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娜莎和奧月順著那血腥的氣息找了一段時間後,幾乎走遍了整個別墅的範圍後,他們在二樓的一個隔間裏找到了那血腥氣的來源。
那是一個不大的升降梯,見到的時候娜莎都驚了,她也是頭一次知道自己家裏有這樣的機械設備。
“可能是太久沒來了,人早就搬走了。”
娜莎聳了聳肩對奧月說。
他們走了這一段時間後,總結出來這件事。
雖然到處都一片狼藉,那個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小鬼幾乎把整個別墅裏能掀開的都打壞了。
不過就算如此,娜莎也沒在這裏找到哪怕一個吸血鬼。
守衛用的骷髏倒是不少,但是都被打壞後隨手丟在一邊不管不問。
升降梯看起來隻是裝在這一個房間裏,從旁邊的鎖鏈來估計,這是一個會下降到很深地方的設備。
奧月簡單的通過上麵的鏈鎖計算了一下高度,皺了皺眉頭。
看起來,它會一直從懸崖上降落到海平麵以下的地方。
那種地方會有什麽呢?
“怎麽?
你怕了?”
娜莎這個時候已經踩到了上麵,這家夥才不管危不危險,隻要有意思的地方娜莎就不想缺席。
“我們找它去幹什麽呢。”
奧月聳了聳肩:“我覺得現在的當務之急應該去找找你的父親到什麽地方去了。”
“他們要是真的搬家,那麽肯定會去一個很遠的地方。”
娜莎輕聲說:“我給你講過吸血鬼的遷徙嗎?”
“你們原來還會遷徙嗎?”
奧月有點驚訝,他一直以為吸血鬼都是群宅。
“如果一個家族的家主覺得自己現在住的地方不利於自己家族的繁衍生息,或者是安全性受到了威脅。
就有可能會遷徙。”
娜莎說:“這裏不遠之外就是精靈族,離人族也非常近。
現在我們還能聽見隱隱約約的炮火聲。
這個位置很危險嗎。”
“所以就會遷徙嗎?”
“嗯,會走很遠很遠的路,會有好幾年,甚至好幾十年。
甚至聽說我們的祖先萊納從人族遷徙過來幾乎用了一個世紀。”
娜莎頓了頓說:“我們會到一個嶄新的地方。
重新建起自己的家,那裏可能是任何地方。
因為這個世界從來沒有一個地方是為吸血鬼準備的,所以我們必須適應任何壞境。
必要的時候我們甚至可以去沙漠裏麵吃蠍子過活。”
“是嗎。”
奧月撓了撓腦袋,這樣的話題似乎有點沉重了一些。
“所以我想說的是,現在我父親可能已經到了任何一個地方。
吸血鬼就算是步行也能保證很快的行進速度。
估計這會就已經到了一個奇奇怪怪的角落,或許現在真的在吃蠍子,吃蟑螂也有可能。”
娜莎拉了拉鐵索,金屬的鏈子在她的搖晃下發出巨大到底聲響:“你還上不上來?”
“拿這跟去找那個小鬼有什麽關係?”
奧月隻好跟著她到了這個機器上麵。
他拉開了一邊的開關,齒輪開始轉動。
升降機開始緩緩的下行。
“我想養個寵物不行嗎?”
娜莎對著奧月做了個鬼臉。
“啥!”
奧月猛地一驚:“三思啊,這東西不好養。”
他忽然想起來娜莎一直都對這種怪物保著莫大的興趣,今天忽然見到的這個家夥估計讓娜莎升起了領回家去當小狗來養的想法。
可是那玩意可不是狗,從剛才的瞬間表現來看那東西的危險性極高。
如果不是奧月通過磨練有第六感這種能保命的技巧。
估計瞬間就會被那把長刀砍斷身體。
娜莎沒有回答,隻是對著奧月露出了一個很好看的笑容。
看的奧月慌得一批。
這玩意要是真的帶回去了,自己還是穿身重甲在身上比較保險。
這個升降機真的如同奧月預料的那樣長,一直向下,晃晃悠悠的下降了接近五分鍾才到達地下。
期間卻並不昏暗,牆上有鑲嵌的發光石頭。
這種寶石和晶石一直能獲得一個很好的銷量,因為拿來裝修很漂亮。
看起來這個升降梯井也並不簡陋。
沿途都是切好的石頭和打磨光滑的牆壁。
發光的石頭鑲嵌在它們中間,把升降梯的空間裏照的明亮。
但是卻被紅色的血弄髒了。
一路都是,到處都能看見血紅的印記。
那些的血腥氣無不說明了這些都是血,濃重的血氣簡直要讓人的大腦都感到麻痹。
他們最後落在了地上。
一個洞穴當中,奧月和娜莎都愣住了,呆呆的看著這個巨大的空間。
奧月是真的沒想到這裏居然有這麽大的一個空間。
從高度上來估計這裏已經是下到了海水的下麵。
本來奧月以為下麵會是水池一類的地方。
比如血池什麽的,吸血鬼的家裏發現一個血池什麽的實在是再正常不過的一件事。
奧月都已經做好了閉眼的準備。
但是出人意料的是,這裏很漂亮。
發著光的晶石在岩壁是上懸掛著,還生長著巨大的植物。
看起來這裏的植物非但沒有枯萎,反而不知道因為什麽而變得更加的細嫩。
奧月還在植物上看見了果實,似乎很好吃的樣子。
“原來這裏被簡單的改造了嗎。”
娜莎有點驚訝的說,她看著奧月問:“你還記得嗎?
在哦,抱歉,那個時候的事情你應該是不記得了。”
“我以前來過這裏嗎?”
奧月有點驚訝的問,隨後他換顧四周,但是卻覺得自己毫無印象。
“你跟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就是在那個別墅裏,我們一塊的第一次冒險應該也是從這裏開始的。”
娜莎拉住了奧月的手:“來,我們看看這裏這麽久以後變成什麽樣子了。”
當時他們來的時候隻是兩個孩子,真的是孩子。
孩子的定義不就是指那些隻有簡單的心思和想法的家夥嗎?
有些人長得很大了仍然是孩子,它們沒什麽複雜的想法。
但是很倔強,孩子都很倔強,會為了一件認定的事情而大哭大鬧。
當時奧月剛剛離開自己的哥哥,離開的瞬間他就從傘下走進了暴雨裏。
這個世界仿佛就是一場大雨,每個人都在雨裏行走。
有的人會用權勢的傘來給自己遮雨,有的人會用金錢的雨衣來保護自己。
其他的人也有著各種各樣的東西來給自己擋雨。
可是當奧月離開哥哥以後,再無給它擋雨的人。
在那個時候,他遇到了娜莎。
娜莎就像是一個很喜歡玩水的家夥,但是一直都有一個巨大的傘給他擋雨。
這一次冒險似乎就是場雨裏的鬧劇,兩個沒有防具孩子手拉著手在雨裏奔跑。
而長大以後,他們仍然在手拉著手在雨裏奔跑。
巨大雨幕裏兩個人誰都不為對方遮擋雨水,都默默的承受著經曆的一切苦難。
並時刻的在告訴對方,自己一直都在。
曾經住著骷髏的城堡在現在已經空了,那些可憐的骷髏最後也沒有擋住那些大蜘蛛。
廢氣後的堡壘立在那裏,裏麵似乎空了百年。
曾經下來的入口已經被用石頭封上了,奧月猜的沒什麽錯,這裏是水平麵以下,不做什麽防護措施的話可能會導致水流掩埋這個遺跡。
娜莎似乎想去找那些大蜘蛛,帶著奧月跑來跑去。
紅色的影子在高高的石台上默默的看著這兩小隻,手裏的長刀在空中吊著。
一動不動,就這麽默默的看著那兩個家夥從這邊跑到那邊,走在前麵的女孩給奧月講著曾經的事情。
很久很久以後,他發出了稀稀疏疏的笑聲。
巨大的白色迷霧把戰場裹了起來,今天又是不死族打掃戰場的日子。
也隻有這樣的日子裏精靈和人類之間的戰鬥才會暫緩。
但是這一次在白霧裏行動的並不是那些常見的巫屍們,那些裹著長袍的家夥這次並沒出現。
人類和精靈的交鋒在這個側麵戰場中拚了個兩敗俱傷。
今天的結果仍然是人類的陣地沒能抗住精靈。
但是這一次精靈同樣損失慘重,甚至沒能占領就撤了回來。
這給人類了喘氣的時間,新的火炮和彈藥開始運輸。
精靈再猛,這波打完以後就沒有後續了。
精靈族新招募的部隊戰鬥力和人類區別不會很大,數量還稀少。
可是人類不一樣,人類的後麵是結成了一條線的補給和後勤。
每天都有新的人加入到部隊中來,耗死精靈就是遲早的事情。
施卡洛在戰爭結束後默默的去治療傷員,生命之樹賦予給他的能力能讓他把傷者和殘疾者在短時間內給治療會正常的狀態。
現在的精靈的每一個士兵都無比的珍貴,死不起。
這個趕製出來的房間裏堆放著很多很多受傷的精靈。
每一個從戰場上下來的傷員都躺在這裏。
肉眼可見都是血淋淋的東西。
他也很累,今天仍然和那個叫做安東尼的家夥一直在血拚。
自己的三根箭射完都沒能在他的身上留下足夠的傷口。
那家夥現在的速度太過恐怖,就算是這種狀態的施卡洛都很難完整的觀察他的運動軌跡。
幾乎是每一次加速都會因為突破了音障而發出的轟鳴聲。
想要防禦那種怪物的攻擊連一個走神的空隙都會給自己的身上平添一塊巨大的傷口。
真是疼,但是到了這種程度的戰鬥這樣的傷口連減速的理由都不是。
大家都有自己的辦法來讓這樣的傷口變得無所謂。
隻是疼,疼的施卡洛真的覺得自己要撐不下去了。
他給最後一個精靈做完治療後挺著自己的頸椎走向自己休息的帳篷。
沿途的精靈對著施卡洛表示自己的精靈,施卡洛麵無表情的接受。
他在盡可能的在不表現出來疲憊的情況下走的快一點,走的不能太快,不然的話別人會覺得他這個精靈王不近人情。
走的也不能太慢,因為實在是太累了,也實在是太疼了。
好幾處傷口比較大,施卡洛隻是用魔法把傷口粘合在一起。
回去後還得做進一步的治療。
最後他終於拉下了自己的門簾,在精靈信任的目光下,他終於走回了自己的房間。
三分鍾,就休息三分鍾。
施卡洛對自己這樣說,連那張木板床都沒能走到,靠著牆慢慢的滑落在地上,大口的喘氣。
他是真的累了。
無比的疲憊,各種各樣的壓力簡直讓他想要逃走。
逃到一個安全的地方一天天的廢物下去。
但他是精靈王,任何精靈都能跑,唯獨他不能跑。
任何精靈都能認輸,唯獨他不能認輸。
從成為精靈到現在也一年多了,也要接近兩年了。
這一年裏的施卡洛感覺自己真該死在那場戰役裏,和自己的族人們死在一起。
那是自己最後一個死的輕鬆的機會,因為他隻是一個家族的小幹部。
死了會被當成英勇的代表,新來的首領會因為他的緣故而鼓舞戰士。
他聽到了隱隱約約的哭泣聲,那是阿爾法的聲音。
這個孩子現在就在他的隔壁,這種危險的東西一旦失控隻有自己能夠輕易的鎮壓他。
那個孩子可能又是痛的不行了,那些因為自己元素使用過量而產生的反噬是真的會疼的讓人發瘋。
無法治療,隻能自己默默的承受那種痛苦。
可是那個孩子是因為自己而變得如此痛苦,每次施卡洛聽到阿爾法的哭聲都覺得自己看見了奧月和克拉。
那兩個小家夥在這個年紀的時候也是這樣的。
說起來,那頭上的花紋真的是一個詛咒。
直到現在施卡洛都不知道有那個元素精靈獲得了好下場。
真的對不起這個孩子。
施卡洛聽著那個孩子稀稀落落的哭聲,覺著自己是真的混蛋,居然連孩子都要利用。
真不知道先祖看到他的靈魂時會不會罵他。
差不多休息到現在就該結束了。
施卡洛默默的從地上爬起來,稍微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
身上的傷口還沒愈合,但是戰報還沒有處理。
在處理戰報的時候給自己打藥膏也不遲。
忽然施卡洛的鼻子動了動,然後皺了皺眉頭。
他聞到了一股無比濃重的血腥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