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晚上,弗多裏坐在自己的房間裏的桌子前,揉著自己的太陽穴。
遇到一個腦子有問題的家夥真是太傷腦筋了,他這樣想著,頓時感覺氣的腦子有點疼。
那個精靈族來的家夥腦子肯定進水了,他尋思著這幾天這裏沒下雨啊,短路也不至於短的這麽徹底吧。
他先上來一頓嘲諷,說真的,那個時候真的氣的他想把手裏的酒桶扔到那個家夥臉上。
到頭來他卻說想要自己出兵去幫助精靈族和人類對抗?
那家夥是一個精靈吧?
不至於把自己的種族往死裏整吧。
得虧他的脾氣還可以,換上門口走廊畫像中的任何一個他的腦袋就被卸下來了。
那件事的結局最異想天開的人也不會覺得他能幫助精靈族,而他不負期望,順帶還讓仆人通知一下,城裏的所有私人鐵匠鋪不能賣給精靈東西。
已經賣掉的東西必須收回,不然他親自上門砸場子。
這算什麽事啊?
那群生活在南方的家夥當自己是什麽?
如果那家夥好言好語的勸,說不定他還有可能意思意思給他便宜一點軍備。
至於出兵?
想什麽呢,人類也是矮人的大客戶好吧,憑什麽要讓矮人幫精靈?
不過話說回來,要不要和人類聯合起來去痛打落水狗呢?
弗多裏捏著自己的下巴想,不過很快搖了搖頭。
精靈的家底子肯定要比人類厚,隻不過那些家底子因為種種限製原因沒法直接對外使用,所以顯得它們和人類呈現均勢的錯覺。
隻要在森林裏,而且是自己家的森林裏,不但每個個體會變得更加難以對付,在溫合的元素流動的地方,精靈的魔法是最讓人頭疼的。
而且矮人不適合在森林裏對戰,大型的攻城器械很難再森林裏前行,真要去的話就得一路砍樹,還得把沿途的地麵全都澆上死水。
就算如此也難保不會被精靈陰,那些家夥隻要少量的幾個人就能對一片相當大的地方進行覆蓋性轟炸。
雖然人力損失可能不大,但是沒有攻城器械的話那再進攻就隻能說是頭鐵了。
弗多裏躺在**看著自己房間的天花板,許久後,深深的歎了口氣。
不過那個精靈說的也不錯,自己這在任期間沒有做過任何會被記下的事情。
估計史官會給他封個“賢君”這樣的虛稱。
找遍所以關於他的事情也不過是能找到一些關於他在一年一度的啤酒節上喝倒了全城的男女老少。
哦,好像還有一件。
弗多裏想了想,不過那件事情不能寫在史書裏,畢竟是關乎到一個種族軍備防禦的大事。
不過話說起來靠著那種東西,這個世界上可能沒讓擋得住矮人的行軍吧?
弗多裏轉身來,拉了拉自己的被子,這一轉身讓他看到了掛在牆上的鍾表下,用鮮紅的字體寫成的日期。
他媽的,我怎麽把這事忘了?
弗多裏突然想到了一件事,為此他幾乎是從**彈起來,拉開一旁的煤氣燈就重新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我靠,光顧著生氣了,把這件要緊的事給忘了,弗多裏坐在座位前雙手合十對著祖靈禱告,似乎是在為自己的失職所道歉。
他掀開了桌麵,在紅木的桌子下麵壓著一本書。
一本巨大的書甚至感覺要比一個矮人還要大,那是黑皮書,每一頁都用得是羊皮做的,上麵用羽毛沾著烏鴉的血寫下著從古到今的仇恨。
弗多裏向著祖靈懺悔了一下自己忘記這件事的失職,祖靈們可一直都看著自己呢,怎麽能把這件要緊的事情給忘了呢?
這樣想著,他掀開了黑色的封皮,一股陰風吹來,吹掉了剛才還在燃燒的蠟燭,整個屋子頓時變得漆黑一片。
而那些用血組成的字體中,好像在黑暗中活了過來,每一個都像是血管一樣交錯分別,散發出來的紅色光芒在隨著心跳的頻率浮動,真的是而惡心的讓人反胃。
而更加詭異的是聲音,那是介於孩童死去時掙紮和女人分娩時哀嚎之間的聲音,它諾有諾無,隻要認真的看上麵寫就的東西,就能感覺到有一個用屍骨做成的怪物正扶著自己的肩膀輕聲的呻吟。
那個怪物據說長得極其猙獰,之前有一個矮人王不聽勸在麵前擺了個鏡子,看見了那扭曲猙獰的怪物,被嚇得做了百年的噩夢。
弗多裏感覺自己的後背涼颼颼的,明白這是那個由仇恨凝練出來的東西正在審視他。
而他也無需恐懼,因為那是矮人的怨魂,它們並不會傷害自己,隻是在好奇的看看新一任的矮人王到底是個什麽樣的東西。
這本書用了煉金術,巫術,還有一些奇了八怪的祭祀魔法以及黑魔法做成。
書皮聽說用的是龍皮做成,上麵交叉的龍鱗會割傷矮人以外的種族。
上麵的裝飾用的是矮人王死去後的指骨,他死後也會用自己的手指來在他那裝飾中再加一個。
每一任矮人王都要在星期四完完整整的看完這本書,不然就會被那個怪物殺死.不過那個怪物並不是不講情麵的,如果當它發現那一天的時候矮人王剛好有點什麽事。
比如重傷昏迷什麽的,它就會在下一次周四的時候跟矮人王麵對麵的警告一下。
這本書上記錄的是仇恨,睚眥必報是矮人的天性。
隻要是有人有仇於他們真的是到了血黴。
而當他開始閱讀的時候,那尖銳的慘叫聲立刻就衝擊了他的耳膜,震得他滿腦都暈乎乎的。
幻覺在下一刻開始,他仿佛感覺自己就坐在那些被記錄在案的慘劇中,受了重傷的戰士在地上艱難的爬行,被切掉半邊胳膊的孩童浴著血坐在雪地裏哭泣。
鐵蹄的聲音踩在地上,震得仿佛整個屋子都掉進了海裏。
刻骨的記憶湧進了弗多裏的心理,他至今記得第一次看的時候甚至都沒能堅持著看完,看到一半就痛苦的跌坐在地上,那個怪物撫摸著他還年幼的腦袋,似乎在安慰他。
就算是現在,他看的次數已經有千次之多,仍然感覺有把刀在他的心髒上劃了一道又一道。
看到一半,忽然他意識到了什麽,捏著自己的下巴思索起來。
奧日這會正坐在山坡上看星星,他托著自己的腦袋看著天山掛著的那個月亮,想著自己接下來應該怎麽做。
他沒把握矮人王一定會按照他的想法來,因為怎麽說是在見他之前十分鍾內才想好的。
他隻知道矮人和獸人的仇不小,因為在很久很久以前,矮人在北境的麵積其實要比現在至少要大一倍以上。
但是卻被獸人逼得隻能退到山裏麵。
平原上的矮人實在是太吃虧了,他們矮小的身子沒辦法騎馬,為此隻能養了一種白鬢的野豬當做戰爭時的坐騎。
那種豬跑的沒有馬快,衝鋒的時候也沒辦法產生足夠的衝力。
與他們相比的獸人在平原上幾乎占盡了優勢。
他們何止有戰馬,他們還有戰狼,甚至戰象。
以及冰犀牛群那些犀牛的角上都事先塗了毒,這種犀牛為了在極地生存,皮硬的簡直快剛上鐵甲了。
百頭冰犀牛的衝鋒足夠給任何人留下心理陰影,而且就算是犀牛死掉了對於獸人的損失也不大。
它們的犀牛角磨磨就是絕佳的武器,那身皮撕下來捆在身上就是甲謂。
而獸人們甚至在都懶得等它們風幹,帶著血和肉沫就綁在身上,揮著亂七八糟的武器在血怒和坐騎的加持下帶起血雨腥風.這誰頂得住啊!
沒被嚇尿就是好事啦!
奧日去的目的說白了隻是為了提醒王一下,讓他想起來自己那再不用就發黴了的軍隊。
矮人王不可能幫助他去打人族,這個他心知肚明。
但是他又不能直接勸他去打獸人.於是隻能用如此拐彎抹角的方式來提醒他。
然後他慢慢的起身,休息的已經夠了,他還有事情要做。
不管矮人有沒有按照他想的去攻擊獸人他都該走了,他還有很多的工作要做。
“黑子?
下來吃點東西吧。”
大白對著坐在房梁上抱著腿趴在窗戶上的黑子說:“把你餓壞了娜莎會把我拆了的。”
但是黑子並沒有回答她,她懷裏抱著一身漂亮的禮服。
這是娜莎寄存在她這裏的東西,說當她婚禮的時候要穿著,因此希望她能幫她好好保管。
之所以要抱著是因為娜莎穿過幾次,上麵還殘留著一些她的氣息。
黑子把自己的臉埋在那件衣服裏,聞著那股令人心安的味道能讓自己心安一點。
那場暴風雪讓黑子心裏塞滿了後悔。
該死的,自己為什麽要相信那個靠不住的精靈?
就這麽把娜莎交給他了?
這場暴風雪過後估計那輛車肯定是完了,黑子在等娜莎回來。
黑子在娜莎的衣服上縫了一個能定位的晶石。
她手裏就握著晶石的另一半。
這個藍色的圓形晶石會在目標的方向射著紅光。
理論上隻要能一直按照它的方向走,一定能找到娜莎。
她希望這東西定位的方向能忽然轉向後方,也就是不死族的方向。
這樣她就能確認娜莎安好,用了她給她的東西回到了不死族。
她也能趕緊的使用自己的這一份帶著大白回去找她。
但是娜莎的位置一直都在那個方向,從幾天前開始就隻是有微微的變化。
這不一定代表她還安好,因為很有可能是那塊縫著寶石的衣服被弄掉了.或者說其實她要等的人早就死了,現在的屍體被風吹的在偌大的冰原上滾動。
想到這裏,她本來就哭得紅腫的眼睛又落下來淚。
那個該死的精靈她已經在心裏詛咒了幾萬次,如果娜莎真的因為那家夥死掉了,那麽自己死了以後也會化作厲鬼去咬斷那貨的喉嚨。
可是那個家夥說不定也死了啊!
要是他也死了,自己又找誰報仇去呢?
黑子越想腦子越亂,這時候除了小聲抽泣外沒有其他的任何能做的事情。
房子忽然晃動了起來,黑子一驚,扭頭看見了正在試圖爬上房梁的大白。
他緊緊的扒著木頭房梁往上爬,一手端著用木盒乘著的食物,試圖舉到黑子能夠到的地方。
那身盔甲實在有點過於重了,他的每一腳都在踩著的地方留下不小的痕跡。
“你本來就瘦,多吃點。”
大白說:“我特地給你找的腐肉,大冬天的真是不好找。”
黑子愣愣的看著盒子裏那已經爛的發臭的肉,看起來像是狼肉,裏麵還鑽著冰冷的小蟲子(哦,饒過作者我吧,我剛吃完飯,真不想形容那想象一下就惡心的東西。
)“謝謝謝。”
黑子咽了一口口水,看的眼睛都直了。
說真的啊,她的確是餓了,隻從那場暴風雪後她就沒有認真的吃過飯了。
那水汪汪的眼睛看著甚是可愛,果然跟精靈有血統上關聯的妹子都長得一副禍害人的模樣。
那好看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那團不可描述的東西,下意識舔了舔嘴角的唾沫後接過了木盒。
大白在她拿過盒子的下一秒就摔在地上。
伴隨著一聲轟鳴聲在地上四仰八叉。
“你你沒事吧?”
黑子不好意思撓了撓頭:“是我不好,麻煩你了。”
“能聽你這麽說我這趟真沒白跑。”
大白也懶得起來,就這麽在地上躺著看著黑子。
“你要吃嗎?”
黑子吃著久違的腐肉,想著要不要分點這樣的好吃的給大白。
“我不吃東西。”
大白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但是這個房間因為那個東西味有點重,我待會得想辦法去去味。”
“哎哎哎?
為什麽你們不喜歡這東西的氣味?”
黑子問了問餐盒:“我覺得很香呀。”
“製作我的人沒想到給我裝的鼻子,不過上一次利維坦用精神共享給我嚐試了一下這東西聞起來的感覺。”
大白頓了頓,猶豫了一下應該怎麽形容。
“好聞嗎?”
黑子用期待的眼神看著大白。
“我很慶幸我沒有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