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二章“你說了很多多餘的話。”

娜莎不滿的看了一眼奧月,最後有關她的對話她靠著敏銳的聽覺聽得清清楚楚的。

“抱歉。”

奧月無奈的聳了聳肩:“察覺出來有什麽不對勁沒有?”

“很安全。”

娜莎輕聲說:“我聽得出來那個女孩是真心的看起來麥斯把她照顧的很好,現在看起來也成年了的樣子,還是一副傻乎乎的模樣。”

“那樣不是很好嘛。”

奧月吐出來一口白氣,順著娜莎的眼睛看去。

他們現在就在外麵,娜莎借了袍子,兩人份的。

本來他們就偽裝著潛入過這裏,現在隻不過是做一件早就熟悉了的事情。

白茫茫的,雪把這個城市掩埋,到處都是白茫茫的。

“聽得見嗎。”

娜莎說:“那是獸群的聲音。”

“嗯,很吵。”

奧月微微的閉上眼睛,這裏離城外獸人的根據地很遠,但是現在風把那嘲哳的聲音吹過來了。

那到底會是怎麽樣恐怖的一隻部隊?

奧月不知道,他隻知道那些獸人對自己很好,自己在一起也很風趣的樣子。

是一群喜歡在風雪中喝著酒講冷笑話的家夥。

可是他也差不多明白那些對自己很好的傻大個們在戰場上大概是個什麽概念,獸人簡直就是為了戰爭而出生的怪物,渾身上下沒有一塊部分不是為了撕碎別人而存在的。

人類能抗住,或許隻能是靠精良的裝備和大量的糧食後源。

“這裏被圍上了,守不住的。”

“嗯,看的出來。”

奧月無奈的歎了口氣,看了看路邊的守衛:“這個城市現在不到一萬人的士兵。

剛才我找了個地方用黑暗魔法偵查了一下。

城牆上被開了很大的豁口,有些屍體還堆在城牆外沒有進行清理。

這些對於人類來說都算是不利條件。”

“如果是你,在這種情況下怎麽辦?”

娜莎有點好奇的詢問:“你家族如果好好培養過你,教過你帶人吧。”

“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或許我會找個水缸藏起來。”

奧月坦誠的說:“這個城市的地理位置很特殊,很難守。

現在還被圍上了,就算是撤離也沒有辦法。

在平原上的狼群奔跑起來人類不可能逃得掉,這讓他們沒辦法撤離。”

“但是我們可以撤離。”

娜莎說:“獸人挺喜歡精靈的,我們可以直接走向他們的軍隊。”

奧月沒有回答,他默默的看著遠方的天空。

“我建議我們先離開,不然早晚會受到波及。

正式開始衝鋒的獸群可不管站在前麵的是不是自己的朋友,那種衝鋒中誰都活不下來。”

奧月仍然沒有吭聲,片刻後,他轉身回到了這個暫時的避難所。

“現在可不是發善心的時候,你知道的,你這次沒法再救一次麥斯了。”

娜莎也沒有回頭,輕聲說,靠著寒風把聲音吹過去:“我們救過他們,這次換成他們救了我們。

我們互不相欠。”

奧月停了下來,無奈的歎了口氣。

“誰知道呢。”

奧月輕聲說:“救命的情誼可真不好說就這麽償還幹淨了。”

寒風吹過,雪花飄進來他的鬥篷。

冰涼的觸感讓他頭腦清醒。

狼群的叫聲混在一起就像是魔鬼們的狂歡,那種因為血腥味而興奮起來的狼們根本管不住,掙脫了鐵鏈在獸群裏狂歡。

獸人也在大聲的嘶吼,命令那些野獸安分一些,但是根本就沒用。

到了最後還是一拳頭揍在它們腦袋上來換來它們一時的安分。

地上的雪已經被染紅了,被人被狼,被那魁梧的戰士的血染得通紅。

誰都不在意自己走路時踩爛的腦袋是人類的還是怪物的,大家身上也都是血,到處都是汗臭和血腥味的集合,問了滿腦子都帶著狂野的殺氣。

狂風呼嘯,但是很多獸人根本就是赤著上身,傷口根本就不包紮。

大塊的疤幾秒就能堵死傷口,表層開始化膿,但是疼痛隻能讓它們更加興奮。

“滾開,給將軍讓路。”

一個獸人直接一拳打翻了因為肚子上半臂上傷口而哀嚎著亂蹦的冰犀牛,這個獸人尤其魁梧。

身後還扛著巨大的戰斧。

戰斧上滿是缺口,很多的口子上還卡著骨頭。

而他身後的那個,是唯一一個穿著護甲的家夥。

他的名字是格雷,那個招待過奧月的傻大個騎著巨狼,渾身的血。

誰都是渾身的血,而他又是衝在最前麵的。

這身盔甲的重量就超過兩百斤,但是那匹狼根本就看不出來負擔,反而齜牙咧嘴,一副鬼神般的模樣。

“將軍,俺聞到到人類的味了。”

旁邊的一個拖著大錘子在慢慢吞吞用釘頭錘在雪地裏拖出一道長長的道路:“俺想去擊碎他們。”

“現在離人類城市的距離還有幾千米,你聞到的是自己身上的血味。”

格雷頭都不會的說,他知道這家夥的德行:“忍著點,有的是你殺人的地方。”

自從奧月離開的幾年後,獸人的情況還是跟往年一樣,沒用多久就又開始因為缺乏糧食而產生大範圍的災情。

這次可沒有一次內部的災難讓他們的總人口大減。

大量的糧食消耗和糧食入賬比起來實在是過於懸殊。

不過讓獸人正式決定開始戰爭的還是聽說那條龍,以及安東尼的離開。

被精靈牽製的南方戰場成了人類現在最需要關心的地方。

諸多因素的驅動下,他們終於用了巨大的損失圍住了這種城市。

現在就能看見那個城市上麵冒出的煙,仔細聽,還能聽見礦石被開采的聲音。

這個城市就算是在戰爭中也在給人族一刻不停的產生著大量的礦物,可以說人類能做到全軍裝備全身甲就是這個城市的功勞。

現在,將目光移到另一個地方。

那是一頭巨型的猛獁象,在獸群中格外顯眼,正在休息中的閉目。

它的身上有一個小身影,看起來和這裏的怪物一般的獸群格格不入。

“真神氣啊。”

那個小家夥輕聲說,看起來完全不怕下麵亂糟糟的怪物們。

那是一個女孩,雪白的頭發,一對狐狸耳朵。

年紀大概十五六歲,雖然有著獸人的特征,但是看起來下麵那群糙漢子格格不入。

她裹著很厚實很厚實的袍子,裏麵塞了一件又一件。

多到她都沒辦法背上自己的弓,隻好放在一旁,還吊著自己的箭袋。

這次她是偷偷的跟過來的,她父親說要打仗,讓她和媽媽待在家裏。

怎麽可能?

她也是獸人啊,好戰的本性是刻在骨頭裏的。

於是拿上自己的獵弓就跟上了隊伍。

等到她父親發現她的時候,是她割下來一個人類腦袋,笑嘻嘻的等著誇獎的時候。

可是現在她被要求乖乖的待在這裏,如果開戰就去後麵找個安全的地方躲著。

獸人可沒有後勤,一旦衝鋒的是個兔子也得上去。

所以格雷分不出來精力來照顧自己這個調皮的女兒。

至於她的名字?

說真的,獸人的名字一般喊順什麽都行。

所以她自稱小白,原因是很久以前,有個吸血鬼的大姐姐這麽叫過她。

她覺得很好聽,比阿毛阿狗什麽的強多了。

而如果她父親看到她現在的樣子,估計的氣的吐血。

因為她現在全副武裝,拿好了武器和各種道具。

都在旁邊放著。

“你這樣會被罵。”

旁邊的一隻白狐狸無奈的看著正在興奮的望向外麵的小白說。

這隻白狐狸看起來不大,剛好夠趴在小白的肩膀上。

很是靈動可愛,看起來看起來就像是雪地裏的精靈。

會說話的狐狸的確是挺罕見的,不過這隻狐狸和小白是同一個祖先的,算是小白妹妹。

從分類上來看是個半獸人,隻不過人的成分幾乎沒有,看起來隻是一隻狐狸。

所以現在被小白當做寵物來樣。

“怕啥,我挨罵的還少嗎?”

小白聳了聳肩,嚼著肉幹支支吾吾的說:“話說你待會怎麽辦?

跟著我還是躲起來?”

“我覺得還有第三個選項。”

“什麽?”

“我建議你聽父親的話,他讓你乖乖的待在後麵。”

那隻小狐狸看了一眼遠處的城牆,那個城牆上開始燃起火堆。

夜晚快要來了,人類的城市很快就會是在黑夜中唯一有著光亮的地方:“人類很危險他們有專門對付我們的武器。

你還沒有穿護甲,就這小身板,挨一槍就死了。”

“你說那種火槍嗎?

我弄死過一個拿槍的好嗎。”

小白不服氣的說:“別瞧不起人啊。”

“你躲在暗處放的冷箭,第一箭還偏了。

要不是他被其他的事情吸引了注意力,你早死了。”

狐狸的聲音聽起來有點不服氣。

“所以多虧了你撲到他臉上讓他看不到我啊。”

小白笑嘻嘻的說:“有你在的話我猶如神助。

偉大的戰神會保佑我們的。”

一邊說著,小白摘下了自己的帽子,被窩在裏麵的白色披肩發在雪風中被吹散。

在空中飄**的如同布匹。

頭頂上的狐狸耳朵在寒風的微微抖動,做為她身上少有的毛茸茸的地方。

這個耳朵裏麵有毛球一樣的線團來進行保暖。

藍色的瞳孔靈動,盯著遠方微微縮小。

這身厚衣服是要脫掉的,隻穿一身獸皮的貼身戰鬥服。

因為隻要血怒一開始,小白就不會感覺到寒冷,它們的體溫會升高到近六十攝氏度,雪落在它們身上都會直接汽化。

血壓更是高的跟水泵一樣,強有力的心髒每一次跳動都給全身灌輸著巨大的力量。

“你這是下定決心了嗎?”

狐狸跳到她的肩上無奈的說:“那我建議你還是再檢查一下自己的弓弦。”

今晚就是總攻,當太陽沉入冰麵,那麽這個城市就會被淹沒。

小白可不會真的像他父親說的那樣乖乖呆著。

但是當她扭過頭來的時候,一個三米高的獸人站在她的身後。

帶著無奈的表情看著她。

“你父親讓俺把你關起來。”

沒等小白躲開這個家夥就一把把她扛了起來,另一隻抓住了那隻狐狸:“你還是乖一點,打仗的事交給俺們就行。”

麥斯深吸一口氣,帶上了頭盔,掂量了一下手裏的大口徑霰彈。

倚在長槍上聽著喧囂的聲音。

每個成年男人都穿上了護甲,握著武器。

獸人開始了衝鋒,守衛都上了城牆,他們要做的是守住教會。

教會裏全都是老人,孩子,還有女人。

不能放任何獸人進去,隻要能拿的起來武器的人就會被分配一身護甲還有一件趁手的武器。

這裏被火把的光照的亮堂,到處都是火光。

遠處也是火光,城市裏也是火光。

到處都是火,熊熊燃燒的火在燃燒著。

好像整個世界都被點燃了。

他們撤離是在兩個小時前,鍾被敲響了三聲,教堂開始接納居民。

現在的教堂不同往日,完全成了一個堡壘,全副武裝。

裏裏外外都是人,滿滿的。

除了教會外就是龍居,名為龍居的堡壘裏裝了更多的難民。

麥斯扭頭看了一眼教堂頂上,在誰都沒有注意到的時候,那個精靈和吸血鬼已經躲在了陰影裏。

很久很久沒有動彈。

他也懶得管那兩尊忽然過來的家夥,他們不來搞破壞就不錯了,要求他們幫助簡直就是在開玩笑。

話說回來,人群中能這麽輕易的就隱蔽自己的行蹤,似乎比和自己那時候在一起要強多了。

教堂裏隱隱約約傳出來祈禱的聲音,女人孩子和老人們隻能用這種辦法來保護自己。

多麽的無力,但是不這樣做又能做什麽呢?

“聽說你是從南方來的。”

旁邊的人試著跟麥斯搭話。

“嗯,的確是。”

麥斯愣了愣,扭頭看著旁邊的家夥:“不過現在來到這裏好幾年了。”

“你是為了躲避南方的戰亂過來的嗎?

如果是的話那麽你的運氣可太背了。”

那家夥從口袋裏取出來煙遞給麥斯一根:“抽一根嗎?”

麥斯猶豫了一下後,從裏麵抽了一根叼上。

他最近安穩下來後一直很注意自己的健康,不抽煙不喝酒,現在快三十的人了,一點老態都沒有。

但是說不定快要死了,抽一根也沒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