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一章萊納坐在冰塊上,看著那個長出來的龐然大物。
嚴格來說,是兩個龐然大物。
分別是生命和死亡之樹。
幾乎是同時,這兩顆樹同時複活。
生命之樹接管過來了施卡洛的身體卻,以著早就準備好的種子在極北之地開始生長。
雖然這裏並不是理想的地點,但是不遠處就是有著惡魔或者神明的地方。
生命之樹必須要消滅惡魔,而這裏到處都是惡魔的氣息。
可以想見它們會在這裏見到那個偉大的存在。
至少至少,它們需要壓製那東西。
不然的話一切都完了。
但是現在擋在自己麵前的,居然會是這個東西。
這讓生命之樹感到了震驚。
死亡之樹,當初生命和死亡之樹相互纏繞著生長,出現在這個世界的中央。
雙方在一起管理著整個世界的所有生物。
雖然不是神明,但是卻仍然有著神的加護。
當初兩個同時被砍斷,死亡之樹在期間就已經犧牲掉自己讓生命之樹變得更加強壯。
在那之後生命之樹被砍斷後又燒掉了全部的一切。
就連一點樹根都沒有留下來。
實際上,死亡之樹還保留下來了種子,因為在那個時候沒有做出過多的事情,因此保留下來了最根本的東西。
生命之樹從虛幻的空間真正意義上的回歸之後,第一個見到的居然是和自己共享過陰涼的朋友。
自然而然感覺有點虛無。
但是當她聯係上那東西的時候,卻隻聽見了哭聲。
女孩子的哭聲,哭的是那麽的傷心,好像失去了自己所有的一切。
但是卻帶恨意,明明沒有一點傷感的情緒,卻帶著如此的恨意。
無聲的哭泣,畢竟隻有樹之間可以相互交流。
因此也隻有生命之樹才能聽見那樣的哭聲,細聲細氣的在哭。
好像是個孩子。
大地被翻起,地上開始裂開。
樹根向著水下肆無忌憚的瘋長。
水下的兩個還在纏鬥的龐然大物被樹根同時纏繞,現在兩顆樹都在生長期間,急需營養。
而吉嵐和這個奧術傀儡,顯然都是很好的選擇。
萊茵吹著口哨看著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自己麵前的家夥,鼓著掌。
“不得不說,作為後輩來說你很優秀。”
他看著多恩,發出讚許的聲音:“用生命交換大概三分種左右的戰力,這種膽識我很欣賞。”
話說完,他就徒手捏住了砍過來的鐮刀,還空出來一隻手輕輕的按在了多恩的心髒上,在上麵畫圈。
然後把這家夥彈飛。
“是為了拖住我才這麽做嗎?”
萊納看著撞碎了冰層後慢慢站起來的多恩,發出輕笑的聲音:“很好,很好。
你用生命為代價來拖住我三分鍾,我不知道為什麽你會覺得三分鍾的時間能出現什麽改變的事情,但是我願意尊重你。”
他說著,把其中一隻手放進了口袋當中,隻留下一隻手。
兩隻手對於他來說都一樣,吸血鬼的神經讓這群生物沒有慣用手。
冰層在頃刻間碎裂,大麵積崩潰的冰層當中,樹根在晃動著向著對方開始吞噬。
兩棵樹在一起戰鬥的樣子可以想象嗎?
樹根成為了武器,雙方拚到一塊生長。
到了這個地步,已經無所謂軍隊不軍隊。
不管是死人還是活人都會成為養料。
它們在爭奪著水下的養料,魚群和兩個怪物都是爭奪的對象。
極具膨脹起來的樹根纏綿在一起,相互吸收著對方身體當中的營養。
因為樹根已經在對方身體當中開始蔓延,養料順著根部開始向著自己奪取。
萊納揮手,再次打飛了多恩。
雙方的實力差距實在是太大,要不是因為萊納實在是多次手下留情,現在多恩早就死掉了。
不過就算是萊納不手下留情,多恩也已經要死了。
那把武器已經被打飛,現在自己隻能在碎冰當中抬起腦袋。
果然自己還是廢材。
多恩這樣想,表情無悲無喜。
當時自己會輸給娜莎輸的這麽難看也不是沒有道理,自己就是個廢材。
就算是跟她已經願意把自己的一切都放在天平上都交換不來那些許的力量。
自己還想起來,但是萊納已經踩在了他的背上。
胸腔的十二根肋骨全部斷掉,胸口出現巨大的血汙。
多恩張了張嘴,吐出一口血。
但是他還沒有死。
因為萊納再次饒他一命,提著他的領子拖著他在冰麵上前行。
就算是周圍完全混亂,也根本就不影響這個家夥的行動,他隨意的跳躍,在寬闊的冰原上,很快就帶著多恩到了牆壁的另一端。
多恩抬起頭,看著麵前那個深陷在冰層當中的東西。
時間太過久遠,上麵都是被凍上的冰霜,真的不好判斷裏麵都有什麽東西。
不過這裏就是娜莎和她的丈夫在這裏住的地方嗎?
說不定裏麵的裝飾不錯吧,他記得娜莎是個仔細的人,雖然對住在什麽地方沒有多大的要求,但是肯定會好好的收拾自己的房間。
不過說起來,自己覺得娜莎會是個幹淨的人也不過是自己臆想出來的結果。
事實上自己根本就沒有機會好好的了解娜莎。
這樣隱秘的事情估計隻有那個和她住在一起的精靈才會知道。
至於自己,連個外人都說不上。
隻是一個有點固執的廢材,所以這樣的事情自己本來也就不該知道。
萊納用鐮刀砍斷了自己的一隻手,粘稠的血液低落在地上。
詭異的事情在接下來發生,血液在空中滴落的時候忽然停了下來,就和時間靜止的區別不大。
然後在中間,血流裂開,在北境的空間當中,撕開了巨大的口子。
難以想象的呻吟聲從裏麵發出,那是正常人聽到以後一定會做噩夢的聲音,因為是地獄的聲音。
活人不該好奇死者的世界。
怪物從其中流淌而出,因為多如河流。
如潮水般從裏麵湧出來,向著那個處於中心的堡壘洶湧而上。
“這是?”
多恩輕聲問道。
“嗯?
哦,我給那個精靈承諾過會對著惡魔的孵化地打開地獄之門。”
萊納說:“現在隻有我還在,我得負責把這個爛攤子給處理掉。”
他的意思,是現在兩棵樹看起來纏鬥在一起,而軍隊裏的其他人又都成為了養料。
這種時候能打的就剩自己了。
那麽就代表需要自己一個人來對付惡魔。
不過對於萊納來說,這件事情絲毫沒必要感到恐懼。
本來這家夥就是一個已經死過一次的瘋子。
瘋子不怕死,死過一次的瘋子更不怕死。
不過他還是被麵前的景象所震驚,因為麵前的堡壘,忽然間就亮起來了光芒。
大地開始震動,那個在冰層當中埋了不知道多久的東西居然開始動了起來,調整著自己的位置讓自己能夠平穩的出現在冰麵之上。
讀作避難所的堡壘,這個曾經用來保留文明種子的東西在今天重新恢複功能。
“請口述密碼。”
“三文魚。”
冰層在頃刻間被切成了數萬塊,白色的氣體從下麵噴出。
任何接觸到的冰麵都被融化成海水。
在冰麵上戰鬥可不是一件好事情,這種事情還是應該在水中才能展現出來這東西的優勢。
氣壓把堡壘托起,水流被均勻的氣體給壓出來均勻的半圓,巨大的半圓。
那些怪物還沒有來得及靠近就被這種氣體給壓進了海中。
甚至在中途就被弄斷了數十根骨頭。
“日出。”
藍色的光束從堡壘的頂端噴發,直至雲霄。
在天上展開,成了巨大的法陣。
烏雲密布的天空被清空,任何人都能看見那巨大的,龐大的法陣。
幾根線從上麵對著地麵劃過,所有接觸到的怪物都被直接蒸發成氣體。
甚至就連兩顆神樹都被切下來枝條。
“煙花。”
堡壘的外緣開始變化,鋼板被大片的放下,露出下麵密密麻麻的炮管。
至此,這個堡壘以浮空的姿態淩駕於世界中。
原本還應該有幾千個護航的飛機在旁邊飛舞,但是現在隻有它一個孤零零的。
斯特拉斯咽了口唾液,剛才發生的事情讓這個孩子感覺自己的世界觀受到了很大的衝擊。
但是現在自己卻又不知道該怎麽表達,因為從一開始它的世界觀就是錯誤的,自己從小就被教導了一個被正常人所不理解的世界觀。
隻不過現在經曆的事情有點讓人感到意外罷了。
剛才甘就給她說了一遍密碼,於此類似的還有好幾個。
比如伴侶,美夢,明天。
他們用一切美好之物來當作這個堡壘的密碼,即便是在天和大地都被劈開的時候,仍然相信著一些奇怪的事情。
並且用這種方式來表示來向著別人證明自己信仰為何物。
斯特拉斯抬著頭,看著那邊用自己形象的甘,她現在已經到了最中央的一個台子上,周圍的儀器全都動了起來。
斯特拉斯隻能看的懂在她腦袋旁邊飄浮著的數據,那是她所剩下的能量。
看起來並不剩多少了,因為過了太長時間,就算是最低程度低來維持這個堡壘。
都消耗了實在是太多的能量。
沒有比時間再無情的東西了,也沒有比時間更懂人情事故的東西了。
因為它能化解一切,抑或是達到一切。
現在,這個曾經世界的證明就是這般。
它經曆了實在是太久的時間,已經破敗不堪。
其實甘大不用這麽做,它隻需要把自己所有的一切消耗能量的東西關閉,隻留下核心。
這些人早晚會發現這裏除了難民以外什麽都沒有,他們會莫名所以的離開,代價隻是這些和自己漠不相幹的人。
不過,既然已經成為了自己願意保護的東西,到底還能不能被稱為莫不相幹呢?
不知道,不清楚,這樣的事情有點太過複雜,想不出來正確的回答為何。
隻是無比的確認,隻是無比的確認自己現在應該請盡全力來保護這些人。
他們知道古代的文明,雖然在甘的備份裏有著整套的古代記憶,但是隻有一個石頭記住的文明根本就不能算是真的被人說知道。
這些人知道在很久很久以前有個這樣的文明,說不定他們還會在以後告訴自己的孩子。
這樣的話就會有越來越多的人知道那時候的事情。
這樣的話,說不定那時候的文明才能真的算是繼續延續了下去,真正的延續了下去。
甘化身的斯特拉斯發出輕笑,果然自己在最後選擇的樣子是個好選擇,笑起來是那樣的好看。
它看著天空被打開的門,還有從裏麵湧動而出的怪物。
甚至還有古龍,巨大的古龍在天空盤踞著,圍繞著堡壘似乎在尋找下嘴的辦法。
誰能吃掉誰還不一定呢,斯特拉斯看著外麵慢慢黑了下去的天空。
現在已經感到了夜晚,但是卻在天空法陣的影響下亮如白晝。
現在有人困嗎?
不知道,甘搞怪的這樣想到,這些人好像在晚上後就會睡覺。
說起來,自己也好久沒有欣賞過這個背景了。
一直都悶在那個虛幻的地方。
現在遠處的雪山被照亮,兩根偉大的樹盤踞在一起生長。
相互廝殺著,如同在麵前跳舞。
還有龍在伴舞,真是有趣的一幕,值得被記憶。
不過,保存記憶好像也是要消耗能量來著。
算了,不差這些能量,自己已經為了這些家夥豁出去了,稍微浪費一點能量也沒什麽吧。
甘這樣想著,全身的炮管上都亮起了紅光。
幾千甚至幾萬個炮管在同一時間開始攻擊,每一發炮擊都直接消滅掉一組甚至更多的怪物。
這些遠遠不止的怪物圍繞著圈向著堡壘啟動。
萊納在天上踏著怪物的腦袋前進,隨手在天上花開劃開一個新的門。
每個門都在滿載運行,把大量的怪物從自己的小世界當中送到這裏。
其實每個人都是好戰分子,不管是甘或者奧月,更別說娜莎和萊納這種。
當真正的決戰來臨的時候,可沒人會悲哀,這不都在大笑嗎?
笑的這麽開懷,好像不再看到明天的太**本就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