然後拍了拍他的肩膀,便走到了師父的近前。
師父和羅大胡子在談話,無聊的我便抬頭看向上方的天空。現在天色已經大亮了,深坑內的霧氣正在變得淡薄,可是,還是看到深坑內有任何的物體,甚至就連深坑內那座宏偉的陵園,都不曾發現一角,最讓人心煩的是,前麵的路途茫茫無際,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穿過這惱人的深坑。現在,最初尋找之前失蹤的搜救隊成員的目的,已經成為了泡影,怎麽想他倆都是凶多吉少,存活的幾率幾乎為零。
現在,老外的搜救隊加上我和師父還有羅大胡子,就隻剩下了六個人,我們還得繼續我們的任務,尋找營救受困的月兒。六人的搜救隊又開始出發,老外搜救隊的洛克隊長,仍然將後背挺得筆直,走在前麵和師父帶路。走在我身旁的女翻譯官蓬頭垢麵,臉和大花貓一個樣子。我心想:自己現在的樣子,肯定也好不到哪裏去,也許有可能更差勁。自己在出發前照過鏡子,就已經是一臉營養不良的菜色,估計現在看上去,一定和風餐露露的乞食者沒什麽兩樣,現在根本沒辦法再維持自己的形象了。
身上背包的肩帶,勒得我肩膀生疼,雙腿就好像灌了鉛一樣沉重,我們現在的情況,豈能用出師未捷就足可以形容的了。
走,不停機械的邁動腳步,我現在完全可以肯定,之前在深坑內的所見的陵園,完全是海市蜃樓,根本就不存在。要不然我們在深坑內走了這麽久,即使是“望山跑死馬”,也不可能還沒有走到它的近前。
我的肚子開始不爭氣的呐喊出聲,我拉開背包側麵的小口袋,拿出一塊壓縮餅幹啃了一口,幹澀的餅幹渣吸幹我口中的所有水分,使其更加難以下咽。腦子又開始不爭氣的胡思亂想,為了擺脫恐怖的臆想,我主動的和旁邊的女翻譯搭話,幹涸沙啞的聲音從口中迸濺而出,發出了句沒有太大意義的一句問話,“你還好嗎?”
女翻譯側過頭看著我,先是默默地點點頭,然後張開嘴想要說些什麽,但又好像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是好。便隻是**了幾下嘴角,然後就別開了目光,低著頭盯著自己腳下的路。
見到她這般樣子,我心想:她應該還在為失去的隊友難過。此時,我也不知道能說些什麽話可以安慰她,以現在的這種情況,任何安慰的語言,都顯得十分的蒼白無力。
隊伍在深坑內緩緩前行,頭頂的太陽越升越高,周圍的溫度也熱了起來,深坑內的霧氣在逐漸的消散,四周開始越來越明亮起來。但是,深坑內依舊好像是空曠的沙漠一樣,看不到邊界,隻有上方清澈明朗的天空,證明我們並不是身處在虛無之中。
忽然,深坑內行進的路麵開始劇烈的抖動起來,前麵領路的人被迫停止了腳步,隨著劇烈抖動的地麵,所有人的身體都像是風中殘燭一樣搖擺不定。而腳下的異動在不斷的持續,隊伍前方的師父和洛克大喊著“快跑”。
可是,在這種強烈震動的情況下,腳下好像踩在棉花上一樣,“跑”,無疑成為了最艱難的事情。
震動發生時,我死死的拉住身旁女翻譯官的手,將她拉近在自己的身旁。聽到跑的命令,我便拉著她飛身向震動的外圍奔跑。
但是,我倆幾乎是幾步一個趔趄,我勉強才能穩住自己的身體避免摔倒,緊緊的慘扶著女翻譯官向震動外圍逃離。大腿的肌肉由於強迫的緊繃,都已經開始抽筋,可是,現在卻不能稍有放鬆,心說:如果跌倒在這裏,無疑難逃一死。
我拉著磕磕絆絆的女翻譯官,心裏盤算著:是不是地龍追到了這裏?又或者是遇到地震了?不過,不管現在是哪種情況,我們都是在危險的邊緣遊走,為了躲避逼近的危險,隻能拚盡全力的逃命。
無論能否逃出生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