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新世界到底是什麽東西?”
奧月終於問出了這一個困擾了他有段時間的詞匯。
“我也不知道。”
那匹狼居然很坦然的說:“命令我守在這裏的人隻告訴過我讓我守護這裏,等著新世界的建立。”
“然後呢?”
“然後他就死了,原本那個時候就是重傷。”
灰狼看著奧月他們:“他還說過要讓我毀滅一切沾染著惡魔氣息的東西,所以我不能放掉那個家夥。”
“放掉?
你把她關起來了?”
奧月注意到了它用詞的問題:“你沒有傷害她?”
灰狼不吭聲了,緩緩的閉上了自己的黃金瞳,再度睜開的時候,是那樣的黯淡無光。
“是的,我沒忍心。”
灰狼小聲的低嘯,然後看了一眼娜莎:“你說的對,在這裏很孤獨。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存在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還能存在多久。
反正不管是哪一個的答案都是一個漫長的歲月……
那家夥跟你們一樣能說話,比樹木和兔子有意思。
命令我的人並沒有吩咐我要怎麽毀滅她,所以我選擇先把她囚禁起來,然後等她慢慢老死。”
“這算是給自己找樂子嗎?”
利維坦看起來有點惱怒,不過好在事情遠沒有自己想的糟,所以情緒好歹還算是控製的住。
“我這是在履行自己的職責……
順便給自己找點樂趣。”
狼看起來說的冠冕堂皇:“所以我勸你們不要想著要我放人。”
“那我們能去看一眼她嗎?”
奧月問:“我們需要確認她現在安好。”
“不行。”
狼回絕的很利落:“你們會想辦法把她救出去,這對我來說很不妙。”
然後,它的語氣緩和了一點:“不過我不會驅逐你們,你們可以在這裏停留到自己厭煩為止。
因為到目前為止,我不討厭你們。”
奧月還想在多說些什麽,但是那匹狼已經扭頭離去。
當它進入了森林後,完全消失的無影無蹤,就像是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
森林又開始動了,那些遠離他們的樹又都走了回來,他們再次陷入了森林之中。
唯一的區別就是旁邊多了一根飄著的樹枝,懸在半空中指著遠方。
沒猜錯的話,那應該是門的位置。
“現在怎麽辦?”
娜莎撓了撓頭,看向奧月:“要不……
再去玩會?
好久沒看到森林了,問問有河嗎,我是真的有點想念以前在路上找個小溪衝涼的日子。”
“可是現在也真的不是洗澡的時候。”
奧月捂著自己的臉,無奈的說:“至少等找到雅迪再說。”
“怕什麽,看起來那個狼也沒有殺她的意思。
而且這裏有你們愛吃的水果,說不定住的地方也不錯。”
娜莎做了個鬼臉:“所以不用急啊,吃飽喝足休整夠了後再去找也來得急啊。”
奧月無奈的撓了撓頭,他還真想不出來有什麽反駁娜莎的借口。
扭頭看了看利維坦,這家夥從剛才開始就沒有說話,隻是木楞的看著遠方。
“放心吧,雅迪她會沒事的。”
奧月拍了拍利維坦的肩膀:“先去找冰雪姬會合,然後再想辦法把她救出來。”
“嗯……
我知道。”
利維坦點了點頭:“但是我現在在思考的不是這個。”
“那你在想什麽?”
“拉莫,那隻兔子去哪了?”
……
“那個…就算是你這樣,咱也沒辦法帶你去找她啊。”
拉莫被捏的有點上氣不接下氣,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要喘不過來氣了…你能輕點嗎?”
“我在問你冰神在什麽地方?”
那條蛇根本就不問拉莫的死活,直接把它倒吊過來:“她還活著?
我勸你最好說實話,不然我會把你的內髒全都掏出來!”
“可是…可是咱連怎麽回去都不知道。”
拉莫哭的心都有了:“咱迷路了啊!
冰神還在門的另一邊。
你把咱送回去,咱幫你喊一下行嗎?”
“你是說冰神她沒跟著過來?”
蛇的眼睛裏帶著怒火:“你是在欺騙我嗎?
你明知道我沒法離開這裏,所以才用這種劣質的謊言來欺騙我相信嗎?”
“可是要咱怎麽辦啊。”
拉莫後悔自己想要留在這裏了,這家夥簡直不聽人講道理啊。
“你到底知不知道冰神在哪?”
“咱知道啊!
就在外麵!
隻要你帶咱到門口咱就能幫你喊來啊!”
“你要是跑了呢?
你長的和林子裏那些跑的很快的東西很像,想跑太容易了……”“蛇,放他下來吧。”
忽然,下麵傳來狼嚎的聲音,這個怪物驚了一下,看向樹下。
巨狼不知道什麽時候到了樹下,正在那裏眺望著它。
“稀客啊,怎麽想起來找我了?”
蛇吐著信發出讓人牙酸的聲音:“百年不見,來找我何妨?”
“我想要那隻兔子。”
灰狼對著蛇說:“它不是惡魔的造物,你能感覺的出來。
它不過是沾染了些邪氣的家夥,是幹淨的。”
“可是他知道冰神在哪裏!”
蛇把拉莫固定在樹上,蔓延著爬到和灰狼等高的距離,看著它緩緩的吐著蛇信:“你應該知道,冰神是我們要效忠的神祗。
雖然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經死於和邪穢的吉嵐的戰鬥中,但是她的神戒一直都沒有找到。”
“找到她又有什麽用?
我們同樣早就死了,離開了這片森林我們什麽都不是。
她也不需要兩個除了在家裏給她加油鼓勁什麽用都沒有的家夥。”
灰狼搖了搖頭:“惡魔已經把世界毀滅了,我們隻需要按照囑托守護好這最後的淨土就行了。”
“淨土?
對,真是太幹淨了。
這裏什麽活物都沒有,早就全死完了。”
蛇的瞳孔裏閃過一絲悲哀:“除了樹,除了樹之外什麽都沒有。
剩下的都是假的,我們能用意識投影出來的都不過是假的,那是用來解悶的幻覺。”
“會有人住進來的。”
灰狼說:“至少你握著的那個家夥,如果他能在這裏住下,那麽至少這個世界裏就不是空空如也。”
“就那一個滑稽的家夥?”
“會有更多的。”
“你這麽肯定?”
“因為外麵已經形成了新的秩序。”
灰狼走過去用腦袋蹭了蹭蛇的腦袋:“我們終究還是等到了,惡魔死了。
世界重新恢複了活力,所以我相信會有著美好的未來。”
“惡魔死了?”
蛇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當真?
誰告訴你的?”
“自稱精靈的家夥。”
灰狼說:“但是我得從你這裏要回來那隻滑稽的兔子。
不然他們離開後就不會回來了。”
“好大的蛇啊……
話說這個世界裏的東西都這麽大嗎?”
娜莎站在樹頂上眺望著那兩個大家夥:“哇嗚,你們說這裏會有巨大的烏龜嗎?”
“為什麽要是巨大的烏龜?”
奧月沒想明白娜莎的邏輯。
“因為烏龜好吃啊!”
娜莎閉眼想象著:“我小時候我爸給我整了好大一隻呐!
掀開顆後都是鮮紅的……”“打住,我剛吃完蘋果不想聊這樣的話題。”
奧月無奈的說,他好不容易吃一次水果,全吐了多可惜:“拉莫現在的狀態怎麽樣?”
“放心,那條蛇沒把它怎麽樣。”
娜莎吹了下口哨:“所以沒必要這麽緊張。”
灰狼看起來很清楚自己領地裏都發生了什麽,很快就判斷出來拉莫那家夥跑到了這裏。
而且提前跟奧月說了,這裏的家夥和她相比……
脾氣要差不少,來的時候隻能希望它沒有一口把拉莫吞了。
不過真沒想到這家夥出人意料的友好,隻要不談及雅迪都是如此。
本來就問個問題,但是最後竟然都肯來幫忙要人。
他們大老遠的就能聽見那倆巴拉巴拉的說個不停,不過好在越說事情越向著好的方向發展。
“這家夥承諾,如果我放他離開,那麽會帶著我去找到冰神。”
蛇可算是鬆口了:“聽你說,它還有朋友?”
狼扭頭看向躲在不遠處的奧月他們,蛇順著目光發現了那幾個家夥。
“那麽他們肯定也知道冰神的位置。”
蛇看了一眼後說:“讓他們去找到冰神,等我看到了它,我就放人!”
“我們為什麽要找它?
我不明白你為什麽要這麽固執。”
狼搖了搖腦袋:“這個世界早就不知道變成什麽樣子了,我們這些東西……”“閉嘴!”
蛇吐著蛇信:“不見到它的話,誰都別想領那個兔子走。”
最後一句它的聲音變得極其陰冷,是誰都能聽出來這是底線。
“不用這麽麻煩。”
忽然,一個有點細微的聲音從下麵傳來,狼和蛇同時一愣。
因為那個聲音過於小了一點,樹葉的沙沙聲都快能把它淹沒。
那是一個用冰締造的女孩,全身都套著白色的,用雪製作的長裙。
幾乎透明的淡藍色身軀看起來小小的一隻,身後飄著六根冰錐。
唯一的不協調是這家夥現在身上背著一個背包,大白不在,誰都得背包。
看起來就像是一個穿錯了衣服喜歡野外探險的家夥。
她抬頭看著那條蛇,按理說女孩子都會討厭這種軟體生物。
但是看起來這家夥並沒有害怕,而是好奇的打量著它。
“速度真快,把她喊來了?”
奧月看了一眼剛爬上來的利維坦。
剛才他們就分頭行動了,利維坦負責回去把冰雪姬喊過來。
“嗯,正在外麵和吉嵐研究棺材呢。”
利維坦喘了幾口氣,這幾步路有點遠,他跑的大氣不接下氣:“好像是那個棺材上刻著些什麽,不喊的話估計有陣子才會過來。”
“你怎麽說的?
總不能直接說拉莫丟了吧?
那樣說的話她會殺了你的。”
娜莎看著完好無損的利維坦問道。
“我說拉莫在裏麵找到了新朋友。”
利維坦緩了緩說:“說那家夥看起來有點危險的樣子,建議她過來看著點。”
蛇忽然安靜下來,默默的看著那個忽然就出現的家夥。
隨後,它把自己的腦袋放在了地麵上,和她所等高。
“你是冰神嗎?”
它輕聲問:“請原諒我的無禮,大人。
我不知道您的樣子,我的創造者隻是讓我等待您,但是並未告訴我您的名謂和樣貌。”
說到這裏,忽然那對黃金的瞳孔裏就流出大滴的淚水。
濕潤了那赫人交錯的鱗片。
然後,蛇幾乎是用顫抖的聲音說:“抱歉,真的很抱歉。
我知道現在我應該恭恭敬敬的恭候在您麵前,但是我忘了那些禮節。
時間過的太久了,久到我幾乎什麽都忘了。
我隻記得自己存在的意義就是等著您……
我連為什麽要等您都忘了。”
旁邊的灰狼並沒有說什麽,隻是在一旁默默的看著。
“我是。”
冰雪姬的聲音也不大,默默的摸了摸她的腦袋:“不過無需多禮。
原來的秩序早就沒了,現在沒必要遵守。”
“哦,那需要我為您做些什麽嗎?”
蛇稍微平複了一下心情說道。
“現在就有一件,我要那隻兔子,可以嗎?”
冰雪姬指了指那個還掛在天上的拉莫:“他對我很重要。”
“抱歉……”這時蛇才想起來自己還做了這麽一件事,趕緊把他從束縛中解放出來。
“冰神,我恭迎您的來臨。”
等待的期間,旁邊的狼微微的低著頭說:“我們等您很久了。”
“辛苦了。”
冰雪姬頓了頓說:“不過不用再等了,外麵已經和那時候不一樣了,不用在遵守那些無聊的約定了。”
“我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些什麽,蛇說的對。
時間過的太久了,我已經記不得什麽了。
隻能依稀記得自己在等您,但是已經不清楚原因了。”
“奧月?
你有空嗎?”
奧月和娜莎這會正看的起興,忽然腦海裏轟隆一下,雷鳴般的吼叫聲嚇得這倆差點從樹上掉下去。
“吉嵐?”
奧月扶著自己的腦袋,吃痛的用意識回應:“聲音小點可以嗎?
腦子疼。”
“抱歉,但是我覺得有件事情應該給你說一下。”
吉嵐頓了頓說:“你說過你們是從一個群山裏的城市過來的,對吧?”
“對啊,之後還要拜托你把我們送過去呢。”
“但是就在不久前……”吉嵐猶豫了一下說:“那裏好像發生了些什麽,我覺得你們應該來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