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聚首
我同羅大胡子避無可避,逃無可逃的躲在後室的耳室門口。結果,我發現耳室內還存在的另外的危險,不由得感歎,真是死都不讓人死消停了!而就在我思索這該怎麽辦好的時候,冷不防被跌進來的羅大胡子撞得向前撲到,而此時我麵前的牆壁上,正趴著令我不知如何對付的黑色不明身影。結果,在我做好準備,打算空手搏虎的時候,發現一直害我擔驚受怕的牆上黑影,不過是一個不規則的洞口,而我伸向前方的雙臂,現在就直直的插進了牆壁的洞口內,而在洞口的上沿貼著三張黃符,看著很眼熟,好像和我之前偷拿師父的符咒一模一樣。
牆上的磚石碎了一地,好像被人硬生生的擊碎了一樣。我將手電筒伸進洞內,黑黝黝的牆洞內像是一個通風管道,又矮又窄隻能爬著通過。在手電筒光亮的盡頭處,是個轉彎,看不清楚牆洞的深處是什麽樣子。這真是絕處逢生,我立刻轉回,結果,看到身後麵的羅大胡子,正握著右手的手腕堵在耳室門口處,鮮血順著他的掌心不斷的滴落,看來他已經沒辦法再對付人俑了,而蟾蜍也開始陸陸續續的跳進耳室。我急忙衝著羅大胡子大喊一聲:“羅叔,快過來這裏,這裏有個洞。”說完,我就率先攀進牆上狹小的洞口,打著昏暗不明的手電筒在前麵照亮。牆洞裏麵很光滑,像是特意修築而成,我不禁心想:難道這裏是處修築在牆上的隱秘通道,是修墓工匠留給自己的逃生落線。
古時修築帝陵,為了防止工匠泄露墓穴的位置,在修築完成後,就會將修築工人一同關在墓室內陪葬。後來的墓室修築匠人越來越聰明,知道修建皇陵難逃一死,就會在修築的同時,給自己挖好一條可以逃生的通道。但是這樣一來,就嚴重的破壞了陵墓的風水布局。
我奮力的在前麵匍匐爬行,羅大胡子緊隨在後,沒爬多久就遇到一個大弧度的轉彎。結果,轉彎過後,沒爬幾下就遇到另一個轉彎。牆壁上的通道,彎彎曲曲就如同九道十八彎一樣,嚴重的影響我們爬行的速度。此時,我已經明顯能聽到身後有呱呱的叫聲。不斷匍匐前進使得我的手肘又痛又酸,可是卻還沒有看到牆洞的盡頭,而身後的蛙聲卻越來越近。幾個轉彎之後,我聽到身後的羅大胡子,一邊爬一邊用腳在踢踏洞壁,看來尖齒蟾蜍已經近在咫尺了。
而就在此時,忽然,一個東西跳到了我的身上,然後又跳到了我頭上。我心知是尖齒蟾蜍追來了,急忙抬起右手,抓住頭頂的蟾蜍,狠狠的甩了在牆上。蟾蜍瞪著血紅的雙眼,呲著獠牙,屍體順著牆壁滑落下來,而就在我停頓的這一瞬間,後麵又有幾隻尖齒蟾蜍跳到了我的身上,我急忙在洞內來了個三百六十度翻轉,甩掉和壓死跳到我身上的尖齒蟾蜍,然後繼續快速的奮力向前爬去。
狹小的牆洞內,眼看著就要成為尖齒蟾蜍的洞穴了,尖齒蟾蜍歡快的歌唱著,一蹦一跳的穿梭在通道中,而我則是狼狽不堪的向前匍匐逃竄,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撕咬得破爛不堪,手上也是鮮血淋淋,特別是後脖頸處的傷口,血像噴泉一樣流個不停。身後漸漸聽不到羅大胡子反抗的聲音,狹隘窄小的洞內,我也沒辦法轉身查看他的情況,而越來越多的蟾蜍跳到了我身上,瘋狂的撕咬,我一邊向前爬一邊扭轉胳膊,拽下咬到肩部以上的蟾蜍,大力的將其捏死甩在一邊,至於咬在腿上和身上的,我已經無暇顧及了。
身體越來越沉重,大量的蟾蜍疊加著跳到了我的背上,我掙紮著向前爬行,意識卻是越來越模糊,感覺整個世界在離我遠去,而就在我急急忙忙轉過了一個彎以後,也耗盡了我所有的體力,我便好像靈魂被抽離了身體一樣,想要放棄最後無謂的掙紮。而就在我打算放棄的時候,壁洞到了盡頭,我一下子跌進了一片光亮之中。迷迷糊糊中,我聽見一陣**,接著整個世界就完全的安靜了,我又一次光榮的昏了過去。
痛,渾身都在痛,痛得連手指都沒辦法輕易的動一下。我已經蘇醒了,可是沒辦法睜開眼睛,因為,我現在連睜開眼皮的力氣都使不出來,渾身上下就像裂開了一樣疼痛。耳朵逐漸的能聽到自己周圍有吵雜的聲音,也能感覺到我正被人抬著奔跑,顛簸使得我身上的疼痛感加劇,仿佛有千萬根針,在交相的反複的縫合我身上的傷口,而沒有打麻藥的我,隻能咬著牙忍受著這如同跌進低於一般的苦楚。
顛簸終於停止了,我的眼睛也能感到微微的光亮了,我用盡剛剛恢複的一絲力氣,奮力的睜開了眼皮。臉上的肌肉由於用力過度,扯得臉頰上的傷口,產生劇烈的疼痛,我不由得痛苦的**出聲。突然,有人撲過來一把將我緊緊的抱入懷內,使得我渾身上下的傷口,如同被撒了一把鹽一樣,痛得我兀的瞪大雙眼,想要看清到底是那個冒失鬼,害得我差點痛死過去。結果,看到眼前的人,剛剛湧上心頭的一把火,便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我睜大的雙眼緊緊的盯著抱著自己的人,不敢眨眼,生怕在眨眼的一瞬間,他就會消失在我的眼前。我無法相信眼前的是事實,那張粗獷線條的大方臉,此時掛滿了淚水,兩眼布滿血絲,鼻涕已經流過了嘴角。這張再熟悉不過的麵孔,自己曾經一度的為他操心擔憂,而現在,他就這樣突兀的出現在了我的眼前。我不由得哽咽的呻v吟出聲,“胖子。”沒錯,眼前的人,就是我萬分擔心的好兄弟,好搭檔好夥伴,我最敬愛的錢光榮同誌。
胖子聽到我喊他,竟然更加用力的摟緊我,痛哭流涕的對我說:“老鄭啊!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剛才你跟個血葫蘆一樣掉到我麵前,我差點沒把你當成粽子給錯殺了。”我被他摟得渾身痛得說不出話來。不由得在心中暗罵:你個死胖子,是什麽眼神?這也能看錯了,要不是我命大,你再手慢點,我現在就已經成了你的刀下亡靈了。
旁邊有人拽著胖子,叫他鬆手,然後蹲在我近前,問我說:“你現在感覺怎麽樣?”
問我話的人,有著俊逸剛毅的麵孔,一雙淩厲冷冽的鷹眼,嘴上叼著半根沒有點燃的煙卷,高領的毛衣緊緊的箍住了脖子。看著麵前的人,我十分虛弱的對他說:“煙男小哥,好久不見。”
煙男衝我笑了笑,然後對我說:“行,還有力氣說話,死不了了。其實,你受傷不嚴重,都是皮外傷,就是傷口多了點,失血比較嚴重,休息一兩天就沒事了。胖子被你的樣子嚇得夠嗆,我都和他說了你沒有大礙,是他自己過於擔心。唉,膽小。”
我嗬嗬笑了一下,結果拉扯到臉頰上麵的傷口,痛得我一咧嘴。看著胖子吃癟的樣子,我心說:平常要是有人說話損胖子,胖子早就炸廟了,今天見他被煙男調侃,竟然就黑著臉用鼻子哼了一聲,什麽也沒有說。如果不是胖子轉性了,就是胖子在心裏敬佩煙男,所以胖子並不激烈的反駁。看來他們經曆了一些風風雨雨,煙男在某種程度上,使得胖子折服了。
我忽的想到師父和羅大胡子,剛想張口詢問,師父就已經走到了我的麵前,我一直懸著的心,這才放了下來。我聲音有些無力的說:“師父,你跑哪裏去了?我都擔心死你了。”
師父拍拍我的肩膀說:“別說話,你現在的身體已經透支了,虛弱的列害,多休息一下,等一會有力氣了,吃點東西,咱們再討論。”
我點點頭,又立即問道:“我羅叔......”話沒說完,就劇烈的咳嗽起來。
胖子在旁邊拍著我的背說:“羅叔沒事,在旁邊修養,你不用擔心。當時你剛從牆洞內掉下來沒多久,羅叔就緊跟著也從洞裏掉了下來,他當時狀況比你強多了,還能說話。還告知我們後麵沒人了,都是蟾蜍,叫我們快撤。當時,我們正準備從你們掉下來的牆洞出去,結果看到你倆渾身是血的樣子,就隻好抬著你倆往回撤。那時,從牆洞裏麵一下子湧出了一大堆的癩蛤蟆,張著長滿尖牙的嘴,瘋了一般撲向我們。我們左轉右拐,跑了半天,好不容易又回到了我們之前待著的地方。”
我扭頭看了看四周,這裏是個封閉的磚石墓室,好像空間很大,能看到有棺槨擺在遠處,而且還不止一副,好像是有三副棺槨,但由於離得太遠,受傷又使得我雙眼模糊不清,所以不能確定具體的數目。我回頭看這許久不見的胖子,他憔悴得好像老了好幾十歲,我忽的想起月兒,急忙問他說:“月兒,月兒找到了嗎?”
胖子微微一愣,然後表情非常難過的點點頭,我這才鬆了一口氣說:“找到就好。”說完,我探著頭向四處看去,結果並沒看到月兒的身影,我便問胖子說:“月兒還好嗎?怎麽沒有看到她,她是在休息嗎?”
聽我問起月兒,站在一旁的煙男拍了拍胖子的肩膀,然後站起身走到遠處,留下我和胖子單獨說話。胖子表情凝重的說:“月兒在那邊和羅叔躺在一起,她昏迷著,一直沒醒,師父和煙男都給月兒檢查過了,她身上並沒有外傷,也不像受了內傷。但是,就一直昏迷不醒,誰也看不出來具體是個什麽原因,反正她就是一直安詳的睡著,樣子和活死人沒什麽兩樣。”胖子的話越說越小聲,最後哽咽的低頭不語。
我聽到月兒成了活死人,不相信的說道:“怎麽可能,月兒怎麽會成了那個樣子?”說完,就掙紮的想要站起身。
結果,我的雙腿完全不聽使喚,我想再提起一絲的力氣。但是,我忽然眼發黑,頭發暈,接著便又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