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鬼上身

神情恍惚意識不清的張工踩錯了腳下的石板,結果觸動機關。煙男見狀不妙,立刻高呼大家“快跑”。

老二立刻快步跑到張工的近前,將昏昏沉沉的張工夾在腋下,風一般的向前奔跑逃命。

眾人見兩側的石壁在不停歇的合攏,而前麵的出口卻是遙不可及,不免都將心提到了嗓子眼,不顧一切的撒丫子向前玩命的奔跑,猶如一陣疾風掃過,地上的方形石板都被眾人踩踏得嘎吱吱響個不停。眼看著墓道口離眾人越來越近,兩側的石壁也已經合攏得隻有一人左右寬了。跑在最前麵的煙男已經到了墓道口近前,就見他迅速的打開背包,將三節鐵管並排橫在石壁之間,然後就將背包甩出墓道。

胖子這時跑了到煙男的身後,就聽眼前的煙男大喝了一句,“跳過去。”

胖子本想留下來幫忙,但是他龐大的身軀擠在狹小的空間內,完全會成為大家最大的阻礙。於是,胖子便一個助跑,飛身越過了煙男,一隻腳輕輕的踏在三節鋼管上,使了一個鯉躍龍門式,就輕鬆的翻出了墓道。

這時,被橫在石壁中間的鋼管已經開始微微的彎曲,發出輕輕的刺耳呻v吟聲。煙男彎下膝蓋,叫緊隨胖子身後跑到近前的老三,踩著他的膝蓋,然後他雙手托著老三的腰,向上一用力,將老三送了出去。

接著,煙男立刻雙腳蹬牆,將身體懸在半空中,而跑到近前的猴子,在下一秒鍾,立刻順勢向後傾斜著身體,直接從煙男的**和鐵管底下滑了出去。

此時,橫在石壁間的三根鐵管已經嚴重彎曲,墓道隻能容人側著身子通過。身處在最後麵的老二,慘扶著張工艱難的向前移動,他倆離出口處還有一段不短的距離,而蹬在石壁上懸在半空中的煙男,支在石壁上麵的雙手青筋暴起,臉色漲紅雙眼暴突,眼看著就要支撐不住了。

這時,勉強還能在狹窄石壁縫隙中移動的老二,衝著煙男大喊一聲:“大哥,你先出去。”

煙男則用雙手和雙腳死死的撐著想要合攏的牆壁,從牙縫中勉強擠出幾個字說:“我等你。”

已經安全跑到外麵的人,則是用雙手死死的扒著即將合攏的石壁,想要減緩它合攏的速度。結果是無濟於事,隻能焦急的對石壁縫隙內的人,大喊著“快出來。”

老二推著昏昏沉沉的張工向前一步步的從狹小的縫隙中擠過來,眼看著石壁已經快要合攏得無法繼續容人通行移動了。

這時,老二突然憨然的一笑,對煙男說:“大哥你先出去,你擋住出口了,我們倆過不去。”

煙男聽完,立刻說了句“好”,然後將一隻手撐在鐵管上,來了個側空翻,跳出了墓道。而就在此時,橫在石壁中間的三根鐵管其中的兩根,瞬間被崩斷了。而在鐵管崩斷的同時,就見老二縮腹運了一口氣,然後一掌將他前麵的張工拍飛出墓道,接著便大喊一句,“大哥,三弟來生見。”

由於老二用盡全部的力氣,將張工勉強從牆壁縫隙處送出去,已經沒有時間和力氣再趕在石板合攏之前離開。霎那間,石壁轟隆隆的嚴絲合縫的合攏在了一起。

煙男見狀,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老三發瘋了一樣用手指扣著合攏的石壁縫隙,胖子愣愣的站在石壁近前,他看到老二最後淡然笑著的表情,心裏好像打翻了五味雜瓶一樣,十分的不是滋味。

突然,原本在石壁近前的老三轉過身,開始捶打跌坐在地上的張工,一邊哭一邊大罵道:“都怨你這個王八蛋,都怪你,是你害死了我二哥,我要殺了你給他償命。”

胖子也沒想到,憨憨傻傻的老二會走得如此淒慘,竟然連個全屍都沒有留下,鮮血順著石壁縫流淌到了他的腳下,他的雙眼被冷豔的鮮血瞬間染紅。這是他頭一次看到有人在他麵前就這麽走了,還走得如此的慘烈,頓時感悟盜墓並不像自己想象中的那樣驚險刺激,而是異常的艱險恐怖,隨時隨地都要做好,親友甚至是自己死亡的心理準備。

張工好像受了很大的刺激,渾渾噩噩的任由老三捶打撒氣,胖子見張工的狀態不是很好,怕接下來會出人命,就隻好出手攔著發瘋哭喊的老三。

老三還是一直不斷拳打腳踢的掙紮著,胖子不由得歎了一口氣,然後怒喝一聲說:“人死不能複生,你不要像個女人一樣又哭又鬧,你二哥也不想看到你這個樣子。他舍棄生命救下來的張工,你要是把他就這麽打死了,該如何向泉下有知的老二交代?”

撒潑的老三停止了哭鬧,木然的站著,無力的垂著頭,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一樣滾落。這時,煙男從地上站起身,拉著老三在合攏的牆縫近前拜了拜,然後一轉身,冷冷的說了句“走”,便拖著還在哭泣的老三,向墓道的深處走去。

胖子也對著石壁縫隙處拜了拜,然後扶起跌坐在地的張工,跟上煙男遠去的腳步。此時的張工好像已經魂飛天外了,完全像一個破爛的木偶一樣任人擺布,被胖子像拖死驢一樣半攙扶半拖動的前進。

猴子也有樣學樣的在石壁近前拜了拜,然後從口袋內摸出一枚大錢塞進石縫內,嘟嘟囔囔的說:“二爺,一路走好,願你來世托生在富貴人家,平平安安,安享榮華過一輩子。”說完,轉身離開了這個令人一度驚恐又傷心的合攏石壁。

走出了石壁機關,大家更加小心謹慎的在墓道內行進,老三滿臉都是淚痕,愛幹淨的他並沒有解下胸前的手絹擦拭,而是低頭不語的默默行進。

煙男的臉色越發的冰冷,感覺靠近他身邊都會被瞬間的冷凍住。胖子已經將昏昏沉沉的張工背在了身上,張工是半夢半清醒的在不斷的夢吟,別人也聽不清楚他胡言亂語的在說些什麽?

煙男小分隊現在身處的地方不再是石壁墓道,而是十分寬敞的土洞墓道,四周散發著濃濃的潮濕泥土味道,其中還夾雜著某種花草的淡淡香氣。

胖子背上的張工睡得很不安穩,夢中的**聲越來越大,忽然,冷不丁從他喉嚨裏麵傳出一陣咕嚕嚕異常驚悚古怪的聲音,響在胖子的耳畔,令毫無心理防備的胖子吃驚不小,慌忙停下了腳步,準備將背上的張工放下來查看他的情況。

結果,一直昏昏沉沉趴在胖子背上的張工忽然怒目圓睜,雙手如鐵鉗一般扣住了胖子的雙臂,然後張開嘴,狠狠地咬住了胖子的脖子。胖子不由得痛得哇哇大叫,想要將張工從背上甩下來。可是,張工的雙手如同老虎鉗子一樣緊緊的扣住胖子的雙臂,使得胖子沒辦法輕易的擺脫掉他。

一直走在胖子身旁的猴子反應靈敏,一下子竄到了張工的後背上,死死地掐住張工的脖子。可是,張工被猴子掐得兩眼泛白口吐白沫,還是沒有鬆開口,鮮血順著胖子的脖子不住的往下流淌。這時,老三也跑過來幫忙,用雙手不停的捶打張工,但是絲毫的起不到一丁點的作用。

走在最遠處的煙男,見到此番景象,將嘴上的煙卷吐掉,瞬間就一下子飛身到胖子的近前,用雙手大力的抓住身體亂抖的胖子,一雙鷹眼惡狠狠的直視張工的雙眼。

此時張工的雙眼裏麵隻能看到白眼仁,黑眼珠已經完全消失不見了,空洞洞的盯著煙男的眼睛,上揚的嘴角掛著白沫,其間夾帶著少許的血絲。

煙男將右手迅速抬起,拇指用力的按了張工後頸一下。通常的一般人被擊中後頸以後,輕者會手腳發軟,重度的會昏迷不醒。可是,發瘋了的張工好似鬼附身了一樣,沒有半點感覺,煙男見狀不禁皺起了眉頭。

胖子脖子上的鮮血已經流到褲子上了,張工仍舊好像瘋狗一樣不肯鬆開,照這樣下去,不出一時半刻,胖子血流成河非得一命嗚呼不可。這時,煙男好似下了某種決心,輕聲的說了句,“對不住了”。然後,右手便迅速的捏住張工的臉頰,用力一拉,張工的下巴就這樣脫臼了。胖子總算是從痛苦中解脫了出來,可是,他還是甩不掉身後的張工。

煙男利落的把胖子從發瘋的張工的口中救出,便打算去反扭張工的手臂,將發瘋的張工從胖子的背上弄下來。卻隻見發瘋的張工,驀地將趴在他後背的猴子甩掉,然後將手撐在胖子的雙肩上,身體向上一竄,直接從胖子的頭上跳過去。

而胖子也不知道是因為失血過多,還是受了反作用力的影響,直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耷拉著腦袋,好似斷氣了一樣。

摔在地上的猴子,慌亂的爬起身來,走到胖子的近前查看。就見胖子的脖子上,有兩排清晰的牙齒印,還在不停的往外冒著血,十分的駭人。

老三見狀,急忙將自己貼身攜帶的手絹纏在了胖子的脖子上,然後焦急的對猴子說:“你還傻愣子幹嘛?背包裏麵有藥,還有繃帶,快不趕快去拿!”

猴子聽完,立刻慌忙的打開地上的背包,翻找創傷藥。煙男擋在三人的身前,雙眼目不斜視的緊緊盯著前方,因為張工就在前方的不遠處,用一雙隻剩下白眼仁的雙眼目視前方,而他的姿勢也是十分的古怪,彎著腰,雙手像鍾擺一樣整齊的左右擺動,雙腳晃晃****的左右移動,好像站不穩腳跟一樣。張工現在的樣子,完全好似即將壞掉的鍾擺,完全沒有了人類的樣貌。

老三嫻熟的包紮好胖子脖子上的傷口,然後將其放平躺在地上。胖子已經完全失去意識了,臉色蒼白的緊閉雙眼,昏迷不醒。

猴子十分不安的守在胖子的旁邊,而老三則是站起身,走到煙男的身前,問他說:“大哥,張工是怎麽了?我看他怎麽好像是中邪了。”

煙男雙眼緊盯著張工的一舉一動,從口袋裏掏出一隻煙卷,點燃後叼在嘴上,頭也不回的對老三說:“去胖子身邊守著。”說完,便彎著腰,忽的一下向前方衝了過去,轉眼間就到了張工的近前。

原本搖搖晃晃好像站不穩腳跟的張工,見煙男向他撲來,忽的手腳並用靈活的向一旁逃竄,一下子跑到了一側的土壁近前,“噌噌噌”三下兩下就爬到了牆上,然後像蠍子一樣倒掛在牆上。

遠處的老三和猴子都看傻了眼,心中驚歎道:這是什麽功夫?這麽牛逼!

張工是個技術人員,根本不會功夫,現在完全就好像被燕子李三附了體,如同梁上君子一般身手矯捷。

煙男的鐵棍在抵擋石壁機關的時候報銷了,現在他隻能赤手空拳的製服張工,麵對在牆壁上迅速移動的張工實在是有些不好施展。雖然張工現在好像中邪發瘋了一樣,但畢竟不是真的粽子,下手輕了怕製服不了,下手重了又怕弄死他,真是左右為難一籌莫展。

就在煙男躊躇的時候,牆上倒掛著的張工,忽的直奔煙男麵門襲來,煙男隻好向後空翻,躲過襲擊。轉眼間,張工又返身倒掛在了土牆上,搖晃著身體,準備伺機而動。

煙男是練家子,功夫自是了得,他在站穩腳跟之時,便猛的向左前方斜著躥出,然後飛身單腳踏牆,身體借勢一轉,大腿夾帶著厲風,掃向倒掛在牆上的張工,而張工躲閃不及,被從牆上踢掉在了地上。

遠處觀看打鬥的老三和猴子,不禁高聲喝彩了“好”。

與此同時,張工迅速的從地上爬起,手腳並用的順著牆壁向遠處的墓道內逃走,而煙男片刻都沒遲疑,緊跟著便追了出去。

一下子,倆個人的身影,便消失在了黑黝黝的墓道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