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奧月還在思考著現在的情況,就看到麵前的黑子轉過身來,用著疑惑的眼神看著奧月。

“你從剛才就一直在盯著本姑娘看了,怎麽?

找我有事嗎?”

她歪了歪腦袋說:“或者你覺得我搶走了你的女友嗎?”

奧月這才發覺自己忘記移開視線了,剛想道歉,卻被第二句話噎住了,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解釋道:“你誤會了,娜莎隻是我朋友。”

“哎?

你們沒在交往嗎?”

看起來黑子很是震驚,扭頭問娜莎:“呐呐,真的嗎?”

“他都這麽說了,那麽我也隻好表示讚同了啊。”

娜莎聳了聳肩:“你為什麽會那樣想呢?”

“因為我難以想象一個跟沒有什麽關係的家夥能在你旁邊活過三年……

這個世界上我一直以為隻有你爸才能長時間的呆在你的旁邊還不被傷害。”

黑子出了奇的實誠,她很認真的說,完全不管娜莎的笑容完全凝固在臉上。

“我覺得幾年不見,或許應該先打你一頓才能讓我們重新熟悉回來。”

娜莎慢慢的轉過頭來:“我覺得這樣不錯,你意下如何?”

“容我拒絕。”

黑子兩手交叉組成一個叉叉:“這樣隻能加深我對你是個暴力狂的印象。”

她不是個暴力狂,她隻不過是個變態而已……

奧月在心裏說著,卻不敢真的說出來。

真要是說出來,估計今天就活著回不來了。

“大姐姐,你們好呀。”

忽然,一個小狼到了他們旁邊,騎在上麵的是格雷的女兒,她眨巴著眼睛看著娜莎跟黑子:“我能在這裏嗎?”

“小白,不要去打擾哥哥姐姐們。”

她的媽媽白狐在發現她慢慢往後的時候就跟著過來,揉了揉她的腦袋後看著那兩個坐在一塊的女孩說:“真是抱歉,我女兒給你們添麻煩了。”

“怎麽會!”

黑子彎腰摸了摸小白的腦袋笑嘻嘻的說:“好可愛的孩子呀。”

娜莎卻諾有所思的捏了捏下巴,這個小白的名字讓她忽然想給現在隊伍裏的家夥加幾個外號。

因為有了大白,小白,完全可以叫奧月大黑,叫黑子小黑……

但是她又轉念一想,這樣的話自己就好像被孤立在外了,這讓她打消了把四人的名字改成黑白棋格式的念頭。

那邊黑子已經在跟小白玩了,正在揪著小白臉上那幾根長長的胡須問:“你知道我們是什麽族嗎?”

“你們是精靈。”

小白笑著說:“因為你們的耳朵都尖尖的!”

額,靠著耳朵來看種族嗎?

搞的好像我們精靈是某種除了耳朵跟人類不一樣外就沒有其他特色的種族啊……

奧月聽到這個小女孩的回答,無奈的聳了聳肩。

實際上這三人裏隻有他自己是精靈,娜莎跟黑子隻不過是曾經算是精靈的不死族人。

於是那邊黑子就開始給那個孩子科普不死族跟精靈族的區別,還張開了自己的翅膀來做說明,這引起了包括那個小女孩在內地一群人的驚呼。

“你們是那群進攻克羅達斯失敗後幸存的精靈嗎?”

奧月愣了愣,扭過頭來,看見一個塊頭快要趕得上格雷的家夥低頭看著他:“我從一股潛伏在哪裏的家夥那裏聽說了你們的事,你們真的是太神勇了。”

奧月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其實他真的不想承認自己是那群腦袋裏明顯缺了根筋的家夥的同伴,不過既然他都用神勇這種詞來高度讚美他們了,那麽他也不好意思回絕。

“跟你們比,我們還是太差勁了。”

奧月說到:“連一點有效的破壞都沒有。”

“可是你們是一群不畏死亡的勇士!

俺們應當尊敬不怕死的戰士們。”

他豪邁的笑了笑,然後錘了錘自己健壯的身體:“不過俺們也不怕死!”

奧月看著他,忽然間感到一絲羞愧。

不好意思直視他的眼睛,別過頭去。

他所說的是那些所有死在那場無異於自殺性襲擊中的精靈,而不是他這樣的隻想著自己的垃圾。

而那些已經死了的家夥聽不到這些傻大個對他們的高度讚揚,他們所有的榮耀都被這個懦弱的家夥搶去。

如果自己當時全力以赴,那麽至少能拖住巨龍和安東尼,那樣的話其他的精靈隻要進入到城市裏,就說不定能造成客觀的破壞。

……

也能殺死很多的人類,多到可以堆滿一整個遊輪,但是那是正確的選擇,因為人類對於精靈來說,無異於需要消滅的害蟲。

真他媽的扯淡哩,人類和精靈有什麽不同嗎?

大家都有著理想,朋友,親人還有想要去做的事,為什麽能有人完全不在意這些事情呢?

也就是因為這樣,才會變成如今這個毫無和解可能的情況啊……

奧月晃了晃腦袋,不讓自己去想這些事情,他抬起頭,諾無其事的看著這個好像是巨熊的獸人:“我能問一下戰士的大名嗎?”

“詹熊德。”

它大聲吼出這個名字,好像這是一個什麽口號:“記住這個名字,因為今年俺會拚到最後一場!”

“得了吧,就你那熊樣還想跟俺比?”

他的前麵,一個同樣壯碩的家夥扭過頭來說:“忘了上一年被俺摁在地上捶了?

今天這次還想再來一遍?”

“瞧你那狗樣!

看俺不把你打的連爬都爬不起來!”

“大家,很有幹勁的樣子啊。”

奧月看著他們忽然就吵了起來,想要勸架卻不知道該怎麽說。

他看了看周圍,這裏的居民看到他們後無不退讓,甚至有的還微微鞠躬。

這個場麵極其壯觀,可是卻讓奧月莫名想到馬戲團的展覽會……

好吵啊,奧月拍了拍自己的腦袋,不知道為什麽,他忽然覺得周圍這和諧歡樂的場景好吵,吵的他想把自己的耳朵都用蠟油封上。

他拍著自己的腦袋,曾經不是這樣的,他很喜歡歡慶的節日,在這樣的節日中,每個人都帶著笑容。

忽然,奧月的耳朵抽了抽,他好像在這煩惱的時候聽到了什麽聲音。

他低下了頭,看著一隻沒有注意的地上。

那是一個半獸人,它的腿好像被什麽東西打斷了,他哀嚎著拉了拉周圍人的褲子,想要乞求一點幫助。

可是那些獸人在聊天,歡笑著慶祝這個盛大的,一年一度的節日。

感到自己的褲子被拉了一下的時候,就不耐煩的狠狠踹一腳。

那可是獸人啊,哪怕是普通的獸人,這一下也能輕易的踹斷半獸人的胸骨,尖銳的骨頭會刺穿肺部,它死定了,但是不會立刻死去,他會很好的感受到充血的血液從肺裏湧上來,直到整個的堵塞呼吸道。

這個世界留給他的最後五分鍾,是難以忍耐的痛苦。

注意到這一個以後,奧月就又看到有一隊半獸人在嚴寒之下,仍然**著後背。

原本應該長滿毛發的地方被燒爛,在嚴寒中被凍成冰塊凝結在背上。

它挑著兩個木桶,手裏也個提著一個木桶。

那是麥酒,奧月還記得那種酒的味道,烈的像火,香的好像抱著麥穗堆聞嗅。

那些應該是在待會要去的地方飲用的美酒,他們會喝著酒,吃著肉,看著戰士們在競技場中贏得榮耀。

至於奴隸?

它們生來就是卑微下賤,它們沒有資格享受。

能讓它們以著勞逸的身份進去觀看戰士們的帥氣的樣子,就已經是無比的恩典了。

但是,現在是在過節啊……

在這種喜慶的時候,不求給他們自由,也該讓它們嚐嚐這美酒吧?

“那個……”奧月抬起頭,想要向誰訴說一下,但是他卻發現自己根本沒有可以說話的對象。

娜莎跟黑子在跟白狐聊著天,萌萌噠的小白睜著大眼睛想要參與進去。

那幾個要保護他們的家夥在一起笑罵著,相互揭露對方的仇事,已經吹噓著自己即將獲得贏得的榮耀。

無論是時不時傳出來的嬌笑聲,還是那豪雲萬丈的談論,都讓奧月覺得自己沒法在這個時候去跟他們談那些奴隸的事情。

“你這不是沒事找事嗎?”

奧月回過頭,看見一個小孩坐在自己的前麵,那個家夥又出現了,這一次他直接就以著很鄙夷的眼神看著他:“它們隻不過是奴隸,沒必要對它們好。”

“我知道。”

奧月輕聲說:“但是現在在過節,在精靈族……”“在精靈族,那是很盛大的活動,每個參加的家夥都能得到美味的水果和精靈的美酒露水,無論那是死刑犯還是路邊的野狗,都能吃到吃不下為止。”

那個孩子替他說完了這段話:“但是,這裏是獸人族,它們沒有這麽多的食物,甚至要因為食物而發動戰爭。

而且你說的那是和平時期的事情,現在戰爭開始,你所說的家鄉裏,也不能出現那樣的情況了。”

“所以我應該視而不見嗎?”

奧月的臉一點點的沉了下去:“可是,那樣的話先祖會怪我吧。”

“不然呢?

而且先祖它管不到這裏的事情。”

那個孩子笑著說,然後消失不見。

奧月還想再說些什麽,但是當他再想說話的時候,卻發現前麵已經空空如也。

“怎麽了?

一副陰沉沉的模樣?”

正在奧月愣神的功夫時,格雷居然已經來到了他旁邊,拍了拍奧月的肩膀問:“難不成是覺得俺們有什麽地方做的讓你感到困擾了?”

奧月愣了愣,他抬起頭,看到格雷那副簡直寫滿了你是我朋友的臉,想要說些什麽,但是卻感到有什麽東西好像卡在了自己的喉嚨裏,讓他沒法把剛才想的事情說出來。

那是他任性的要求,他不該要求這個世界,他隻能適應它。

如果任性的話,可能會有很多人因為自己的一時任性而承受代價。

“沒什麽,我很好。”

奧月想了想,覺得這樣不是很有說服力,就又補充說:“沒事的,我很喜歡這些……

我蠻喜歡熱鬧的地方的。”

“真的嗎?”

格雷看上去對這個回答很高興:“如果有什麽需要的話,你盡管提就好。”

“嗯,多謝招待。”

奧月強打起笑意:“你什麽時候的上場啊?”

“最後一場才輪的到俺。”

格雷有點悶悶不樂的說:“都是他們先打,然後最後那一個獲勝的再和俺打。

老祖宗定的規矩,輕易改不得,不然俺肯定得上去走一遭。”

“可是要是你也去的話,那些家夥抽到你不就等於要被淘汰嗎?”

奧月笑著說:“所以這個規矩還是有些道理的。”

“這話聽著真舒坦。”

格雷笑著說,然後摸了摸自己身上的毛皮,從裏麵摸出一個狼頭的麵具:“這是俺上場時會帶著的東西,是不是很帥氣啊?”

“你們是要帶著麵具戰鬥嗎?”

奧月愣了愣,忽然想起來自己好像正好需要買一個烏鴉麵具。

“嗯,這同樣是從古至今傳下來的規矩。”

格雷得意的說:“這有著一段故事,從前……”“那我能訂一個麵具嗎?”

奧月沒有等他說完,就搶先一步說到:“我需要一個麵具。”

“哦,那樣的話俺會去找人來幫你訂做的。”

格雷這個故事沒有講出去,這讓他不爽了一個瞬間,不過下一秒他就緩了過了,看著奧月說:“為什麽你要戴麵具?

你這張臉是俺迄今為止看見過最好看的臉了,擋上真是太可惜了。”

“因為我頭上有個很惡心的東西。”

猶豫了一下後,奧月結下了頭上的繃帶:“這個花紋是不是特別的難看?”

“沒有啊,昨天俺就覺得你頭上的這個花紋特別帥。”

格雷歪了歪腦袋說,然後把自己的麵具拿過來給奧月看:“你看俺還讓人在上麵畫了個跟你類似的花紋呢。”

“其實,這是一個詛咒。”

奧月想了想說:“一個很惡毒的詛咒,我出生的時候就帶著它而降生。”

“詛咒?

俺覺得不像啊,它會讓你怎麽樣?”

格雷吃了一驚,詛咒這樣惡毒的東西他還是第一次見。

“這個詛咒讓我被迫離開了家鄉,它讓一個原本應該呆在哥哥懷裏撒嬌的孩子變成了一個惡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