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軍長,軍炮兵團你還是帶上吧!二師前麵損失太大了,恐怕兵力不足,我看一旅軍長也可以帶走,另外我這裏原來的老兵軍長你看看是不是也帶些過去?福建這裏留下兩師在加上兩個旅我看足夠了!”會議室隻剩下張海強王得貴和林金宸三人,張海強看看沒有什麽其他人開口道。

“其他的部隊我就不帶了,至於二師,王師長,你先跟我到溫州去。這次福建戰役我在福建各部損失都很大,北援天京的任務就不用你們了,我想帶三師去。王得貴,你別激動!不是我不相信你,主要是你們各部補充的新兵和俘虜都太多了,整頓需要時間,現在的兵力對付一下福州的敵人還可以,要是打天京十萬敵人那就夠戧了!另外我們現在大後方是溫州,但溫州的局勢並不是很穩定,北麵的左宗棠和侍王打成了拉鋸戰,但現在左宗棠占了些上風,要是侍王的部隊被打垮了左宗棠就很有可能揮師南下!到時候你肩上的擔子可是很重啊!一定要守住溫州!”

“放心吧,軍長!隻要軍長交代下來的,我一定會完成的!”王得貴努力地點點頭。

“張副軍長,我想聽下你想怎麽攻打福州?”我不理王得貴。

“我的想法是引蛇出洞!在運動戰中消滅敵人的主力再攻城!”張海強堅定地說道。

(“要是敵人不出來呢?”)“如果敵人不出來,那麽我軍將不直接攻打福州,而是斷敵退路!讓部隊占領福州府外各個戰略要地,把他們困在福州城裏!還是要逼敵人出來!”

“你的意思就是不直接攻城?如果德興阿不出來我們就拿福州城沒辦法嗎?”林金宸插嘴問道。張海強雙目看著林金宸“如果我軍直接攻打福州損失不會小!隻有在野外消滅了德興阿的主力才能以最小的損失拿下福州!我要為手下的將士們負責,不能讓他們平白無辜地去送死!如果德興阿真的不出來我們就留一個師監視福州,其他部隊揮師南下!攻打興化、永春、泉州、漳州,同時派一支部隊西進,攻打延平,我就不信德興阿敢讓我軍大鬧福建!何況還有徐宗幹這個並不懂軍的福建巡撫呆在福州,他怎麽可能看著我們占領他的領地?!”張海強喝了一口警衛員端上來的福鼎本地特產白琳功夫茶,算是提提神,潤潤嗓子“至於德興阿這個人狂得很!雖然我們消滅湘軍將近四萬給他極大的震驚,不過隻要布置得當,相信他會鑽進口袋的。現在麻煩的是駐紮在廈門福建水師提督秦定三率領的六千水師部隊。這支部隊坐在船上行動詭秘,我擔心在我們攻打福州的時候他們出現在我們背後,時刻要留一支部隊預防他們,不知軍長有什麽良策?”張海強把難題踢給了我。

我有什麽良策?!現在我留在福建的部隊不過兩個師三個旅,全部兵力不到三萬,就是爭取大多數俘虜參加我軍也隻有三萬多人,要靠三萬人占領整個福建好象難度偏大啊!除了派兵監視還有什麽好的計策?我自己頭腦亂成一片,看看旁邊坐著的三個人“林副參謀長,你說說你有什麽好的主意?你是副參謀長嘛!應該你先說說!”這招叫做順水推舟,先暫時找個替死鬼再說!

“啊?!張副軍長問的是軍長您啊!”林金宸不滿意地嘟囔著“我看隻要控製了馬尾我們就不用害怕秦定三了,同時還可以封死德興阿海路的退路。不過馬尾是福州東撤和援軍由海路來的畢經之路,德興阿一定派了重兵把守,而且馬尾離福州不遠,攻打馬尾德興阿會全力援救。我看難度不小啊!”林金宸分析了一下福州周圍的地形,最終隻有一個地方才能是真正的戰略要地--馬尾!

“哎?!張副軍長,”我突然腦子裏蹦出了馬尾海戰,不過現在這個海戰跟我現在要發起的戰役是沒有關係的“你不是說要引蛇出洞嗎?我看就是馬尾了!你讓一個旅做出主力樣子進攻馬尾,一個旅在閩侯一帶機動擺出要渡過閩江搶占南邊阻擊陣地的樣子。至於你的主力部隊,在鼓山到馬尾一帶占領陣地伏擊德興阿的援軍!自然了,小股的援軍就給他放過去,要打就打大的!”

張海強看了看地圖“軍長,馬尾離福州不會太近了吧?!我們這麽多的軍隊要是在半路上埋伏消息的走漏可能是很大的!給德興阿猜出我們的意圖來以後再想誘他出來就難辦了……還有要是他坐船增援怎麽辦?”

“嗬嗬,你不會攻得急一點嗎?隻要你打得德興阿沒有時間乘船他就不是隻能走陸路了?!至於距離太近有消息泄露的風險……這個肯定會有的,不過隻有風險越大敵人的警覺性也就越低,我們成功的機會也就更大!戰爭之神總是青睞那些敢於冒險的勇士,不過封鎖消息的工作一定要做好!要把消息走漏的可能性降到最低,我軍主力南下一定要帶足補給品,不能在敵占區進行補充,至於這裏,我看還是留一個旅做出主力還在的樣子,迷惑敵人!”

“就是充分的讓敵人迷惑,加強我軍行動的隱蔽性?我明白了。”

“你什麽時候可以發動福州戰役?”

“我看要有攻下福州的把握大致上還要三到四天,如果軍長同意,我想在六月二十九日開始南下作戰。”張海強站了起來衝我笑笑“軍長把我們這裏最能征善戰的二師調走了,我現在可是要補充二師走後的空當啊!嗬嗬,總不能讓那些新加入的沒有經過訓練的戰士們馬上到前方去吧?!能不能延長兩天呢軍長?”

“現在開始你是福建總指揮了,一切由你說了算!不過休息最後期限是七月一日以前!再晚就不行了,明白了嗎?”

“是!一定在七月一日前全軍南下!”

“王師長,你先回部隊去,告訴部隊,早飯吃過後馬上開回浙江溫州城!至於炮彈和多餘出來的彈藥都給張副軍長留下,你們的彈藥還是到了溫州後在溫州補充吧!林副參謀長,從現在開始你服從張副軍長指揮,在福建的各個部門要為張副軍長攻打福州作好準備工作,至於軍野戰醫院我看還是留在這裏,那些傷員禁不起折騰的。”

“知道了。軍長我先回去交代一下部隊。”王得貴站了起來。

“我現在也到各個部門去看看,”林金宸朝窗外望望“天馬上就要亮了,那些人應該已經起床了。”

王得貴和林金宸出去後屋裏隻剩下我和張海強,張海強坐在座位上,眼睛看著劈噗作響的蠟燭。從屋外傳來城裏人家養著的公雞打鳴聲音。外麵的天空慢慢開始泛白了,一個晚上就這麽過去,我卻沒有怎麽好好的睡一會兒。

“軍長,這次解圍不知能有多少太平軍回來,不過就從安慶之戰而言,恐怕天京是凶多吉少,軍長要是看到事不可為還是早點兒抽身回來吧!我們這裏可是需要您的領導啊!”張海強看了一會兒燭火突然冒了這麽一句話。

“怎麽?對我沒有信心?!”我總感到現在這裏的氣氛太壓抑了些“放心吧!就他曾國藩我還沒有放到眼裏,十萬俘虜……人數倒是多了些,我哪來那麽多的俘虜營安置他們?看來我要造一個大大的俘虜營了。”

“你就那麽肯定人家一定全都被你捉住?”張海強笑了起來“就靠軍長率領的部隊能一仗全殲天京城外的敵軍?嗬嗬,軍長您要是什麽時間把天京那裏的敵軍給全殲了,我就什麽時間可以占領閩浙全境!嘿嘿,把左宗棠綁起來送給軍長當禮物!”

“軍長,一路保重啊!我們都在這裏期待軍長您的捷報傳來!”早上吃過了早飯二師離開桐山城朝溫州開進了,張海強池洪鑒他們送了一程又一程,一直到分水關我強逼著他們回去。

“放心吧!張副軍長,我也期待著你早日拿下福州的消息傳過來!你們留步吧!再送我看你們是要送到溫州了!”

“軍長,我已經把您率領二師回溫州告訴了史政委,他應該會對您回城作好準備的。”林金宸湊過來說到。“軍長一路順風,我就不送了。”“一路順風!”張海強也說道。

張海強率領著留在福建的將領站在分水關城樓上目送著我帶領著第二師朝北漸漸遠去。

“王師長,怎麽你的二師戰士們一個個都沒有什麽興致啊?!”二師的戰士們一個個無精打采地走著。

“軍長,您不讓他們攻打福州他們怎麽可能高興的起來?!唉,別說戰士們高興不起來,就是我,你讓我當守備隊隊長我也高興不起來啊!”王得貴發起了牢騷,發完牢騷從馬上探過身子“軍長,您看是不是讓我的二師北上援助天京去?我看浙江現在留守的一師一旅戰鬥力都不咋地,讓他們去不是砸了軍長您的牌子嘛!還是我們二師比他們強多了!”

“少說廢話!首先我承認你的二師戰鬥力是比別的部隊強一些,不過我能率領你這支不滿員的師北上嗎?!我怎麽著也要率領一支兵員充足的部隊啊!其次三師戰鬥力差一點,那是沒有什麽打仗的原因!隻要多打幾次仗你們誰比誰強還難說呢!”看看又縮回自己坐騎的王得貴“而且史政委身邊也應該留一支戰鬥力強的部隊。我懷疑要是天京解圍不順,到時候侍王也會抽軍援助的,那麽在寧波的太平軍就沒有什麽人可以擋住左宗棠了!我們要未雨綢繆啊!難道你認為讓三師抵抗左宗棠比讓你阻擋住他我更放心嗎?!”

“這倒是!”王得貴總算是高興了“軍長您放心!隻要有我在溫州就沒有問題!“”

※※※

六月二十七日清晨,經過兩天行軍二師部隊到達了瑞安飛雲江邊上。飛雲江江寬水深,在江麵上新造好的浮橋隨著江浪起伏著,溫州交通部長林歸航正站在飛雲江南岸迎接我們的到來。

“軍長!史政委一接到你們北上的消息就馬上通知我要我在這裏造一做浮橋,嗬嗬昨天晚上浮橋終於造好了,軍長您今天就到了!”林歸航見到走在隊伍前麵的我和王得貴連忙跑了過來。“本來史政委要親自來迎接軍長的,不過現在城裏來了很多客人,政委和容總理都忙不過來了,隻好讓我帶他迎接您,政委還說讓您快一點到溫州去呢!”

什麽客人這麽重要?難道比歡迎我還要重要嗎?!這個史秉譽怎麽現在老玩這種把戲啊?

“又是誰來了?害的我們政委還要親自出麵?不會是侍王他‘老人家’到溫州了吧?”要是侍王來了不就麻煩了?!嗬嗬,他要來了我們這兩個“逃兵”該以什麽身份見他?!

“不是的!是軍長您上次派到美利堅去的華爾昨天晚上坐船回到溫州來了!還帶著很多洋人呢!政委本來已經要到這裏了接到消息馬上又和容總理回溫州去了!”

“哦?!華爾他們回來了?這倒是個極好的消息!”華爾還帶著很多洋人?!嗬嗬,看來華爾美國之行是大有收獲啊!

※※※

“王師長,我先回溫州去,你帶著二師慢慢過來好了。”

“軍長,我看還是我和你一起回去好了,至於二師李政委帶著回去就可以了。”王得貴根本不想讓我一個人走“嗬嗬,好長時間沒有見到華爾了,心裏想的慌。”

“你心裏想華爾?!別開玩笑了!”我失笑道,王得貴會惦記著那些洋鬼子?!打死我也不相信!恐怕他回去看熱鬧的可能性更大些“好吧,反正現在這裏都是我們的地盤,周圍也沒有敵情,你就和我一起回去好了,告訴政委讓他把部隊帶好!林部長,我先和王師長回溫州了,你和二師一起慢慢回來吧!這兩天辛苦你了,你就不用太忙碌了。”

“李政委,你帶著部隊慢慢前進,我先和軍長回溫州了!”王得貴轉身和跟在後麵的二師政委李天秀交代著。

“怎麽隻能你回去看白戲就不能讓我一起去?!”李天秀臉色極為難看嘴裏念念有詞地小聲罵著,不過也沒有辦法,部隊還是要有人帶著,總不能讓部隊放羊了吧?!師長可以當甩手掌櫃,他做政委的就不行了!

“好了,軍長我們先走吧!”王得貴已經迫不及待地想馬上回到溫州去看洋鬼子了。

“林部長,李政委,你們慢走,我和王師長先走了!”說完一催身下戰馬朝北方奔馳而去,王得貴和警衛員連忙跟在我後麵“駕!駕”之聲此起彼應地響了起來。留下後麵李天秀和林歸航呆呆地望著我們遠去的方向。

九點過了白象溫州城就已經很近了,在離溫州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就見到城樓上旌旗搖晃,喊叫聲遠遠地傳了過來,更近一些時候聽到城池上在開著炮--難道李鴻章到溫州來了?不會吧?!我帶住戰馬朝東方望去,東邊一片寂靜啊!咦?怎麽隻聽到火炮的轟鳴聲沒見到有炮彈落在地上?!城門打開了,從城裏出來一隊人馬。城頭的聲音也可以聽清楚了,原來他們喊的是軍長回來啦之類的話。

“是大哥嗎?你回來了?!嗬嗬做兄弟的可想死你啦!”城裏出來的人群中跑在前麵的隔著老遠就衝我們這邊喊了起來。更近一些才辨認出是留守溫州的史秉譽帶著李雪龍、竺澤生、程千裏等一些人迎了上來。

“嗬嗬,我說你怎麽衝我開炮啊?難道你想謀殺我不成?!”接近後我先下了戰馬朝史秉譽迎了上去,王得貴也跟著下了戰馬,隻有警衛員還騎在戰馬上。

“我那敢謀殺大哥您啊!再借我一個膽子我也不敢!嗬嗬,大哥沒有聽出來嗎?那是城頭的守軍看到大哥回來了在放禮炮呢!”史秉譽滿臉堆笑地衝我說著。

“華爾回來了?!現在在那裏?快點帶我去看看!”

“嗬嗬,回是回來了,不過現在正在賓館休息呢!華爾他們坐了快兩個月的船,下船的時候站也站不穩了,一個個走起路來搖搖晃晃的,臉色雪雪白。而且不知道是太疲勞了還是怎麽了,從昨天晚上晚宴過後就躺在賓館裏麵休息了,到我出來的時候他們還沒有起床。”史秉譽陪著我朝城裏走去“大哥,我給你介紹一個人,你一定會高興的!”

“就是哪個容閎吧?說說看這個人怎麽樣?”我看看迎接我的人中沒有什麽我不認識的在裏麵,哪個叫容閎的怎麽沒來?架子這麽大啊?!

“對,就是容先生!”史秉譽肯定地點點頭“容先生是廣東人,曾經留學美國耶魯大學,很了解美國的!回來後他到天京去找他的好友洪仁玕,曾經給洪仁玕提了七條建議,可惜……不,應該說萬幸洪秀全沒有采納他的建議,洪仁玕認為他的建議很好,向天王請示封他義爵。可他認為知己的建議並沒有被實行,沒有接受這個爵位,這次本來是乘著洪仁玕到我們這裏封官一起跟來,想回家去了,不過我聽了他的建議認為這個人絕對是個人才!所以把他留了下來。我讓他負責經濟和建設方麵的問題,現在他正在城裏籌備國務院的建立呢!”

國務院?史秉譽這小子也太超前了吧?難道我們現在就已經建立了一個國家了嗎?!

這個可不行!“小史,關於這個人等一會兒再說,不過你要他建立的什麽‘國務院’要馬上停止使用這個招牌!什麽國務院啊?!難道我們現在成立國家了嗎?!我不知道明朝開國軍師裏麵是誰說的,可能是劉伯溫吧!他建議朱元璋要‘高築牆,廣積糧,緩稱王”話說的很有道理,我們現在隻是占領了浙江福建兩省的一小塊地方怎麽可以就打出自己的旗號?!我看還是躲在太平天國後麵比較好,隻有太平天國滅亡了我們再打出自己的旗號。你要現在就稱王稱霸了,別說清朝要打你連太平天國也不會放過你呀!

你想過沒有?“”不會吧?難道叫國務院就有這種後果?!不過是個名稱嘛!大哥你是不是有些神經過敏了?“史秉譽不以為然地說道。

“過敏你個頭!媽的,你還不了解啊!什麽是‘國務’院?!你就不能取個沒有這麽張揚的名字嗎!?”這個家夥怎麽老和我作對啊!“對了,哪個叫容閎的跟洪仁玕提的是哪七條建議?說來給我聽聽。”

“噢,就是依靠正規的軍事製度,組織一支正規軍隊;設立軍事學校,以培養出多數都是有學識的軍官;建設海軍學校到時候好建立一支強大的海軍;建設現代化的政府,聘用富有經驗的人才為各部行政顧問;創立銀行製度,及製訂度量衡標準;頒定各級學校教育製度,以耶穌聖經列為主課,不過現在改成了列為課程;設立各種實業學校。大哥你聽聽有沒有道理?在這時候的中國人中就有這種思想的不多見啊!”史秉譽掰著手指一條一條地述說著。

說的倒是很好,就是不知道讓他實行起來怎麽樣?要是光靠說的話我比他說的還好呢!現在要是在我的根據地裏麵造出飛機、坦克、航空母艦來我豈不是天下無敵了?!不過這些要是在現在的中國能夠真正實行的話阻力太大了!“那好,先讓他當當哪個……政務院總理好了,看看他的實際操作能力怎麽樣。”我看著史秉譽“國務院不能叫,還是改成政務院好了。”

“知道了,我會跟容先生說的。”史秉譽聽到他辛辛苦苦想到的好名字被我否定了悶悶不樂地小聲答應道。

回到原來的指揮部,我抬頭一看,本來上書軍部兩個大字的招牌變成了黑底金漆的“溫王府”,這裏什麽時候變成了溫王府了?!這麽難聽的名字也敢掛出來?

“我說史秉譽,這個玩意兒是誰掛的?摘了它,還是換成軍部好!”怎麽離開溫州才不到一個月溫州這裏我就什麽也看不慣了?“溫王府……我怎麽聽著好象是瘟王府?洪秀全也不知道給我取個好聽一點的名號!”

“大哥,你今天怎麽了啊?從一見麵開始就沒有停過發牢騷!”史秉譽衝我表示他的不滿“難道打仗打的腦袋鏽住了?!”

“胡扯!誰腦袋鏽住了?!你自己看看吧!這個王爺府是我們應該住的地方嗎?”我正要再說什麽突然發現史秉譽臉色極為難看了,這時候我才注意到自己旁邊圍著很多人呢!現在和史秉譽談論這些有傷朋友情誼“算了沒什麽,以後再說吧。容先生呢?我現在想見見他。”

“他就在裏麵,我叫人找他見你。”史秉譽滿臉不高興地說道。“澤生,你去叫容先生到會議室來,哎~!慢點!”史秉譽轉過頭來問我“大哥,你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不用了,澤生還是你帶我去找容先生吧!我們不能不尊重人家。”

“那好,我陪大哥去找他吧,他現在應該在後麵書房。”史秉譽揮手讓竺澤生下去,對跟在旁邊的人交代著“你們先在大堂裏麵休息一下。”

書房在大堂後麵的竹林旁邊,走近書房就聽到裏麵有人正在對人說著什麽。“容先生可能正在布置著走吧,我們進去。”史秉譽走到門口。

從門邊望進去,裏麵一個穿著西裝披著垂肩長發的年輕人正在和幾個部長討論著經費開支問題。準確地說應該是在爭論著誰應該從財政部裏麵多得一些資金。何長慶自然是鐵公雞一個,一兩銀子也舍不得套出來,而容閎也很沒有風度在裏麵爭著。--這一點他比我做的好,我隻知道遇到這些家夥就能逃就逃。

“商業部李部長呢?”我發現在裏麵爭執的人群中商業部部長李國波不在低聲問著史秉譽。

“昨天下午在安葬李俊傑的時候他的夫人悲傷過度暈了過去,現在在醫院裏麵躺著,--自從噩耗傳來她就整天不吃不喝,人已經極為虛弱了,這麽大的年紀受不了這種打擊精神完全垮掉了,而且她還有心髒病,醫生說她大概不行了,現在李部長正在醫院陪著夫人,等下你是不是去看看?”史秉譽黯然低聲說道。

都怪我!當時要是不帶李俊傑到福建去不就什麽事情也沒有了?!我感到心裏堵著慌“我們現在先到醫院去吧!這裏短時間內是吵不完的,等會再見容先生也一樣。”

“好的,走吧!”史秉譽看看裏麵吵的要跳上桌子的人們讚同道。

※※※

“大家先跟我們一起到醫院裏去看看李部長夫人吧。”走到大堂,李雪龍他們正在大堂裏麵熱烈地談論著什麽,三師師長李成不知道什麽時候到了這裏,正和王得貴臉紅脖子粗地辯論著。“王師長李師長,你們在吵什麽?!”

“軍長!你不知道!這小子居然說他的三師比我強!媽的,有本事我們把部隊拉開打一仗試試看!”王得貴生氣地衝我叫道。

“怎麽回事?走吧!我們先到醫院去,你們在路上跟我說說為什麽吵鬧!”我現在心情正不爽著呢!怎麽自己手下又爭執起來了?!

一行人浩浩****朝溫州醫院而去。在路上李雪龍把王得貴和李成之間為什麽爭執告訴了我。原來王得貴恭喜李成可以跟著我到天京去打大仗,說是李成這小子這下算是撈著便宜了,本來倆人還在互相恭維著對方,沒想到王得貴一句三師因為戰鬥力太弱讓軍長得親自帶領鍛煉鍛煉叫李成聽的極為不樂意,這下倆人算是對上了,而李雪龍他們幾個因為聽到自己不能跟我北上心裏也正不滿意呢,誰也不勸阻他倆,這下倆人是越爭越厲害了,恨不得馬上拉起部隊幹一架!

“我說你們都是吃飽了撐著慌!什麽事情嘛!媽的!再要鬧得話我要你們統統到地方部隊去!你們不是很牛嗎?給我把地方部隊帶起來才算是真正厲害!怎麽樣?願不願意到地方部隊去?!”

“嘿嘿……軍長,我們隻是鬧著玩的!當不得真的啊!您還是放過我們吧!”王得貴裂著嘴,讓他到地方部隊去?!那比殺了他還難過!“是不是?李師長?”王得貴捅了捅在他身邊的李成。

“對啊,對啊!我們隻是鬧著玩的!根本沒有不和啊軍長。”李成反應過來連忙隨和著--據王得貴所說軍長現在要帶著三師到天京打仗去呢!要是現在把他調到地方部隊去還打個屁仗?!

“好,下不為例!這次我就放過你們,要是你們下次再鬧不和的話我把你們統統趕到地方部隊去!”我看看擺出一副好得不得了的兩個人--這兩個家夥為了體現出自己和對方從來就是好朋友正勾肩搭背地跟在我後麵,你捅我一拳我拍你一掌地打鬧著。

“是!是!我們知道的!怎麽可能呢?對不對?”王得貴給了李成後背一掌,李成痛得裂著嘴“對啊,我們怎麽可能鬧不和呢?!嗬嗬我們從來不就是朋友嘛!”李成也給王得貴當胸一拳,王得貴也皺了皺眉頭。

很快我們這一隊人馬就走到了醫院裏麵,溫州醫院陳院長已經接到我們過來的消息,站在大門口迎接我們。

“院長,李部長夫人現在怎麽樣?”

“這個……”陳院長搓著兩手“到現在還沒有醒過來,恐怕是不行了。軍長是不是要看她?”

“請院長前麵帶路吧,對了,李部長現在怎麽樣?”

“李部長倒是沒有什麽問題,就是傷心過度。也難怪啊!兒子戰死沙場,夫人又不行了,唉~!”陳院長歎了口氣“這事放到誰身上也受不了啊!”

輕輕地走進病房,李國波正憂愁地坐在床邊,他的夫人靜靜地躺在病**。將近一個月沒有見到李國波了,沒想到這次見麵我已經完全認不出他來。原本紅潤圓胖的臉上沒有什麽皺紋,可是現在變成了蠟黃色,並且臉上已經沒有什麽肉了,在額頭爬滿了皺紋,眼眶也深深地陷了進去,見到我進來,李國波畏顫顫地站了起來,伸過手--手上筋脈高高地突在上麵“軍長您來了?!恕我不知軍長大駕光臨,沒有早早出來迎接。”李國波說話的聲音也老了很多,整個人象是八十以上的老人一般。

“李部長……”我剛開口卻不知道應該說什麽,看到李國波難過的樣子你讓我怎麽說呢?!兒子犧牲在福建,自己的夫人現在又隨時都有可能過去,應該怎麽安慰這個悲傷的老人?

“軍長別說啦,唉~!都是我命不好哇!怎麽這些事情都讓我趕上了呢?!果然是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啊,要是我不當商會會長我兒也就不會到到前線去,唉~!命啊!”李國波喃喃地說道。眼角的魚尾紋更深了。

“李部長,您的兒子是個偉大的戰士!是我們中國人的英雄!我現在宣布,解放軍第二師命名為俊傑師,已永遠紀念為了中國解放事業而犧牲的李俊傑。部長您還有什麽要求嗎?”我現在不知道還能怎麽安慰這個老人,隻能盡量的想想看怎麽解決一些他的困難。

“謝謝,謝謝軍長了!”李國波失聲痛哭起來,慢慢地癱倒下去“沒有,沒有什麽別的要求,我隻希望能讓後人記得我的兒子是為了什麽死的!其他的就真的沒有什麽了!”自從知道兒子的噩耗,李國波就一直生活在噩夢中,現在終於醒了過來。

“李部長,以後的人一定會記住你的兒子是為了什麽而死的!他將和嶽飛、文天祥一樣被後世人所牢記!”我扶起痛哭的李國波,兩行眼淚不自覺地流了下來。後世的人真的能夠記住那些為了他們能有幸福生活而犧牲的烈士們嗎?

我不知道!我隻知道在我們哪個時空有些人不知道為了中國解放事業而犧牲的烈士隻知道認錢!在他(她)們眼裏是沒有中國這個概念的,為了金錢他們可以不知道盧溝橋,不知道抗日戰爭中日本鬼子曾經抗著沾滿了中國人的鮮血的膏藥旗在中國耀武揚威!他們可以背叛自己的祖輩--哪怕自己的爺爺還是外公曾經戰死在和日本人戰鬥中--披著鬼子的膏藥旗在馬路上招搖過市,如果人家批評他(她)要麽一句“我就是哈日族!”一副你能拿我如何的架勢;要麽就是說“這是被人家強逼的!”或者是“我不知道日本的軍旗是這樣子的,你知道嗎?”一臉無辜狀;還有的更可氣:“我知道這是日本軍旗,不過現在世界上流行把軍旗當服飾!我現在正在趕潮流呢!”好象別人不知道現在世界流行把軍旗當服飾是很可悲的事情,這有什麽好大驚小怪的?!

在我們哪個時代,想出名想瘋了的人根本不考慮他所作所為的後果,漢奸一個個的有人給他喊冤,說是生活所迫的,說是為了中國好的,還有說是心在曹營身在漢的,隻要能讓出生漢奸的地方出名什麽話都可以當理由!有把大漢奸汪精衛的字淘出來做校名的--說是人家汪精衛的字寫的好!有為慈僖太後翻案的--人家老佛爺已經夠為中國考慮的了!不然怎麽不把中國全都送給外國人?!還有的人說中國窮就窮在沒有成為帝國主義國家的殖民地的--看看人家香港!人家大英帝國殖民地的居民生活的就是比我們中國內地強!一副恨不能去給外國人做狗做貓的表情!還有些滿清王朝的遺老遺少,整天生活在他們的幻想之中,開口就是千古一帝--康熙大帝,或者是康乾盛世,要麽就是什麽格格、黃阿媽充訴熒屏--滿清王朝那些皇帝皇孫皇女們一個個都是和藹可親的出現在大家麵前。什麽千古大帝?!還說什麽想再活五百年?!--“惜秦皇漢武,略疏文采,唐宗宋祖少遜**,一代天驕,成吉思汗,隻識彎弓射大雕,俱往已,數風liu人物,還看今朝!”毛主席的沁園春。雪裏麵提到的中國著名皇帝裏麵有康熙嗎?!要說少數民族皇帝,成吉思汗可也是少數民族啊?!--真是無恥加無賴!

如果我能夠改變這裏中國的命運,這裏以後的中國人會不會還是成為這樣的人呢?我希望不會!要是真的變成這樣將是我們這些開創者的悲哀!我在心底暗暗地發誓:我一定要改變這種隻知道金錢而忘記祖宗是什麽人的教育!不然這裏的中國將是看不到前景的中國!愛國主義將永遠對這裏的中國人灌輸下去!要讓他們能挺直身體說“我是中國人!我對自己身上流有華夏血液而驕傲!”!--中國人,多麽可愛的名字啊!對我而言它是如此的神聖!我希望在這裏我的後輩們能子子孫孫都記住自己是個中國人,是個大寫的中國人!五千年的文化,黃河長江之水養育的是一個永遠不能被征服的民族!不管是軍事上麵還是文化上麵她將永遠不能被任何民族所征服!

“李部長,你放心!您的兒子將永遠活在中國人的心中!至於我和史秉譽將永遠是您的兒子!”我激動地說道。

“對!我和大哥將永遠是您的兒子!”史秉譽上前和我一起扶助老人。

“不!不!不!這怎麽敢當?!你們都是大人物,我怎麽敢讓你們做我的兒子?!”李國波連忙搖手推辭著。

“為什麽不可以?!我們在這裏無親無故,您就是我們的父親!我們算是什麽大人物?我們也是父母所生父母所養,我們都是中國人的兒子!這次俊傑的犧牲是我領導失誤所至,福建一役,我們多犧牲了多少兄弟啊!”我拉著史秉譽跪在李國波麵前。我想起了永遠不能再見麵的父母,他們在我失蹤後會有多麽難過?他們就象站在我眼前的這位老人一般,雖然兒子在麵前時候對兒子的頑皮不聽話深深不滿,可是真的失去兒子又是會多麽傷心!可憐天下父母心啊!做兒女的隻有在再也見不到父母時候才能知道以前父母對自己是有多麽好,愛自己是多麽深!這次戰役又有多少在家盼望兒子凱旋而歸的父母盼來的卻是噩耗?他們的傷心不亞於眼前這對夫婦!想到這裏從我眼角流下了兩行眼淚--什麽人可憐?失去父母的人可憐!而更可憐的就是老年喪子的父母!“請讓我們代替俊傑兄向您老人家盡孝吧!”