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楊滬生和盧秋生大吃一驚,盧秋生不能置信地看著被它抓來的李鴻章,上下打量一番疑惑地問道“黃副參謀長,這……這人不是李鴻章?不會吧?它穿的不是巡撫的衣服嗎?而且當時有很多親兵拚命保護著這個人朝後麵撤退,被我們打了一批又上來一批,狠著呢!怎麽可能是假的?1

“笨蛋!盧隊長,你沒長腦子啊?!還不清楚嗎?你被人家給騙了1楊滬生上前用力敲了敲盧秋生的腦袋,心情敗壞地說道。“這是金蟬脫殼之計,也隻有你才摟著個西貝貨當活寶。”

“啊?!這個真的是假的?”盧秋生望著冷笑不止的那個家夥終於明白過來,搞了半天自己把人家替身當正牌貨抓來了!一想到打掃戰場的戰士們正為了自己抓到“李鴻章”興高采烈地歡呼雀躍著,盧秋生臉上立刻紅透了,這次真的丟了老大的人了!氣急敗壞的盧秋生挽起袖子就想上前揍這個讓自己丟臉到家的家夥一頓。身旁的戰士見隊長發怒了,偷偷看了眼司令員,連忙上前拉住了怒火中燒的盧秋生。“說!你是什麽人?為什麽假扮李鴻章?!李鴻章現在什麽地方?說!娘的,要是不給老子一個滿意答案,老子立刻宰了你1盧秋生衝著那人怒罵了起來。

那人冷笑地看著盧秋生,嘴裏不緊不慢地說道:“我乃潘大人帳下親兵李葦農,受潘大人之恩一直無以為報,今日大人有難,自然是我等報恩之時,要殺要剮隨便。至於李大人現在何處我可不知道,有本事你自己去找好了。”

看著頑固的李葦農,楊滬生揉了揉發酸的太陽穴,“盧隊長,什麽時候抓到李葦農的?在什麽地方?當時有沒有發現有人倀惶逃離了?”

盧秋生掏出懷表看了下,“抓到這個家夥是在半個小時前,下午四點半在香山腳下不到三裏的地方抓住他的。當時保護他的人很多,我才以為是我們所要抓的那條大魚,誰知道這個混蛋是個假冒的?至於倀惶逃竄……戰場上當時到處都是四處逃跑的清兵,看看那些人沒有一個逃得不是屁滾尿流的。……我實在是分不出來誰跑的更加狼狽些。放跑了李鴻章請司令員處分我吧1盧秋生漲紅了臉困難地說道。

楊滬生看了眼西落的太陽,望向黃翼升問道:“參謀長,你看看李鴻章會朝什麽地方逃跑?”

“我要是李鴻章肯定朝東邊跑,沿著海岸線逃往寧波,沿途要是有船就更佳了,可以乘船直接到鎮海去。至於西邊我是不會考慮的,先不說要到寧波需要兜很大的一個圈子,等到了太平軍已經兵臨城下,想要進城根本是不可能的,而且沿途到處都是大山,行走不便,最麻煩的是需要穿梭在太平軍控製範圍內,小股部隊根本無法行動啊!搞不好就成了太平軍的俘虜。”黃翼升搖了搖頭,遺憾地說道:“若是半小時前抓到李葦農的話,李鴻章應該至少在半個時辰前就已經離開了這裏,司令員,恐怕我們很難抓到他了。”

楊滬生心裏默默點了點頭,同意黃翼升的判斷。李鴻章要是丟下部隊逃跑,人數肯定不會多,他真要想躲起來,不是那麽好找到的。尤其要命的是這裏是敵我雙方爭奪的地區,我軍並沒有紮實的群眾基礎,無法發動廣大群眾去到處搜尋李鴻章,要是白天還可以用飛艇在空中搜尋李鴻章,現在天馬上就要黑了,飛艇就是到天上去,也無法發現他,看來李鴻章運氣還真不是一般的好!想到這裏楊滬生道:“盡盡人事吧,盧隊長,你們突擊隊立刻以排為單位,沿著海岸線朝寧波方向搜索前進。另外馬上把其他三個師長給我找來,我們在這裏商量一下下一步行動計劃。”

“是1盧秋生瞪了眼滿不在乎站在旁邊東張西望的李葦農,轉身恨恨地走了。

“大哥!是不是抓到李鴻章了?1老遠響起了楊滬生熟悉的聲音。楊滬生驚喜地抬起頭望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見史秉譽在林忠的陪同下正笑哈哈地朝這邊走了過來, “在天上我就想大哥你應該跑在部隊前麵,沒想到下來一問還真的在這裏!嗬嗬,大哥,這次我沒有呆在後麵吧?”

楊滬生見是史秉譽過來了,急忙迎了上去:“活見鬼了!你小子不是說隻有林忠他們過來嗎?怎麽自己也跑了過來?!媽的!跟我玩花招啊?活得不耐煩你?1

史秉譽做了個鬼臉,“嗬嗬,本來想下來給大哥你個驚喜的,誰知道你根本沒讓我們落地,隻是指示個大致方向就讓我們追了下去。我連下來的時間都沒有哇!總不能讓我跳傘吧?我還沒有學過如何跳呢!要是跳的不好,大哥你不就成了孤家寡人?連個說話的都沒有了,要怪隻能怪大哥你吧。林隊長你忙去吧,我和司令員好好談談。”

林忠點點頭,笑嗬嗬地走了。

“鵲沒有你我就沒有說話的人了?老子還有老婆好談心呢1楊滬生笑罵道。倆個兄弟肆無忌憚地在戰場上互相擁抱,彼此捶打著對方。楊滬生雖然是司令員,不過他十分願意朝前麵跑,要是人家勸說兩句他就立刻反駁了——“作為一個軍人,必須要時刻和戰士呆在一起,打仗的時候你要是不在前麵,怎麽掌握最新情況?1“我們是中國人民的解放軍,不是那些欺壓百姓的清軍!為了人民解放,就是犧牲了也是光榮的1——司令員都如此說,並且是這樣做的,下麵的將領也隻能一級級地往下走,戰鬥一打響,師長下到團,團長下到營,營長下到連,連長隻能帶頭打衝鋒了。而且這些將領都是什麽地方重要下到那裏,所以解放軍將領的傷亡一直都比較大,尤其是營連幹部損失的就更多了。楊滬生身邊的警衛不少,可危險性還是存在的。每次戰役打下來,楊滬生都覺得自己是鬼門關走了個來回,要說心裏不害怕那純粹是騙人的,世上哪有什麽人不怕死的?今天突然在戰場上遇到了史秉譽又怎麽可能不激動萬分?!

“喲,這不是黃將軍嘛1摟著楊滬生不停地互相拍打著的史秉譽發現黃翼升正站在楊滬生後麵不遠的地方,十分尷尬地看著倆人如此親熱,連忙放開了楊滬生伸出右手迎了上去笑著說道:“大半年沒見到黃將軍了。自從黃將軍離開溫州後,我一直都想著您啊!沒想到前兩天接到大哥來信,說是黃將軍回到我們這裏來了!嗬嗬,我這個高興呀!歡迎歡迎!等這裏打完了我們到溫州好好召開個歡迎黃將軍的接待會!對了,大哥說任命黃將軍擔任我軍副參謀長了,以後我應該叫您參謀長才是。”

“史……政委客氣了。我是走投無路才投奔司令員的,能給我一個下榻的地方已經很感激了,司令員的厚愛鄙人可是真的承受不起啊!至於副參謀長,這個可不是鄙人力所能及的。希望不會壞了司令員大事才好。”黃翼升用力握著史秉譽的手打著哈哈說道,史秉譽被黃翼升握的暗暗呲牙裂嘴,回過頭苦著臉看著楊滬生。黃翼升是練過武的,他手中勁道不是一般人可以相提並論的!

楊滬生見史秉譽表情如此痛苦,笑眯眯地走了上來,“得了,都是老熟人,也別太激動了。現在大家都是自家人,幹嗎還這麽客氣?以後大家在一起工作還是互相幫助好了。”

楊滬生一說讓黃翼升放開了握著史秉譽的手。史秉譽把手放在後麵輕輕甩了一甩,給楊滬生做了個苦瓜臉,突然想起了什麽說道:“對了,我剛才在那邊聽戰士們說抓到了李鴻章,他在什麽地方?大哥你讓我開開眼,我還沒見過這麽出名的人物呢1

楊滬生望了望後麵好奇地四處張望的李葦農,苦笑地說道:“唉!別提了,是個假的!喏,哪個假的現在正在那邊看熱鬧呢!真的李鴻章已經不知道跑到什麽地方去了。我現在正在準備怎樣把這個家夥再給兜回來,不過看來希望不是很大了。”

“假的?1史秉譽臉上寫滿了失望,“李鴻章是不是屬兔子的?怎麽跑的這麽快啊?還狡兔三窟呢!我看他一定是屬兔的,參謀長你熟悉李鴻章,你說他是不是屬兔子的?我看絕對是1

黃翼升給史秉譽這麽孩子氣的一糾纏隻能暗暗苦笑了,這個史政委也太自以為是了!

怎麽能因為人家跑的快就說人家是屬兔子的?“這個……李鴻章是癸末年出生的,應該是屬羊的吧。”黃翼升把求援的目光投向了站在旁邊的楊滬生,希望司令員能夠給自己解除這個難題。

“得了吧秉譽,也就你了,屬猴的,你以為人家都和你一樣?至少我就沒你這麽頑皮!要你這麽說屬豬的怎麽辦?難道人家都是豬腦嗎?1

“司令員是屬猴的?丙申年……這麽說司令員隻有二十七歲啊!真年輕1黃翼升掐指一算,搖晃著腦袋讚歎地說道。

楊滬生和史秉譽倆人麵麵相覷,自己明明隻有二十四歲,怎麽突然大了三歲?倆人馬上想到問題出在楊滬生把倆人的屬相說了出來。楊滬生和史秉譽是生於一九八零年的,可回到從前後,日子越過越迷糊,按照正常計算,他們倆人現在是負的一百一十七歲,就是在這個世界老死了,歲數也不可能變成正的!人有活負歲的嗎?要是現在倆人算是二十四歲的話,回到未來又怎麽計算?不馬上變成世界上最長壽的老壽星了!可自己明明才在地球上生活了二十四年,不管是“從前”,還是以前的“現在”,倆人頭腦早就給年代搞的暈頭轉向了,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世界上最年輕的嬰兒,還是最長壽的壽星公。現在給黃翼升這麽一說,發覺自己連原以為準確的二十四歲這個年齡也過的不怎麽安穩了。莫名其妙地老了三歲,這個感覺絕對不是很好過的!

雖然是史秉譽先挑起話端的,可他現在不想繼續這個煩人的問題了,“大哥,你現在是不是還再想著解決左宗棠?按照我們情報,左宗棠的兩萬部隊現在都龜縮在紹興城內,若是知道李鴻章已經垮台了,他是決不會輕易出來給我們打的!再加上要進攻左宗棠我們還要解決後方運輸問題,寧波、臨海都掌握在敵人手中,在後麵李昭慶的五千淮軍還沒有解決,這些都對我們後方運輸構成了極大威脅。現在寧波有張景渠指揮的一萬多守軍,加上停泊在甬江的外**艦,是實力最強的,而臨海的程學啟又是淮軍中的悍將,臨海城高牆厚,地勢凶險,城內擁有五千人馬,想要攻下來也決不容易,唯一好解決的也隻有李昭慶的五千人了。在這種情況下進攻左宗棠是否是明智的?”史秉譽不理對倆人年齡還在讚歎不已的黃翼升,轉換話題正色問楊滬生。

楊滬生看了看被史秉譽所說的吸引過來的黃翼升解釋道:“你隻看到了我軍不利的一方麵,沒有看到對我們有利的另一方麵,所以才得出了這個悲觀得結論,實際上現在浙江隻剩下三路敵人有待解決了。一路是處州的楚軍,現在這路楚軍處在太平軍與我軍四麵包圍中,可以忽略不記,一路是寧波的張景渠,張景渠擁兵一萬,在甬江又有外**艦保護,看起來實力很強,可他在我們消滅了李鴻章的淮軍後必然成為驚弓之鳥,整日生活在恐慌之中,他的部隊戰鬥力又沒有淮軍那麽強,隻要重炮部隊上來了,進攻寧波決沒有打淮軍這麽辛苦。還有一路就是左宗棠親自率領的在紹興的兩萬楚軍人馬了。以後真正對我們有威脅的也隻有左宗棠的楚軍,這才是心腹之患啊!至於李昭慶,他的五千人馬決不是五師對手,滅亡是遲早的事情。至於臨海的程學啟,他厲害的是有堅城可以防守,可要是出來了就不是王軍長指揮部隊的對手了。相信程學啟自己也能看出這一點,他是不會出來的,再加上李鴻章主力的滅亡對程學啟必然造成極大的心理壓力,我認為臨海有和平解決的可能性,這一點參謀長是最了解的了。”

史秉譽聽的心裏熱乎乎的,可回頭一想又疑惑地問道:“大哥你說的這些隻是一部分,並沒有說出那些對我們有利?”

楊滬生看著身邊思索中的黃翼升笑道:“參謀長你說說看我軍有那些有利之處?”

黃翼升微笑著搖搖頭,謙虛地說道:“恕在下愚魯,司令員是如何想的在下並不知道,還是請司令員幫我解開謎團吧。”

“都不是好人,明明你已經想到了。”楊滬生無奈地說道。轉過身望著天邊發暗的天空,天空出現了幾顆星星,眨著眼頑皮地看著下麵,遠處層層峰巒連成一片陷入黑暗中,戰士們的歡笑聲戰馬的嘶鳴聲從遠方傳了過來,楊滬生感到那些聲音是那麽的遙遠,遠的好象就在天邊,讓人可以看到、聽到,卻無法把握住,點點火光在大地上燃起,習習晚風吹到身上讓人感到一絲寒冷,“首先我們這次殲滅了淮軍主力,另外還全殲了原來在上海的常勝軍,給我們下一步作戰造成了極為有利的態勢,現在要是不乘熱打鐵,等敵人回過勁來,再想消滅他們就困難了!其次在這次戰役中我們繳獲了大量的火炮、洋槍和彈藥,這些都對我們進辜瀉麽Α5諶褪俏頤遣⒉恍枰嬲睾妥笞諤慕徽健V皇牆餼齪竺嫻惱廡┕鋁⒕蕕憔塗梢粵恕!?div id=";adtxt0"; style=";float: lef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