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黃昏已過,月亮初升,夜幕降臨。

黑色的烏鴉騰空而起,在黑幕之下如同鬼影。

“要飛到頂嗎?”

烏鴉低頭問著自己抓住的女孩。

“隻要能看見裏麵就行。”

娜莎看著這個巨大的建築忍不住驚歎:“哇嗚,這沒想到離近看這麽大。”

“我看那邊有一個陽台。”

奧月看著那個窗戶猶豫了一下:“從那種地方落下也可以吧?”

“現在是你帶著我飛,想去哪裏都是你定啊。”

娜莎無所謂的說:“我說了,隻要能看見裏麵就行。”

於是奧月就揮著自己的翅膀落在了那個凸出來的陽台上。

“你這個真是方便啊。”

娜莎落在地上,整理了一下自己被弄亂的衣服。

“你不是也會嗎?”

“那玩意太難控製了,還不如不用呢。”

娜莎吐了吐舌頭:“話說你這樣會被當成危險人物吧?”

奧月愣了愣,想起來自己還帶著那個烏鴉的麵具,隻好苦笑:“可是不帶著這個很危險啊。”

“那也比帶著安全。”

娜莎給他摘了下來,掛到了他的腰上:“把耳朵用帽子擋好。”

“我知道的。”

奧月把自己臉上的繃帶解掉大部分,唯獨留下了耳朵那一塊:“那我們現在直接就推門進去嗎?”

“可以從這往上爬一下。”

娜莎往上看,那裏有一個用於通氣用的窗口,這麽大的房子,就連那個窗口都能夠站的下人。

“剛才直接飛上……

有人嗎?”

奧月愣了愣,無奈的拍了拍腦袋:“那怎麽辦?

回去嗎?”

他剛想問娜莎為什麽不讓他繼續往上飛,現在算是明白了。

這個窗台的確夠大,大到會讓人覺得這裏也會來人,於是就排了一個八個人的隊伍來在這裏守著。

“怕什麽?

殺了就好。”

娜莎已經把匕首握在了手裏:“隻要不被發現不就可以了嗎?”

“喂,直接殺掉嗎?

不太好吧。”

奧月嘴角抽了抽,有些無奈的說。

“為什麽?”

娜莎歪了歪腦袋:“那樣豈不是很徹底嗎?”

“話雖這麽說……”奧月搜腸刮肚的想主意來讓讓那些衛兵有點活路。

雖然不是一個種族的,但是奧月還是覺得不應該殺了他們。

畢竟他們並沒有做什麽不可饒恕的事情,隻是在恪守自己的職位。

“呐,你想想啊。”

奧月想起了什麽,對著娜莎說:“如果他們死了的話,那麽第二天就會有人發現了他們的屍體,那樣的話全城都會警戒起來。

這樣的話我們之後再去襲擊倉庫就有點困難了。”

“哦,也對。”

娜莎苦惱的撓了撓頭:“那就是說不能傷害它們嘍?”

“嗯,就是這麽回事。”

奧月長呼了一口氣,這個家夥其實還算是蠻好說話的,她從不堅持自己的決定,隻要有一個合乎情理的理由,就不介意改變一下做法。

或許是因為她比較單純吧,在自己的房間裏呆了這麽久,所以也不會去過多的思考別人有沒有在騙她。

而且好像她完全就沒有善惡觀這個概念,所以對一切都好不在意。

如果說她被騙去變成了個壞人,奧月也好不吃驚。

突然,娜莎撲過去一把抱住奧月,速度快到讓奧月根本來不及反應。

她就這樣撲過去的話,那個護欄根本攔不住他們,於是他們在空中轉了一圈後即將墮落下去。

但是兩隻手及時扒在了邊緣,那分別是奧月跟娜莎的。

“你在……”奧月剛想問,但是被一把捂住嘴。

“噓,別出聲,有人。”

娜莎把手比在了自己嘴前麵,神色凝重。

奧月一愣,趕緊屏住呼吸,主意力集中。

的確,他聽見了腳步還有說話聲,那聲音由遠及近。

衛兵嗎?

奧月皺了皺眉頭,不像,如果是衛兵的話,腳步聲應該很重才對。

沉重的盔甲會讓他們的每一步都發出巨大的聲響。

可是這聲音聽起來,就是個瘦弱的家夥而已。

門慢慢的推開,一個身穿著禮服的的男士走了出來,看著月亮發呆。

“那個家夥是來幹什麽的?”

奧月用精神直連問著娜莎:“來看月亮的?”

“或許是上一首歌結束了,正在休息吧。”

娜莎回答,然後用手扭了下他的腰:“快一點的話我們還能趕上下一首的開頭呢。”

那個男的並不知道陽台下麵掛著這兩個人,他隻是把從懷裏掏出來一個鐵盒,打開後從裏麵倒出來一根雪茄。

用銀剪子減掉點頭後用火柴點燃。

他滿臉愁容,好像是有什麽事情壓在他的心頭一樣。

那張臉消瘦而枯槁,頭發已經開始泛白。

“喵。”

忽然一聲貓叫聲讓他的表情一愣,頓時笑了笑,順了順不知道什麽時候鑽到他手下的貓毛。

“那家夥到底要在這多久啊?”

奧月的表情有點僵硬。

這樣扒著陽台邊是很累的,身為精靈的他已經感到身體有點吃不消了。

“需要我抱著你嗎?”

娜莎放下一隻手,在空中對著奧月張開的懷抱:“這樣能讓你輕鬆點?”

奧月看著娜莎,臉上有點發燒,趕緊別過頭去:“我還行。”

“真的?”

“真的。”

“好吧。”

娜莎恢複了兩手扒住台子的樣子。

“這樣等著也不是辦法。”

娜莎從裙子的口袋裏掏出來一個粉包:“這是有麻醉效果的粉末,能砸他臉上嗎?”

“你確定隻有麻醉效果?”

奧月有點不相信這個家夥會隨身攜帶這種善良的刀具。

“好吧,會慢性中毒。”

娜莎聳了聳肩:“效果會讓他做噩夢,差不多三個小時後會在自己的恐懼裏慢慢死去。”

“我去,這就是你所謂的麻醉?”

奧月的嘴角抖了抖:“這豈不是什麽用來折磨人的惡趣味工具嗎?”

“這裏到處都是人,三個小時足夠把他的命救回來了。”

娜莎看上去毫不在意:“跟麻醉的效果差不多。”

奧月還在猶豫的時候,娜莎一個閃身就衝了上去。

男的被嚇了一跳,看著娜莎那對血紅色的眼睛,還沒來的及喊出聲,白色的粉末就已經揮到了他的臉上。

然後失去意識後倒在地上。

“晚安。”

娜莎笑著對他擺擺手,然後看著還扒著陽台的奧月說:“上來吧,他沒威脅了。”

“喂,你這做的有點過了吧。”

奧月咽了口吐沫,看著那個昏迷的家夥:“他現在怎麽了?”

“會沉浸在自己的噩夢裏,那是用他恐懼的內心拚湊出來的劇場,他會在裏麵玩的很開心。”

娜莎笑著說,表情看上去就像是在講述一件很令人感到高興的事情:“最後當他感到絕望的時候,也就是當他相信自己死去的時候,他就會永遠都離開人世。”

奧月的表情抽了抽,歎了口氣:“好吧,這算是你很仁慈的方式了。”

“知道就好。”

娜莎伸了個懶腰,開始從口袋裏掏出來匕首,插在牆上,慢慢往上爬:“我先上去,你趕快跟上。”

“那怎麽叫醒他啊?”

“踹他一腳就好了。”

“真是簡單又粗暴的方法。”

奧月也爬起了牆,跟在娜莎的後麵。

“話說回來,你有什麽方法能一次性讓所有人都失去意識嗎?”

“一次性我在不傷害他們的前提下做不到,但是我可以用黑暗之界來封閉這片地方,在外麵注意不到異常的情況下用鈍器打暈他們……”……

“嘿咻,這就是第八個了。”

娜莎賣力的把全身穿著盔甲,但是已經昏厥過去的家夥搬到一旁。

奧月看了一遍那些衛兵,確認他們昏了過去,並給他們喂食有著催眠效果的藥劑。

這會讓他們睡一個好覺。

“好啦,別管那些沒用的垃圾了,過來聽歌了。”

娜莎趴在通風用的縫隙前,這個通風口是真的大,甚至比正門還要寬闊,所以就連這裏也需要派守衛來保護。

“好的,等我一下。”

奧月給最後一個人喂完藥,趴在了通風口旁。

“你離我這麽遠幹什麽?”

娜莎不滿的看了他一眼:“怕我吃了你不成?”

“沒。”

奧月趕緊搖了搖頭。

“那就離我近點。”

娜莎對著奧月勾了勾手指:“不然我殺了你哦。”

“額。”

奧月隻好挪了挪,到了離娜莎隻有一米的距離:“這樣可以了吧?”

然後娜莎打了兩個滾,直接靠在了奧月身上:“就這樣。”

奧月咽了口吐沫,想往旁邊挪一點,但是被娜莎一把抓住衣領,不能再動彈分毫:“給我乖乖待好哦,碰到刀上可不關我的事。”

奧月被這麽一提醒,才發現自己的脖子上架了個匕首。

他咽了口吐沫,看著娜莎說:“喂,幹嘛要靠的這麽近啊?”

“你身上的氣味很好聞。”

娜莎頓了頓:“而且晚上冷,這樣能暖和一點。”

奧月的嘴角抽了抽:“難道你不知道男女應該保持距離嗎?”

“為什麽?”

“……

算了,你不介意就好。”

奧月想了想,隻好歎了口氣。

靠著他的口才,他還真不知道跟這個純的就像一張紅紙一樣的女孩解釋這樣的事情,更何況,他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下麵依稀能看見台子上站著一個穿著正裝的人,他站在台子上,四周都是用光元素水晶打出來的強光。

“哇,他是要開始了嗎?”

娜莎看著那個人,很開心的說。

“嗯……”奧月看著那個人微微點了點頭:“你能聽清他說的話嗎?”

“仔細分辨一下還是能聽清的……

哇嗚,這是什麽東西?”

娜莎看著奧月遞過來一個黑色的耳罩。

奧月把它帶在自己的頭上:“我用一根實體化的黑暗凝聚成線,一直延伸到他的影子上,說話的聲音能通過這個傳到這裏麵。”

娜莎讚歎著說魔法真方便,然後帶上來耳罩。

“現在,讓我們期待著即將到來的東西。”

那個男的對著麵前的座位席喊著:“那將會是一個很值得收藏的珍寶。”

“哈?

他在說些什麽?

不應該是歌劇嗎?”

娜莎皺了皺眉頭:“喂,你知道那個白癡在說什麽嗎?”

“不知道,不過他不像是要唱歌的樣子。”

奧月也無奈的說:“千萬別告訴我這就是所謂的歌劇,不然會讓我對人類的審美徹底的失去信心。”

在那個人說完後,兩個穿著禮服的女人端著一個大盤子,上麵放著一個大概隻有拳頭大小的盒子慢慢的走了上來。

那個男的走到旁邊慢慢的打開了盒子。

“那是什麽東西?”

奧月愣了愣,他的視力雖然很好,但是到了這種距離也不過能看到那是一塊石頭。

不過這種距離對於娜莎來說,如果集中注意力的話也並非什麽難事。

“好像是一塊透明的石頭……

水晶嗎?

還是寶石?”

娜莎歪了歪腦袋。

“好看嗎?”

奧月問到。

“倒是蠻漂亮的。”

娜莎皺了皺眉頭:“這跟唱歌有什麽關係?

莫非那個石頭能說話不成?”

“也許裏麵有發聲法陣什麽的。”

奧月從法師的視角想了想說:“這也不是做不到的事情。”

“這是一塊名為海之眼的寶石,產自深海之中寶石。”

那個男的開始說話了:“大家可以看到,這裏麵是有氣泡的,或許單從純度來看,這並不是一塊好的寶石。

但是仔細觀察就會發現它就像眼睛一樣美麗……”“那個家夥腦袋被門擠過了吧?

他現在說的這些跟唱歌有關係嗎?”

娜莎有些炸毛了,她不耐煩的看著那個滔滔不絕的家夥:“再說下去的話,信不信我拿針把你的嘴縫起來?”

奧月無奈的聳了聳肩,他看著這下麵的反應,忽然感覺有點異樣。

這不像是歌劇啊……

他捏了捏自己的下巴,突然想起來那個路人說的話。

有的時候也會在這裏的晚上舉行拍賣會……

他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腦門上:“真黴氣。”

“怎麽了?”

娜莎看著奧月歪了歪腦袋:“你也覺得這個歌劇很沒意思吧?

還不如那個布偶戲呢。”

“我覺得咱們對它有點誤解。”

奧月無奈的說:“這好像是一場拍賣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