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主人，為什麽還不動手呢？”
不知何時，提利昂到了山巔之上，他遠遠的眺望著城鎮中，祭壇上的那些人。
利維坦跟雅迪治好了拉莫和奧月的傷，奧月現在在和冰雪姬爭吵著什麽，估計是不會再繼續打了。
獸人們感到沒動靜了以後，都紛紛從房間裏出來，開始修補房子和去圍觀。
看上去一切都在慢慢向著好的方向發展，但是這隻是看上去，因為哪怕隔著這麽遠，惡魔也有辦法將冰雪姬直接化作冰屑。
那是靠著冰神戒才形成的形體，而提利昂需要的隻是黑暗神的幫助，其他的神戒，都需要消滅。
因為在傳說中，隻有黑暗神在最後投靠了惡魔，其他的神都聯合起來和惡魔相爭。
所以就沒有保留的必要，消滅了才是對它單方麵幫助的事情。
可是戒指裏的家夥並沒有回應，提利昂也沒繼續問，隻是這樣站著，寒風吹起他的灰布袍，他身體慢慢的結冰，但是他卻紋絲不動，好像感覺不到一樣。
“如果消滅了她，黑暗之子也不會幫忙。”
惡魔輕聲回答：“走吧。”
“那我們應該怎麽……
對付神呢？
他們根本就不相信神的存在。”
“不，他們隻相信這些所謂的黑暗神，冰神跟其他亂七八糟的神位。”
惡魔輕聲說。
“真正的神就隻有這一個字而已，而也隻有那個家夥，才能夠毀滅這個世界。”
“是啊，我們說什麽他們都不信。”
提利昂歎了口氣：“或許有時我都覺得，我隻是瘋了而已，這個世界上並沒有那個被稱作神的家夥。”
“不，他是存在的。”
“這麽肯定嗎？”
提利昂忽然頓了頓，說到：“主人啊，為什麽你會如此確定他的存在？
或許，它已經死了呢？”
“我是他的影子，他死了後，我也將不複存在。
我還活著，就是那家夥還在世的證明。”
“所以那到底是什麽東西？
您從未和我說清楚過。”
“因為我也不知道應該怎麽形容……
你知道的，我沒有上過學，會用的形容詞也不多。”
惡魔的聲音聽起來帶著一絲委屈：“但是正要是解釋的話，或許可以用創造來解釋。”
“什麽意思？”
“我是神的影子，如你所見，我沒有實體，神也是一樣。”
惡魔從戒指裏出來，在提利昂的麵前凝聚成一個人型：“我看人族的經書裏曾經說過，神以著自己的樣子造了世間的人。”
“嗯，經書裏說過，在第六日，先造出畜生和魚蟲。
最後以著自己的形象造人，讓它們管理萬物……”“嗬嗬，其實這麽想想，經書裏說的也不錯。”
惡魔輕聲笑著說：“但是實際上，你們人也是被劃歸在動物一類，它實際上按照自己形象創造的家夥，隻有我啊。
他以著自己的影子把我創造出來，並且讓我管理萬物。”
“然後你就在神休息後，把世界給毀滅了嗎？”
“嗯，但是現在我後悔了。”
惡魔搖了搖頭：“這個世界還是保留下來好，光禿禿的世界可沒有一點意思，很無聊。”
“那我們現在怎麽辦？
沒人相信我們，也沒人會幫助我們。”
“不用擔心，當神降臨的時候，我會獨自迎戰。”
“就你一個，沒問題吧？”
“沒關係的……”惡魔停頓了一下後，回到戒指裏：“其實我一直都是孤軍奮戰，隻不過這一次，我想找個同伴。”
“你不是說黑暗神投靠了你嗎？”
“噢，這裏是我騙了你，因為我不想讓你覺得我一直都這麽孤單……
黑暗神在光明神死後，就摘下來自己的神戒遞給我。
但是當我拿到的時候才發現，裏麵已經空無一物，裏麵儲蓄的所有力量都化作黑色的刺進我的胸膛。”
惡魔忽然笑了：“不過那也行啊，至少在他還沒有刺出那一刀之前，我還是有一個短暫的同伴……”……
“哎哎哎，你居然沒死啊。”
娜莎看上去很失望的從碗裏挖出來一大勺的粥，吹了吹後送進奧月的嘴裏：“真可惜，本來以為自己能吃一頓不錯的佳肴。”
“很抱歉讓你失望了……
話說這粥是你熬的嗎？
味道還不錯。”
“嗯呐~我可是熬了很用心的哦。”
“沒往裏麵放毒藥我就萬分感謝了。”
“哎呀，你這話說的就跟我放過一樣，你可是我的好朋友呐，怎麽會給你下藥呐？”
娜莎笑嘻嘻的說，拍了拍奧月的臉：“這次會在你的臉上留下傷疤嗎？”
“臉上還好，應該都能愈合，估計也就是背上會有幾道子，不過無所謂了，反正穿著衣服別人也看不見。”
他們就這樣閑聊著，毫無意義的打發時間。
拉模被救活以後，冰雪姬也沒有繼續剛才沒做完的事情，隻是把剛剛從死亡線上拉回來的拉莫抱在懷裏，久久都不鬆手。
平靜下來的她，除了渾身冰雪構成以外，就和正常的女孩沒什麽兩樣。
甚至接觸都感覺不到冰冷。
格雷趕到的時候，就看見她懷抱著手中的拉莫站在祭壇上。
他沒有作死攻擊她，反而帶著她跟負傷的奧月，還有利維坦跟雅迪都來到了自己的宅子養傷。
裏麵的獸人當發現混亂結束以後，就開始做修補的工作，這個城鎮受損很嚴重，需要進行很長時間的重修。
“她就在隔壁嗎？”
奧月看了一眼旁邊的牆壁，咽了口吐沫：“差一點就被殺了啊。”
“你不是也說了這是差一點嗎？”
娜莎做了個鬼臉說：“你的命是真的硬，這都能活下來。”
“黑子呢？”
“洗澡去了，怎麽？
你找她有事嗎？”
娜莎托著腦袋，笑盈盈的看著他：“看上人家了不成？”
“你是在開玩笑嗎？”
“哪有啦~說真的，如果你覺得她不錯的話，我可以幫忙撮合一下的。”
“我是一個很正常的精靈，跨種族這樣的事情我還是不會考慮的……
隻是擔心而已，她沒有受傷吧？
畢竟外麵都亂成那樣。”
“放心，有我在。
你都沒事，她怎麽可能會有事呢？”
娜莎托著腦袋，歎了口氣：“我跟她連你死了以後要怎麽吃都想好了。”
奧月滿頭黑線的看著那個家夥一邊嘟囔著自己沒死真是可惜，一邊給自己喂粥，總感覺裏麵混了些東西。
而隔壁，則完全是另一幅景象。
冰雪姬頹然的坐在床邊，扶著自己的腦袋一動不動，就像是一個冰雕一般。
拉莫在她旁邊躺著，他的耳朵搭在自己臉上，那個被他當做寶貝的頭盔就掛在了床頭旁邊。
不得不說這家夥長得是真的萌，微微的呼吸帶動著自己毛茸茸的肚子微微上浮，然後再微微下降。
一起一伏的時候，將身體裏的廢氣排出去。
“還沒醒嗎？”
門被推開，一個精靈站在門口，她是雅迪，拉莫能活下來，她功不可沒。
“嗯……
他還能醒過來嗎？”
“放心吧，他沒事的。”
雅迪走過來坐在了冰雪姬旁邊：“你需要東西嗎？”
“不需要。”
冰雪姬扭頭看著雅迪，帶著點疑惑著語氣說：“你身上帶這些我熟悉的氣息，但是我想不起來了。”
“是嗎？”
雅迪愣了愣，忽然想起來自己好像是複活後的家夥，然後抓了抓自己的頭發，有些煩躁的晃了晃腦袋。
每一次當她想到自己是被創造出來的替代品時，雅迪總會感覺到自己是如此的不真實，甚至可以說是如此虛假，假到自己都覺得那個名字好像是別人一樣。
如果自己身上帶著其他東西的氣息，那應該是把她創造出來的東西。
“你認識惡魔嗎？”
雅迪輕聲說，忽然感到身體周圍的空氣忽然冷了下來，冷的讓她感覺自己的靈魂都被凍上了。
“你在說誰？”
冰雪姬的聲音好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一樣，那簡單的字眼中，好像帶著要把這個世界都碾碎的殺氣：“你怎麽會知道那家夥？”
“你記得嘍？”
雅迪咽了口吐沫，輕聲說。
“不敢忘記。”
冰雪姬那冰雕的臉上帶上了一絲猶豫：“你，是怎麽知道的他？”
“因為是它把我複活的。”
雅迪不敢直視那雙冰雕的眼睛，扭過頭去說：“所以，你就是冰神戒裏的神明嗎？”
“這也是它告訴你的嗎？”
冰雪姬沒有否認，隻是看著她的眼睛：“它現在在什麽地方？”
“不知道，你想做什麽？”
“去殺了它。”
“因為它毀滅過世界，對嗎？”
“看上去你知道很多事情，這對你來說不是好事。”
“嗯……
但是如果我說，惡魔他後悔了，你相信嗎？”
“嗬？
你是在開玩笑嗎？”
冰雪姬忽然笑了，它笑起來是這麽的好看，仿佛冰花盛開的樣子：“魔鬼不可能後悔。”
“我不知道該怎麽解釋，但是這些都是真的。”
雅迪歎了口氣：“話說我就一個死過的精靈，為什麽要讓我知道這麽多要命的事情？”
“那你就試著忘掉吧，知道這些事情對你來說沒有任何好處，甚至可能會害死你。”
“我也想啊，但是我沒法這樣做。”
雅迪歎了口氣：“我愛人看上去是不肯什麽都不做就離開，而且，我已經死過一次了，就算是真的死掉了，我也不虧。”
“……
算了。
既然你都這樣覺得，那就無所謂了。”
“你呢？
真的打算去殺了它嗎？”
“我做不到，主神都沒法對抗的東西，我不覺得自己能把它怎麽樣。
我力量失去的太多了，僅剩的這一點，能保護好這個家夥就行了。”
冰雪姬輕聲說，然後摸了摸拉莫的臉：“我會帶他去極北，在那樣的地方，我能些許的恢複一些，然後就隻好祈禱著它不會找到我們。”
“他對你來說很重要嗎？”
“嗯，至少隻有他把我當成了一個生物。”
“你……
是生物？”
雅迪愣了愣，冰雪姬先是表情一僵，隨後苦笑著說：“不是，我隻不過是一個元素的集合體罷了，但是我很羨慕你們，真的，真的非常羨慕。”
這個時候，冰雪姬忽然愣了愣，因為她看到麵前的拉莫忽然動了動，在他以為自己看錯了的時候，他就直接坐了起來。
拉莫揉著自己的眼睛，他習慣坐起來後再睜開眼睛，所以當他能夠看見東西的時候，那傳說中的東西就出現在自己麵前。
當他以為自己看錯了的時候，就被冰雪姬一把拉進懷裏，連掙脫的餘地都沒有。
“早上好……
你這一覺睡的挺久啊。”
冰雪姬輕聲說著，摸著他長長的耳朵。
“你是……
冰雪……”“不，我的名字是莫迪，這是你給我取得名字，你忘了嗎？”
雅迪在這個時候就已經默默的走了出去，她出門的時候，利維坦在門外已經等了很久。
“她的狀態穩定嗎？”
利維坦輕聲問，聲音輕到根本不會被除了雅迪外的其他人聽到。
“很穩定，估計不會再發生什麽大事了。”
雅迪搖了搖頭：“唯一的問題是拉莫，她似乎把那個半獸人看的很重，如果再次暴走的話，十有八九會跟他有關。”
他們是負責監視冰雪姬的，她的精神狀態要是不穩定的話，就需要準備很多的防範措施，至少不能再讓她引發災難。
“拉莫不會活很長時間。”
利維坦微微的閉上了眼睛，歎了口氣：“最多十年，他就會死……”拉莫的治療難度遠比他想的要高，最後不得不用透支他生命力的方法才讓他活下來。
這樣的做法能讓他保住一條命，但是卻不能把這條命維持多久。
“你已經盡力了。”
雅迪靠在他的肩膀上：“我們隻是普普通通的精靈，這樣的事情不該由我們操心。”
“不，我們應該盡力。”
利維坦輕聲說：“我有預感，有大事要發生，好像有什麽事情被安排在了後麵，我們卻無法得知。”
“就像是我們是一本書裏的角色，在前麵幾頁的我們在沒翻到後麵之前，就對那些所謂的大事一無所知嗎？”
“嗯……
所以我們隻能竭盡所能的做好準備，當翻到那一頁的時候，我們要全副武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