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喂喂喂,一定還有別的方法對不對?”
奧月趕緊把這貨往身後一拉,擋在他的麵前:“肯定有不用死人的方法,對吧?”
麥斯的兩眼空洞無神,被拉動的時候就直接摔倒在地上,好像斷了線的木偶。
奧月不用看也知道這家夥被使用了精神魔法,雖然還不知道具體效果是什麽,但是就目前來看,至少算是類似於昏厥的效果。
“不,沒有其他的方法。”
娜莎很認真的說:“要是不喜歡看死人就先上馬車吧,我會解決完他後,盡量不沾上血,這樣你就不會感到難受了。”
白馬這個時候趕緊過來,嘶叫著在旁邊不敢靠近,它些許的知道自己的主人要麵臨的命運。
但是它卻不敢靠近那個手裏提著血紅色長槍的女孩,那股殺氣讓它健壯的四肢發抖。
“說什麽呢,總會有辦法的。”
奧月還在嚐試著爭辯:“你會精神法術,對吧?
把他的記憶清除了不就好了嗎。”
“那是很高階的魔法,我做不到。”
娜莎搖了搖頭:“讓開一點就好。”
“不,不讓。”
奧月側了側身子,將他擋的嚴嚴實實的。
“你這樣讓我很難辦的。”
娜莎無奈的說:“我不會將武器對準你。”
“那就跟我好好商量一下。”
奧月緩了口氣:“是不是隻要他跟別人說了我們的存在,我們就會很麻煩?”
“對的。”
娜莎看著他說:“種族間的關係並不好,而不死族跟人族之間的關係更是時刻都處於緊張之中。”
“如果他承諾不跟別人說我們的事呢?”
奧月認真的說:“是不是隻要他不說,他就不用死了?”
“噗。”
娜莎下意識的遮住自己的嘴,輕聲笑了起來,她的笑聲宛如銀鈴,聽著就讓人莫名的感到安心。
“你笑什麽?”
但是奧月現在並沒有心情來聽這笑聲,他想救這個人。
雖然是人類,但是他毫無危險,也從頭到尾沒做過什麽要傷害他們的事情。
他跟那些士兵不一樣,他隻是個無辜的,甚至可以說是有點可憐的平民。
真是荒唐啊,到底是多麽絕望的對決才會讓平民死去呢?
它們手無寸鐵,隻要有食物跟暖和的衣服就會滿足,甚至會因為有酒喝這樣的事情而感到高興。
所以奧月不想看著他死,雖然這貨他才剛剛見到,但是他還是不想看著他死……
至於原因?
那種東西以後總能想到的。
“不得不說這麽多年過去了,你還是沒有長大。”
娜莎止住了笑聲,帶著微微上揚的嘴角看著奧月:“還是這麽容易就相信別人啊。”
“他要是真騙了我們,到時候再殺了他就好嘍。”
奧月說:“饒他一命吧。”
“就這麽輕易的放過他嗎?”
“如果繞過他,我的血你隨便喝就是了。”
奧月隻好搬出來這一個他能拿出來交易的東西:“用來換他的命,可以嗎?”
“隨你吧。”
娜莎聳了聳肩,手中的長槍消散成灰:“無所謂了,如果他真的告訴了別人,也不過是一群低賤的爬蟲來搜捕我們而已。”
她慢慢靠近奧月,湊近他的耳朵說:“真到了那個時候,我不會再對任何人手下留情了哦。”
然後她頓了頓:“把那家夥搬上來吧。”
奧月愣了愣:“帶著他?”
“我對他施加的不是精神魔法,隻是個血魔法,叫做活體虛弱。”
娜莎看著倒在地上的那個人:“看來他是真的沒什麽威脅,居然連動都動不了。”
“那這個應該怎麽解除?”
奧月看著在地上的麥斯。
“沒法接觸,這是個會隨著時間而讓效果慢慢消失的法術。”
娜莎無奈的說:“如果對你用,也就一小會你就變得活蹦亂跳了,他的話……
大概一個星期?
或者更多吧,反正放在這裏的話,無需多久就會自然死亡吧。”
她將這家夥直接拎起來,拖到了馬車上:“你不是打算救活他嗎?
所以一直到他能自己活下去的時候再讓他走就好了。”
“你剛才不是要殺了他嗎?”
現在輪到奧月納悶了:“為什麽現在又要幫忙?”
“因為你不想讓他死啊。”
娜莎說:“我是無所謂啊,他活著還是死了對我都沒什麽影響。
不過你都用自己來做交換了,那我就得做點值得這個報酬的事情啊,對不對?”
說完後,她舔了舔嘴唇:“說起來,我現在還真有點口渴呐~”奧月隻好歎了口氣,翻上了馬車,很自覺的把帽子摘下後捋開衣領,露出肩膀:“別一次就把我弄死了。”
“放心吧,不會的。”
……
“話說我們現在再往那邊走?”
奧月拿著一塊被燙熱的的濕毛巾捂住肩上的傷口。
娜莎現在正在煮粥,真沒想到她居然連煲湯用的陶罐都拿過來了,甚至還有袋裝的大米……
這東西帶的真是有點多,沒有大白的話,光憑他們肯定背不了的。
“不知道嘍,剛才我們改了一下方向後我就也不知道骷髏馬正在往哪邊走了。”
娜莎打開蓋子看著裏麵翻湧的大米:“我能往裏放肉嗎?”
“不要。”
“好吧。”
娜莎隻好再次合上。
裏麵的主要材料是大米,梨,蘋果跟幾個給奧月補血用的大棗。
如果能往裏麵放兩塊兔肉的話,這就完美了。
可是這車上有一個一口肉都不吃的精靈,就隻好煮個這樣的水果粥湊合一下了。
“那麽我們豈不是連往哪裏走都不知道?”
奧月苦著臉說:“這霧氣還不散的話,我們就徹徹底底的迷路了呀。”
“怕什麽。”
娜莎一副無所畏懼的樣子:“朝著一個方向走的話,總能走出這個迷霧,隻要能辨別方向,無論到了那裏都可以回到正途。”
他們已經走了很長一段時間了,那匹白馬一開始還跟著他們的馬車。
但是現在就已經遠遠的甩下了。
“說的也是。”
奧月看了旁邊的包裹一眼,那是他們的補給,那叫一個相當多,就算是多了一張嘴也能撐好久才能吃完。
他們隻需要在這之前走到任何一個城鎮,就能補充。
娜莎裝了滿滿一袋子金幣,而一枚金幣就夠他們吃好久……
“把嘴張開,說‘啊’。”
娜莎把熬好的粥倒進碗裏,然後用木勺子挖了滿滿一勺子,吹了幾下後放到奧月嘴前。
“我還沒這麽小。”
奧月無奈的張開嘴。
“真乖。”
娜莎笑著摸了摸他的腦袋。
被吸完血後的奧月連勺子都不能穩穩的拿起,所以就出現了現在就連吃飯都得靠人喂的地步。
雖然很不情願,但是無奈身體實在是不爭氣,肚子早就空了,餓的他前心貼後背。
所以奧月雖然感到自己收到了屈辱,也不得不當個乖乖的孩子。
“喂喂喂,你就不能換個勺子嗎?”
奧月忽然看見娜莎直接就拿著喂自己的勺子塞進了嘴裏,一點都不嫌棄他。
或者說也不認為跟男孩子共用一個勺子有什麽不好。
“為什麽呀?”
娜莎含著勺子,支支吾吾的說:“這東西還得洗啊,用一個就可以少洗一個了啊。”
然後她又用這勺子挖了一勺子伸到奧月嘴前。
奧月默默的看著她剛從嘴裏拿出來的勺子,臉上有點發燒,正當他想反駁時,就聽見娜莎又跟哄小孩一樣的說:“說‘啊’。”
“喂,這是實在是……
唔,有點不講衛生吧?”
奧月話正說到一半,那勺子就塞進了他的嘴裏,後麵半句話說的支支吾吾的。
“你說啥?”
娜莎把耳朵伸到奧月麵前:“我聽不清。”
“沒什麽。”
奧月看著她尖尖的耳朵,實在是不好意思靠在它的旁邊說話。
耳朵作為精靈全身上下最敏感的一個地方,一般來說,除了情侶外沒有精靈會靠著耳朵說話。
可是看上去吸血鬼並沒有這個傳統……
娜莎看來也不知道精靈族的這些事情,所以自然也不會在意。
話說起來,奧月也不知道吸血鬼跟吸血鬼聊天有什麽不能說跟不能做的事。
因為如果他知道,就會明白娜莎已經做了件對於吸血鬼來說很不好意思的事情。
在吸血鬼這個神奇的種族裏,隻有關係很好的生物,它們才會把自己的血喂給它。
所以吸血鬼經常會以相互吸食對方的血液而表示親密。
奧月能在那個雨夜裏活下來,基本上就是靠著娜莎給他喂了血,雖然不多,但是這種血修複了他大多數身體裏麵的傷口,身體外麵的傷也加速了好幾倍的痊愈速度。
“話說回來,這家夥醒過來了嗎?”
娜莎看著那個上來後就死癱在地上的麥斯:“真沒想到他的身子這麽虛。”
她從他的手裏搶過那把弧琴,然後坐到了奧月旁邊:“你會彈這個嗎?”
這個弧琴意外的不錯,高檔的木料閃閃發亮,看來它的主人用的很愛護。
琴弦跳的很好,音色非常的清楚。
“會一點,不過是精靈族用的那種。”
奧月看著它說:“雖然是人族的樣式,但是應該用起來差不多。”
“那怎麽用?
能教我嗎?”
“把手那裏有四根弦,那是可以用來調聲的地方。”
奧月看著它說:“下麵有下麵的八根弦裏有四根聲音是固定的,另外四根可以通過按動上麵的四根弦來改變。”
“這樣嗎?”
娜莎輕輕撥動了兩下,毫無節奏感的聲音聽起來毫無美感:“蠻好玩的。”
娜莎玩的很開心,她纖細手指靈活的在琴弦上波動,要是真好好學的話,她應該是個很有天賦的苗子。
“你爸沒讓你學這些樂器嗎?”
奧月看著玩的很開心的娜莎,不禁也笑了。
這個時候的娜莎更像是普普通通的女孩,不是那個以殺人為樂的惡魔。
她會因為一件新的玩具而感到開心,能在陽光明媚的下午抱著稀奇古怪的嘻嘻哈哈的笑著玩耍。
“沒有。”
娜莎說:“曾經我爸通過在人族潛伏的朋友給我運來過一個大鋼琴,紅木的。”
“那為什麽沒有學呢?”
“因為沒勁。”
娜莎對著奧月做了個鬼臉:“你想想在一個摔個杯子都能發出響聲的安靜環境裏,自己一個人彈鋼琴是什麽感覺?
那真是太無聊了。”
“那你有喜歡的曲子嗎?”
“有的哦,隻不過我不知道它的名字。”
娜莎歎了口氣,從包裏拿出來一個八音盒,哭喪著臉,兩眼淚汪汪的看著奧月:“但是它壞掉了啦。”
奧月看著她哭喪的臉,莫名覺得好玩。
真沒想到娜莎居然會因為這種小事情而感到傷心,心中對她的警惕慢慢的減少。
“還能用嗎?”
奧月看著那個八音盒,捏了捏自己的下巴:“如果能再聽到它的聲音,說不定能在人族那邊買一個一模一樣的。”
“我看看啊……
我爸說是因為裏麵的鐵零件鏽掉了,所以塗了點潤滑油。”
娜莎鼓搗著把它擰了擰某根弦,然後一陣嘶啞到嚴重失音的音樂慢慢的傳了出來。
奧月頓時寒毛聳立,慢慢對娜莎消去的戒心頓時全部回來了,看著她的眼神也變得警惕起來。
因為哪怕聲音變質成這樣,他還是能聽出來這就是那天空氣裏飄揚的曲子,在這個曲子下女孩翩翩起舞,鮮血飛起如同花朵,屍體被任意的丟棄,生命在頃刻間被剝奪……
她,終究還是個魔鬼啊。
“這首曲子叫做盛大的日子。”
忽然,一直在那裏躺著的麥斯忽然開口,他的聲音虛弱無力,似乎下一秒就會死去。
兩個小家夥忽然愣住了,看著那個可算是醒過來的人類。
“你知道這首曲子?
哦,那真是太好了。”
娜莎興奮看向麥斯:“能告訴我哪裏還有賣這個的嗎?”
“哪裏有賣八音盒的我不知道,但是我認識原作者。”
麥斯抬起頭,用盡自己的力氣睜開眼睛,讓自己強打著精神一些。
“誰啊?”
兩個小家夥同時問道。
“我啊。”
麥斯說完以後就低下了頭,看上去還很是虛弱:“那是我十幾年前做的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